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猜疑才是最残忍的刑罚
随着肖乐一声令下，那位看起来比较镇定的胖掌柜便被狱卒们七手八脚地拉出了这间牢房。
只留下那稍显惊恐的瘦掌柜一人在这间房中，随着大门之上的铁锁一落，隐约可见其脖子上的冷汗又多了些。
然而此时带走胖掌柜的肖乐。却是随便寻了一间讯室，便将其关了进去，而后竟也不管他便与那几日不见的洪朗自顾自的话起了家常。
“洪兄一日未见，竟是气色好了不少，想来这刑部对你们的赏赐怕是不菲吧？”
“哪里哪里，比起您的赏赐，我们这些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就在二人的客套中，那被押解于此跪坐在地上的胖掌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把我叫过来，难道是来消遣我的吗？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闻听此言，肖乐却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问你，难道你就会说吗？你说的就一定是实话吗？歇歇吧，以后要在这里待很长的日子呢。”
胖掌柜一时愣在了原地，然而片刻之后，他猛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双目圆睁，惊恐之余，竟想不顾一切的大声示警，然而早有准备的肖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块破抹布死死的塞住了他的嘴，顺便捆上了两圈绳索系牢。
……
很快，半个时辰便已过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那被独自一人锁在牢房中的瘦掌柜愈发显得焦躁难安。跪坐在原地不住的扭动着身子。
正当此时肖乐带着洪朗突然推门而进，手中拿着一大叠写满字的纸张，装模作样的揉动着自己的手腕。
“把他带走吧，他没用了，等着李子虚案有了定论一起斩首，写了半日手都酸了。”
进门之后，肖乐头不抬眼不睁，便指向了跪坐在地的瘦掌柜吩咐狱卒将他带走。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于公身边的慕青云也被他借来，用一只手提着被一股神奇力道封住了七经八脉再难言语的胖掌柜，装模作样的从此人的牢前路过，向着天牢之外行去。
而此时的胖掌柜浑身枷锁既已尽数出去。
“等一下他都说些什么了？你们就真的把他放了？为什么不选我？很多事情我也知道！”
就在胖掌柜路过牢前的时候，瘦掌柜突然面色狰狞的起身挣扎，原本畏缩的态度竟变得有些焦躁。
“不必了，我只需要一个人开口，他说了。这件事情主要是由你主使，他不过是管理匠人日常饮食起居的，其罪主要在你，他不过是帮帮忙，打打下手罢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撒谎！听我说说吧！听我说说吧！我可以告诉你们幕后主使是谁！我知道的东西比他知道的更多！听我说说吧！”
随着肖乐用不耐的语气说出最后一句话，这位从入狱开始与同伴都硬扛至今一言不发的富贵匠人，突然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嚎啕大哭中不停祈求。
而就在其看不到的时候，肖乐似是无奈的看向了洪朗，嘴角却勾出了一丝让他毛骨悚然的笑意。
“要不……听他说说？”
“好……”
此时的洪朗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说不出话来，喃喃的回应着，此时肖乐的笑容在他眼中竟有如九幽吹来的风让他不由得不寒而栗。
……
“安杰，此子如何？”
此刻，一直在听视旁观这一切的于公，笑着啜了一口盏中清茶，看向了这位刑部尚书。
只见这位官拜一品的尚书大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后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很庆幸里面的不是我，此子若留在刑部二十年之后，我的位置便是他的了。”
听闻此言，于公笑而不语，只剩下徐安杰喃喃的自语声回荡。
“对于囚徒来说，人心的猜疑才是最毒的药。”
……
用毛笔写于宣纸的供词，注定没有肖乐上一世那么方便快捷，彻底击破心防之后，肖乐便以此人的供词为基准一一提审了管理此处匠人坊的大小工头。
核准成册之后，竟已近黄昏，带着一身疲惫走出牢门，却见两位重臣竟如同乡野间的老人一般就这般在天牢的庭院中坐着躺椅摇起了蒲扇，欣赏着这落日余晖。
“两位大人倒是清闲，不怕我向圣上参上一本两位消极怠工吗？”
口中虽这么说着肖乐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转手便将装订成册的案卷递给了两人。
