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旧意重演
景衍感觉自己像是一株草,或者是一棵树。
无法活动,像是溶入了虚无之中,只能默默旁观着周遭的一切。
一只粗糙的手伸出,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其貌不扬的石头来,石头被举起到空中的时候隐约有一瞬折射出星点的紫青光辉。
“远道而来的石兄啊,是谁把你琢磨成这样来?”一个披发潦草的男子对着石头自言自语道,男子把手中的石头举得更高,对着阳光的方向端详,黑发纷纷垂下,露出他明亮如北辰的双眼。
他抛接着石头往前走,景衍四周也变换着景色跟着男子一齐往前,拨开草叶站上山坡高处,视野豁然开朗。
面前的山谷中央此时正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来,地面上裂开的沟壑四面八方的汇聚到坑洞中心,一座方正如碑的天外巨石就矗立正中心。
“哈哈哈,总算找到了这位……”男子爽朗的笑声响起:“天外来客!”
景衍眼前的画面扭曲变成彩色的线条,很快又重新汇聚成新的场景。
仍是同一个男子,站在还不曾有岁月侵蚀痕迹的琢磨峰前。
鬓角半白的男子以手抵在琢磨峰之上,眼神仍然不曾暗淡半分,仍是对着碑石自言自语道
:“我将远行,就留你启蒙后来者。”
巨大的石碑胸膛缓缓溢出裂缝和光芒。男子的声音越来越遥远缥缈:
“瞻彼云汉,昭回于天,如圭如玉……”
……
……
景衍睁开眼来,感觉一股气意正在眉心盘旋回转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还还没有开始念动法诀试着收取气意?!”景衍大为不解,原本需要连续十几道步骤才有机会吸引来一缕气意,并暂时聚纳于眉心,可现在自己什么都还没做竟然就已经完成了这最艰难的部分?
眉心中传来一阵微颤。“糟了!暂时摄取到眉心的气意将要逸散而出了,必须立刻以符封存。”
景衍来不及多想,集中意念牵引起眉心盘旋的气意,那气意便随着意念引导顺着经脉漂流直下。
承泣、地仓、人迎……中府、云门、尺泽……列缺、太渊……颈面如烫,臂指如灼,气意沿着手臂奔涌向指尖。
景衍一把拾起身旁的笔,气意顺着笔管淌下,与此同时,有明悟升起于心头。
笔锋在纸上时缓时急地游走,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墨意淋漓的字迹就出现在纸上:“瞻彼云汉,昭回于天,如圭如玉,如琢如磨。”
停下笔,景衍盯着面前那幅忽然显得灵动不凡的纸张惊异不已。
前世遭遇早已给景衍的悟性和运气做了不能再完善的注脚,景衍早就做好了来这里尝试成千上万次的准备。原本只是想来稍微试试手,根本没有指望能收取两成以上纯度的气意。气意这东西就跟传说中仙人的道一样,总是不可言说的,是需要悟的,而修行者感悟他人留下的气意时,总会有许多偏差,同时也会不可避免的掺杂了自己的理解,因此收取的气意往往是不纯粹的甚至扭曲的。更不要说有能力留下气意的天琢者,都是非同一般的大能,想要理解领悟他们的气意本身就需要一定的造诣和苦研。
因此据景衍在上一世了解的行情,收取的气意纯度能有五成以上就可称得上是上品,视气意种类不同价值可以秘银计量;达到七成便是绝品,往往需以大块的灵金交易;而若是到了九成就堪称仙品了,通常而言修行者要拿出星魄来方可换取。
而这次景衍自己不知什么缘由,莫名其妙的,先是在恍惚间看到了种种幻景,继而便有气意自来,紧接着便一鼓作气,挥毫笔墨写成一道字符,收取了一缕纯度足有九成的启蒙气意!
先不说光这九成的启蒙气意本身就足以极大提高那“通神”秘术的成功率,若是景衍能再有几次进入刚才那神妙境界的机会……那景衍就可借此大赚一笔!
