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怕不是黑店？
春分坐着摩托车又来到了前几天她来过的车站，下车的时候问摩托车司机：“这个车站有到H镇的车吗？”
司机：“有啊！去哪里都有。”
”那远不远，坐大巴车多久能到？”
司机想了想说道：“那可能也要半个多小时。”
春分谢过司机，付了车钱，进了车站，大概是太早，车站前的空地上人并不多，售票大厅也有点冷清，有些在长椅上睡觉的，不知道是等长途车的还是无处安身的。
春分跑到唯一还在售票的窗口买了张H镇的车票，最早八点才有车，春分抬头看了看售票大厅墙上的钟，才六点半，她找了个能看见大门的角落坐了下来。
终于熬到八点开车，一晚上没睡，春分把头靠在车窗上眯了过去，车快到站的时候才醒过来。
H镇车站不大，除了车站这块空地，周围全是某某服装批发城、某某鞋城，这次春分轻车熟路，在门口招了辆载客摩托车，拿出凤霞姐的地址：“这个地址知道在哪吗？”
“知道，五块。”
春分坐到后座：“走吧！”
镇子并不大，春分坐着摩托车经过大大小小的服装城鞋城，转弯就看见一个不算大的广场，广场立了块石头，上书几个红色大字：H镇中心广场，又往前走了不足一千米，在一个巷子口停下，摩托车司机说道：“应该就在这里面了，你在门口商店问一下啦！”
春分付了钱，在路口商店买了支水，结账的时候问老板：“老板你知道靓衣服装厂在哪吗？”
“里面，你往里面走两步就看见了。”
“谢谢老板！”
春分往巷子里走了二百米左右，就看见一道稍显破旧的铁闸门，铁闸门上面一块牌子：靓衣服装厂，闸门进出口的有个保安室，里面坐着一个大爷，门里面是两栋六层高的建筑，左边应该是宿舍，走廊挂满了衣物，右边是厂房，有一阵阵机器的声音传出来。
春分踌躇了一下，走到门口对着保安室大爷喊：“这位叔叔，麻烦你，我想找个人。”
大爷摆摆手说道：“找人中午吃饭再来，现在上班时间，不给找人的。”
春分问：“那几点吃饭？”
“十二点啦，你十二点再来。”
“谢谢！”
春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能粗略估计大概不到十点，折腾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早就饥肠辘辘，刚才下车的时候看见外面临街商铺很多小吃店，春分又折返回去，寻了一间墙上挂着时钟的桂林米粉店，6块钱吃了一碗粉，结账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的问老板娘：“老板娘我能不能在这多坐一会儿？”
老板娘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妇女，很和善的：“坐吧！随便坐，小姑娘是来投靠老乡的？”
“嗯，门卫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能找人。”
老板娘啧了一声：“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也不容易啊！你坐吧！反正附近工厂不下班我也没有生意的。”
春分连声道谢。
终于等到十二点，春分又来到服装厂门前，大爷对她还有印象，不等春分开口，大爷问：“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哪个车间？”
春分有点傻眼：“李凤霞，哪个车间不知道。”
大爷又说：“那什么地方来的？”
“H省”
只见大爷拿起话筒喊道：“H省李凤霞，门口有人找。”一连重复三次。
春分：.................
