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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师哥走了

    宜物居内店铺内

    一个笑容满面的人坐在柜台后面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着算盘,一个小伙计站在门前招揽着顾客,另一个正在进行今天的第五次擦拭货架。

    自从在门口招揽生意,倒是有几个人进店看,诡异的环境和昏暗的店铺让每一个进来的人大皱眉头,没看上几眼就借口溜了。

    其实宁账房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想折腾两个小伙计,因为小栓子和富贵不怎么听他的话。

    转眼过去了一个月,小栓子和富贵已经有半个月没怎么“放假”了,这让两个半大小子憋的不轻,就这么点听书的爱好,不“放假”两人是即没闲钱也没闲功夫。

    吴掌柜的自从宁账房来了,屋门不出也就罢了,店门都不怎么出了,整日里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尿罐子都是富贵定时去倒,每次去富贵都会把窗户打开通通风,吴掌柜的就像是抱窝的老母鸡一样,床都懒得下了。

    直到有一天富贵给掌柜的送饭,喊了半天也没见回应,掀起被子后发现吴掌柜的整个人的脸都通红,富贵一看掌柜的生病了,赶忙跑出去请大夫,连招呼都没打。

    大夫给把完脉后,开了几服药后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嘱咐多喝水,千万不要喝酒。

    吴掌柜的跟大虾一样烧了两天后,喝完汤药倒是好了许多,能下床走动可就是不能见风。

    小栓子去吴家大院送东西时,跟吴家的一个下人说了吴掌柜的生病的事,第二天吴家就派人过来了。

    吴家派的大夫诊断完后并没有开药,而是直接接走了吴掌柜的,并嘱咐从今日起,宜物居暂时关门歇业。

    一连五日两个人都在院子里待着,宁账房有事没事的指使着两个人干这个干那个,给两个小伙计烦的,可也拿他没办法。

    就在当天晚上来了一伙人,先是把仓库里的货物全装上了车,接着就把吴掌柜屋子里的东西全都搬空了。

    第二天衙门就来人了,说是宜物居涉嫌走私违禁物品,两个大白字条子就把宜物居封上了。

    宁友仁当晚就跑了,仓库里空空如也,货架上的货品也少的可怜,衙门只好把两个伙计连同账目给带走交差。

    没有升堂没有过审,就这么的小栓子和富贵被打进大牢里。

    昏暗的大牢里,说不出的一股子味道,地上的稻草倒是新的,整个大牢一扇窗户都没有,碗口粗的木桩围成牢房的围栏。

    原本两个小家伙是不害怕的,小栓子说以前他做学徒的时候也闹过两次这种事,在牢房里待上一晚就放了,说着拢好稻草后躺下睡觉。

    既然师哥都这么说了,小富贵也就不怕了,学着师哥的样子拢了拢稻草,也躺在了一旁。

    到第二天的时候,小栓子还安慰自己的师弟,可能是东家太忙了,明天就能出去。

    小富贵进到宜物居就没见过东家,一次都没有。

    听自己的师哥说,他就见过一面,还是被人贩子卖到宜物居的那天,当时看是一个黑胖子。

    反正刁掌柜和吴掌柜都叫他东家,除了小栓子见过一回,平时都不会来店里。

    到了第四天的时候,师哥小栓子明显感到不对劲了,因为两个人在大牢里没见过一个人来看他俩,不说审案也不说放了。

    眼见牛皮被吹破了,小栓子也慌了,反过来富贵还要安慰自己的师哥,两个小家伙没有了往日的欢乐,在这暗无天日的牢房了一待就是三个月。

    牢房的伙食本就不好,两个小家伙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三个月的时间依然把这两个小伙计给摧残的不成了样子。

    牢房里没有黑夜白天的区别,起初还能根据牢饭的次数来推算时日,后来牢饭也不准时了,一开始一天是两顿,后来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长到两个人都快饿死了才会得到一碗稀粥和两个菜团子,菜团子一般是隔一顿时热乎的,下一顿就是凉的,牢房的墙壁上画满了记号,最后也算不出在监狱里到底是多少日子了,索性就懒得算了。

    两个人在一间牢房,平时还能说说话、玩玩游戏或者打闹一番,倒也不觉得寂寞,时间长了外加饥饿,两个人的话渐渐的少了下来,到最后也只有狱卒送饭来的时候两个人才起身,最快的速度吃喝完后,赶紧躺下挺尸,好保存体力,小栓子说这样抗饿。

    就在小栓子和富贵苦苦的等牢饭的时候,进来了一队人,手里打着灯笼,呵斥了小栓子和富贵,让他俩跟着走,说是去问话。

    两个人是分开问的,小富贵哪里见过那种架势,房间里摆满了刑具,好多都没见过,空气里散发着潮气和血液的混合味道,富贵因为吃不饱,是被人抱着放到一个刑架上的,绑好了手脚后,一个拿着鞭子的狱卒恐吓道:

    “苟富贵是吧,你小子今天要说实话,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敢耍花招,我就抽死你”

    富贵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哇哇大叫。

    “说,你们宜物居里到底是干什么的?”

    “官差老爷冤枉啊,我是宜物居的学徒,俺们宜物居是做杂货生意的”

    “放屁,一个杂货铺子,一个月进去的顾客不超过十人,你骗鬼呢?”

    狱卒显然是不会相信富贵的话,手里的鞭子甩了一个鞭花,下一刻就抽到了富贵的身上。

    一声惨叫声传来,这可比刁掌柜的拿方木棍子打可疼多了,刚要挨第二下的时候,富贵急忙喊道:

    “我说我说我全说”

    接着富贵就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说了个干净,从摁下学徒手印那天开始说起,说杂货铺里确实没几个顾客进门,但是店里每月都会走几单大生意,具体的是什么货物和哪里的客商,富贵是一概不知,因为每次大宗货物提货和进货,掌柜的都会把他和师哥支出去。

    狱卒前后又抽了小富贵十几鞭子,直到小富贵翻来覆去的就是这些话,其他的也问不出什么来,就让人把小富贵又扔回了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