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常的世界
繁星满天的夜，章雨歌坐在木屋的土门槛上发呆，赤兔默默伫立在他身边。
从传送门出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离开海水之后，赤兔马也发生了变化，从海马变成了一匹正常的陆地马。
章雨歌落脚的废弃林间木屋，离传送门的地点不远。他初步探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大概确定了这里属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这简陋的木屋大概是猎人临时歇脚的地方，不过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而且有好几处腐朽的厉害，看来是很久没人来了。现在章雨歌每天摘摘野果，钓钓鱼，喂马劈柴，过着海子梦想中的生活。除此之外，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去传送门的地点转几圈，希望能出现奇迹。可奇迹从没有出现过。
传送门这边的世界，一切都显得太正常了，正常的有些不正常。比如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又都只剩下一个了，海底的大战仿佛只是一场梦。只有当他看着那包散发着清香的黑色木屑的时候，才能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章雨歌抚摸着赤兔的鬃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从传送到了这边之后，赤兔也变得沉默寡言了，很少与他交流。
“不能再这样盲目地等下去了，难道忘了我们一起变强的誓言了吗？不好好努力，下次还是帮不上师傅的忙。”章雨歌抚摸着赤兔的脸，潮湿的鼻子，将额头紧紧的贴在它的脖颈上。赤兔仍然保持着沉默，蹭了蹭章雨歌的肩膀算作回应。
一人一马走出木屋，章雨歌极目远眺，只见林木茂密，不见人烟，天地之大，要往何处去呢？
他爬上附近最高的一棵树的树梢，拼命远望，视野所及之处，仍然是无穷无尽的绿色森林，不禁让人有些气馁。章雨歌双腿紧紧夹住大树，拍拍自己的脸颊：“冷静，冷静。”再一次观察周围的环境后，他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滑下来。面对赤兔期待的眼睛，章雨歌信心满满：“选好了，我们就朝着这个方向走。”
章雨歌一边走一边耐心和赤兔解释：“选这个方向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个方向地势较低，应该是下山的路。如果到了山下平坦的地方，就有机会遇到人，可以问清楚我们的位置。第二，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河，沿着河流的方向走，会比较好走些。”赤兔咴的叫了一声，显得比较高兴。
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水流汩汩的声音，果然有一条河！
河水清澈明净，在太阳的照耀下波光闪闪。水流并不湍急，有几只五彩斑斓的水鸟，在河边饮水，看见一人一马从林间走出来也不害怕，歪着小脑袋，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赤兔打着响鼻，趟水到河中央撒欢。一个多月以来，难得见到它这么高兴。章雨歌洗了把脸，一直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一些。
片刻的歇息之后，一人一马沿着河岸继续出发。又走了大半天，前方的地势逐渐变得平坦起来，林木也稀少了，可以看见几条行人踩踏出的山间小道。让章雨歌比较疑惑的是，这些山间小道大多数都长满了杂草，甚至遍布着野兔野鸟的粪便，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涉足了。
章雨歌只得选一条相对干净，杂草较少的路走。期望着能尽快遇到当地人。
终于在天色将暗之时，看到了村庄的炊烟。走了一天，章雨歌已经是饥肠辘辘，牵着赤兔，快步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三四间茅草屋出现在章雨歌的视野里，有几个农妇在河边捶打着衣裳。章雨歌从小就有妇女之友的美名，搭讪之后几番花言巧语，不仅混了一顿晚饭，也打听到了这个地界，是冀州邺县。
