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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圣马丁村

    圣马丁村在海港附近,因此在赫尔福德伯爵领中算得上富庶,圣马丁村对埃玛是特殊的,这是父亲为她准备的嫁妆之一。结婚以后,她将正式成为这里的女领主。

    往南走不一会儿,便进入了平坦的海岸平地,海上的微风袭来,吹淡了略有些厚重的泥土气息,不过也卷起了一股海腥味。

    几人下了马,埃玛领着两人,沿着两旁是奶牛牧场和苹果园的熟悉小径往前走。

    埃玛走到埃里克身侧,小声地说道。

    “我需要你帮我对付他。”

    “杀人还是放.....咳咳,我是说让他进行深入的忏悔。”埃里克咳嗽了几声,随后一脸正经地改口道。

    “额......”

    埃玛被埃里克的话语一惊,突然有点不知所措。

    “让他难堪就好。”

    “他得罪你了吗?”

    “你不需要知道这么多。”

    埃玛随即离开,走在了最前面。

    “真小心眼。”埃里克碎碎念道。

    步行至村庄,在两边淡黄色的小麦之间,沿着满是尘土的小道向前走。这样她就可以更随意地在路上与人聊天了。

    她看到地上的青草长得很高。她估计,一两周内,村民们就可以割下它们,然后做成干草,等到冬天喂牲口了。

    在田地里干活的男女停了下来,向他们招手。“底波拉!”他们喊,“底波拉!”

    埃玛也向他们招手。

    路易说:“我是听见了他们喊您底波拉吗?”

    “没错,这是个昵称。”

    “怎么来的?”

    她咧嘴一笑:“您会知道的。”

    随后踢了一脚一旁处于挂机状态的埃里克。

    “是啊,是什么呢?这问题好难呐。我不会做~”心领神会的埃里克故意用夸张的语气,在路易神父旁边出现。

    路易:“........”

    埃玛对女人们尤其关注,因为她们可以告诉她平时人们的闲言碎语,但男人通常不管这些。

    人们听见这七匹马的蹄声,从屋里走了出来。埃玛看见了一个她认识的女人,于是她拉住马缰。“你是艾伦,那个面包师。”

    “是的,小姐。愿您安康快乐。”

    “上次你家小孩从树上掉了下来,现在他怎么样了?”

    “他死了,小姐。”

    “非常抱歉。”

    “他们说我不该哀悼,因为我还有三个儿子。”

    “这么说的人是傻子。”埃玛说,“不管你还有多少个孩子,失去孩子对母亲来说都是非常悲痛的事情。”

    眼泪从艾伦被风吹红的脸颊上流了下来,她伸出一只手。埃玛拉着她的手,轻轻捏了捏。

    “愿上帝保佑您,仁慈的埃玛小姐。”

    路易看着艾伦离去的背影,对着埃玛说:“您做得不错,埃玛小姐。那个女人余生都会爱戴您。”

    埃玛正想否定他,埃里克适时地跳出回应了路易。

    “不,这视情况而定。没有人能让一个人永远满意。”

    路易冷哼一声,不理会埃里克。

    一路上,埃玛了解到勒妮是热尔贝的妻子,勒妮的兄弟伯纳德有一群羊,而与伯纳德发生争执的是加斯顿,就是那个拒绝交租的人。

    埃玛总是尽力去记住人名,这会让人们觉得自己是被关心的。每次她在平日闲聊中听到一个名字,都会用心记住。

    走着走着,更多的人加入了他们的队伍。抵达村庄时,他们发现那里又等着一些人。埃玛知道,这片田地里的人们有一种神秘的沟通方式。

    她理解不了,但她能看到,一英里之外忙活的人们似乎能获得她到来的消息。

    村落的中央有座优雅的小石头教堂,上面的圆拱形窗户整齐排列着。埃玛知道,总铎奥多在此地及另外三座村庄任职。每个周日,他会前往不同的村庄。今天他就在圣马丁村,那种神秘的乡村沟通方式又开始了。

    路易直接避过了,也许他觉得与一位乡村司铎交谈会降低他的身份。埃里克则是走在最后,虽然他自称是因为围在埃玛身侧的村民实在是太多了,所以他选择走在后面,不够埃玛总觉得他有些鬼鬼祟祟的。

    埃玛分别尝了尝勒妮和托奎尔的奶酪,她说他们两个的都很好,难决高下;她又向两人各买了一罐奶酪,大家都很高兴。

    她在村里走了一圈,走进每间屋子和每座谷仓,确保自己对每个成人和大多数小孩说了话。然后,她感觉大家已经相信了她的诚意,便开始主持开庭了。

    埃玛喜欢与他们交流,乃至成为朋友,一个受人爱戴的领主,即便有一天村民不得不反对她,村民们也会是不情不愿的。

    村民为埃玛搬了一张椅子,放置在教堂门前。

    热贝尔是这个村的村长,他很快便押着一个壮汉来到了埃玛面前。壮汉就是加斯顿,这次拒缴租金的当事人。

    他大概三十岁,长着一头蓬松的黑发。虽然他脸上写满怒意,但埃玛估计他平常是好相处的人。

    “听着,加斯顿,”埃玛说,“现在你来告诉我和你的邻居们,为什么你没有交租?”

    “埃玛小姐,此刻我站在您的面前……”

    “等等,”埃玛伸出一只手示意他停下,“记住,这不是国王的法庭。”

    围观的村民们窃笑,“我们不需要那虚夸的正式陈词。”

    加斯顿做正式演讲的机会并不多,但如果得不到清晰的指示,他大概就会这么说话。

    “你就假设你正跟一帮朋友在喝苹果酒,他们问你为什么这么恼火。”

    “好的,小姐。小姐,我没有交租,是因为我交不起。”

    热尔贝说:“废话。”

    埃玛对热尔贝皱皱眉头,严厉地说:“等轮到你的时候再发言。”

    “好的,小姐。”

    “加斯顿,你的租金是多少?”

    “我养小牛犊,每年仲夏节,我要给您尊贵的父亲两头满周岁的牛犊。”

    “你的意思是,你没有牛了,对吗?”

    热尔贝再次打断:“有,他有。”

    “热尔贝!”

    “抱歉,小姐。”

    加斯顿说:“我的牧场被入侵了。所有的草都却被伯纳德的羊吃了。我的母牛不得不去吃老干草,后来它们的奶干了,我的两头牛犊就死了。”

    埃玛往四周看,试图回忆哪个人是伯纳德。她的双眼落在一个瘦小、头发像稻草一般的男人身上。

    她不太确定此人是不是伯纳德,于是抬起头说:“我们听听伯纳德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