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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引诗喻人

    钟晴坐在那里看着旁边的小姑娘们争奇斗艳,不时还有对面的公子哥们过来向心仪的姑娘借机接近,唯独钟晴无所事事看的津津乐道,有的人暗里私语:

    “那是谁家的小姐,怎么这种诗会她却跟个游客一样的坐那不动呢?”

    “是呀,我看,怕是出的题她不会”

    也有人说:“唉,你们不知道,人家那是心高气傲,两年前南市郡主府的诗会,人家可是出尽风头的,后面咱陈大公子嘲笑她琴棋书画,连画都不会,算什么才女,此后的诗会再也没见过她咯”

    “噢,还有这么回事呢,那今日怎么又来了,莫不是已经学成归来了”

    “那又怎么样,陈公子的画风,可是她能比拟的”

    ……

    钟晴侧耳听着,不禁想笑,旁边雪琳安慰到:“不用理会她们,都是些长舌泼妇”

    钟晴一笑:“我倒是乐意听些八卦”

    而此时,一名男子站在钟晴面前,钟晴一抬头,男子笑盈盈的双手递上一幅宣纸:“在下城东丁笑乙,献丑赋诗一首,想请钟小姐品鉴品鉴,并望小姐不吝笔墨,替在下补上这最后一句,使之完整,冒昧了”

    钟晴看着他心想:我虽念过几年书,可时代不同,风格也不同,我倘若接了答不上来,岂不闹了笑话,丢了我自个的脸?

    看着钟晴没有回答,旁边雪琳帮忙说道:“公子见谅,前些日子晴儿受了点伤,还没恢复,要不……”

    丁笑乙:“唉,言小姐不必担心,在下的这首诗简单明了,不用太费心思”

    钟晴一看,躲不过去了是吧,好吧,破罐子破摔了:“那请问这位公子,你上面所写的,是男欢女爱,还是家国情怀,是纵情山水,还是仕途忧思啊?”

    这一问,格局可就上去了,至于为什么,你猜呢?丁笑乙尴尬的愣住:

    “这……”

    看着他的神情,钟晴心里想:这么多人偏偏挑中了我,要么就是喜欢我,想套近乎,要么就是想坑我,不论哪一种,我都不能接受,对不起啦小弟弟!

    钟晴还假装期待着让他回答,以为这样可以让他知难而退,不至于扫了俩人的颜面,而接下来丁笑乙的举动,让钟晴有些措手不及,丁笑乙慢慢把宣纸张开,将上面的内容展现在钟晴面前,这下钟晴想不看都逃避不了了,而且旁边围观的人也围了上来,对上面的诗词予以讨论点评,钟晴无奈之余,也只得看了一眼,字写的苍劲有力,诗意也很绝美,钟晴庆幸没有主动接过来,要不然还真可能下不来台。

    内容写的什么咱一个中学水平的作者就不瞎编了,反正其意从天地山河,到民生大道,以雄心抱负而表儿女情长,最后一段,就是从刚至柔的爱意表达,唯独这关键的最后一句却留空着,等着钟晴来填,钟晴面无表情,心里却压下去怒火:有你这样咄咄逼人的吗?

    围观的大伙从窃窃私语,变成了起哄,催着钟晴赶快下笔,钟晴的好友都在身旁,哥哥小声说:

    “妹妹要是不开心,哥哥替你把他赶走就是”

    钟晴也小声回复:“那我以后还怎么出来混?”

    说完钟晴对丁笑乙还有围观的人群说:“丁公子这首佳作,从天地万物,到芸芸众生,气概宏伟,此乃小女子不及也,这样吧,小女子也作词一首,以作交流,可否?”

    大家都议论纷纷,丁笑乙的真实目的也并非只是如此,不过人家姑娘不接招他也没办法,只好答应,陈天晟也在旁边,他叫来侍从:

    “去,取一副四宝过来”

    钟晴忙说:“等等”

    陈天晟:“钟小姐还有何吩咐”

    钟晴:“笔墨砚就不必了,给我取几节木炭来便是”

    陈天晟:“好,就依小姐的”

    侍从下去了,大伙都在讨论,这姑娘莫不是要用木炭来代替毛笔吧?当然,钟晴是现代人,毛笔字肯定不能跟你们比,不过这粉笔字嘛,呵呵,也只有这个优势了,这也是无奈之举啊。

    阁楼上,侍从弯腰在老侯爷耳边说了两句话,老侯爷一笑:“呵呵,以碳代笔,越来越有意思了”

    宣纸铺好,钟晴要的木炭也摆在盘子里,钟晴挑了一根大小合适的,杵着下巴在想:我是抄一首呢,还是编一首呢,编嘛,以我现代的认知写出来他们也看不懂,我对这古代的东西也不甚了解,姓丁的这首诗看着宏伟,实则苍凉,他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哪来的这么刚昂的人生经历,既然都是吹牛,那我也抄一首好了,抄谁的呢?对了,周文斌曾经给我写过纳兰性德的雨霖铃,今天我也抄这首,看他什么反应,他若真是跟我一样穿越过来的,他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反应,反正我也不是这个维度的产物,这首词应该会在以后随着我的消失而消散,就像我一样从未出现过。

    想到这里,钟晴拿着木炭,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在白色宣纸上写着:横塘如练,日迟帘幕,烟丝斜卷。却从何处移得,章台仿佛,乍舒娇眼。恰带一痕残照,锁黄昏庭院。断肠处、又惹相思,碧雾蒙蒙度双燕。回阑恰就轻阴转,背风花、不解春深浅。托根幸自天土,曾试把、霓裳舞遍。百尺垂垂,早是酒醒,莺语如剪。只休隔、梦里红楼,望个人儿见。

    现代独有的笔锋,与当下不符的词性,大伙一边看一边探讨,只有钟晴,一直在陈天晟的表情,陈天晟也在盯着诗作,细细品味,看不出异常,难道真的不是他。

    陈天晟看完,皱着眉头摇着头,疑问道:“钟小姐满腹经纶让人敬佩,只是,这首词,似乎讲的是一个男子对女子的思念呀!”

    钟晴毫不在意的回答:“对啊,陈公子可知道,纳兰性德?”

    陈天晟迟疑片刻,摇头:“在下不认识这个人,也从没听说过此人,莫非这首词,是他写的?”

    钟晴一笑:“我也不认识此人,只是听说,他喜欢上一位姑娘,开始羞于表达,后来终于两情相悦,准备成亲的时候,其中一人,却突然消失了,陈公子猜猜,这消失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