然而伴随着惊喜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景衍仔细回忆起那幻景中所见:“先是宛若神魂出窍般见到神秘的参天古剑,之后又旁观了一位神秘男子的过往,而且似乎便是这琢磨峰的创造者……等等!那人莫非是……”
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翻涌上来,景衍忽然猜到了那个男子的身份。
“承星山的开山宗师,只手镇压祸噩的传奇,独创众多通式的先驱、被世间称作记星人的句禁。”景衍随之又想起了更多相关的信息,传闻句禁在三百年前就已经达到仙境,只是后来再未出现于世间为人所知,现在从那幻景所见所闻来看,难道他是去往了天外之境,去寻访那诸天星辰之所在?
摇摇头,景衍按下发散的思绪和猜测:“眼下想这些也是无用,不若再试试收取这启蒙气意,若是还能想刚才那般,就可以设法找人换取星魄了。”
景衍刚要闭目凝神,却有一阵疲倦晕眩之感袭来,仿佛数日殚精竭虑不曾休眠一般,景衍连忙停下对神识的调用。
“看来刚才那种体验极为消耗精神,只能改天再来尝试了。”景衍这样想道。
将面前锁藏启蒙气意的字符小心收起,景衍站起身准备先回屋中稍作休息。
就在走过一位盘坐冥想的修行者背后时,那修行者忽然闷哼一声,身子一颤便向后倒去,景衍眉眼间疑惑神色闪过,往身侧迈出一步,伸手扶住了那修行者。
低头定睛看去,只见是一位少女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沁出一丝鲜血,隐隐有一股药草的味道从其口鼻飘出。
“这是,夺眠草的气味?”景衍皱起眉。
夺眠草是一种有毒性的药草,服之能使自身精神高度亢奋,乃至七日无眠,若是服用过量,甚至会有幻象出现。一个来此琢磨的少女,怎么会用到这样的药物?
犹豫了一下,景衍将少女轻轻放在地上,并指在其周身穴位连点。
无法活动,像是溶入了虚无之中,只能默默旁观着周遭的一切。
一只粗糙的手伸出,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儿其貌不扬的石头来,石头被举起到空中的时候隐约有一瞬折射出星点的紫青光辉。
“远道而来的石兄啊,是谁把你琢磨成这样来?”一个披发潦草的男子对着石头自言自语道,男子把手中的石头举得更高,对着阳光的方向端详,黑发纷纷垂下,露出他明亮如北辰的双眼。
他抛接着石头往前走,景衍四周也变换着景色跟着男子一齐往前,拨开草叶站上山坡高处,视野豁然开朗。
面前的山谷中央此时正露出一个巨大的坑洞来,地面上裂开的沟壑四面八方的汇聚到坑洞中心,一座方正如碑的天外巨石就矗立正中心。
“哈哈哈,总算找到了这位……”男子爽朗的笑声响起:“天外来客!”
景衍眼前的画面扭曲变成彩色的线条,很快又重新汇聚成新的场景。
仍是同一个男子,站在还不曾有岁月侵蚀痕迹的琢磨峰前。
鬓角半白的男子以手抵在琢磨峰之上,眼神仍然不曾暗淡半分,仍是对着碑石自言自语道
:“我将远行,就留你启蒙后来者。”
巨大的石碑胸膛缓缓溢出裂缝和光芒。男子的声音越来越遥远缥缈:
“瞻彼云汉,昭回于天,如圭如玉……”
……
……
景衍睁开眼来,感觉一股气意正在眉心盘旋回转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明明还还没有开始念动法诀试着收取气意?!”景衍大为不解,原本需要连续十几道步骤才有机会吸引来一缕气意,并暂时聚纳于眉心,可现在自己什么都还没做竟然就已经完成了这最艰难的部分?
