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年轻的日本新兵
“他还是个孩子，你想打人的话就冲我来吧！”
“纳尼？”
原来面前的日军不会中文，他想抽回鞭子，但是力气却不够，竟然和被削弱的我差不多，也就8到9点的样子。
我又用日语说了一遍，他很惊讶，松开了鞭子。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来了小眼军曹，他也不问什么，过来就先抽了年轻的大头兵一顿鞭子。
“住手！”
我喝止他道，心里却很疑惑，这剧情不对呀。
小眼军曹把鞭子挥向了我，我怒目圆睁，不躲也不闪，就看着他表演，仿佛只是个凶狠的看客。
“你打够了吗？”
小眼费力抽了我数鞭子，见我没有反应，他也不停，只是被我瞪着力道越发微弱。
“如果打够的话，我们还要继续运石头。”
见我给了台阶下，小眼冷哼一声，收了鞭子走了。
我身上火辣辣的痛着，但对比起饥饿感，这简直就不足挂齿。
扶起李丁，我去找了一把多余的铁锹，开始把地上的碎石铲了回去。
忍着疼痛和饥饿，我又开始推起来推车，那日本大头兵一直跟在我后面，搞得我想偷偷懒都不好找空档。
还好，经大家共同努力，今天总算是把任务完成了。
做完活，我们可以在外面第自由活动一段时间，大概半小时左右。但是我今天只想早点回去躺着，身上还有伤，节省点能量吧。
“为什么帮我？”
李丁也进来了，他的性格稍微有些古怪，我想应该是过去经历造成的。
“为什么不帮你呢？害一个人需要理由，帮助别人需要吗？你就当我头脑发热吧。”
“你的伤没事吧？”
“哈哈哈，就这点小伤那不就是毛毛雨吗？”
我自己的伤还好，毕竟体质放在哪儿。李丁的问题也不大，那个大头兵的力气太小，一点皮外伤只要不感染就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在这个鬼地方，饥寒交迫、伤病无医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房间里又抬出去四个人，草木屋里痛苦、不安、麻木的情绪荡漾开来。
我感觉很痛苦，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累死、病死、冻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而像我们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每天加起来又要死多少劳工。
“你们来的是个好时候呀，我在这呆了4个月了。”
队伍里的一个老人说话了，大家都叫他老季，四十岁的样子。
人类是群居动物，无论在哪儿都是会抱团取暖的。在劳工里，老季的威望很高，虽然这几天眼镜男的威望隐隐有些超过他的意思。
“我刚来这儿，每天都死人，每天也都加人。少的时候抬出四五个，最多一天就冻死了43个！”
“小鬼子可毒啊！咱的命可不是命！之前那个军曹更是坏得流脓，让我们光着身子带着镣铐干活，我身上的冻伤现在都还没好。他该死呀！听说得了马上风，这是报应呀！”
屋子里显得很安静，我无法想象那种每天往外抬尸体的场景，只是觉着浑身发冷。
“现在可好多了，天气就要慢慢回暖了。马上就又要发工钱了，大家好好撑过去，熬过这个工期，咱中国人不能放弃自己。”
人类真是奇怪，一对比以前每天死的人反而少了，大家反而没那么害怕。而且一但有希望，就不会放弃。
可我还是迷糊着，任务说起因是苏日之间快开战了，日本开始疯狂建设边境防线和各种堡垒。
我记着好像叫什么东方马奇洛防线来着，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光我自己的任务就有3个月。
“后生，你来说两句。”
没想到老季竟然让我开口，不应该是其他老人或者眼镜男来吗？
“各位乡亲，老季说得对，咱们中国人自己不能放弃自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我们开始反攻了，打的日本人措手不及。”
我不是很擅长这些，只能是想到什么什么说什么:
“这些年我们老百姓多苦呀，我们在这也苦，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亲眼看着日本人被赶出去才行！”
我有感而发，却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无论如何也要撑过去。
没有早饭，但大家都充满干劲，虽然该划水的划水，但精气神不一样了。
