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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张母

    苏心良来到自己在清邪司的修炼隔间,掏出药王宗炼制的丹药,闻了闻,并没有清香,有的只是一股夹杂马尿的铜锈味。

    一丹下肚,苏心良全力运转《玄元武纲》,一股热浪从腹中向四周发散,好似肚皮上放了一把火,直把苏心良烤得冒汗。

    一个时辰后,苏心良起身,感受到脊骨的控制程度提升了一小点,便知他已经向锻骨境第五层脊骨进发了。

    如果寻常人的速度修炼,恐怕5年都无法修炼到第五层,不过他的天赋到了【百里挑一】,想来两年差不多。

    但两年太久了,如果天赋在上一阶,也许一年或者是大半年就可以炼成。

    若再以丹药辅助,他相信自己在半年之内可以炼到锻骨境第五层。

    以这个速度,那一年内便可到武道第二境炼脏境,到那时便可去灭王虎全家了。

    “一年的时间,那我岂不是19岁,还是太久了啊。”

    苏心良不禁叹了一口气,他害怕王虎不给他一年的时间发展啊。

    推门而出,苏心良来到三营集结地,对一名执勤清邪卫问道:“张雨的骨灰烧出来了吗?”

    清邪卫拿出一个小瓶,答道:“烧出来了,还没给他家里送去呢,不过就一块腿骨,有点少。”

    “唉,那吸血鬼太可恶了,连骨头都吃!”

    苏心良怒狠狠的骂了一句,随后查到张雨家住处,便骑马寻去。

    张雨家住在城南的一处平民住宅区,是一座标准的四合院,与苏家是比不过的,但比寻常人家要好很多。

    别问苏心良是怎么知道的。

    苏心良从张雨家跳出来,向一旁的邻居家敲了敲门,出门的是一位年过5旬老大爷。

    苏心良问道:“大爷,张雨家怎么没人啊?”

    “谁家?”大爷拿着烟斗,吐着烟道。

    “张雨啊,就这家,干清邪司的。”

    “张什么司?”

    “不是,是张雨。”

    “什么邪雨?”

    苏心良直接亮刀,架在了大爷的脖颈处。

    大爷瞬间吓得将手中的烟斗丢到地上,喊道:“大人,大人,我,我有眼不识泰山啊。”

    苏心良冷哼道:“我没空跟你废话,张雨家里人都去哪里了?”

    大爷明显慌了神,支支吾吾,在苏心良的强压下,才说出实情。

    原来张雨的小媳妇在得知张雨死后,便卷着抚恤金跟这位大爷的儿子好了,而张雨的老娘和张雨不在一块住。

    似乎是因为婆媳关系,被迫搬到了城西的平民窟。

    最终,苏心良善心大发,将张雨媳妇卷走的100两抚恤金要了90两回来,准备给张雨老娘送去,以解其10点业障之痛。

    当查清楚张雨老娘的住处已是黄昏时候。

    当夕阳的深艳光芒伴着淡淡暮色铺在平民窟的危房瓦片上时,苏心良这才发现,原来大周的问题不光是正魔鬼邪四道,还有贫穷!

    平民窟的百姓一个个骨瘦如柴,衣衫褴褛,双眼麻木,如行尸走肉般活着,他们大多是被城中豪强富户压榨得家破人亡,被迫转到这里生活的。

    若非清邪司为了效绩,时不时来这里拉几个饿死鬼、懒死鬼,这里的情况恐怕会更加糟糕。

    苏心良来到张雨老娘的危房前,由于刚刚苏心良买了些吃食给这里的百姓,百姓们觉得和苏心良和那些过来拉死鬼的清邪卫不一样,便不怎么躲避苏心良,并小心翼翼与苏心良亲近。

    一位中年妇人道:“这里就是张大夫的住处了,张大夫一生治病无数,给我们治病都不要钱,真是个大好人,大善人,可偏偏孩子死了,真是苍天无眼啊。”

    苏心良闻言,终于知道系统为什么给他增加10点业障了。

    原来张雨老母是位“顶级大佬”。

    另一位盘头妇人手拿着刚刚苏心良给的青菜,怒目说道:“要我说,张大夫那个儿子死了也好。

    苏大人啊,要你说说有这样的吗,自己住大房子,还是自己老母给买的,娶媳妇的钱也是老母拿的,结果呢,娶完媳妇没两天就把自己老母赶了出来,不管不问。

    有些时候,张大夫想她那倒霉儿子了,走一天的路去看,结果人家愣是不给看门。

    直到转天上午才开门,一上来俩人就骂了张大夫一顿,可把我看得牙痒痒!”