眉心中传来一阵微颤。“糟了!暂时摄取到眉心的气意将要逸散而出了,必须立刻以符封存。”
景衍来不及多想,集中意念牵引起眉心盘旋的气意,那气意便随着意念引导顺着经脉漂流直下。
承泣、地仓、人迎……中府、云门、尺泽……列缺、太渊……颈面如烫,臂指如灼,气意沿着手臂奔涌向指尖。
景衍一把拾起身旁的笔,气意顺着笔管淌下,与此同时,有明悟升起于心头。
笔锋在纸上时缓时急地游走,不过两三息的功夫,墨意淋漓的字迹就出现在纸上:“瞻彼云汉,昭回于天,如圭如玉,如琢如磨。”
停下笔,景衍盯着面前那幅忽然显得灵动不凡的纸张惊异不已。
前世遭遇早已给景衍的悟性和运气做了不能再完善的注脚,景衍早就做好了来这里尝试成千上万次的准备。原本只是想来稍微试试手,根本没有指望能收取两成以上纯度的气意。气意这东西就跟传说中仙人的道一样,总是不可言说的,是需要悟的,而修行者感悟他人留下的气意时,总会有许多偏差,同时也会不可避免的掺杂了自己的理解,因此收取的气意往往是不纯粹的甚至扭曲的。更不要说有能力留下气意的天琢者,都是非同一般的大能,想要理解领悟他们的气意本身就需要一定的造诣和苦研。
因此据景衍在上一世了解的行情,收取的气意纯度能有五成以上就可称得上是上品,视气意种类不同价值可以秘银计量;达到七成便是绝品,往往需以大块的灵金交易;而若是到了九成就堪称仙品了,通常而言修行者要拿出星魄来方可换取。
而这次景衍自己不知什么缘由,莫名其妙的,先是在恍惚间看到了种种幻景,继而便有气意自来,紧接着便一鼓作气,挥毫笔墨写成一道字符,收取了一缕纯度足有九成的启蒙气意!
先不说光这九成的启蒙气意本身就足以极大提高那“通神”秘术的成功率,若是景衍能再有几次进入刚才那神妙境界的机会……那景衍就可借此大赚一笔!
然而伴随着惊喜而来的是更大的疑惑,景衍仔细回忆起那幻景中所见:“先是宛若神魂出窍般见到神秘的参天古剑,之后又旁观了一位神秘男子的过往,而且似乎便是这琢磨峰的创造者……等等!那人莫非是……”
脑海中尘封已久的记忆翻涌上来,景衍忽然猜到了那个男子的身份。
“承星山的开山宗师,只手镇压祸噩的传奇,独创众多通式的先驱、被世间称作记星人的句禁。”景衍随之又想起了更多相关的信息,传闻句禁在三百年前就已经达到仙境,只是后来再未出现于世间为人所知,现在从那幻景所见所闻来看,难道他是去往了天外之境,去寻访那诸天星辰之所在?
摇摇头,景衍按下发散的思绪和猜测:“眼下想这些也是无用,不若再试试收取这启蒙气意,若是还能想刚才那般,就可以设法找人换取星魄了。”
景衍刚要闭目凝神,却有一阵疲倦晕眩之感袭来,仿佛数日殚精竭虑不曾休眠一般,景衍连忙停下对神识的调用。
“看来刚才那种体验极为消耗精神,只能改天再来尝试了。”景衍这样想道。
将面前锁藏启蒙气意的字符小心收起,景衍站起身准备先回屋中稍作休息。
就在走过一位盘坐冥想的修行者背后时,那修行者忽然闷哼一声,身子一颤便向后倒去,景衍眉眼间疑惑神色闪过,往身侧迈出一步,伸手扶住了那修行者。
低头定睛看去,只见是一位少女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如纸,嘴角沁出一丝鲜血,隐隐有一股药草的味道从其口鼻飘出。
“这是,夺眠草的气味?”景衍皱起眉。
夺眠草是一种有毒性的药草,服之能使自身精神高度亢奋,乃至七日无眠,若是服用过量,甚至会有幻象出现。一个来此琢磨的少女,怎么会用到这样的药物?
犹豫了一下,景衍将少女轻轻放在地上,并指在其周身穴位连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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