可这股精气神并没有持续多久，中午午饭时就没了。
“草！天杀的鬼子！说好的管饱，这量还没有平常的多。”
“就是，全TM是汤水！”
……
大家端着粥忿忿不平，眼镜男更是想冲上去讲理，被身边的人按住了。
小眼军曹一脸戏谑开口道:
“我说了管饱，不够滴还有两锅，想喝多少喝多少。”
喝饱也算饱？我气得连喝了十碗，小眼军曹看见冷哼一声走了。
“后生，不能在喝了，在喝就撑死了！”老季拦住了我。
撑死，多讽刺呀！这十碗里的米还没之前一碗的多！
下午大家没有干劲，但鞭子声却没停过，他们盯得紧，这是又要不给吃好，又要督促达标了。
但我今天竟然没挨鞭子，我后面一直跟着昨天那个大头兵，有时实在推不动停下了，他也只是用日语催促。
身上没有挨鞭子，心里却已经遍体鳞伤，敲击声、鞭子声、惨叫声，我浑身憋着劲，却没有地方使。
我快速推起车，仿佛不知疲惫一般。
和自己叫着劲，我感觉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却还是凭意志坚持着，坚持着这没有意义的事，可却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没有系统、没有力量，我又能做些什么。
高强度的体力透支使我忘却了痛苦，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带着血腥味，我好像触碰到什么薄膜，它把我死死封着，让我透不过气。
持续一下午的活干完了，给人感觉却是不活了。
看着死气沉沉的队伍，这些一起受着难的人呀，我们还能撑多久。
我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躺了下去，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大家逃出去，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了。
这一片的地形和守备情况我早已熟记于心，但是问题在于手里没有武器，系统也没有用了。
一但决定暴力反抗，不知道会伤亡多少。这和内蒙那次不同，那是明知必死无疑破釜沉舟。
这次必须得计划好一切才行。
而且我踩死蚂蚁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何况是宰了这些守卫，关键是我现在的属性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不再想带他们逃出是否会破坏剧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家在这里等死。
“打扰一下，我可以坐在这吗？”
一个日语的声音响起，我坐不起身，只是扭头看了过去。
是那个日军大头兵。
“对不起，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也不用找我。”
我不想理他，心里正烦着呢，也没有什么力气。
“实在是对不起，因为昨天我的缘故，导致阁下挨了军曹的鞭子。”
这个家伙没完没了的，我强忍着也坐起了身，问道:
“你为什么要鞭打他，我看你也不像那些以此为乐的人。”
“昨天因为被羞辱鞭打，所以当时失去了理智，我已经跟那个人道歉了，只是他不理我。”
“哦，别再意，他对谁都这样，那孩子太苦了，又什么也不说，迟早憋出病来。我看你年纪也不大，都当上伍长了，怎么还有人敢欺负你呢？”
我一直以为他是大头兵，没想到刚刚仔细一看竟然还是个伍长。
我和他有一句说一句聊了起来，就当是练练日语口语了。
他叫小岛俊三，才18岁。靠家里关系弄了伍长这个芝麻职位，当兵原因竟然是为了青梅竹马吉田樱子。
“樱子是个好女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她父亲是个狂热的人，要求我参军立功后才能迎娶她。”
“我真的很讨厌这里，战争和想象的、宣传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我只看到了恶行和痛苦。”
小岛家里有一点影响力，但一家都是读书人，所以也不敢把他送到危险的地方，就托关系送到了长春这里。
原本管着3个小弟，在长春也算过得不错，但是他一个月前头铁，列了10条罪状举报自己的曹长，就是那个小眼军曹。
结果小眼军曹被掉到这个地方来了，原本在长春时不仅轻松还油水丰富，现在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小眼就把气全撒到了小岛俊三身上。
