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弟弟突来
关于购买小别墅的话题，李梅梅从未认真，在她与丈夫严为民走出桃树林的那一刻，李梅梅就把它和自己的一串笑声一同抛在了身后，留在了桃树林。
严为民却是认真的，他雄心勃勃地坚持着自己心中的愿望。严为民十分认真地说，李梅梅的父母越来越年迈，唯一的亲妹妹李悦悦，已经定居在了美国。他和李梅梅再坚持奋斗几年，咬咬牙购买小别墅，就可以把李梅梅的父母接过来，一家人住在一起，其乐融融！那才是完美人生！
严为民常常会陶醉在自己构想未来的宏愿里，李梅梅却陶醉在了严为民憧憬未来的眼神里。李梅梅和严为民选定的那套一厅两卧的住房，逐渐失去了吸引力，随着时间的流失，悄然淡出了李梅梅和严为民的生活。李梅梅和严为民继续住在小出租屋里，继续筹划着购买小别墅的新计划，继续盯着存折上不断增长的数字，继续相视低叹着——遥不可及！
严为民弟弟严为国的突然到来，让李梅梅和严为民温馨的小出租屋，直接拥挤得转不开身。身为农民的严为国，憨厚地蜷坐在哥哥嫂嫂出租屋唯一的沙发上，一脸的焦虑不安，不断狠搓着一双黝黑的大手，忐忑不安地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来意：同为农民的妻子翠翠早产了，生出的儿子已经快七个月了，依然不会伸腿，不会翻身，不会动弹，村子里的赤脚医生，看了好几回，最后竟然说，娃儿可能得了一种罕见的软骨病。严为国和妻子翠翠愁得彻夜难眠！夫妻俩思来想去，只能来求哥哥嫂嫂，哥哥嫂嫂毕竟是省城人，能不能帮忙在Y省医院找个大夫，再给娃儿好好看看，看有没有希望能给治好！
小小的出租屋，弟弟艰涩地低诉着，缓缓的语气填满了悲戚的气息，空气开始缓缓凝固。李梅梅双眼闪烁着泪光，屏息倾听着未曾谋面的小侄子的病痛……无助地伸手紧抓着身旁丈夫严为民的手，身子开始微微发抖！严为民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反手把爱妻李梅梅的手，紧紧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都养了七个多月了，你们说，该咋整啊？我——我这——遭的是哪辈子孽啊！”弟弟严为国的一双大眼中，早已是泪花闪闪，雾气笼罩，他强压着不断涌上心头的悲痛，低吼出沉寂在胸腔里很久的话语，精疲力尽地低垂下了头，终究还是泣不成声。
李梅梅满眼的泪水，抬头看着酷似丈夫严为民的弟弟，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心疼如绞，热泪横流。李梅梅回头又望了一眼身旁的丈夫严为民，眼泪早已胀满了眼眶。李梅梅拉起严为民的手，回头对严为国抽噎着说：“弟弟，那你这就赶快回老家吧！回去把侄子和弟媳妇尽快接上来。我这就和你哥想办法联系Y省医院，想办法找找大夫，给娃尽快看病。”
严为民的弟弟缓缓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李梅梅，嗫嚅着：“嫂子，你不知道啊！这种病，可能得花不少钱呐！我——我——，唉！哥！你是知道的！我一年能从地里抛几个钱呐！在咱乡上医院，我已经——我——已经身无分文啦！”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一边说一边摊开黝黑的双手，布满老茧的手指不停地抖动着。
“哦！钱，我和你哥想办法，你就先别管，你先回去接孩子和弟媳妇吧！”李梅梅着急地站起身，冲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说。急促的语气，惊落了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一路流下。
严为民弟弟严为国的泪眼，又投向哥哥严为民，严为民伸手擦去已滚落眼角的泪水，冲着弟弟严为国点了点头，低声说：“你就听你嫂子的吧！你先回去接孩子吧！”