两分钟后凤霞出来，离老远看见门口的春分，脚步飞快到了跟前，惊讶问道：“你怎么到这来的？自己来的？”
春分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凤霞让她等着，去门卫室跟大爷说了两句，又招手让她过去，大爷拿出一本册子：“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春分填好登记册，跟着凤霞姐上了宿舍，凤霞姐一边走一边跟她介绍：
“我跟他说你也是来上工的，你吃饭了吗？”
“等你的时候在路边吃了一碗粉。”
“那就好，这里宿舍都是上下床，一间宿舍住八个人。”
拍了拍其中一个下铺说道：“这是我的床，下午你先在我床上睡一觉，把门锁好，我下午跟同宿舍的人一起回来就成，你先睡一觉，我先去上班，晚上下班了再说。”
凤霞姐走了以后春分锁好门，打量了一下这个宿舍，倒是跟她中学宿舍没什么分别。
终于能安心睡一觉了，春分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凤霞回来叫醒她，春分起身看了一眼外面，还没天黑，凤霞给她带了个饭盒，喊她起来吃饭：“起来把饭吃了，带你去附近买两件衣服买点日用品。”
春分打开饭盒，土豆丝盖饭，三口两口扒完饭，凤霞带着她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外面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也闪烁起来，凤霞问：“身上还有钱吗？没有先在我这拿。”
“有，身上的钱除了坐车还没花过。”春分顿了顿：“凤霞姐，你说我来的时候火车票钱要不要还给方进？”
凤霞戳了戳春分的脑门：“他差点要骗你去卖身，还个屁！”
说话间带着春分进了一家生活超市，随便拿了两件净色的长袖T，又挑了两条牛仔裤，质量很差，有股刺鼻的气味，但好在足够便宜，凤霞安慰春分：“出门在外就是这样，能省就省。”
春分是不介意的，她已经很久没买新衣服的，穿得都是谢美珍的旧衣服，她比谢美珍瘦，合身的也不多，每次谢美珍都说改一下就好了，但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动手改过。
两人又把毛巾牙膏牙刷脸盆什么的一并置办了，这才回到宿舍，两人打了盆水简单洗漱了一下。
“今天晚上咱俩就挤一张床吧！明天我问问组长厂里还招不招人。”
这个春分熟，以前凤霞姐跟着春分妈学艺的时候，春分也偶尔跟凤霞挤在裁缝铺的小床上。
早上凤霞给春分拎回豆浆和包子才去上班，春分在宿舍百无聊赖，宿舍窗户外面是另一扇窗户，是隔壁楼房的，应该也是栋宿舍楼，两个楼房挨得很近，如果不是有防盗网拦着，爬过去也是随随便便的事儿。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凤霞终于回来了，春分很着急：“凤霞姐，怎么样？还要人吗？”
凤霞拖过来一张凳子，放下手里的盒饭：“吃吧！要人是要人，我觉得你可以去三楼办公室那边试试，比在车间要好一些，你会电脑会打字，好歹也是项技能，三楼办公室是我们老板租给他朋友的，他朋友搞贸易的，跟我们老板一样都是香港那边来的，听工友说他那里在招人，办公室小妹儿，会打字，接电话就可以了，你去试试嘛！”
“万一不行你再来到厂里来，办公室活轻松点，待遇也好点，去试试，不亏。”
春分点头：“嗯！”
“那一会儿我俩一块下去，我先带你过去。”
“谢谢凤霞姐！”
凤霞捏了一把春分的脸：“行了，咱俩谁跟谁。”
两人吃完饭，凤霞带着春分去了对面楼，原来这栋楼是有两条楼梯的，左边是办公区域，右边才是车间，顺着左边楼梯上到三楼，两扇玻璃门敞开着，里面堆放着成堆的纸皮箱，往里看却没有人，春分敲了敲门：“有人吗？”
纸皮箱堆里传出一把女声：“你找谁？”随后才伸出个头来，是个肤色偏黑的年轻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
春分问：“请问你们这是不是请人？”
女孩这才从纸箱后面走出来，个子不高偏瘦。
“你俩是来见工的？坐那边等一下，老板出去吃饭还没回来。”
春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纸箱堆里还藏着两张办公桌。
凤霞摆手：“我不是，她来见工。”
又对春分说道：“我差不多时间上工了，你在这等一会儿，晚上宿舍等。”
“嗯！你去忙吧！”
看着凤霞姐走了，春分走到办公桌前拖了把椅子坐下，黑瘦女孩又回到纸箱堆里继续做自己的事，办公室只剩下撕胶带的声音，气氛略有点尴尬。
春分只好到处看，从进门就摆满了各种纸箱杂物，整个办公室就两张办公桌，再往里面好像还有个很大的空间，被两间独立的办公室隔开了，透过中间走廊居然还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桌球球桌，这个春分见过，她小时候桌球在她们那里流行过一阵子，那时候春分妈经常跟别人打一块钱一局。
春分：............实在看不出这间公司是干什么的，外面这两张办公桌其中一张摆了台电脑，一个电话，另一张办公桌直接用来放打印机了。
正在春分犹豫着要不要找黑瘦女孩打听一下情况的时候，外面进来五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三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和一个瘦高个，满脸痘印的小伙子。
黑瘦女孩见他们进来停下手里的动作：“老板，这个女孩子是来见工的。”说着用手指了指春分。
春分站起来点了点头：“老板你好，听说你这里要招办公室小妹.”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春分，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拉了另一把椅子坐过来，张嘴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哇！靓女来的哦！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啊？什么学历啊？会不会办公软件那些啊？”
