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仙师
村里的人都是不错的，哪怕何天离生养他的村子愈来愈远，仍这样认为。
村里只有一样东西会伤大家的和气，那就是药，钱当然也算，但钱大多是为了买药，所以说到底是药。
何天在一处溪流边灌饱了水，接着赶路，可没走一会更饿了。
虽是身处山间林地，但他并不慌，因为前面不远就有一个村子，他有记忆以来，曾到过最偏的地方便是那里。
半个多时辰后，他到了地方。
这里的土房也是成排或零散，依地势而建，用木头做墙体，用泡水又烧制过的草木灰和着泥糊上去，这样好些年都不用补一次。
今天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男女老幼都围在村中的空地上。
何天走上前去，依仗自己不错的身高，隔着几位佝偻老汉看到了里面。
“一笔一位！说上要看的事宜便可！”当中有位年轻人正大声说着。
此人身着白底黑边的单薄道袍，在这冬日也不觉得冷，并且盘腿坐在地上，丝毫不怕弄脏了衣服。
众人多只是看热闹，终于有一位老妇人上前几步，对年轻人拜了拜。
“小仙师，可是在这布上画一笔就能问一件事情？”
何天顺着瞧过去，那年轻人身旁还放着一张白布，一支看似没墨的笔。
“正是！你们先问，我一一应答，若是不错那便在这布上随手画一笔。”
年轻人接着再次扬声对众人道：
“无论是失物难寻还是要取良辰吉日，皆可问我！”
接着他看向眼前的老妇人，等对方提问，可老妇人神情不定，支支吾吾半天。
“仙师！”这时人群中有一位小伙子喊道，“你猜我姓啥？”
当中的年轻人一笑，也不侧目看他，而是手掐指诀，双眼微闭，一次呼吸后再睁开眼。
“你姓杨！名大树，心里喜欢村北头的一个丫头，那女孩却已与邻村的一人好上了，是也不是？”
年轻人吐字干脆利落，一番话说完仍气定神闲，恍若无事发生。
“原来是那丫头...”“我说这小子怎么老去北头捡柴...”
场面热闹了起来，那小伙子脸涨通红，一位姑娘也躲在人群后羞低了头，众人对年轻人更加置信了。
“好了！”年轻人止住场面，“老婆婆，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闻言大伙都看向老妇人。
终于，她开口了，可一说话眼睛却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小仙师，老婆子我想问...五年前，我家老头去镇里卖篓子，怎么人就再没回来...”
年轻人闻言神色一沉，依旧是闭目掐指，不一会便说道：
“恰逢那前几日，连绵小雨，你丈夫卖篓不成，便想去采些菌子，也算不空手回家，近些的山恐都被人采完了，便去了那座。”
说着他伸手，正指向远处藏在两山之后，只露出山尖的高峰。
“却在山里遇见了伤人的猛兽...从镇子出来，向北八里远，于路边大石处进山，前三个岔口都沿道往高处走，第四个岔口向西入林九百步，还能看到一根人骨。”
“娘！我去找！”“在家等我们！”
人群间，两位中年壮汉叫嚷道，转身便回家去拿锄头，要往那山上寻。
老妇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念想破灭，正伤心不已，等她回过神来，两个儿子已经没影了。
何天与众人皆看着年轻人，见他不阻止，便相信两人此去应该安全。
“...多谢小仙师。”老妇人理了理心神，“要我在这布上...？”
“不忙，待此事印证之后再画也不迟。”年轻人说道，前一刻他也有些黯然，但此时已重新正色。
“谁还有问题？”他问道。
“小仙师，我们村，还有周围好几个村都老有人犯咳嗽的毛病，敢问这可有法子治？”
人群中一人问道，随后大伙都纷纷应和。
年轻人点点头。