看着这个18岁的日军新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错吗？
有错，因为他的立场是错的，作为侵略者中的一员。但他也没错，站在他的视角，他也只是战争的受害者。
讽刺的是，对比起我们这些受害者，他的遭遇好了不知多少。上面压迫着下面，下面还能压迫着更下面，最底层就承受着所有的伤痛。
最底层就是百姓呀，偶尔打打驴子都不太舍得，只能咬牙撑着。
小岛沉默着，眼里充满不安和迷茫。
“战争像一场风暴，只是这次是世界级的，如果不考虑立场和身份，我们都只是在这场风暴中苦苦挣扎的蝼蚁罢了。”
看着这个迷茫的少年，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刚毕业的燕三，我又说道:
“一部分人的贪婪、欲望、野心，却让整个世界都受着磨难。小岛君，加油吧，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真正该做的事。”
我开解着他，也开解着自己。
“是的，你说得对！这个世界病了，我的国家病了，我的朋友亲人也病了。我想写书，我要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我要叫醒那些被迷惑的人！我要以自己的方式与这场风暴做斗争！”
小岛越说越激动，我看着这充满青春活力的青年，不知道他走上了什么样的路，也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怎么样。
和小岛聊得还不错，我想多半是梦魇体质的作用，可以加反面阵营的好感度来着。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天，所谓的工钱总算是来了，至于那些没撑过来的人自然就不用发了，当然新添不到一周的只能看着我们领钱眼里颇有羡慕。
老季没有拿大洋，而是一袋黄油纸包的神神秘秘的东西。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令人痛恨的药物，但在这里却可以续命。
领的大洋怎么花，你可以存着，但大部分人都是和那些大头兵换罐头烟酒之类的。
价格当然远超市场价，不过也是皆大欢喜吧。
我跟小岛换了一包香烟，我自己并不喜欢抽烟，但在这儿很有用。
小岛不愿占我便宜，把家里寄来的巧克力分了一些给我，这个东西虽小，但能量丰富，可是很稀有的。
小岛身上偶尔能看见有淤青，但我帮不了他，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东西，有些东西必须自己来做。
不过他眼里有光，精神饱满，我一问，原来是书写了快十万字了。我听后一喜，这家伙还真说做就做，动作还挺快。
回到木屋，我取出三根烟点上，这里火柴可比食物稀缺。
不过外面有烧着炉子，我跟看守的人指示了一下成功点燃了烟，当然一包烟也去了一半就是了。
木屋里清烟缓缓升起，混入空中消散不见。
老周，烟给兄弟们点上了，希望你们在下面没再受苦，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带大家逃出去的。
未完待续。
“纳尼？”
原来面前的日军不会中文，他想抽回鞭子，但是力气却不够，竟然和被削弱的我差不多，也就8到9点的样子。
我又用日语说了一遍，他很惊讶，松开了鞭子。
这边的动静很快就吸引来了小眼军曹，他也不问什么，过来就先抽了年轻的大头兵一顿鞭子。
“住手！”
我喝止他道，心里却很疑惑，这剧情不对呀。
小眼军曹把鞭子挥向了我，我怒目圆睁，不躲也不闪，就看着他表演，仿佛只是个凶狠的看客。
“你打够了吗？”
小眼费力抽了我数鞭子，见我没有反应，他也不停，只是被我瞪着力道越发微弱。
“如果打够的话，我们还要继续运石头。”
见我给了台阶下，小眼冷哼一声，收了鞭子走了。
我身上火辣辣的痛着，但对比起饥饿感，这简直就不足挂齿。
扶起李丁，我去找了一把多余的铁锹，开始把地上的碎石铲了回去。
忍着疼痛和饥饿，我又开始推起来推车，那日本大头兵一直跟在我后面，搞得我想偷偷懒都不好找空档。
还好，经大家共同努力，今天总算是把任务完成了。
做完活，我们可以在外面第自由活动一段时间，大概半小时左右。但是我今天只想早点回去躺着，身上还有伤，节省点能量吧。
“为什么帮我？”
李丁也进来了，他的性格稍微有些古怪，我想应该是过去经历造成的。
“为什么不帮你呢？害一个人需要理由，帮助别人需要吗？你就当我头脑发热吧。”
“你的伤没事吧？”