可当章雨歌追问冀州是哪个省市时，农妇却回答不上来了。简单的晚饭之后，农妇们陆续集中到村中央的广场上，对着北方开始朝拜。
“大姐，你们在拜谁？”
“当然是拜太平大贤良师啦，你怎的不拜？啊呀，你看我这个木头脑袋，大姐差点忘了你是个无父无母的苦孩子，没人教你。快，你也来拜，拜大贤良师，保你无病无灾。”
章雨歌被农妇拉扯到前面来。他只能也跟着农妇们有样学样，双手合掌，假装念念有词。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大贤良师大贤良师，这世间难道还会有第二个大贤良师？章雨歌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惊慌又激动，这里是东汉！不过当他想起师傅的另一个身份，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朝拜完，章雨歌问道：“大姐，那大贤良师现在人去哪了？”
“你也投黄巾？大贤良师前几天刚走，村子的汉子们都去了。要不然村里只剩这么妇孺呢。你若要去，帮我的良人捎带一双草鞋。”
章雨歌问清了方向，在赤兔马背上挂好村子妇孺托他稍带着给亲人的蓑衣草鞋。刚要上马，大姐急冲冲的扯着块黄布跑过来，系在章雨歌的左臂上。“戴上这个！”，又将两双草鞋挂在马背上，“有一双是给你的，出门在外，莫要苦了自己。”
章雨歌对着大姐重重一拜，既是拜这一饭之恩，也是拜村民们淳朴真诚的情感。
他翻身上马，按照村民指示的方向疾驰而去，傍晚的风太大，他不敢回头。
赤兔日行八万里，一路上村庄凋敝，白骨露于野。章雨歌自然是没有那个闲心思去掩埋路上的白骨，这遍野的饿殍，他就有三头六臂也不够使的。
生于土地，又还于土地，这就是物质不灭定律。想到这，他仿佛听到一个温润的嗓音：科学，很神奇吧。他又想师傅了。
以赤兔的极速，黄巾军几日的路程转瞬即至。章雨歌在马背上遥遥看到一群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手里握着着锄头木棒列阵而行。他们的头上肩上，都系着黄色布条。
章雨歌飞身下马，高高举起左臂，让黄色布条在晚风中飘起，以证身份。身为一个现代人，他营养充足身材高大，更兼身旁的赤兔神俊非凡，在这群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黄巾面前，仿佛天神降临一般。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东海郡义士章驴子，特来相助天公将军！”
从传送门出来，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离开海水之后，赤兔马也发生了变化，从海马变成了一匹正常的陆地马。
章雨歌落脚的废弃林间木屋，离传送门的地点不远。他初步探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大概确定了这里属于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这简陋的木屋大概是猎人临时歇脚的地方，不过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而且有好几处腐朽的厉害，看来是很久没人来了。现在章雨歌每天摘摘野果，钓钓鱼，喂马劈柴，过着海子梦想中的生活。除此之外，每天的例行公事，就是去传送门的地点转几圈，希望能出现奇迹。可奇迹从没有出现过。
传送门这边的世界，一切都显得太正常了，正常的有些不正常。比如天上的太阳和月亮又都只剩下一个了，海底的大战仿佛只是一场梦。只有当他看着那包散发着清香的黑色木屑的时候，才能确定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章雨歌抚摸着赤兔的鬃毛，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自从传送到了这边之后，赤兔也变得沉默寡言了，很少与他交流。
“不能再这样盲目地等下去了，难道忘了我们一起变强的誓言了吗？不好好努力，下次还是帮不上师傅的忙。”章雨歌抚摸着赤兔的脸，潮湿的鼻子，将额头紧紧的贴在它的脖颈上。赤兔仍然保持着沉默，蹭了蹭章雨歌的肩膀算作回应。
一人一马走出木屋，章雨歌极目远眺，只见林木茂密，不见人烟，天地之大，要往何处去呢？