又转头跟那几个年轻人吩咐道：“那个你们先去干活。”
春分：..................这人什么毛病？
但还是一一作答：“我叫郭春分，十九，初中毕业，word和Excel都会一些，但不太熟练，会五笔输入法。”
中年男人两手撑着膝盖笑着说道：“会打字就行，我都是用手写板的，会打字很好了，原来接电话那个小妹都不会。”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我这里就没有多少事情做的啦，需要用到办公软件的时候也不多，你要留在这里的话，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我这里肯定是没有什么发展的了，升职加薪什么的是没有的啦，我这里除了老板其他人职位一样高，再升职就是老板娘了，每个月工资我可以给到你一千五百块。”
春分：.............老板娘是什么鬼！
但听到一千五春分瞬间又有精神了，发展什么的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先混口饭吃。
“如果有哪单生意赚得比较多，也会给你们发奖金的，你每天只要负责听听电话，如果我在，你就转进来我办公室给我，我不在，你就写下对方的名字电话，或者有什么事情你也写下来交给我就好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周六周日是可以放假的，有事情我会提前说，但是没有加班费。”
中年男人顿了顿又解释道：“这种情况很少的啦！你不要怕，你最好学一下本地话，我在香港还有个这样的办公室，我们公司接单都是在香港那边接的，这边负责处理，有时候那边的同事会打电话过来，他们的普通话你可能听不懂。”
中年男人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何，何文远。”又怕春分没听清楚，拿过办公桌上的便签纸写了一遍：“呐！何文远，他们都是直接叫我老板的，你也可以直接叫我何生。”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叫何生而不是何先生：“好的！老板！”
何文远又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啊？”
春分：“随时都可以的。”
“那今天就开始吧！”
春分：...............！什么都不需要检查吗？这公司真的靠谱吗！真的不是黑店吗？
何文远站起身来在办公桌翻找了一遍，又进里面办公室，过了几分钟拿着两张A4纸出来：“你按照这个做一份文件，打印两份出来，做好了就进去里面找我，以前我都是去找隔壁拿的，应该还有的，但是找不到了。”
春分接过来一看：劳动合同书
签过的劳动合同书，上面甲方何文远乙方李小凤..........
春分真是一脸黑线都要具象化了，---论上班第一件事是给自己打劳动合同这件事---这什么公司啊！黑店吧！
司机：“有啊！去哪里都有。”
”那远不远，坐大巴车多久能到？”
司机想了想说道：“那可能也要半个多小时。”
春分谢过司机，付了车钱，进了车站，大概是太早，车站前的空地上人并不多，售票大厅也有点冷清，有些在长椅上睡觉的，不知道是等长途车的还是无处安身的。
春分跑到唯一还在售票的窗口买了张H镇的车票，最早八点才有车，春分抬头看了看售票大厅墙上的钟，才六点半，她找了个能看见大门的角落坐了下来。
终于熬到八点开车，一晚上没睡，春分把头靠在车窗上眯了过去，车快到站的时候才醒过来。
H镇车站不大，除了车站这块空地，周围全是某某服装批发城、某某鞋城，这次春分轻车熟路，在门口招了辆载客摩托车，拿出凤霞姐的地址：“这个地址知道在哪吗？”
“知道，五块。”
春分坐到后座：“走吧！”
镇子并不大，春分坐着摩托车经过大大小小的服装城鞋城，转弯就看见一个不算大的广场，广场立了块石头，上书几个红色大字：H镇中心广场，又往前走了不足一千米，在一个巷子口停下，摩托车司机说道：“应该就在这里面了，你在门口商店问一下啦！”
春分付了钱，在路口商店买了支水，结账的时候问老板：“老板你知道靓衣服装厂在哪吗？”
“里面，你往里面走两步就看见了。”
“谢谢老板！”
春分往巷子里走了二百米左右，就看见一道稍显破旧的铁闸门，铁闸门上面一块牌子：靓衣服装厂，闸门进出口的有个保安室，里面坐着一个大爷，门里面是两栋六层高的建筑，左边应该是宿舍，走廊挂满了衣物，右边是厂房，有一阵阵机器的声音传出来。
春分踌躇了一下，走到门口对着保安室大爷喊：“这位叔叔，麻烦你，我想找个人。”
大爷摆摆手说道：“找人中午吃饭再来，现在上班时间，不给找人的。”
春分问：“那几点吃饭？”
“十二点啦，你十二点再来。”
“谢谢！”
春分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只能粗略估计大概不到十点，折腾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早就饥肠辘辘，刚才下车的时候看见外面临街商铺很多小吃店，春分又折返回去，寻了一间墙上挂着时钟的桂林米粉店，6块钱吃了一碗粉，结账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的问老板娘：“老板娘我能不能在这多坐一会儿？”
老板娘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妇女，很和善的：“坐吧！随便坐，小姑娘是来投靠老乡的？”
“嗯，门卫说中午吃饭的时候才能找人。”
老板娘啧了一声：“这么小就出来打工了，也不容易啊！你坐吧！反正附近工厂不下班我也没有生意的。”
春分连声道谢。
终于等到十二点，春分又来到服装厂门前，大爷对她还有印象，不等春分开口，大爷问：“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哪个车间？”
春分有点傻眼：“李凤霞，哪个车间不知道。”
大爷又说：“那什么地方来的？”
“H省”
只见大爷拿起话筒喊道：“H省李凤霞，门口有人找。”一连重复三次。
春分：.................