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站起身，弯腰给哥哥嫂嫂鞠了一躬，哽咽着说：“谢谢！谢谢哥嫂！那——那就算我借你们的！如果我这辈子——这辈子都还不清！你侄子——如果能给看好喽！就让他——还！”
“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我和梅梅是你亲哥嫂啊！你咋能说这，说这——干啥呢！”严为民慌忙站起身，伸手扶起弟弟。两个外貌相似的大男人，相互拥抱着，互相用拳头拍打着彼此厚实的肩膀，又一次热泪盈眶。
李梅梅和严为民分头搜寻着认识的Y省医院大夫，好不容易找到了李梅梅的初中同学——马晓东。李梅梅和严为民冲进Y省医院，直接找到了儿科，找到了当儿科医生的马晓东。马晓东在听明白李梅梅的诉说后，转身就领着李梅梅和严为民挂了Y省儿科著名专家号，安排好了住院时间，办理好了一切入院手续。
第二天清晨，严为民的弟弟就带着媳妇翠翠，抱着他们的儿子，风尘仆仆地直接来到了Y省医院住院部。严为民和李梅梅急忙带他们住进早已安排好的病房。弟媳妇翠翠皮肤灰暗，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在她本是年轻的脸颊上，肆意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角上挂着些许泪痕，眼中注满了悲戚的沧桑和无奈，见到严为民和李梅梅，低着头缩到了丈夫身后，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在李梅梅和严为民转身后，抬头不停地扫视着他俩的背影。
走进病房，弟媳妇翠翠把怀里熟睡的孩子，轻轻放在了洁白的病床上，轻轻给儿子盖上了被子。李梅梅踮着脚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拉开被角，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圆圆的小脑袋微微倾斜着，头发乌黑亮泽，淡淡的眉毛下嵌着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比棉线还细的缝。小巧的鼻子，像透明的三角形果冻，粉红的小嘴不停地蠕动着，好像在回味吮吸奶水的香甜。李梅梅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了摸缩在被角的一只小手，柔嫩嫩的小手指，吓得李梅梅惶然松手，生怕自己会碰伤他！小侄子仿佛知道有人来看他，头开始微微转动，眼角开始微微上翘，嘴唇停止了吮吸，嘴角轻轻地一张一合，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李梅梅的心肺被瞬间唤醒，一股股浓浓的母爱，顿时从心底里缓缓升腾而起。李梅梅的双眼又一次温热，她暗下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看好侄子的病。
李梅梅和严为民看着安顿好了医院的一切事务，交了出乎预料的高昂住院费用，叮咛弟弟严为国和弟媳妇翠翠，一切听从医生安排，先做各项检查。严为民又给弟弟严为国塞了一些零钱，领着他熟悉了医院街角的小饭馆。李梅梅和严为民才急匆匆地冲出Y省医院，分头向各自的单位赶去。
傍晚，严为民和李梅梅加完班，踏着夜色赶回小出租屋。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正蹲坐在他们的小出租屋门旁的土台子上，双臂抱着膝盖，支棱着低垂的脑袋，竟然坐着睡着了。
“哎！为国！醒醒，你咋——”严为民弯腰摇了摇弟弟的胳膊，把严为国唤醒。弟弟严卫国轻哼了一声，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身，顺手擦去溜出嘴角的涎水，顺势在衣服前襟蹭了蹭，把手又伸向脖颈，揉搓着有些僵硬的后脖颈。
李梅梅急匆匆打开出租屋门，闪身进屋，伸手拉开了电灯！温暖的灯光，瞬间洒满小屋的角角落落。