“你们有几人要问？待我解答后一一都得在这布上画上一笔，另外，一人只可一问，真心方可显灵！”
“...”“我！”“我也问！”
有不少人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其他疑问，眼下只想知道这病的治法。而未再应声的人，大都是家中还未有人患病，或心头另有要事。
何天也不由向前伸着头，心想这病难道有解？
“好！”年轻人见状道，随后再次闭目，只是这一次稍稍有些久。
在众人翘首以盼时，忽有一阵怪风从年轻人周身扬起，近处的几人险些站立不稳。
“哼！”
年轻人一皱眉，在场的村民都犹如听到晴天霹雳，纷纷打了个哆嗦。
何天只是一惊，没有旁人那么不堪。
年轻人缓缓睁目，不留痕迹地朝何天看了一眼，随后对惊魂未定的众人道：
“不必惊慌，此病好治，取三两新鲜的剑叶草，一钱元黄根，煮一碗水，每月皆需服一次，可保不再发病。”
“敢问仙师，何为剑叶草？”
见众人不知，年轻人起身来到一旁屋前，众人围了上去。
“这便是剑叶草。”他指着地上一株不起眼的杂草，“而元黄根...你们看，那边窗前晾着的便是，但需长到我拳头大才能入药。”
何天随众人过头看去，那边的确有家窗前晒着几块东西。
“原来是尖毛草和狗头根！”何天一阵欣喜，当即就想回村把这事告诉大家。
“你们知道了治法，也可告知其他村的人，只是今后这两种药你们要多加种植，否则终有纷争之日！”年轻人提醒道。
说罢他又高声补充。
“若是有人来管你们种草药的事，只管告诉他是有仙师指点过的，来者定不敢造次！”
众人纷纷答应，随年轻人回到空地，挨个在布上画了起来。
村民大都不识字，或使笔头一点，或画了简单的横竖，却是有几个顽童画上了像猫的狗亦或像鸡的鸭，对此年轻人并不在意。
何天也带着感激之情上前点了一笔，随后他便打算回村，却听到一旁有人嚷嚷着，要赶紧把这治法告诉邻村的亲戚，于是按下心来，只是转念便想到了幺儿。
此问结束，又有人求问，年轻人来者不拒一一应答，很快那布上便涂满了墨。
村里只有一样东西会伤大家的和气，那就是药，钱当然也算，但钱大多是为了买药，所以说到底是药。
何天在一处溪流边灌饱了水，接着赶路，可没走一会更饿了。
虽是身处山间林地，但他并不慌，因为前面不远就有一个村子，他有记忆以来，曾到过最偏的地方便是那里。
半个多时辰后，他到了地方。
这里的土房也是成排或零散，依地势而建，用木头做墙体，用泡水又烧制过的草木灰和着泥糊上去，这样好些年都不用补一次。
今天这里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男女老幼都围在村中的空地上。
何天走上前去，依仗自己不错的身高，隔着几位佝偻老汉看到了里面。
“一笔一位！说上要看的事宜便可！”当中有位年轻人正大声说着。
此人身着白底黑边的单薄道袍，在这冬日也不觉得冷，并且盘腿坐在地上，丝毫不怕弄脏了衣服。
众人多只是看热闹，终于有一位老妇人上前几步，对年轻人拜了拜。
“小仙师，可是在这布上画一笔就能问一件事情？”
何天顺着瞧过去，那年轻人身旁还放着一张白布，一支看似没墨的笔。
“正是！你们先问，我一一应答，若是不错那便在这布上随手画一笔。”
年轻人接着再次扬声对众人道：
“无论是失物难寻还是要取良辰吉日，皆可问我！”
接着他看向眼前的老妇人，等对方提问，可老妇人神情不定，支支吾吾半天。
“仙师！”这时人群中有一位小伙子喊道，“你猜我姓啥？”
当中的年轻人一笑，也不侧目看他，而是手掐指诀，双眼微闭，一次呼吸后再睁开眼。
“你姓杨！名大树，心里喜欢村北头的一个丫头，那女孩却已与邻村的一人好上了，是也不是？”
年轻人吐字干脆利落，一番话说完仍气定神闲，恍若无事发生。
“原来是那丫头...”“我说这小子怎么老去北头捡柴...”
