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强大的是命运
“三十四个呼吸，十中其九，珠海关过。”
许矩的声音有如斩刑的宣判，彻底斩去了古茗山弟子所有的骄傲，只留下了自眼睛之中透露出的发自心底的茫然。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我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醒来！醒来！不是说梦魇住的人扇脸就会醒吗！”
“那你倒是扇自己的脸啊！”
古茗山前，解剑碑下，从落针可闻的寂静到一片哗然的喧闹只不过是短短数十个呼吸，而最终一切的喧闹都终止于许矩高高举起在阳光下泛着柔润光泽的珠匣。
面对着在自己面前神态自若的肖乐，许矩收起珠匣之后却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虽也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肖乐也明白这样一个人绝不会没有任何道理的加害于他，更何况慕青云就在一旁。
而后肖乐只感觉一股微弱的气流从许矩掌心涌入自己脉搏，快速的游走向全身的经络。
然而，很快许矩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再次冲肖乐深施一礼后转身冲着山顶，高声朗道。
“肖如剑没有任何修行迹象。”
而随着他的声音回荡，在山顶之上突然有一股无形的波纹徐徐展开，传至山脚下时已变成了温和的苍老声音，声音不大，却仿佛近在咫尺。
“我知晓了，神刑司慕大人也未施以任何援手。”
在场的古茗山弟子闻听到此声，皆齐齐一礼，口称山主，而除了面见于公之时会低头行礼，哪怕面对朝廷一品大员都是挺直了腰杆的慕青云，此时却也双手握住了青锋剑弯下腰行了弟子之礼，然而他不过刚刚抱拳一股无形的力道便已轻柔的将他拦阻住。
“既已登山，便是同道，达者为师，何须见礼。”
言罢，山顶那人便再也不闻其声响，肖乐却是以一个带着笑意的疑问目光瞟向了慕青云。
“自那日追逃斩出那一剑后，我已见山，初窥七境门槛，但山中主人已登山见海。”
说罢，慕青云再不言语，而站在肖乐面前的许矩却是略带钦佩的开了口。
“慕大人二十五岁入修行，三十二岁便已初窥七境，难怪会被于公这般人物一直带在左右，果真天纵奇才。”
肖乐却是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山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如果说初见慕青云的天外一剑，让他意识到了此界修行者武力的强大，那么这一手隔山传音，便让他意识到了修行者不仅仅是武力强大而已。
如果说曾经的他是为了归家的路而选择去修行，那么现如今他真正对修行提起了一点兴趣，一点探索其中奥秘的兴趣。
“你说如果是我想要做到你师父那样要多久？”
面对肖乐突如其来的问题，许矩一时反应不及，然而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却还是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知道，未来有太多可能，此时回答未来之事，不合道理。”
闻言，肖乐也并没有多为难他，只是面露无奈的耸了耸肩。
“虽然我很喜欢讲道理的人，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人如果总是讲道理会显得有些无趣。”
缓步上前走到许矩身后的山海匣旁，随着珠海流尽，属于山海匣的第二道关卡也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座缩小了无数倍的皑皑雪山，在初夏的暖阳中其上的冰雪却露着刺骨的寒意，反射着微弱的光。
“山海匣的第二道关卡，名为雪山，本质上这是考较修行者与天地元气之间的亲和度，修行之人引元气入体得体内真元，悟天地道理成己身境界，手掌放于其上借其神游引天地元气化雪，半山雪化即为通关。这一关没有时间限制。”
有意思。
肖乐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目光中将手放到了雪山之上，而后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五彩斑斓的天空。
