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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归家

    傍晚,孙渝早早落下飞剑,缓缓向着铁匠铺走去,老远就看到自家父亲蹲在门口,有一搭没一搭的抽着旱烟。独臂老兵在坐在孙父的身旁,正举着一把厚背砍刀细细观摩,偶尔和孙父聊着天。

    门前的行人三三两两的经过,看的出,生意并不是很好,这也正常,毕竟这东西哪家也不能天天买,偶尔修个锄头,卖把柴刀才正常。

    两年半未见,父亲还是老样子,沧桑的面孔看起来颇为显老,其实今年刚到四十岁而已。放在前世那可是妥妥的四十一枝花。

    突然孙父咬着旱烟的嘴巴慢慢张开,手中的旱烟咣当一身掉在地上也毫无发觉。那一双深沉的双眼渐渐迷茫,水雾漫出。是的,他看到了孙渝的归来,自从孙母故去之后,父子俩相依为命至今,这还是首次两年多未见。

    夕阳斜照,阳光温暖,岁月静好!在幸福的人生中,最美好的莫过于亲人相聚,不变的是亲情。

    孙渝双手颤抖,缓步走到孙父面前轻声说了一句:“爹,我回来了!”

    孙父伸出那粗糙的大手拍在儿子的肩膀上:“回家来就好!”声音低沉,有些破音,包含了无数思恋,如果说父爱如山,这些年孙父又当爹又当娘,早已不是单纯的如山关怀。古人说,父母在,不远游,而自己,却在这个仅剩两人的家庭,远离父亲,原本自己可能会和隔壁的晓玉成亲,现在说不定老人已然开始弄孙为乐,现在却要承受孤独之苦。

    不能不说孙渝的自私,害的的父亲至今孤苦。他决定这两天好好陪伴他,开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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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匠铺小院

    一张小桌,孙渝亲自下厨做了几个小菜,拿出一壶老酒,把气血丹捏碎放入酒中。端起酒壶给孙父倒了一杯,然而孙渝酒壶尚未放下,孙父已然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无奈只得再次满上,并用手盖住酒杯,“爹,停一下,酒再好也别这么喝,尝尝儿子的手艺!”

    “你小子,打小就不会弄吃的~,去山上不是去做仙师么,嘛了?学做饭了?”孙父对自个儿子的手艺明显不信任,不信从来没进过厨房的他能做出啥来。

    为了不让儿子太尴尬,只得夹起一块放入口中,还没嚼就说:“算你小子良心没丢完,还知道做饭给你爹吃,就冲这嘎的,肯定嘎嘎好吃!”刚刚说完眼睛蓦然睁大。这是啥?

    很显然孙父并未吃过这道菜,只是简单的清炒跳蛙。跳蛙是沧浪海的一种生物,长得像是前世的牛蛙,虽然连妖兽都算不上,但是其味道鲜美无比。毕竟是在沧浪海生活的动物,也蕴含一些灵气,只是还达不到妖兽的标准罢了。

    孙父喝的酒里已然放入了气血丹,孙渝不敢一次让他摄入太多灵气,毕竟以其凡人的身躯,还是缓缓吸收更好一点。

    桌上其他的菜肴多是用沧浪海和风波塬里生活的普通动植物做的,虽然灵气含量一般,但胜在味道鲜美,口感绝佳。

    一晚上孙父再也顾不得儿子的变化,全身心的投入这场干饭人的事业之中,直到喝的伶仃大醉方才罢休。

    孙渝托起老父的身躯,轻轻放到床榻上,运起真元替他梳理筋脉,助其缓缓吸收灵气和气血丹的药力。一夜缓缓就这样缓缓度过。

    第二天,孙父醒来发现儿子就在自己身前地上席地打坐,顿时瞪大了双眼。昨晚的记忆渐渐进入脑海,直到此刻孙父才确定自己儿子确实是回来了,面色虽然还是黝黑,但是那剑眉星目依然和自己的印象中一模一样,其实这两年多孙渝已然变了不少,不但高了,还更壮了!只是在孙父眼中,丝毫未变,这就是自己记忆中的儿!

