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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8 事情一样是一样

    杨顶天又道:“而且我也不一定一次性给完孙修仁他钱,可以先给个十万八万的,剩下的,立个字据,以后再给!”晓年道:“这个做法是有的!”

    杨顶天忽又道:“不过衙门的钱是官家的,私人不能乱动,必须赶紧想办法填补回去!否则让让给告了,我这个县令就做不成了!”

    晓年觉得有道理,心里一惊,道:“那该怎么办呢?一二十万,咱们哪里有钱去填?”

    杨顶天道:“替县衙和州府办事的这些天,主要是卖刘家房子,我到现在一共存了将近六万钱,等咱们把你一边刘波的房子出手了,也能得三四万的,加起来,可以凑满九万,我再找人借一点,所以咱们至少可以给老县令十万,剩下的就可以等年底或者明年去了。”

    晓年道:“哥,原来你让丁大山他们回去跟我爹说卖房子,是为了这个事啊!那不是说,你用我的钱买你的房子么?”

    杨顶天道:“老县令的宅子那么大,我给你一份就是了嘛!难道你不想来县城住,还想着去瓢子屯过土民的生活啊!”

    晓年想,县令家能有自己的一份,而且以后就是县城里的居民了,这等于摇身一变,就成土人变贵人了,怎么不高兴!

    晓年连声应道:“想想想!咱们合伙把县令宅子买下来,以后就住县城,做县城里人!不用再回瓢子屯那些穷旮旯了!”

    杨顶天见晓年开心,有意投他兴致,也是卖弄他的能耐,于是道:“等买下老县令宅子,我再托人在这个县城里给你说一个大户人家的漂亮女儿,你就可以安身过日子啦!”

    晓年大喜,道:“真的吗!那样可就太好了!我要找这城里最年轻最漂亮的!”杨顶天道:“你这要求不低啊,比我都高了!”

    晓年道:“哪里啊!你勾搭的人,不是县衙的大美女主簿,就是州府里的大人的女儿,我哪能跟你比啊!差的远了!”

    晓年这一句,来得有点突然,杨顶天完全没想到,好在杨顶天既没吃东西也没喝水,不然也是够呛。

    杨顶天急道:“这些话,咱哥俩私下说就算了,你可别跟晓月和母亲她们说啊!”晓年道:“大家都是男人,我知道的!再说了,你真能勾搭上州府大官的女儿,对咱们家也有好处嘛!”

    杨顶天一惊,脱口道:“咦,你小子想得可以啊,知道渔翁得利,坐享其成了!”

    一阵后,到孙修仁家里来,正好天黑。

    孙修仁见杨顶天来,微微有点惊讶,以为是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没搞清楚。谈开后,才知道杨顶天是想买房。

    老孙有点欢喜,不过很快又变淡了,因为他知道,杨顶天是下民出身,做乡正也没几个月,根本拿不出他要的价钱来。

    但老孙也知道,光是县令这个官位就值十万钱,所以还是可以谈的。

    老孙一边喝茶一边道:“不知贤侄要怎么买我这宅子呢!”杨顶天心里已经有了方案,但要摸摸老孙的底,于是道:“孙伯您觉得多少钱合适?您说个数,我想办法!”

    老孙道:“我这宅子,如果是新的,肯定不下三十万钱,如今住了五六七年了,自然得打些折扣!不过宅子里里外外都是没问题的,所以这折扣也不能太多!我不绕弯子了,就七折吧!”

    杨顶天微微一惊,嘴上道:“嗯,那就是二十一万钱!”晓年心里咕咚一下,想着这钱怎么才能凑齐,除非去偷县衙库房。

    老孙微微笑着应声。卖房买房这行业在二一世纪太成熟了,最常用的莫过于来个首付,然后搞分期,卖方有好处,买方有便利。

    杨顶天道:“我有两个法子,第一个先凑满十万钱,给孙伯您,剩余的咱们写个字据,年底一次性给您付清!”

    孙修仁道:“我明天就举家往州城去了,贤侄你能一晚上凑满十万钱?”杨顶天道:“我想办法,去借一些。”

    孙修仁听得“借”字,以为是地方官向富户,或者长官向下属的那种“借”,会心一笑,道:“不错!贤侄你能想到这一点,那问题就简单得很了!这么说吧,如今贤侄你是这县城的长官,你就是一晚上借满他二十万钱,也不是难事啊!”

    杨顶天还没搞懂孙修仁是什么意思,或者还没懂他的方法,道:“孙伯您说的借是怎么个借法?去哪里借?”

    老孙一看杨顶天表情,发现他好像是真不知道,也才知道他上面说的借,不是他想的那种“借”。不过,也有一种借,那就是高利贷,比如说质库,城里有好几家,柳夕她爸的主业就是这个。

    于是老孙道:“这城里有好几家私人的质库,按月计息,月息七分到十分,贤侄可以去打听打听!如果不愿去找,直接去柳夕她家,问问她爹或是她哥哥,也有!”

    杨顶天想到他去州府前,柳夕舅舅柳珉、孙修仁的小舅子尹惠、县廷司户佐杨运的弟弟杨嵩找柳夕借县衙的公廨钱,年利息也就四五分而已,现在老孙说的这个,月利息都七分到十分,都是高得离谱的高利贷了!