“哦！医院病房，人家只让一个人陪护，我——我——”严为民的弟弟严卫国，一脚踏进小出租屋，顺势就跌坐在了门口唯一的沙发上，连连打着哈欠，喃喃自语。
“走！我带你去住旅店！”严为民急忙伸手拉弟弟严为国的手，弟弟严为国却扭身躲闪了过去。
“我都去打听过了，贵得要命！再说了，医院那那都要钱！我——我就在这沙发上将就一下，就成！”说完，弟弟严为国的头，就跌靠在沙发扶手上，双目紧闭，疲惫不堪的身躯，尽力地向沙发里蜷缩着。
“这——这怎么能行？”严为民看着弟弟严为国，愣了一下，傻呆呆地瞪着沙发上的弟弟严为国，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哥！都什么时候了！一家人，就别讲究啦！我——我真得快累死啦！睡这——能成！”弟弟严卫国喃喃的话语，勉强挤出干裂的嘴唇，直接翻转身，紧紧抱着沙发靠背，鼾声已起，睡着了。
“这——”严为民无可奈何地扭转身，抬眼望着坐在床沿的爱妻李梅梅，不知如何是好。
李梅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咋都不敢相信，她和严为民，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他们三个人，如何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将就。李梅梅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准备冲出门去。
“梅梅！我——你——”严为民迅速拉住爱妻李梅梅的手，用高大的身躯把她堵在了唯一的床沿边。双眼歉意地望着爱妻李梅梅，眼中的神色，不断凝聚着复杂的滋味。李梅梅望了一眼丈夫严为民，读懂了他的眼神，心疼如焚。
“是啊！我又能去哪里呐？回父母家吗？这个时候？哈！那不是正好给母亲有了说她的证据吗？不！”李梅梅的脑海里，跃出了母亲会责怪她的一连串话语。李梅梅狠狠地摇了摇头，在甩出母亲越来越难听的话语后，跌坐在床沿上，一行泪水涌出眼眶，在脸颊上肆意地流淌。
严为民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弟弟，尽量把李梅梅堵在胸前，心疼地轻轻擦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示意李梅梅不可哭出声。严为民随即转身，淅淅索索地摸索着打开他和李梅梅唯一的衣柜，摸出他俩结婚时同事送的一条新毛毯，转身踮脚走向沙发，轻轻给蜷缩着的弟弟严为国盖在身上！又一次踮脚转身，蹲在衣柜前，找出了他和李梅梅布置出租屋时，李梅梅买的粉红色隔帘。当时严为民嫌屋子空间太小，没有挂，现在手忙脚乱地打算挂起来。
李梅梅看着严为民一边挂隔帘，一边冲她一个劲儿地使眼色，情不自禁地破涕为笑。
严为民却是认真的，他雄心勃勃地坚持着自己心中的愿望。严为民十分认真地说，李梅梅的父母越来越年迈，唯一的亲妹妹李悦悦，已经定居在了美国。他和李梅梅再坚持奋斗几年，咬咬牙购买小别墅，就可以把李梅梅的父母接过来，一家人住在一起，其乐融融！那才是完美人生！
严为民常常会陶醉在自己构想未来的宏愿里，李梅梅却陶醉在了严为民憧憬未来的眼神里。李梅梅和严为民选定的那套一厅两卧的住房，逐渐失去了吸引力，随着时间的流失，悄然淡出了李梅梅和严为民的生活。李梅梅和严为民继续住在小出租屋里，继续筹划着购买小别墅的新计划，继续盯着存折上不断增长的数字，继续相视低叹着——遥不可及！
严为民弟弟严为国的突然到来，让李梅梅和严为民温馨的小出租屋，直接拥挤得转不开身。身为农民的严为国，憨厚地蜷坐在哥哥嫂嫂出租屋唯一的沙发上，一脸的焦虑不安，不断狠搓着一双黝黑的大手，忐忑不安地低声诉说着自己的来意：同为农民的妻子翠翠早产了，生出的儿子已经快七个月了，依然不会伸腿，不会翻身，不会动弹，村子里的赤脚医生，看了好几回，最后竟然说，娃儿可能得了一种罕见的软骨病。严为国和妻子翠翠愁得彻夜难眠！夫妻俩思来想去，只能来求哥哥嫂嫂，哥哥嫂嫂毕竟是省城人，能不能帮忙在Y省医院找个大夫，再给娃儿好好看看，看有没有希望能给治好！