雪山之中一个个形状奇异、不明其所表的符文倏地亮起，紧接着肖乐仿佛看到了无数璀璨的光点。颜色各异的它们有如这世间最顽皮的精灵。
伴随着肖乐的呼吸，部分精灵开始围绕在他身体的周边化作规律的彩虹，这是让肖乐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种感受，犹如春风化雨，沁入心田。
而随着彩虹的成型，雪山之上的积雪开始从山脚一点一点向上融化。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何这关没有时间限制，因为当积雪融水之后，竟缓缓化作淡蓝色的元气融入了雪山之中而后再次慢慢化形而出，半山积雪，对于很多人来讲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突破的天堑。
原本有心试试自己极限的肖乐突然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与天平如今本是一体，何谈所谓自己的极限。
手掌一滑，锋利的钢针再次悄无声息的出现，而又是一次提神醒脑的锥刺股之后，在肖乐眼中那五彩斑斓的元气天空，化作了另一片风景。
吉盘扬起，若慈母呼唤游子归家，在这一刻，肖乐仿佛变成了所有元气眼中最有趣的东西。
彩虹，变成了风暴。
雪山之上的积雪飞快融化，淡蓝色的元气在奔涌而来的风暴中逐渐被从符文之上撕扯下来，最终选择了向风暴妥协。
而后，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当雪山化作一片青绿的盆景之时，哪怕是慕青云，哪怕是那登山见海的古茗山山主，都已失去了那属于七境宗师的气度。
山顶之上无形的波动再次扩散开来，这一次并没有什么话语，只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那笑声属于一个老人，却洋溢着仿若新生的快意，这就是新生，这是属于古茗山的新生。
“慕先生，请你告诉于公，这一次是我欠了他的人情。”
慕青云沉默不语，只是拱手一礼，示意自己会将此话带到。
然而比起两位宗师的反应，此时围堵马车的古茗山众弟子却显得淡定得多。
当一个人因为一时冲动而被打脸的时候，他可能会愤怒，可能会不甘。但如果他的一时冲动是被奇迹打脸，而且是被两次奇迹接二连三的打脸，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变得麻木。
“算了，踢上铁板了，让他进吧。”
“没事，谁年轻还没犯过蠢呢。”
“人比人得死，罢了。对了，师妹你脸还疼吗？”
“滚。”
看着面前这郁郁葱葱的盆栽，感受着其中那蓬勃而发的生机，感叹修行之神奇之余，肖乐心中也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
做常人眼中不可能做成之事，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快意的事。
“还有第三关，肖大人还要继续吗？”
许矩有些迷茫的喃喃开口，在他的世界里，万事万物的存在皆有其道理。但是今日之事让他觉得，有些存在本身就是不讲道理。
“是什么？”
许矩闻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将化作盆栽的雪山移走。在其后面，一个有些简陋由三个滚轮组成的怪异机器露出了它的真容。
三个滚轮以杆连接却各有其轴，其上被等分成了数个方格。每一个方格都刻上了些奇奇怪怪的图案。
肖乐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眼中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一关测的是运气，孔先圣说过，如果前两关都可以通过，那么这一关就不过只是一个玩具，所有人都不必在意。”
“我知道。”
肖乐的回答却让许矩不明所以。
“这的确是个玩具，而且在某些地方玩这个玩具的人多半都算不遵守法律。”
这一次不需要许矩介绍肖乐自己便已站在了这台机器前，伸手拽住启动机器的拉杆之时他却突然回头冲着慕青云问道。
“慕大人，还记得我刚刚问您的问题吗？”
慕青云点头，却仍旧想不明白他所问的意义何在。
这世间最强大的是什么？
“最强大的……是命运啊……”
带着笑容，肖乐猛然用力将拉杆拽下，滚轮在飞速转动中摩擦出火星，肖乐却已头也不回的直接向着山上走去。