“哈哈哈，就这点小伤那不就是毛毛雨吗？”
我自己的伤还好，毕竟体质放在哪儿。李丁的问题也不大，那个大头兵的力气太小，一点皮外伤只要不感染就没有任何问题。
不过在这个鬼地方，饥寒交迫、伤病无医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第二天，房间里又抬出去四个人，草木屋里痛苦、不安、麻木的情绪荡漾开来。
我感觉很痛苦，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人累死、病死、冻死，自己却无能为力。
而像我们这样的地方还有多少，每天加起来又要死多少劳工。
“你们来的是个好时候呀，我在这呆了4个月了。”
队伍里的一个老人说话了，大家都叫他老季，四十岁的样子。
人类是群居动物，无论在哪儿都是会抱团取暖的。在劳工里，老季的威望很高，虽然这几天眼镜男的威望隐隐有些超过他的意思。
“我刚来这儿，每天都死人，每天也都加人。少的时候抬出四五个，最多一天就冻死了43个！”
“小鬼子可毒啊！咱的命可不是命！之前那个军曹更是坏得流脓，让我们光着身子带着镣铐干活，我身上的冻伤现在都还没好。他该死呀！听说得了马上风，这是报应呀！”
屋子里显得很安静，我无法想象那种每天往外抬尸体的场景，只是觉着浑身发冷。
“现在可好多了，天气就要慢慢回暖了。马上就又要发工钱了，大家好好撑过去，熬过这个工期，咱中国人不能放弃自己。”
人类真是奇怪，一对比以前每天死的人反而少了，大家反而没那么害怕。而且一但有希望，就不会放弃。
可我还是迷糊着，任务说起因是苏日之间快开战了，日本开始疯狂建设边境防线和各种堡垒。
我记着好像叫什么东方马奇洛防线来着，这可不是一天两天能结束的，光我自己的任务就有3个月。
“后生，你来说两句。”
没想到老季竟然让我开口，不应该是其他老人或者眼镜男来吗？
“各位乡亲，老季说得对，咱们中国人自己不能放弃自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最近我们开始反攻了，打的日本人措手不及。”
我不是很擅长这些，只能是想到什么什么说什么:
“这些年我们老百姓多苦呀，我们在这也苦，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亲眼看着日本人被赶出去才行！”
我有感而发，却也是说给自己听的，无论如何也要撑过去。
没有早饭，但大家都充满干劲，虽然该划水的划水，但精气神不一样了。
可这股精气神并没有持续多久，中午午饭时就没了。
“草！天杀的鬼子！说好的管饱，这量还没有平常的多。”
“就是，全TM是汤水！”
……
大家端着粥忿忿不平，眼镜男更是想冲上去讲理，被身边的人按住了。
小眼军曹一脸戏谑开口道:
“我说了管饱，不够滴还有两锅，想喝多少喝多少。”
喝饱也算饱？我气得连喝了十碗，小眼军曹看见冷哼一声走了。
“后生，不能在喝了，在喝就撑死了！”老季拦住了我。
撑死，多讽刺呀！这十碗里的米还没之前一碗的多！
下午大家没有干劲，但鞭子声却没停过，他们盯得紧，这是又要不给吃好，又要督促达标了。
但我今天竟然没挨鞭子，我后面一直跟着昨天那个大头兵，有时实在推不动停下了，他也只是用日语催促。
身上没有挨鞭子，心里却已经遍体鳞伤，敲击声、鞭子声、惨叫声，我浑身憋着劲，却没有地方使。
我快速推起车，仿佛不知疲惫一般。
和自己叫着劲，我感觉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却还是凭意志坚持着，坚持着这没有意义的事，可却是目前唯一能做的事。
没有系统、没有力量，我又能做些什么。
高强度的体力透支使我忘却了痛苦，每一次呼吸仿佛都带着血腥味，我好像触碰到什么薄膜，它把我死死封着，让我透不过气。
持续一下午的活干完了，给人感觉却是不活了。
看着死气沉沉的队伍，这些一起受着难的人呀，我们还能撑多久。
我找了个偏僻的角落躺了下去，下定决心一定要带大家逃出去，再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了。
这一片的地形和守备情况我早已熟记于心，但是问题在于手里没有武器，系统也没有用了。
一但决定暴力反抗，不知道会伤亡多少。这和内蒙那次不同，那是明知必死无疑破釜沉舟。
这次必须得计划好一切才行。
而且我踩死蚂蚁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何况是宰了这些守卫，关键是我现在的属性也不一定能打得过他们。
