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身处雾海的少年
空与海相爱了，但他们的手无法相牵，爱也无法继续，天空哭了，海的双眼也湿了。因此她说：有一种界限永远无法跨越！
“你是谁！”于光惊醒。
“又是梦啊”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做过同样的梦，关于哪个女孩，他总极力想要看清的时候梦就醒了。似乎很熟悉，似乎很陌生。
“她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于光捂着脸的双手使劲的揉搓着脸企图唤醒关于她的记忆。但与往常一样，没有结果。
……。
2016年7月的天气，盆里的花略有些焦躁不安。
起床，洗脸，刷牙与昨天相同的动作于光每天都重复的做着，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循环之中，像一台机器循环往复的运行。
抬头照了下镜子，发育过快的他已经长出了男人该有的象征。家里已经就于光一个人，看来父母已经去地里干农活了，吃罢饭。
或许是太阳也有了乏意，卧躺在西边银杏树头，逗留在人间的残阳撒在马川二中的大门上。门卫大爷正悠然自得的坐在旁边抽着廉价的散花。
“你是领毕业证和通知书的？几班的，我给你找一下。”
门卫大爷深嘬一口烟然后对于光说。
“三班的，于光。”
放在桌子上的证书已经没有多少了，大爷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于光的证书。
“这个，于光。给你。”
三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结束了。于光看了看毕业证上的自己。比起三年前如今的于光面容是略带成熟。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回头看了看这个有快乐又有悲哀的学校。似乎感慨万千又似乎什么心得也没有。
323分。
就连小县城里最差的高中都考不上。于光反而笑了，可能他觉得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歪，老于考的怎么样啊！”
“不咋地啊，看来我此生是与高中无缘喽。”
于光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他初中最好的哥们儿--王钰。人送外号“小鱼人儿”。
“你考的怎么样啊考上了没啊”于光略带调侃的说道。
“甭提了，家里的七匹狼等着我呢。我说刚才在网吧玩了两把撸啊撸，哪个4/10的盲僧脚是真的瞎，我直接就饱了。”
“哈哈哈哈，去网吧你不叫上我你搞什么牛马”
“得得得，不说了我还是回家吧，我家老爷子等着我呢。”
寒暄几句匆匆的告别了小鱼人儿，于光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南桥。
小镇里的天空很蓝，万里无云。起风了，于光站在南桥上，望着远处看了许久。吹风总能让于光感到心旷神怡，当思绪很乱的时候他总会选择去吹吹风，看看日落。如果风没停的话他愿意就这样一直吹。
差不多6点多了，太阳大概要坚持不住了，在天边留下一条狼狈逃跑的痕迹。夜幕降临，热气还在空气中流窜，冲在于光的脸上。
骑着摩托车回到了远在30里地外的山区，那是于光的老家。一路上于光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跟父母去讲关于自己的考试，他觉得辜负了爸妈的厚望。后悔，绝望让他感到迷茫，开始悔恨起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月光下，于光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却是掀起千层波浪。
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母坐在大门口做着农活。灯光下，母亲鬢间几根银丝格外扎眼。脸上亦不如年幼时记忆中的光滑。不知不觉岁月已经偷偷在母亲的脸上划下一道道波纹。记忆中，母亲是高大的，壮实的。于光记不得什么时候起母亲变得矮小瘦弱，一双光滑有力的手掌变得皴裂粗糙。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碰见了一个朋友聊了几句。”
“通知书领了吧，考的怎么样？”
“领了”于光有意回避着母亲的眼神。“没考上。”
于母悻悻然道：“还没吃饭吧，厨房还有点吃的，我给你热热吧。”
“好。”
后来的几天，于光郁郁寡言，常常坐在自家平房上呆呆的看着夕阳。