在三声滚轮停止的轰然巨响之后，三个被刻意漆成红色的七字赫然并排列在了所有人的眼中，紧接着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响在了古茗山下。
“恭喜您中奖了。”
机器之下一个洞口之中滚出了一个雪白的玉瓶，许矩伸出手拿了起来，忍不住打开瓶盖嗅了嗅。
一股辛辣刺鼻却带着沁人心脾的药香的味道直冲脑海，围观的古茗山弟子不由得涌上前来，想看看到底是何物。
“这是两枚蜡封有些破损的岐黄丹。一生只可服用两枚，五境之下任何瓶颈皆可一击而破的岐黄丹。”
“最强大的，果真是命运。”
许矩的声音有如斩刑的宣判，彻底斩去了古茗山弟子所有的骄傲，只留下了自眼睛之中透露出的发自心底的茫然。
“假的……这一定是假的……”
“我在做梦吧……一定是在做梦……醒来！醒来！不是说梦魇住的人扇脸就会醒吗！”
“那你倒是扇自己的脸啊！”
古茗山前，解剑碑下，从落针可闻的寂静到一片哗然的喧闹只不过是短短数十个呼吸，而最终一切的喧闹都终止于许矩高高举起在阳光下泛着柔润光泽的珠匣。
面对着在自己面前神态自若的肖乐，许矩收起珠匣之后却突然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后伸出手捏住了他的手腕。
虽也不知他要做什么，但肖乐也明白这样一个人绝不会没有任何道理的加害于他，更何况慕青云就在一旁。
而后肖乐只感觉一股微弱的气流从许矩掌心涌入自己脉搏，快速的游走向全身的经络。
然而，很快许矩便将自己的手收了回去，再次冲肖乐深施一礼后转身冲着山顶，高声朗道。
“肖如剑没有任何修行迹象。”
而随着他的声音回荡，在山顶之上突然有一股无形的波纹徐徐展开，传至山脚下时已变成了温和的苍老声音，声音不大，却仿佛近在咫尺。
“我知晓了，神刑司慕大人也未施以任何援手。”
在场的古茗山弟子闻听到此声，皆齐齐一礼，口称山主，而除了面见于公之时会低头行礼，哪怕面对朝廷一品大员都是挺直了腰杆的慕青云，此时却也双手握住了青锋剑弯下腰行了弟子之礼，然而他不过刚刚抱拳一股无形的力道便已轻柔的将他拦阻住。
“既已登山，便是同道，达者为师，何须见礼。”
言罢，山顶那人便再也不闻其声响，肖乐却是以一个带着笑意的疑问目光瞟向了慕青云。
“自那日追逃斩出那一剑后，我已见山，初窥七境门槛，但山中主人已登山见海。”
说罢，慕青云再不言语，而站在肖乐面前的许矩却是略带钦佩的开了口。
“慕大人二十五岁入修行，三十二岁便已初窥七境，难怪会被于公这般人物一直带在左右，果真天纵奇才。”
肖乐却是抬起头怔怔的望着山顶，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如果说初见慕青云的天外一剑，让他意识到了此界修行者武力的强大，那么这一手隔山传音，便让他意识到了修行者不仅仅是武力强大而已。
如果说曾经的他是为了归家的路而选择去修行，那么现如今他真正对修行提起了一点兴趣，一点探索其中奥秘的兴趣。
“你说如果是我想要做到你师父那样要多久？”
面对肖乐突如其来的问题，许矩一时反应不及，然而思考了片刻之后，他却还是认真的给出了自己的回答。
“不知道，未来有太多可能，此时回答未来之事，不合道理。”
闻言，肖乐也并没有多为难他，只是面露无奈的耸了耸肩。
“虽然我很喜欢讲道理的人，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一个人如果总是讲道理会显得有些无趣。”
缓步上前走到许矩身后的山海匣旁，随着珠海流尽，属于山海匣的第二道关卡也露出了它的真容。
那是一座缩小了无数倍的皑皑雪山，在初夏的暖阳中其上的冰雪却露着刺骨的寒意，反射着微弱的光。
“山海匣的第二道关卡，名为雪山，本质上这是考较修行者与天地元气之间的亲和度，修行之人引元气入体得体内真元，悟天地道理成己身境界，手掌放于其上借其神游引天地元气化雪，半山雪化即为通关。这一关没有时间限制。”
有意思。
肖乐点了点头，在众人的目光中将手放到了雪山之上，而后他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片五彩斑斓的天空。
雪山之中一个个形状奇异、不明其所表的符文倏地亮起，紧接着肖乐仿佛看到了无数璀璨的光点。颜色各异的它们有如这世间最顽皮的精灵。
伴随着肖乐的呼吸，部分精灵开始围绕在他身体的周边化作规律的彩虹，这是让肖乐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种感受，犹如春风化雨，沁入心田。