场面热闹了起来，那小伙子脸涨通红，一位姑娘也躲在人群后羞低了头，众人对年轻人更加置信了。
“好了！”年轻人止住场面，“老婆婆，你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便是。”
闻言大伙都看向老妇人。
终于，她开口了，可一说话眼睛却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
“小仙师，老婆子我想问...五年前，我家老头去镇里卖篓子，怎么人就再没回来...”
年轻人闻言神色一沉，依旧是闭目掐指，不一会便说道：
“恰逢那前几日，连绵小雨，你丈夫卖篓不成，便想去采些菌子，也算不空手回家，近些的山恐都被人采完了，便去了那座。”
说着他伸手，正指向远处藏在两山之后，只露出山尖的高峰。
“却在山里遇见了伤人的猛兽...从镇子出来，向北八里远，于路边大石处进山，前三个岔口都沿道往高处走，第四个岔口向西入林九百步，还能看到一根人骨。”
“娘！我去找！”“在家等我们！”
人群间，两位中年壮汉叫嚷道，转身便回家去拿锄头，要往那山上寻。
老妇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念想破灭，正伤心不已，等她回过神来，两个儿子已经没影了。
何天与众人皆看着年轻人，见他不阻止，便相信两人此去应该安全。
“...多谢小仙师。”老妇人理了理心神，“要我在这布上...？”
“不忙，待此事印证之后再画也不迟。”年轻人说道，前一刻他也有些黯然，但此时已重新正色。
“谁还有问题？”他问道。
“小仙师，我们村，还有周围好几个村都老有人犯咳嗽的毛病，敢问这可有法子治？”
人群中一人问道，随后大伙都纷纷应和。
年轻人点点头。
“你们有几人要问？待我解答后一一都得在这布上画上一笔，另外，一人只可一问，真心方可显灵！”
“...”“我！”“我也问！”
有不少人想了想，觉得自己没什么其他疑问，眼下只想知道这病的治法。而未再应声的人，大都是家中还未有人患病，或心头另有要事。
何天也不由向前伸着头，心想这病难道有解？
“好！”年轻人见状道，随后再次闭目，只是这一次稍稍有些久。
在众人翘首以盼时，忽有一阵怪风从年轻人周身扬起，近处的几人险些站立不稳。
“哼！”
年轻人一皱眉，在场的村民都犹如听到晴天霹雳，纷纷打了个哆嗦。
何天只是一惊，没有旁人那么不堪。
年轻人缓缓睁目，不留痕迹地朝何天看了一眼，随后对惊魂未定的众人道：
“不必惊慌，此病好治，取三两新鲜的剑叶草，一钱元黄根，煮一碗水，每月皆需服一次，可保不再发病。”
“敢问仙师，何为剑叶草？”
见众人不知，年轻人起身来到一旁屋前，众人围了上去。
“这便是剑叶草。”他指着地上一株不起眼的杂草，“而元黄根...你们看，那边窗前晾着的便是，但需长到我拳头大才能入药。”
何天随众人过头看去，那边的确有家窗前晒着几块东西。
“原来是尖毛草和狗头根！”何天一阵欣喜，当即就想回村把这事告诉大家。
“你们知道了治法，也可告知其他村的人，只是今后这两种药你们要多加种植，否则终有纷争之日！”年轻人提醒道。
说罢他又高声补充。
“若是有人来管你们种草药的事，只管告诉他是有仙师指点过的，来者定不敢造次！”
众人纷纷答应，随年轻人回到空地，挨个在布上画了起来。
村民大都不识字，或使笔头一点，或画了简单的横竖，却是有几个顽童画上了像猫的狗亦或像鸡的鸭，对此年轻人并不在意。
何天也带着感激之情上前点了一笔，随后他便打算回村，却听到一旁有人嚷嚷着，要赶紧把这治法告诉邻村的亲戚，于是按下心来，只是转念便想到了幺儿。
此问结束，又有人求问，年轻人来者不拒一一应答，很快那布上便涂满了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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