“明天有没有空，陪我去山上溜达一圈吧！看看咱爷俩谁先喘的走不动”于父小心翼翼地向于光问道。
“好，你可别让我搀你啊！”大概是于光对父亲的挑战来了兴趣，腔调间带着玩笑。
于父本就不高，一副老实样儿。于光对于父亲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在很小的年纪父亲就已经在外打工。在于光几岁时，父亲和母亲因几句话争执，大打出手。至于为什么于光已经记不得了，那天晚上父亲彻夜未归，而后的很多天，父母互不理睬。那是年冬天，后来从父亲的口中得知那天晚上父亲在麦秸垛里掏了洞睡了一晚上。于光曾想过无数次他们为什么要吵架？时光催促着于光长大，也就大概慢慢理解了。于父没什么本事，老实巴交了半辈子，可能这就是于母恨铁不成钢吵架的缘由。来往于各个建筑工地打零工，没有学过什么过硬的专业，因此薪资也是最低的。
太阳已经如约而至，高升的太阳注定了今天的温度。他们走了很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于光回头看了看远处星星点点的房子，他们已经远离了生活十几年的村庄。
“不要想太多了，考的差的又不止你一个。”
……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父亲看着远处的石头，头也不回的自言自语。
“我也没有胡思乱想。”
听着父亲的喘息声，于光知道旁边这个汉子已经老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壮了，也许自己也该努力了。
父子二人没在说话，弯弯绕绕他们登上了山顶。山不算太高，但那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诗用着依然很应景。
“你看这考试就如同爬山一样，你也爬到了山顶，只不过是与考上理想的高中的人不是一个山顶而已。”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讲笑话对吧”于光瞥了眼父亲。
父亲笑了，“你也知道爸没什么文化，非要为难爸。恁妈给我发的命令让我带你出来散散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都是中华好男儿，就别为难你爸爸了”
这是从领完通知书以来于光第一次笑。笑的很纯净，纯净的如同头顶的蓝天一样，山里的天总是那么蓝，像海一样。
父亲拍了拍于光的肩膀。
“小伙子，告诉你个秘密，你姨家的妹妹，叫邓雪，她也没考上，过几天她要去看一些职业院校。你看看你的朋友们有没有一起的，过几天一起去看看。如果可以，你们一起去，也有个照料。你现在这年纪还小，还要接着上学。既然高中这条路走不成，那咱换条路走！”
“你是谁！”于光惊醒。
“又是梦啊”
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做过同样的梦，关于哪个女孩，他总极力想要看清的时候梦就醒了。似乎很熟悉，似乎很陌生。
“她到底是谁？我认识吗？”
于光捂着脸的双手使劲的揉搓着脸企图唤醒关于她的记忆。但与往常一样，没有结果。
……。
2016年7月的天气，盆里的花略有些焦躁不安。
起床，洗脸，刷牙与昨天相同的动作于光每天都重复的做着，有时甚至觉得自己身处于一个循环之中，像一台机器循环往复的运行。
抬头照了下镜子，发育过快的他已经长出了男人该有的象征。家里已经就于光一个人，看来父母已经去地里干农活了，吃罢饭。
或许是太阳也有了乏意，卧躺在西边银杏树头，逗留在人间的残阳撒在马川二中的大门上。门卫大爷正悠然自得的坐在旁边抽着廉价的散花。
“你是领毕业证和通知书的？几班的，我给你找一下。”
门卫大爷深嘬一口烟然后对于光说。
“三班的，于光。”
放在桌子上的证书已经没有多少了，大爷三下五除二就找到了于光的证书。
“这个，于光。给你。”
三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结束了。于光看了看毕业证上的自己。比起三年前如今的于光面容是略带成熟。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回头看了看这个有快乐又有悲哀的学校。似乎感慨万千又似乎什么心得也没有。
323分。
就连小县城里最差的高中都考不上。于光反而笑了，可能他觉得这也是一种解脱吧。
“歪，老于考的怎么样啊！”
“不咋地啊，看来我此生是与高中无缘喽。”
于光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他初中最好的哥们儿--王钰。人送外号“小鱼人儿”。
“你考的怎么样啊考上了没啊”于光略带调侃的说道。