两分钟后凤霞出来，离老远看见门口的春分，脚步飞快到了跟前，惊讶问道：“你怎么到这来的？自己来的？”
春分把来龙去脉交代了一遍，凤霞让她等着，去门卫室跟大爷说了两句，又招手让她过去，大爷拿出一本册子：“登记一下就可以进去了。”
春分填好登记册，跟着凤霞姐上了宿舍，凤霞姐一边走一边跟她介绍：
“我跟他说你也是来上工的，你吃饭了吗？”
“等你的时候在路边吃了一碗粉。”
“那就好，这里宿舍都是上下床，一间宿舍住八个人。”
拍了拍其中一个下铺说道：“这是我的床，下午你先在我床上睡一觉，把门锁好，我下午跟同宿舍的人一起回来就成，你先睡一觉，我先去上班，晚上下班了再说。”
凤霞姐走了以后春分锁好门，打量了一下这个宿舍，倒是跟她中学宿舍没什么分别。
终于能安心睡一觉了，春分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凤霞回来叫醒她，春分起身看了一眼外面，还没天黑，凤霞给她带了个饭盒，喊她起来吃饭：“起来把饭吃了，带你去附近买两件衣服买点日用品。”
春分打开饭盒，土豆丝盖饭，三口两口扒完饭，凤霞带着她出了门。
出门的时候天已经渐渐黑了，外面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也闪烁起来，凤霞问：“身上还有钱吗？没有先在我这拿。”
“有，身上的钱除了坐车还没花过。”春分顿了顿：“凤霞姐，你说我来的时候火车票钱要不要还给方进？”
凤霞戳了戳春分的脑门：“他差点要骗你去卖身，还个屁！”
说话间带着春分进了一家生活超市，随便拿了两件净色的长袖T，又挑了两条牛仔裤，质量很差，有股刺鼻的气味，但好在足够便宜，凤霞安慰春分：“出门在外就是这样，能省就省。”
春分是不介意的，她已经很久没买新衣服的，穿得都是谢美珍的旧衣服，她比谢美珍瘦，合身的也不多，每次谢美珍都说改一下就好了，但也只是说说，并没有动手改过。
两人又把毛巾牙膏牙刷脸盆什么的一并置办了，这才回到宿舍，两人打了盆水简单洗漱了一下。
“今天晚上咱俩就挤一张床吧！明天我问问组长厂里还招不招人。”
这个春分熟，以前凤霞姐跟着春分妈学艺的时候，春分也偶尔跟凤霞挤在裁缝铺的小床上。
早上凤霞给春分拎回豆浆和包子才去上班，春分在宿舍百无聊赖，宿舍窗户外面是另一扇窗户，是隔壁楼房的，应该也是栋宿舍楼，两个楼房挨得很近，如果不是有防盗网拦着，爬过去也是随随便便的事儿。
好不容易熬到中午吃饭，凤霞终于回来了，春分很着急：“凤霞姐，怎么样？还要人吗？”
凤霞拖过来一张凳子，放下手里的盒饭：“吃吧！要人是要人，我觉得你可以去三楼办公室那边试试，比在车间要好一些，你会电脑会打字，好歹也是项技能，三楼办公室是我们老板租给他朋友的，他朋友搞贸易的，跟我们老板一样都是香港那边来的，听工友说他那里在招人，办公室小妹儿，会打字，接电话就可以了，你去试试嘛！”
“万一不行你再来到厂里来，办公室活轻松点，待遇也好点，去试试，不亏。”
春分点头：“嗯！”
“那一会儿我俩一块下去，我先带你过去。”
“谢谢凤霞姐！”
凤霞捏了一把春分的脸：“行了，咱俩谁跟谁。”
两人吃完饭，凤霞带着春分去了对面楼，原来这栋楼是有两条楼梯的，左边是办公区域，右边才是车间，顺着左边楼梯上到三楼，两扇玻璃门敞开着，里面堆放着成堆的纸皮箱，往里看却没有人，春分敲了敲门：“有人吗？”
纸皮箱堆里传出一把女声：“你找谁？”随后才伸出个头来，是个肤色偏黑的年轻女孩，二十出头的样子。
春分问：“请问你们这是不是请人？”
女孩这才从纸箱后面走出来，个子不高偏瘦。
“你俩是来见工的？坐那边等一下，老板出去吃饭还没回来。”
春分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纸箱堆里还藏着两张办公桌。
凤霞摆手：“我不是，她来见工。”
