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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厨房大餐

    “故事和痛苦的选择我宁愿活在现实里”

    “可你又怎么知道你是活在现实里”

    ————spylent《besideme》

    经过几天的吃睡睡吃,侃叨发现以下几点:

    第一:梦似乎醒不过来了,非常愁人;

    第二:梦境不再重复,梦里没人追杀,还有个奴隶,奴隶每天会给她准备吃的喝的,偶尔还会陪她讲话。姑且不能算噩梦;

    第三:每天会有一个小时,侃叨变成人形,赤身裸体非常丢人。经过对集训营的探索,侃叨发现里面有个密室,密室里面空无一物,平时也没人进来,非常适合变成人形的侃叨躲藏。

    第四:猫能看见幽灵,或者说鬼。

    这第四点目前并不愁人,侃叨确实看到幽灵了。但这幽灵并不吓人,通体呈现灵体状态,像一团幽火荡来荡去,随机出现在院子里各处。最烦人的时候是在侃叨变成人形态的时候出现在密室里,侃叨会觉得它是在偷看自己。所以没事的时候,侃叨会经常在屋里跳来跳去,试图抓住这团幽灵,然而每次都无功而返。

    反倒是第三点现在已经成为侃叨最愁人的事。第一次发现自己变成人的时候是在某个白天,自己睡醒的时候,用手抹去眼屎的那一瞬间,她发现手又是手了。起初侃叨以为是梦醒了,但环顾四周的时候,侃叨吓坏了,以为是梦境被带到了现实。直到半小时后侃叨再次变回猫,侃叨再次确认还是在梦里。好在那个时候,建筑物里没有人,大家似乎都上街买东西了。一帮太监,集体上街也不知道是要买啥。

    一直维持猫形态也就罢了,每天一小时变成人,这跟一个人每天一小时变成猫一样让人困扰。自己不但成了妖,还是个妖人,或者人妖。侃叨不禁骂起前几天脑子里出现的声音,那个类似游戏系统的声音。

    “喵?喵,喵?”是系统吧?你给我每天整一小时人形态,是想给我补偿嘛?

    “喵,喵?“死系统你给我滚出来,【“猫妖LV1”】这个技能是怎么用的?

    “喵,喵!喵!”系统你个老坏蛋滚出来,主线任务支线任务到底是什么鬼!你是不是疯了给我一个猫的身体让我去杀魔王!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

    但侃叨并不是一个愿意躺平的姑娘,首先要弄明白自己的处境。几天观察下来,侃叨大概了解了自己的奴隶姓郭,是个中等太监头目,手底下带了十几个小弟。出于某个秘密的原因,他正带着这些小太监在这个地方接受集训。而这个大型度假村模样的地方,被他们称之为集训营。整个集训营基本上是封闭式管理,吃、喝、住、穿、练,一条龙服务。围绕着集训营,外围是一片空地,与这个区域的民房、集市、街道,都有一定距离,有点生人勿近的意思。这个姓郭的奴隶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总是能听懂侃叨说的话语,但当她试图和训练营其它人沟通时,却没什么效果。甚至好几次还有人要捉她,吓得她落荒而逃。因此目前,在奴隶那里自己是最安全的。所以侃叨除了外出活动,基本上吃、睡、住,都在奴隶的房间。

    其次是技能。既然系统没有做说明,那么就自己一点一点探索好了。探索的关键,就在于每天那一个小时的变身。每天辰时,身体都会准时发生形态转化。而侃叨也早早就从房梁通风处溜进密室,准备感受形态变化时候有哪些不同。尽管每一次变身时间差不多固定,但侃叨的变身不是一次性的,是从猫到人或者从人到猫逐渐转化,由四肢再到身体。而且在自己意识的有意控制下,这个转化的快慢会有所不同。这应该是掌握技能的突破口。

    侃叨兴庆自己能有一个小时转化人形的契机,最初的一两天,侃叨总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向某个深渊滑落。集训营不远处就有一片小型的树林,侃叨总觉得小树林在呼唤她。那是一种本能的呼唤,树林里可能存在其它猫类,可以满足捕猎小动物的杀戮欲望,可以满足对新鲜肉食的口腹之欲。如同一个饥肠辘辘的人面对食物的诱惑,三过肯德基而不入这种事,不是每个饿了三天的胖子都能做得到的。如果不是自己牢牢控制着身体不去做奇怪的事情,如果不是奴隶忠心耿耿勤勤恳恳地提供每日三餐,侃叨可能真的会放弃人类文明转而投向小树林的呼唤。

    有一点侃叨可以确认,这个奴隶不是个普通的太监,他们在做的集训行为也不太正常。

    这一天侃叨刚刚变完身,从密室回房,准备休息一下总结心得。却见奴隶从外面带进来一个奇怪的绿色晶体,放在桌上一直瞧啊瞧的,似乎想去触碰,又不敢去碰。侃叨也好奇这是个什么古怪东西,于是侃叨凑上前去。但这个绿色晶体太诡异了,稍微凑近一点就能闻到一股刺鼻的酸腐味,如同死尸一般难闻。侃叨知道死尸的味道,是因为自己的专业就是医学,学生时代没少跟着老师解剖过大体老师,大体老师是医学生对捐献自己身体的捐献者的尊称。若是在夏天,那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教室里,就有一股淡淡的尸腐味。

