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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替代

    不要,不要!一声尖锐的稚嫩童声洒满了午后阳光。南巷小街5号楼,有一栋专门接待穷苦人家的楼房,破败不堪,那灰白的墙面上,郁郁葱葱的爬满了藤蔓,那是一间典型的青瓦房,房顶的瓦片破碎风化,有些漏雨,裁成块状的蛇皮袋铺在楼房上,凌乱花哨。

    “0429……是这间了,喂,有人在吗?开门!开门!我们接到群众举报,说你们半夜扰民,请配合调查。喂,喂!”穿着黑色公安制服的民警不断地拍打着眼前这扇已经有些掉漆的铁门。里头,却无人应答。

    哐啷一声,一个破了洞的铁碗掉在了地上,从楼梯口走来一个中年男人,衣衫破旧,穿着老式花纹衫,被鞋油擦得锃亮的皮鞋与那只破碗格格不入。

    “额,警察先生,您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有群众举报你扰民,请你配合”

    “哦?哦………我是一个小学教师,收拾课本,不小心掉了一地,这栋楼隔音不太好,可能叨扰到其他住户了,我会去一一拜访道歉的,嗯⋯⋯呃,警察先生,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下次注意些!”一名年轻警察要自清晰地回答到,另一名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警察在浅蓝色的资料不上草草写了几笔,叮嘱了中年男人几句便匆匆离去。

    “真是麻烦”那名中年男人小声嘀咕了几句,便掏出大把大把的钥匙拧开了房门,房间内部简洁舒适,鹅黄色的沙发前摆放着一张木桌子,衣衫整齐的叠放在沙发角,老式洗衣机转动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生生,爸爸回来了,生生?”中年男人往屋子里叫了几声,无人应答。

    “看来是跑出去玩了,都上小学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男人将手里的破碗放在凳子上,起身往卧室走去。

    那是已经布置得很大方的卧室,桌子上摆放着一盏台灯和几沓书籍,那或许就是男人说的备课资料,微微发黄的墙上挂着1987年的日历。男人端坐着,带上由厚厚的镜片组成的眼镜,看着今日的报纸。

    “哟,现在可真乱呢,生生也快回来了吧。”

    “咚咚咚!”急切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随即,是略带憨厚的中年妇女声以及老BJ布鞋独有的脚步声。

    “王婶,有什么事吗?”

    “大事不好啦,萧老师,你儿子,你……死了!”中年妇孺吐字不清的说着。

    “在哪?”男人有些急切,又有些后怕的向那名妇孺叫道。

    “操场!”

    一颗桂花树下散落了一地的桂花。猩红的血迹像一幅水墨丹青般,染红了这片美景。男人漠然,和方才关切模样不同,他的眼里有些厌恶,有些冷。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的上空,一丝幽魂缠在了桂花树的枝头,淡淡的望着男人。

    警察赶到时,那名躺在地上的小人蜷缩成一块,血流淌在干涸的土壤上,荒凉无比。

    “初步鉴定为意外死亡,死者萧生生的家属。”

    “我就是。”

    “请你和我到局里做笔录吧。”穿着黑色制服的警察发音有力,不容置疑。

    “嗯。”男人轻描淡写地和警察离去。

    “我是叫寒柳啊,一直都是啊。”那树上的小人有些迷离的重复着这句话,好似是什么至关重要的事一样。

    “我花了那么久,让你信任我,可还是比不过‘生生’?”那小人一次一顿,涕泪横流。

    从很多很多年前起,有一个地方,有一个人………

    他叫生生。但我不是他,我只是他的代替品,我叫寒柳。

    在那件事发生不久之后,貌似所有人都忘记了,嘘寒问暖也好,反唇相讥也罢,根本就没有人在乎他。

    “我在这儿徘徊了多久啊?不知道,不清楚。”寒柳自问自答,显得有些愚昧。

    你说,灵魂,会随波逐流,消散在世间吗?

    寒柳死后的第七天,他被确认为意外死亡,他的父亲见到草草埋葬,不留纪念。

    “这是哪里?我在哪里?”寒柳的眼前,是一片绽放开的玫瑰花海,他慢悠悠地走着,玫瑰花瓣随着他的步伐被风吹向远方。那一根根如荆棘般的刺将寒柳划得体无完肤,但在这一瞬间,他觉得值得,很值得。

    在那一片花海中,有一扇大门,里面种满了红玫瑰与白蔷薇,三个小人嬉笑打闹着。蓦然回首,寒柳正站在花海深处。

    “你们是天使吗?”寒柳呆呆地问道。

    “欢迎你!我的新伙伴。”莫迟迟欣喜的叫道“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一分子了,我叫莫迟迟,是莫要迟迟归,盼君白首的意思。”

    寒柳呆楞着看着眼前的三人,伙伴,我会有伙伴的,对吗?

    “你的角色很差,是替罪羊,可同时也很好,因为那是最高等筹码。”戚藏忆有条不紊地说。

    寒柳望着他们,灿烂一笑,天真烂漫。

    四人很快隐没在花海里,不见踪迹,所过之处,带出朵朵玫瑰花,暖黄色的阳光散落在窗边,反射出如钻石般的光耀。许唐阳正看着那放肆奔跑的四人,笑靥如花。

    他的玫瑰庄园,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午后的钟声敲响了新年的第一场雪。预示着集市的小贩上了街。

    吆喝声络绎不绝。铺户悬灯结彩,人来人往,很是热闹,阴市的纸巷挂卖着年画,这是一年里为数不多的好时节。

    神荼,郁垒的画像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复写的红喜联修饰了门面。

    红如枫叶,白盛冬雪的玫瑰当街贩卖,按理来说,阴市本种不活绿植的,但此处正是神与凡界的交汇,因此,会有的卖也不稀奇。

    集市一年开张一次,闷了许久的鬼婴蹦蹦跳跳地抓着红灯笼,走街串巷,糖葫芦,桂花酿等是年的所需。蔷薇的暗香隐没在了人流里。

    酒被盛满在了壶里,寒柳笑着,提上了清酒消失在人海中。

    莫迟迟提着红灯笼,高高举过头顶。人潮的拥挤,迫使他有些不能呼吸。

    忽然,在人潮涌动的集市里,一身如冬日飞雪的人儿凝望着他,深蓝的眸中隐没着暗淡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