“幸不辱命。”
“小肖大人辛苦了。”
面对肖乐的暗讽，于公也不着恼，只是笑呵呵的接过案卷，道了一声辛苦。
然而一直跟在肖乐身边的慕青云见于公暂时没有开卷查看的意思，不由得面色有些凝重的走上前来。
“于公，这卷中他们所供述的背后的财力支持有些问题。”
闻听此言，于公与徐安杰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便将案卷翻开，其中掌柜供词的部分，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盛远钱庄。
然而肖乐却不甚了解其中内情，不由得有些讶异，徐安杰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
“放心，并不是他们供述的真实性有什么问题。而是这所谓的盛远钱庄，它的背景有些深了，他是平远侯庄家的产业。”
“平远侯？”
“对，平远侯，还记得那两个小乞丐念过的唱本吗？大周开国功勋十二王侯中，负责镇守南蛮之地的平远侯，若是经由了他的钱庄生意，恐怕线索到这儿就要断了，以他的身份，想帮着存些不问来路的银子，我们很难查。”
看着徐安杰略有凝重的表情，在联想到这大周上下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吏治现状，肖乐大抵明白了这位所谓的平远侯是个什么角色。
只存钱财，不问来路，这不就是一个标准的异世版瑞士银行吗？
但是……对付干银行的……肖乐很难说专业不对口啊……
眼见着徐安杰面色越来越难看，甚至那一直笑呵呵和蔼的于公眉宇间都已收敛了笑意，露出了一丝锋芒与杀气的时候，肖乐突然笑了起来，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说这平远侯的盛远钱庄能借贷吗？”
一时间院中众人面面相觑，慕青云忍不住回答到。
“那是自然，自古钱庄皆有贷，但是他们家的利息可着实不低。”
“那便成了，或许我有办法可以让平远侯心甘情愿的开口说出这个为李子虚筹建银库，存银入内的人到底是谁。”
肖乐眯眼一笑，闻听此言，徐安杰略带惊愕的看了看他，而于公却是在无声无息间散去了那一闪而逝的杀气。
“不过于公答应我了，明日要引我入修行，近来我的时间便不算太多了，带我回去参谋一下有了定计之后，还是需要两位大人另指派些得力人手来完成此事。”
然而肖乐话音未落，天牢门前突然响起一阵吵嚷之音，定睛看去，竟是那冤家路窄，面上青肿尚未全消的刑部主簿杜子腾与那虽休息了一日，脸上黑眼圈还未消去的白玉撞在了一起。
二人就这般暗暗较劲的一路向着院中行来，然而还未待两人行礼，却见院中众人都用一种让他们毛骨悚然的神色笑呵呵的打量着他们。
“他们如何？”
“甚好。”
肖乐眯眼一笑，二人顿觉后脊发凉。
只留下那稍显惊恐的瘦掌柜一人在这间房中，随着大门之上的铁锁一落，隐约可见其脖子上的冷汗又多了些。
然而此时带走胖掌柜的肖乐。却是随便寻了一间讯室，便将其关了进去，而后竟也不管他便与那几日不见的洪朗自顾自的话起了家常。
“洪兄一日未见，竟是气色好了不少，想来这刑部对你们的赏赐怕是不菲吧？”
“哪里哪里，比起您的赏赐，我们这些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而就在二人的客套中，那被押解于此跪坐在地上的胖掌柜，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你们把我叫过来，难道是来消遣我的吗？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闻听此言，肖乐却勾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
“我问你，难道你就会说吗？你说的就一定是实话吗？歇歇吧，以后要在这里待很长的日子呢。”
胖掌柜一时愣在了原地，然而片刻之后，他猛然想到了某种可能，双目圆睁，惊恐之余，竟想不顾一切的大声示警，然而早有准备的肖乐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一块破抹布死死的塞住了他的嘴，顺便捆上了两圈绳索系牢。
……
很快，半个时辰便已过去。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那被独自一人锁在牢房中的瘦掌柜愈发显得焦躁难安。跪坐在原地不住的扭动着身子。
正当此时肖乐带着洪朗突然推门而进，手中拿着一大叠写满字的纸张，装模作样的揉动着自己的手腕。
“把他带走吧，他没用了，等着李子虚案有了定论一起斩首，写了半日手都酸了。”
进门之后，肖乐头不抬眼不睁，便指向了跪坐在地的瘦掌柜吩咐狱卒将他带走。
与此同时，一直跟在于公身边的慕青云也被他借来，用一只手提着被一股神奇力道封住了七经八脉再难言语的胖掌柜，装模作样的从此人的牢前路过，向着天牢之外行去。