    这个奇怪的绿色晶体上面居然也散发着这种气味,这点太奇怪了,有点反常识,明明看起来就不像是蛋白质构成的东西。来到这个梦境后,除了自身比较奇怪,侃叨并没有侃叨太多反常识的事物。这也不能怪侃叨太懒,完全是因为自己这个奇怪的体质,以及侃叨因为不想自己捕食,不得不待在投喂圈。侃叨有捕食的能力,但那实在是太恶心了,无论是撕咬鼠类还是撕咬鸟类,作为人类的她有点接受不了这种茹毛饮血的野蛮行为。因此自从在这个古代世界为背景的梦境里活动,侃叨就没怎么离开过集训营周围一公里范围内。

    什么鬼东西,侃叨心想,摸一下试试。侃叨跳上桌子,伸出爪子缓缓靠近绿色水晶。“滋!”一股微弱的电流从侃叨爪子上传过去,把侃叨电的跳了起来,黑毛炸立,尾巴竖起。什么破玩意儿啊,又臭又带电,侃叨舔了舔爪子。那奴隶居然还当个宝似的,侃叨随即对这玩意儿失去了兴趣,转身探索集训营去了。

    整个建筑物里,几乎是每个人都获得了这么一块绿色晶体。但与奴隶盯着绿色晶体看的反应不同,其他人都是把绿色晶体握在手上,闭着眼睛打坐,一副很享受的样子。为什么?这玩意儿不是又臭又带电嘛,莫非是个修炼至宝,而这些人的身体抗性不同?侃叨好奇地又转回去看奴隶的反应,正巧见着奴隶被电得哇哇大叫,笑得侃叨花枝乱颤,差点从房梁上面掉下来。

    太古怪了,姑且先观察一阵这些人在搞什么幺蛾子。正想着,侃叨隐约听到集训营外面传来了大队人马的脚步声,侃叨一溜烟窜到院门口观察。古代武士!这些武士个个穿着铠甲,而且手握环首刀,身骑高头大马,眼瞅着就快到集训营大院口。怀了!不是来抓我的吧?侃叨吓得一哆嗦,自己刚到梦境的时候,就是看黑猫被这些武士围捕,莫非是冲着自己来的?

    密室,对,赶紧去密室!不对,密室没地方可躲,万一被搜到,逃都没地方逃。侃叨暗道不好,这梦境平静了那么久,终于还是到了要变回噩梦的这一天了吗?侃叨一溜烟窜到奴隶的床底下,出于对奴隶的信任,侃叨觉得即便武士进来搜屋,奴隶也不会出卖她。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最初的喧嚣声过后,院子里没有什么变化。在床下躲着忍受着奴隶的第40次惨叫声之后,侃叨决定再度冒险去一探究竟。

    武士们没有进院,竟是在院子周围驻扎了下来,看那个架势,似乎是准备保护这个院子里的人。居然不是为了抓捕黑猫而来?集训营有专门提供服务的人员,一个看似管事的人迎了上去,看样子双方非常熟悉了。寒暄过后,有下人拿了食物和喂马的草料上前,而为首的带队武士被迎进了集训营,应当是要给他们洗尘。

    侃叨松了一口气。看来围捕黑猫并不是一个长期任务。或者也有可能这些古代武士并非同一波人,只是所穿服装的制式相同罢了。

    只是这个地方一直安全,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只是一群奇怪的学员罢了。为何会需要有一群装备精良的武士来保护呢,莫非将要发生什么了?自从变成黑猫,侃叨的警觉性就比现实中要强了许多,譬如刚刚武士前来驻扎,还留在院子里的这些太监们,大多数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侃叨脑子飞转,总感觉要发生什么,没错,一定会发生什么!到底自己忽略了什么?猫类反应能力固然好,但是有限的脑容量似乎限制了侃叨的思考,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若是在现实中一定能立马就明白。但一层窗户纸糊住脑子的感觉,包裹着侃叨,侃叨很想去捅破这层枷锁,但脑子里没有爪子,无法捅破。

    侃叨捂着脑袋尽力思考。

    古代武士,门口驻扎。门口驻扎,接风洗尘。接风洗尘,厨房大餐!

    对,这么多人驻扎,厨房一定要增加更多的伙食,这也就意味着会有更多好吃的!只要自己行事足够谨慎,自己对奴隶的食物依赖性将大大降低!

    “喵!”侃叨很满意自己的思考结果,似乎是打了个大胜仗。迈着六亲不认的猫步,一只黑猫向厨房的方向大摇大摆地前进。

    苟且没有什么不好,哪怕只是在梦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