    杨顶天道:“孙伯伯说的不错!不过月息七到十分确实有点高了,所以顶天不能接太多,如果孙伯觉得行,顶天这便去借十万钱来!余下的,咱们立字据!”

    孙修仁也知道高利贷怕人,一般人家搞不起,杨顶天如果不想做贪官,肯定还不起二十万钱高利贷的,于是道:

    “既然贤侄有难,我也让一步,那就十一万钱吧!贤侄能在明天清早凑来十一万,剩下的十万,年底送我,也行!”

    老孙果然精打细算,还咬住那一万两万的,不过杨顶天没功夫跟他磨,于是应声了,十一万钱能搞来老孙的大宅子住,也说得过去。

    这时,杨顶天想到了另外一个事情,也是他当初跟晓年说过的,于是就着晓年跟孙修仁道:“还有个事,就是我这个弟弟的事!”

    进来的时候,杨顶天就跟老孙介绍过晓年了,所以老孙知道他俩的关系。

    晓年听杨顶天说到他,知道是什么事,于是留神起来。

    老孙也意外,道:“什么事?”杨顶天道:“晓年他今年快二十了,还没有娶亲,而且当初咱们在街上,碰到过孙伯您的小千金,晓年他见了一眼就忘记不了,有意让我跟您提一提,看咱们两家能否结这个亲事?”

    本身晓年对老谋深算的孙修仁有几分忌惮,再者杨顶天当面提这个事,晓年心里虽然也想,但脸面上确实羞得很,而且还说是他让杨顶天提的,这就更让晓年害臊了。杨顶天话还没说完,晓年就低下了头去。

    杨顶天现在是县令了,而且前途大好的样子,所以他提这个请求时底气挺足的,他也以为老孙会答应。

    却不想老孙先是一惊,跟着哈哈一笑,道:“原来是这么个事!”杨顶天看见老孙刚才瞥过的一惊,知道他这个笑是其他的意思,于是有点紧张了。

    老孙道:“不过我这小闺女才十四五岁,我侄女柳夕她二十了都还没嫁,这么说来,贤侄说的这个事,确实早了点!既然如此,咱们还是先谈房子的事,结亲这个,等过个一二年再说吧!”

    这个时代指腹为婚都是有的事,而十四五岁嫁人也是正常的,退一步说,如果双方愿意,定下婚约也行。所以老孙这样说,那明显的不愿意,拒绝了。

    杨顶天和晓年心里都一惊,晓年尤其觉得没有面子,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挺是难受。

    杨顶天也才知道,他这个县令的面子,在老孙这里确实不大,他的权势也没什么。

    于是乎,杨顶天脸上也红了一阵。老孙果然是老练,沉得住气,他道:“怎么样,贤侄去凑钱吗?”

    本来杨顶天这时心里不舒服,甚至可以说很不舒服,但结亲这个事,是他自以为是,没摸准老孙的心思。因为这个而恼羞成怒,不仅于事无补,可能还会让对方更看不起。

    杨顶天强忍不快,带着红脸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我不多说,就去凑钱吧!孙伯您这边也可把字据准备好!”

    果然,老孙见杨顶天能撇开“羞辱”,继续谈房子的事,反而有些敬佩,点点头应了一声。

    杨顶天赶紧带晓年行出,丢人丢得大了,赶快走出赶快好。

    出孙宅来,杨顶天知道晓年心里特别不好受,也是对不住他,道:“刚才这个事,是哥想得简单了!对不住你!”

    晓年心里确实难受,觉得自己很让人瞧不起,但杨顶天这个愧疚是真的,晓年于是动容,道:“也不能怪你!是咱们家太穷了,他孙家人根本瞧不起咱们呢!”

    杨顶天道:“我也没想到孙修仁会这样!”继而道,“可能是他要去州府做刑部令的原因!可能他还想到了州府,跟州官们结亲呢!这是完全有可能的!怪我不自量力,太冲动了!”

    杨顶天自责、郁闷,这段时间他顺风顺水,一路高升,所以这个事是他完全没料到的一个打击。

    晓年道:“咱们还去借钱吗?”两人都有马匹,但心里乱,所以拉着马缰绳,还没骑上去的。杨顶天忍辱负重一样地道:“去!事情一样是一样,扯到一块,可能就真让老孙他瞧不起了!”

    晓年道:“是孙修仁说的那种借法吗?”杨顶天道:“不是!他说的那些,一般人借了也还不起!我们不必去上那个当!”

    晓年道:“那咱们借什么?”杨顶天道:“县衙的公廨钱是我出主意,也出了大力气弄来的,这些天有大半的钱都让官亲们借走了!我现在是县令,我也要去借我应借的部分!”

    杨顶天说得认真,晓年也听得来劲,应和道:“哥说的对!不能让他们白白占了便宜!”杨顶天道:“我现在是忙州府的事情,没空!等我得空了,我会去查账目的!到时候,查到是谁,我就整谁!”

    晓年听得激动,道:“哥说的是!得整整他们,让他们瞧不起咱们!”杨顶天没说话,他想的不是谁瞧不起谁的问题,而是官亲地主阶层不能拿官家的钱去随便欺压穷苦百姓。

    晓年又道:“咱们现在去哪?”杨顶天道:“去户部房司佐杨运家里去,他是县衙管钱的!”杨顶天说完,翻身上马。晓年跟着上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