小小的出租屋，弟弟艰涩地低诉着，缓缓的语气填满了悲戚的气息，空气开始缓缓凝固。李梅梅双眼闪烁着泪光，屏息倾听着未曾谋面的小侄子的病痛……无助地伸手紧抓着身旁丈夫严为民的手，身子开始微微发抖！严为民低垂着头，一声不吭，反手把爱妻李梅梅的手，紧紧攥在了自己的手心里。
“都养了七个多月了，你们说，该咋整啊？我——我这——遭的是哪辈子孽啊！”弟弟严为国的一双大眼中，早已是泪花闪闪，雾气笼罩，他强压着不断涌上心头的悲痛，低吼出沉寂在胸腔里很久的话语，精疲力尽地低垂下了头，终究还是泣不成声。
李梅梅满眼的泪水，抬头看着酷似丈夫严为民的弟弟，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她心疼如绞，热泪横流。李梅梅回头又望了一眼身旁的丈夫严为民，眼泪早已胀满了眼眶。李梅梅拉起严为民的手，回头对严为国抽噎着说：“弟弟，那你这就赶快回老家吧！回去把侄子和弟媳妇尽快接上来。我这就和你哥想办法联系Y省医院，想办法找找大夫，给娃尽快看病。”
严为民的弟弟缓缓地抬起头，泪眼朦胧地望着李梅梅，嗫嚅着：“嫂子，你不知道啊！这种病，可能得花不少钱呐！我——我——，唉！哥！你是知道的！我一年能从地里抛几个钱呐！在咱乡上医院，我已经——我——已经身无分文啦！”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一边说一边摊开黝黑的双手，布满老茧的手指不停地抖动着。
“哦！钱，我和你哥想办法，你就先别管，你先回去接孩子和弟媳妇吧！”李梅梅着急地站起身，冲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说。急促的语气，惊落了眼中的泪水，顺着脸颊一路流下。
严为民弟弟严为国的泪眼，又投向哥哥严为民，严为民伸手擦去已滚落眼角的泪水，冲着弟弟严为国点了点头，低声说：“你就听你嫂子的吧！你先回去接孩子吧！”
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站起身，弯腰给哥哥嫂嫂鞠了一躬，哽咽着说：“谢谢！谢谢哥嫂！那——那就算我借你们的！如果我这辈子——这辈子都还不清！你侄子——如果能给看好喽！就让他——还！”
“唉！我们——我们是一家人，我和梅梅是你亲哥嫂啊！你咋能说这，说这——干啥呢！”严为民慌忙站起身，伸手扶起弟弟。两个外貌相似的大男人，相互拥抱着，互相用拳头拍打着彼此厚实的肩膀，又一次热泪盈眶。
李梅梅和严为民分头搜寻着认识的Y省医院大夫，好不容易找到了李梅梅的初中同学——马晓东。李梅梅和严为民冲进Y省医院，直接找到了儿科，找到了当儿科医生的马晓东。马晓东在听明白李梅梅的诉说后，转身就领着李梅梅和严为民挂了Y省儿科著名专家号，安排好了住院时间，办理好了一切入院手续。
第二天清晨，严为民的弟弟就带着媳妇翠翠，抱着他们的儿子，风尘仆仆地直接来到了Y省医院住院部。严为民和李梅梅急忙带他们住进早已安排好的病房。弟媳妇翠翠皮肤灰暗，常年累积下的风霜，在她本是年轻的脸颊上，肆意留下了一道道痕迹。一双大大的眼睛，眼角上挂着些许泪痕，眼中注满了悲戚的沧桑和无奈，见到严为民和李梅梅，低着头缩到了丈夫身后，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在李梅梅和严为民转身后，抬头不停地扫视着他俩的背影。
走进病房，弟媳妇翠翠把怀里熟睡的孩子，轻轻放在了洁白的病床上，轻轻给儿子盖上了被子。李梅梅踮着脚尖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拉开被角，一张白嫩嫩的小脸，圆圆的小脑袋微微倾斜着，头发乌黑亮泽，淡淡的眉毛下嵌着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一条比棉线还细的缝。小巧的鼻子，像透明的三角形果冻，粉红的小嘴不停地蠕动着，好像在回味吮吸奶水的香甜。李梅梅情不自禁地轻轻摸了摸缩在被角的一只小手，柔嫩嫩的小手指，吓得李梅梅惶然松手，生怕自己会碰伤他！小侄子仿佛知道有人来看他，头开始微微转动，眼角开始微微上翘，嘴唇停止了吮吸，嘴角轻轻地一张一合，流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李梅梅的心肺被瞬间唤醒，一股股浓浓的母爱，顿时从心底里缓缓升腾而起。李梅梅的双眼又一次温热，她暗下决心，要不惜一切代价看好侄子的病。