    听这个妇人一说,苏心良心理负担瞬间好了些,自己也算做了好人好事了。

    就是给张雨那红杏媳妇留了10两银子,真是可惜,他事先不知道啊。

    苏心良敲了敲门,半晌无人应声,几位好心妇人也都喊了,依旧无声,苏心良只好破门而入。

    只见张雨老母正在地上挣扎,想来是下床开门时摔倒在地了。

    苏心良急忙放下手中利刀和银子补品,俯身轻轻扶起张西老母。

    张母满头银发,面眉慈祥,双目失明,红肿留有泪痕,她食指触碰到苏心良的清邪甲兽头时,瞬间抱住了苏心良,用极其嘶哑的喉咙哭喊道:

    “我的儿,我的儿,你来看娘了,你来看娘了。”

    抱了一会儿,张母用她那虽满是褶皱但细长且白的手指抚摸着苏心良的脸颊。

    几个呼吸后,张母惊道:

    “你,你,不是我的儿子。”

    苏心良看着张母那慈祥的面孔浮现痛苦的模样,一阵痛心,甚至生出他杀张雨就是一个错误的念头。

    他叹惋道:“老人家,我叫苏心良,是张雨的战友,张雨让我来照顾您。”

    “啊,我的儿,我可怜的儿啊…”

    张母痛哭好一会儿,才回神,对苏心良缓慢喘息道:

    “苏大人,我很好,我不用照顾。

    您是清邪司的大人,保卫全城百姓的安危,您忙您的事吧,您能来看我,就已经很好了。”

    苏心良握着张母的手,看着她那副虚弱的模样,实在不敢离开,便说道:

    “老人家,我不忙,其实张雨救了我的命,他把您托付给我了,以后您就把我当成您的儿子就行,我给您养老,给您送终。”

    “啊!这!您是说我儿子张雨救了您的命?”

    “是的,老人家,若非张哥,我恐怕就没命了。”

    张母闻言,脸上的皱纹似乎舒展了一丝,急忙问道:“那,大人,请问我儿斩鬼时英勇吗?”

    苏心良肯定是不能说实话的,那个张雨一直就是个混子,成天跟着王西鬼混,否则杀了他也不会给7点善值奖励。

    九人里,除了王西,就数他最多。

    他真是不明白,一位善良慈悲,救治万人的大夫,怎么会有那么个儿子。

    “英勇,您儿子张雨相当英勇,他是我的榜样!是我前路的明灯!”

    “好!好!好!”

    苏心良看着天色已晚,便劝说道:“老人家,孩子带您去吃饭吧,然后回到原来的那个家吧,这边有张雨90两的抚恤金,您收着。

    我明天给您找两名丫鬟伺候您,平日里若是没事便去陪您说说话,聊聊天,您看如何啊。”

    张母闻言,叹了一口气,用手拍了拍苏心良的手,似有一丝宽慰道:

    “好孩子,不用这么麻烦,我一个老妇人能花多少钱,把这些银两都给外面街坊邻居分了吧,他们比我要苦啊。

    丫鬟什么的也别找了,我身体还行,可以自己照顾自己。

    我呢,也不回去了,孩子,你把老宅给卖了吧,卖的那些银子也给街坊们。

    我年纪大了,腿脚不太好,哪里住的了那么大的房子,况且在这里还能给大家治治病,聊聊天。

    我呢,没什么大的能耐,只有一点医术,能给大家治治病,也算是没白活这么久,你说是不是。

    就是啊,拜托孩子一件事了,希望孩子你能抽空来看看我,我也是心满意足了,我能感受到,你是个好孩子,真的,我真的很稀罕你啊。

    唉,又害怕你嫌我烦。

    就算老婆子求求你,你没事过来看看我,哪怕一个月,不,三个月,半年,一年能来看我一次,我也打心里高兴啊。”

    看着张母那满是期待的样子,又看着她那干瘪眼眶上深印的泪痕,苏心良确实不忍拒绝,他知道这位张母是把当儿子了。

    还没等苏心良开口劝阻,门外的众人都一拥而入,若非苏心良一个眼神震慑,只怕会挤破这间小房子。

    “张大妈,不行,房子哪里能卖啊,您给我们90两已经够多的了。”

    “是啊,您给我们90两,您以后就是我们的母亲,我们养您。”

    “老六,过来,叫奶奶。”

    “不叫。”

    “过来,别不听话,叫奶奶,奶奶给你银子!过来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