不再想带他们逃出是否会破坏剧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大家在这里等死。
“打扰一下，我可以坐在这吗？”
一个日语的声音响起，我坐不起身，只是扭头看了过去。
是那个日军大头兵。
“对不起，我是来跟你道歉的。”
“道歉也不用找我。”
我不想理他，心里正烦着呢，也没有什么力气。
“实在是对不起，因为昨天我的缘故，导致阁下挨了军曹的鞭子。”
这个家伙没完没了的，我强忍着也坐起了身，问道:
“你为什么要鞭打他，我看你也不像那些以此为乐的人。”
“昨天因为被羞辱鞭打，所以当时失去了理智，我已经跟那个人道歉了，只是他不理我。”
“哦，别再意，他对谁都这样，那孩子太苦了，又什么也不说，迟早憋出病来。我看你年纪也不大，都当上伍长了，怎么还有人敢欺负你呢？”
我一直以为他是大头兵，没想到刚刚仔细一看竟然还是个伍长。
我和他有一句说一句聊了起来，就当是练练日语口语了。
他叫小岛俊三，才18岁。靠家里关系弄了伍长这个芝麻职位，当兵原因竟然是为了青梅竹马吉田樱子。
“樱子是个好女孩，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但是她父亲是个狂热的人，要求我参军立功后才能迎娶她。”
“我真的很讨厌这里，战争和想象的、宣传的完全不一样，这里我只看到了恶行和痛苦。”
小岛家里有一点影响力，但一家都是读书人，所以也不敢把他送到危险的地方，就托关系送到了长春这里。
原本管着3个小弟，在长春也算过得不错，但是他一个月前头铁，列了10条罪状举报自己的曹长，就是那个小眼军曹。
结果小眼军曹被掉到这个地方来了，原本在长春时不仅轻松还油水丰富，现在到了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小眼就把气全撒到了小岛俊三身上。
看着这个18岁的日军新兵，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错吗？
有错，因为他的立场是错的，作为侵略者中的一员。但他也没错，站在他的视角，他也只是战争的受害者。
讽刺的是，对比起我们这些受害者，他的遭遇好了不知多少。上面压迫着下面，下面还能压迫着更下面，最底层就承受着所有的伤痛。
最底层就是百姓呀，偶尔打打驴子都不太舍得，只能咬牙撑着。
小岛沉默着，眼里充满不安和迷茫。
“战争像一场风暴，只是这次是世界级的，如果不考虑立场和身份，我们都只是在这场风暴中苦苦挣扎的蝼蚁罢了。”
看着这个迷茫的少年，我仿佛看见了那个刚毕业的燕三，我又说道:
“一部分人的贪婪、欲望、野心，却让整个世界都受着磨难。小岛君，加油吧，你一定能找到自己真正该做的事。”
我开解着他，也开解着自己。
“是的，你说得对！这个世界病了，我的国家病了，我的朋友亲人也病了。我想写书，我要把自己的所见所闻记录下来，我要叫醒那些被迷惑的人！我要以自己的方式与这场风暴做斗争！”
小岛越说越激动，我看着这充满青春活力的青年，不知道他走上了什么样的路，也不知道他的未来会怎么样。
和小岛聊得还不错，我想多半是梦魇体质的作用，可以加反面阵营的好感度来着。
就这样又过了十几天，所谓的工钱总算是来了，至于那些没撑过来的人自然就不用发了，当然新添不到一周的只能看着我们领钱眼里颇有羡慕。
老季没有拿大洋，而是一袋黄油纸包的神神秘秘的东西。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一种令人痛恨的药物，但在这里却可以续命。
领的大洋怎么花，你可以存着，但大部分人都是和那些大头兵换罐头烟酒之类的。
价格当然远超市场价，不过也是皆大欢喜吧。
我跟小岛换了一包香烟，我自己并不喜欢抽烟，但在这儿很有用。
小岛不愿占我便宜，把家里寄来的巧克力分了一些给我，这个东西虽小，但能量丰富，可是很稀有的。
小岛身上偶尔能看见有淤青，但我帮不了他，每个人都有自己要面对的东西，有些东西必须自己来做。
不过他眼里有光，精神饱满，我一问，原来是书写了快十万字了。我听后一喜，这家伙还真说做就做，动作还挺快。
回到木屋，我取出三根烟点上，这里火柴可比食物稀缺。
不过外面有烧着炉子，我跟看守的人指示了一下成功点燃了烟，当然一包烟也去了一半就是了。
木屋里清烟缓缓升起，混入空中消散不见。
老周，烟给兄弟们点上了，希望你们在下面没再受苦，我一定会想出办法带大家逃出去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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