而随着彩虹的成型，雪山之上的积雪开始从山脚一点一点向上融化。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为何这关没有时间限制，因为当积雪融水之后，竟缓缓化作淡蓝色的元气融入了雪山之中而后再次慢慢化形而出，半山积雪，对于很多人来讲是一辈子也不可能突破的天堑。
原本有心试试自己极限的肖乐突然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与天平如今本是一体，何谈所谓自己的极限。
手掌一滑，锋利的钢针再次悄无声息的出现，而又是一次提神醒脑的锥刺股之后，在肖乐眼中那五彩斑斓的元气天空，化作了另一片风景。
吉盘扬起，若慈母呼唤游子归家，在这一刻，肖乐仿佛变成了所有元气眼中最有趣的东西。
彩虹，变成了风暴。
雪山之上的积雪飞快融化，淡蓝色的元气在奔涌而来的风暴中逐渐被从符文之上撕扯下来，最终选择了向风暴妥协。
而后，冰雪消融，春暖花开。
当雪山化作一片青绿的盆景之时，哪怕是慕青云，哪怕是那登山见海的古茗山山主，都已失去了那属于七境宗师的气度。
山顶之上无形的波动再次扩散开来，这一次并没有什么话语，只是一阵爽朗的大笑。
那笑声属于一个老人，却洋溢着仿若新生的快意，这就是新生，这是属于古茗山的新生。
“慕先生，请你告诉于公，这一次是我欠了他的人情。”
慕青云沉默不语，只是拱手一礼，示意自己会将此话带到。
然而比起两位宗师的反应，此时围堵马车的古茗山众弟子却显得淡定得多。
当一个人因为一时冲动而被打脸的时候，他可能会愤怒，可能会不甘。但如果他的一时冲动是被奇迹打脸，而且是被两次奇迹接二连三的打脸，恐怕绝大多数人都会变得麻木。
“算了，踢上铁板了，让他进吧。”
“没事，谁年轻还没犯过蠢呢。”
“人比人得死，罢了。对了，师妹你脸还疼吗？”
“滚。”
看着面前这郁郁葱葱的盆栽，感受着其中那蓬勃而发的生机，感叹修行之神奇之余，肖乐心中也生出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快意。
做常人眼中不可能做成之事，这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快意的事。
“还有第三关，肖大人还要继续吗？”
许矩有些迷茫的喃喃开口，在他的世界里，万事万物的存在皆有其道理。但是今日之事让他觉得，有些存在本身就是不讲道理。
“是什么？”
许矩闻言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将化作盆栽的雪山移走。在其后面，一个有些简陋由三个滚轮组成的怪异机器露出了它的真容。
三个滚轮以杆连接却各有其轴，其上被等分成了数个方格。每一个方格都刻上了些奇奇怪怪的图案。
肖乐的神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眼中的笑意仿佛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一关测的是运气，孔先圣说过，如果前两关都可以通过，那么这一关就不过只是一个玩具，所有人都不必在意。”
“我知道。”
肖乐的回答却让许矩不明所以。
“这的确是个玩具，而且在某些地方玩这个玩具的人多半都算不遵守法律。”
这一次不需要许矩介绍肖乐自己便已站在了这台机器前，伸手拽住启动机器的拉杆之时他却突然回头冲着慕青云问道。
“慕大人，还记得我刚刚问您的问题吗？”
慕青云点头，却仍旧想不明白他所问的意义何在。
这世间最强大的是什么？
“最强大的……是命运啊……”
带着笑容，肖乐猛然用力将拉杆拽下，滚轮在飞速转动中摩擦出火星，肖乐却已头也不回的直接向着山上走去。
在三声滚轮停止的轰然巨响之后，三个被刻意漆成红色的七字赫然并排列在了所有人的眼中，紧接着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响在了古茗山下。
“恭喜您中奖了。”
机器之下一个洞口之中滚出了一个雪白的玉瓶，许矩伸出手拿了起来，忍不住打开瓶盖嗅了嗅。
一股辛辣刺鼻却带着沁人心脾的药香的味道直冲脑海，围观的古茗山弟子不由得涌上前来，想看看到底是何物。
“这是两枚蜡封有些破损的岐黄丹。一生只可服用两枚，五境之下任何瓶颈皆可一击而破的岐黄丹。”
“最强大的，果真是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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