“甭提了，家里的七匹狼等着我呢。我说刚才在网吧玩了两把撸啊撸，哪个4/10的盲僧脚是真的瞎，我直接就饱了。”
“哈哈哈哈，去网吧你不叫上我你搞什么牛马”
“得得得，不说了我还是回家吧，我家老爷子等着我呢。”
寒暄几句匆匆的告别了小鱼人儿，于光去了他想去的地方——南桥。
小镇里的天空很蓝，万里无云。起风了，于光站在南桥上，望着远处看了许久。吹风总能让于光感到心旷神怡，当思绪很乱的时候他总会选择去吹吹风，看看日落。如果风没停的话他愿意就这样一直吹。
差不多6点多了，太阳大概要坚持不住了，在天边留下一条狼狈逃跑的痕迹。夜幕降临，热气还在空气中流窜，冲在于光的脸上。
骑着摩托车回到了远在30里地外的山区，那是于光的老家。一路上于光想了很多。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跟父母去讲关于自己的考试，他觉得辜负了爸妈的厚望。后悔，绝望让他感到迷茫，开始悔恨起自己没有好好学习。
月光下，于光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心里却是掀起千层波浪。
该来的总会来的。于母坐在大门口做着农活。灯光下，母亲鬢间几根银丝格外扎眼。脸上亦不如年幼时记忆中的光滑。不知不觉岁月已经偷偷在母亲的脸上划下一道道波纹。记忆中，母亲是高大的，壮实的。于光记不得什么时候起母亲变得矮小瘦弱，一双光滑有力的手掌变得皴裂粗糙。
“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有什么事情耽搁了吗！”
“碰见了一个朋友聊了几句。”
“通知书领了吧，考的怎么样？”
“领了”于光有意回避着母亲的眼神。“没考上。”
于母悻悻然道：“还没吃饭吧，厨房还有点吃的，我给你热热吧。”
“好。”
后来的几天，于光郁郁寡言，常常坐在自家平房上呆呆的看着夕阳。
“明天有没有空，陪我去山上溜达一圈吧！看看咱爷俩谁先喘的走不动”于父小心翼翼地向于光问道。
“好，你可别让我搀你啊！”大概是于光对父亲的挑战来了兴趣，腔调间带着玩笑。
于父本就不高，一副老实样儿。于光对于父亲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在很小的年纪父亲就已经在外打工。在于光几岁时，父亲和母亲因几句话争执，大打出手。至于为什么于光已经记不得了，那天晚上父亲彻夜未归，而后的很多天，父母互不理睬。那是年冬天，后来从父亲的口中得知那天晚上父亲在麦秸垛里掏了洞睡了一晚上。于光曾想过无数次他们为什么要吵架？时光催促着于光长大，也就大概慢慢理解了。于父没什么本事，老实巴交了半辈子，可能这就是于母恨铁不成钢吵架的缘由。来往于各个建筑工地打零工，没有学过什么过硬的专业，因此薪资也是最低的。
太阳已经如约而至，高升的太阳注定了今天的温度。他们走了很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于光回头看了看远处星星点点的房子，他们已经远离了生活十几年的村庄。
“不要想太多了，考的差的又不止你一个。”
……
“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父亲看着远处的石头，头也不回的自言自语。
“我也没有胡思乱想。”
听着父亲的喘息声，于光知道旁边这个汉子已经老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强壮了，也许自己也该努力了。
父子二人没在说话，弯弯绕绕他们登上了山顶。山不算太高，但那句“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诗用着依然很应景。
“你看这考试就如同爬山一样，你也爬到了山顶，只不过是与考上理想的高中的人不是一个山顶而已。”
“我可以理解为你在讲笑话对吧”于光瞥了眼父亲。
父亲笑了，“你也知道爸没什么文化，非要为难爸。恁妈给我发的命令让我带你出来散散心我能有什么办法”
“都是中华好男儿，就别为难你爸爸了”
这是从领完通知书以来于光第一次笑。笑的很纯净，纯净的如同头顶的蓝天一样，山里的天总是那么蓝，像海一样。
父亲拍了拍于光的肩膀。
“小伙子，告诉你个秘密，你姨家的妹妹，叫邓雪，她也没考上，过几天她要去看一些职业院校。你看看你的朋友们有没有一起的，过几天一起去看看。如果可以，你们一起去，也有个照料。你现在这年纪还小，还要接着上学。既然高中这条路走不成，那咱换条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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