他爬上附近最高的一棵树的树梢，拼命远望，视野所及之处，仍然是无穷无尽的绿色森林，不禁让人有些气馁。章雨歌双腿紧紧夹住大树，拍拍自己的脸颊：“冷静，冷静。”再一次观察周围的环境后，他小心翼翼地从树上滑下来。面对赤兔期待的眼睛，章雨歌信心满满：“选好了，我们就朝着这个方向走。”
章雨歌一边走一边耐心和赤兔解释：“选这个方向主要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个方向地势较低，应该是下山的路。如果到了山下平坦的地方，就有机会遇到人，可以问清楚我们的位置。第二，前方不远处有一条河，沿着河流的方向走，会比较好走些。”赤兔咴的叫了一声，显得比较高兴。
走了没多久，就听到水流汩汩的声音，果然有一条河！
河水清澈明净，在太阳的照耀下波光闪闪。水流并不湍急，有几只五彩斑斓的水鸟，在河边饮水，看见一人一马从林间走出来也不害怕，歪着小脑袋，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赤兔打着响鼻，趟水到河中央撒欢。一个多月以来，难得见到它这么高兴。章雨歌洗了把脸，一直紧绷的心也放松了一些。
片刻的歇息之后，一人一马沿着河岸继续出发。又走了大半天，前方的地势逐渐变得平坦起来，林木也稀少了，可以看见几条行人踩踏出的山间小道。让章雨歌比较疑惑的是，这些山间小道大多数都长满了杂草，甚至遍布着野兔野鸟的粪便，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涉足了。
章雨歌只得选一条相对干净，杂草较少的路走。期望着能尽快遇到当地人。
终于在天色将暗之时，看到了村庄的炊烟。走了一天，章雨歌已经是饥肠辘辘，牵着赤兔，快步朝着村庄的方向走去。
三四间茅草屋出现在章雨歌的视野里，有几个农妇在河边捶打着衣裳。章雨歌从小就有妇女之友的美名，搭讪之后几番花言巧语，不仅混了一顿晚饭，也打听到了这个地界，是冀州邺县。
可当章雨歌追问冀州是哪个省市时，农妇却回答不上来了。简单的晚饭之后，农妇们陆续集中到村中央的广场上，对着北方开始朝拜。
“大姐，你们在拜谁？”
“当然是拜太平大贤良师啦，你怎的不拜？啊呀，你看我这个木头脑袋，大姐差点忘了你是个无父无母的苦孩子，没人教你。快，你也来拜，拜大贤良师，保你无病无灾。”
章雨歌被农妇拉扯到前面来。他只能也跟着农妇们有样学样，双手合掌，假装念念有词。此时他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大贤良师大贤良师，这世间难道还会有第二个大贤良师？章雨歌心中一时间百感交集，又惊慌又激动，这里是东汉！不过当他想起师傅的另一个身份，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合理了起来。
朝拜完，章雨歌问道：“大姐，那大贤良师现在人去哪了？”
“你也投黄巾？大贤良师前几天刚走，村子的汉子们都去了。要不然村里只剩这么妇孺呢。你若要去，帮我的良人捎带一双草鞋。”
章雨歌问清了方向，在赤兔马背上挂好村子妇孺托他稍带着给亲人的蓑衣草鞋。刚要上马，大姐急冲冲的扯着块黄布跑过来，系在章雨歌的左臂上。“戴上这个！”，又将两双草鞋挂在马背上，“有一双是给你的，出门在外，莫要苦了自己。”
章雨歌对着大姐重重一拜，既是拜这一饭之恩，也是拜村民们淳朴真诚的情感。
他翻身上马，按照村民指示的方向疾驰而去，傍晚的风太大，他不敢回头。
赤兔日行八万里，一路上村庄凋敝，白骨露于野。章雨歌自然是没有那个闲心思去掩埋路上的白骨，这遍野的饿殍，他就有三头六臂也不够使的。
生于土地，又还于土地，这就是物质不灭定律。想到这，他仿佛听到一个温润的嗓音：科学，很神奇吧。他又想师傅了。
以赤兔的极速，黄巾军几日的路程转瞬即至。章雨歌在马背上遥遥看到一群人，衣衫褴褛骨瘦如柴，手里握着着锄头木棒列阵而行。他们的头上肩上，都系着黄色布条。
章雨歌飞身下马，高高举起左臂，让黄色布条在晚风中飘起，以证身份。身为一个现代人，他营养充足身材高大，更兼身旁的赤兔神俊非凡，在这群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黄巾面前，仿佛天神降临一般。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东海郡义士章驴子，特来相助天公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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