    孙父起身穿起衣服鞋子,才发现自己此刻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仿佛回到了二十多岁最有力气的年代,腰部弯了,背不驼了,手脚温热不发冷了,浑身说不出的舒坦。他知道,这是作为仙师儿子给自己带来的。

    “爹,你醒了,先吃掉这个。”孙渝见父亲醒来,取出生机丹递过去。

    “一大早捏个麻球给你爹弄啥捏,这是做嘛的?”孙父不解的问儿子,虽不解,还是一把接过,放入口中,谁知道这玩意入口即化,还没反应就流入胸口,一路过去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只见孙父的眉角渐渐展开,皱纹逐渐减少,四十来岁的孙老像是焕发了第二春,片刻后看起来像是年轻了十岁,像是三十许的样子。

    “好,好,好!”孙父连说了三声好字。

    “能不好么,我还打算让爹给我再生个弟弟呢!”

    “滚犊子,你爹的玩笑也开~”孙父笑骂道。

    这是独臂老兵单手端着水盆走了进来,看着热水冒着丝丝热气就知道老兵做事还是不错的。孙渝掏出一瓶气血丹递了过去,“赵叔,这是给你的,我在家的时间不会太久,爹就麻烦你了,这是气血丹,用了他,赵叔你的身体会愈发强健!”老兵姓赵,显然老兵并没有想到作为仙师还能想到自己,自己照顾孙父也只是因为此处待遇颇高,而且琐事很少的缘故,毕竟自己独臂,很多体力活并不好干。

    “我儿让你拿就拿着,甭客气~像个娘们似的。”孙父怕老兵不收赶忙说道。

    老兵这才接过,对着孙渝站直后,举起单手锤了锤自己的胸口,这是军中礼节。

    孙渝对着老兵微微点头,老兵见此才转身出去。

    “爹,考虑一下呗,有没有相好的,儿子给你提亲去,我就不信,以咱家的条件,还有哪家是配不上的!”孙渝还在尝试做着老头子的工作。

    “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就不要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一个人这么多年,习惯了。”孙父可能还没想到自己还有再娶的一天,对于儿子的提议,颇为尴尬,不知所措。

    “爹你就放心吧,在家准备好当新郎,剩下的交割儿子来办,毕竟我现在已经加入宗门,总不能一直待在家里,有个贴心的人照顾你,我才能放心。”说完便不管不顾的离开了。

    孙父看着儿子出门的背影,微微愣神,咋他自己的亲事自己不着急,反而着急我的亲事呢?

    第二日,孙渝果然找到一个合适的人家,隔壁镇里有个苏姓人家,苏家本是当地有名的走商,其女相貌俊美,知书达理,闺名秀娥。其还有一个兄长在镇上看店。其苏家里本和刘王镇的刘家定过亲,然而成亲前一天,刘家儿子得了急病死了。秀娥就成了望门寡,然而其父并未把女儿推向火坑,过了几天就把定亲的彩礼退回。然而此事还是传开了,后面就很少有人替他们家说亲。

    然而祸不单行,第二年其父在外走商遇到劫匪没了。母亲忧思成疾第三年也走了,被嫂子当成了扫把星,赶了出来在外单住,其兄过意不去给妹妹留了一间铺子,秀娥靠着铺子贩卖一些杂货生活,平时也有一些地痞无赖会上门骚扰,然而其兄还是颇为照顾妹妹,打点了街面的巡捕把几个泼皮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才勉强过活。

    孙渝对于扫把星之说自是不信的,花了重金请了媒人前去说和,先去拜访了其兄,彩礼就是两瓶气血丹,秀娥的哥哥见到仙师哪还有不允的道理,更何况还有气血丹这样的仙药做彩礼。

    立刻就起身前往其妹秀娥住处,由其兄在其中说和,正儿八经的八抬大轿过门,秀娥也就点头答应了。

    就这样,四十岁的孙父孙达和二十四岁的秀娥定了亲,婚期定在下月初六。

    安排好了老父之后,孙渝久违的在镇中闲逛,终于开始有心思寻找美食。然而就在看着前方的油泼面准备去品尝一下的时候,顿时一个丽人牵着两个蹒跚学步的婴儿走在面馆对面的小巷里。

    王晓玉,是了,就是她,没想到再见的时候,会是这样的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