李梅梅和严为民看着安顿好了医院的一切事务，交了出乎预料的高昂住院费用，叮咛弟弟严为国和弟媳妇翠翠，一切听从医生安排，先做各项检查。严为民又给弟弟严为国塞了一些零钱，领着他熟悉了医院街角的小饭馆。李梅梅和严为民才急匆匆地冲出Y省医院，分头向各自的单位赶去。
傍晚，严为民和李梅梅加完班，踏着夜色赶回小出租屋。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正蹲坐在他们的小出租屋门旁的土台子上，双臂抱着膝盖，支棱着低垂的脑袋，竟然坐着睡着了。
“哎！为国！醒醒，你咋——”严为民弯腰摇了摇弟弟的胳膊，把严为国唤醒。弟弟严卫国轻哼了一声，摇摇晃晃地挣扎着站起身，顺手擦去溜出嘴角的涎水，顺势在衣服前襟蹭了蹭，把手又伸向脖颈，揉搓着有些僵硬的后脖颈。
李梅梅急匆匆打开出租屋门，闪身进屋，伸手拉开了电灯！温暖的灯光，瞬间洒满小屋的角角落落。
“哦！医院病房，人家只让一个人陪护，我——我——”严为民的弟弟严卫国，一脚踏进小出租屋，顺势就跌坐在了门口唯一的沙发上，连连打着哈欠，喃喃自语。
“走！我带你去住旅店！”严为民急忙伸手拉弟弟严为国的手，弟弟严为国却扭身躲闪了过去。
“我都去打听过了，贵得要命！再说了，医院那那都要钱！我——我就在这沙发上将就一下，就成！”说完，弟弟严为国的头，就跌靠在沙发扶手上，双目紧闭，疲惫不堪的身躯，尽力地向沙发里蜷缩着。
“这——这怎么能行？”严为民看着弟弟严为国，愣了一下，傻呆呆地瞪着沙发上的弟弟严为国，着实有些不知所措。
“哥！都什么时候了！一家人，就别讲究啦！我——我真得快累死啦！睡这——能成！”弟弟严卫国喃喃的话语，勉强挤出干裂的嘴唇，直接翻转身，紧紧抱着沙发靠背，鼾声已起，睡着了。
“这——”严为民无可奈何地扭转身，抬眼望着坐在床沿的爱妻李梅梅，不知如何是好。
李梅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她咋都不敢相信，她和严为民，严为民的弟弟严为国，他们三个人，如何在这小小的出租屋里将就。李梅梅条件反射地站起身，准备冲出门去。
“梅梅！我——你——”严为民迅速拉住爱妻李梅梅的手，用高大的身躯把她堵在了唯一的床沿边。双眼歉意地望着爱妻李梅梅，眼中的神色，不断凝聚着复杂的滋味。李梅梅望了一眼丈夫严为民，读懂了他的眼神，心疼如焚。
“是啊！我又能去哪里呐？回父母家吗？这个时候？哈！那不是正好给母亲有了说她的证据吗？不！”李梅梅的脑海里，跃出了母亲会责怪她的一连串话语。李梅梅狠狠地摇了摇头，在甩出母亲越来越难听的话语后，跌坐在床沿上，一行泪水涌出眼眶，在脸颊上肆意地流淌。
严为民回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弟弟，尽量把李梅梅堵在胸前，心疼地轻轻擦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示意李梅梅不可哭出声。严为民随即转身，淅淅索索地摸索着打开他和李梅梅唯一的衣柜，摸出他俩结婚时同事送的一条新毛毯，转身踮脚走向沙发，轻轻给蜷缩着的弟弟严为国盖在身上！又一次踮脚转身，蹲在衣柜前，找出了他和李梅梅布置出租屋时，李梅梅买的粉红色隔帘。当时严为民嫌屋子空间太小，没有挂，现在手忙脚乱地打算挂起来。
李梅梅看着严为民一边挂隔帘，一边冲她一个劲儿地使眼色，情不自禁地破涕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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