而此时的胖掌柜浑身枷锁既已尽数出去。
“等一下他都说些什么了？你们就真的把他放了？为什么不选我？很多事情我也知道！”
就在胖掌柜路过牢前的时候，瘦掌柜突然面色狰狞的起身挣扎，原本畏缩的态度竟变得有些焦躁。
“不必了，我只需要一个人开口，他说了。这件事情主要是由你主使，他不过是管理匠人日常饮食起居的，其罪主要在你，他不过是帮帮忙，打打下手罢了。”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撒谎！听我说说吧！听我说说吧！我可以告诉你们幕后主使是谁！我知道的东西比他知道的更多！听我说说吧！”
随着肖乐用不耐的语气说出最后一句话，这位从入狱开始与同伴都硬扛至今一言不发的富贵匠人，突然彻底崩溃，瘫软在地，嚎啕大哭中不停祈求。
而就在其看不到的时候，肖乐似是无奈的看向了洪朗，嘴角却勾出了一丝让他毛骨悚然的笑意。
“要不……听他说说？”
“好……”
此时的洪朗早已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的说不出话来，喃喃的回应着，此时肖乐的笑容在他眼中竟有如九幽吹来的风让他不由得不寒而栗。
……
“安杰，此子如何？”
此刻，一直在听视旁观这一切的于公，笑着啜了一口盏中清茶，看向了这位刑部尚书。
只见这位官拜一品的尚书大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后竟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我很庆幸里面的不是我，此子若留在刑部二十年之后，我的位置便是他的了。”
听闻此言，于公笑而不语，只剩下徐安杰喃喃的自语声回荡。
“对于囚徒来说，人心的猜疑才是最毒的药。”
……
用毛笔写于宣纸的供词，注定没有肖乐上一世那么方便快捷，彻底击破心防之后，肖乐便以此人的供词为基准一一提审了管理此处匠人坊的大小工头。
核准成册之后，竟已近黄昏，带着一身疲惫走出牢门，却见两位重臣竟如同乡野间的老人一般就这般在天牢的庭院中坐着躺椅摇起了蒲扇，欣赏着这落日余晖。
“两位大人倒是清闲，不怕我向圣上参上一本两位消极怠工吗？”
口中虽这么说着肖乐却也不由得笑了起来转手便将装订成册的案卷递给了两人。
“幸不辱命。”
“小肖大人辛苦了。”
面对肖乐的暗讽，于公也不着恼，只是笑呵呵的接过案卷，道了一声辛苦。
然而一直跟在肖乐身边的慕青云见于公暂时没有开卷查看的意思，不由得面色有些凝重的走上前来。
“于公，这卷中他们所供述的背后的财力支持有些问题。”
闻听此言，于公与徐安杰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便将案卷翻开，其中掌柜供词的部分，赫然写着四个大字。
盛远钱庄。
然而肖乐却不甚了解其中内情，不由得有些讶异，徐安杰看着他缓缓开口说道。
“放心，并不是他们供述的真实性有什么问题。而是这所谓的盛远钱庄，它的背景有些深了，他是平远侯庄家的产业。”
“平远侯？”
“对，平远侯，还记得那两个小乞丐念过的唱本吗？大周开国功勋十二王侯中，负责镇守南蛮之地的平远侯，若是经由了他的钱庄生意，恐怕线索到这儿就要断了，以他的身份，想帮着存些不问来路的银子，我们很难查。”
看着徐安杰略有凝重的表情，在联想到这大周上下看起来有些诡异的吏治现状，肖乐大抵明白了这位所谓的平远侯是个什么角色。
只存钱财，不问来路，这不就是一个标准的异世版瑞士银行吗？
但是……对付干银行的……肖乐很难说专业不对口啊……
眼见着徐安杰面色越来越难看，甚至那一直笑呵呵和蔼的于公眉宇间都已收敛了笑意，露出了一丝锋芒与杀气的时候，肖乐突然笑了起来，问出了一个问题。
“你们说这平远侯的盛远钱庄能借贷吗？”
一时间院中众人面面相觑，慕青云忍不住回答到。
“那是自然，自古钱庄皆有贷，但是他们家的利息可着实不低。”
“那便成了，或许我有办法可以让平远侯心甘情愿的开口说出这个为李子虚筹建银库，存银入内的人到底是谁。”
肖乐眯眼一笑，闻听此言，徐安杰略带惊愕的看了看他，而于公却是在无声无息间散去了那一闪而逝的杀气。
“不过于公答应我了，明日要引我入修行，近来我的时间便不算太多了，带我回去参谋一下有了定计之后，还是需要两位大人另指派些得力人手来完成此事。”
然而肖乐话音未落，天牢门前突然响起一阵吵嚷之音，定睛看去，竟是那冤家路窄，面上青肿尚未全消的刑部主簿杜子腾与那虽休息了一日，脸上黑眼圈还未消去的白玉撞在了一起。
二人就这般暗暗较劲的一路向着院中行来，然而还未待两人行礼，却见院中众人都用一种让他们毛骨悚然的神色笑呵呵的打量着他们。
“他们如何？”
“甚好。”
肖乐眯眼一笑，二人顿觉后脊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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