又对春分说道：“我差不多时间上工了，你在这等一会儿，晚上宿舍等。”
“嗯！你去忙吧！”
看着凤霞姐走了，春分走到办公桌前拖了把椅子坐下，黑瘦女孩又回到纸箱堆里继续做自己的事，办公室只剩下撕胶带的声音，气氛略有点尴尬。
春分只好到处看，从进门就摆满了各种纸箱杂物，整个办公室就两张办公桌，再往里面好像还有个很大的空间，被两间独立的办公室隔开了，透过中间走廊居然还能隐约看到里面的桌球球桌，这个春分见过，她小时候桌球在她们那里流行过一阵子，那时候春分妈经常跟别人打一块钱一局。
春分：............实在看不出这间公司是干什么的，外面这两张办公桌其中一张摆了台电脑，一个电话，另一张办公桌直接用来放打印机了。
正在春分犹豫着要不要找黑瘦女孩打听一下情况的时候，外面进来五个人，走在前面的是一个身材微微发福的中年男人，后面跟着三个青春靓丽的姑娘，和一个瘦高个，满脸痘印的小伙子。
黑瘦女孩见他们进来停下手里的动作：“老板，这个女孩子是来见工的。”说着用手指了指春分。
春分站起来点了点头：“老板你好，听说你这里要招办公室小妹.”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春分，眼睛马上亮了起来，拉了另一把椅子坐过来，张嘴一口蹩脚的普通话：“哇！靓女来的哦！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啊？什么学历啊？会不会办公软件那些啊？”
又转头跟那几个年轻人吩咐道：“那个你们先去干活。”
春分：..................这人什么毛病？
但还是一一作答：“我叫郭春分，十九，初中毕业，word和Excel都会一些，但不太熟练，会五笔输入法。”
中年男人两手撑着膝盖笑着说道：“会打字就行，我都是用手写板的，会打字很好了，原来接电话那个小妹都不会。”
中年男人继续说道：“我这里就没有多少事情做的啦，需要用到办公软件的时候也不多，你要留在这里的话，我要先跟你说清楚，我这里肯定是没有什么发展的了，升职加薪什么的是没有的啦，我这里除了老板其他人职位一样高，再升职就是老板娘了，每个月工资我可以给到你一千五百块。”
春分：.............老板娘是什么鬼！
但听到一千五春分瞬间又有精神了，发展什么的以后再说，现在最要紧先混口饭吃。
“如果有哪单生意赚得比较多，也会给你们发奖金的，你每天只要负责听听电话，如果我在，你就转进来我办公室给我，我不在，你就写下对方的名字电话，或者有什么事情你也写下来交给我就好了，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的话，周六周日是可以放假的，有事情我会提前说，但是没有加班费。”
中年男人顿了顿又解释道：“这种情况很少的啦！你不要怕，你最好学一下本地话，我在香港还有个这样的办公室，我们公司接单都是在香港那边接的，这边负责处理，有时候那边的同事会打电话过来，他们的普通话你可能听不懂。”
中年男人想了想又补充道：“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何，何文远。”又怕春分没听清楚，拿过办公桌上的便签纸写了一遍：“呐！何文远，他们都是直接叫我老板的，你也可以直接叫我何生。”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叫何生而不是何先生：“好的！老板！”
何文远又问：“你什么时候可以上班啊？”
春分：“随时都可以的。”
“那今天就开始吧！”
春分：...............！什么都不需要检查吗？这公司真的靠谱吗！真的不是黑店吗？
何文远站起身来在办公桌翻找了一遍，又进里面办公室，过了几分钟拿着两张A4纸出来：“你按照这个做一份文件，打印两份出来，做好了就进去里面找我，以前我都是去找隔壁拿的，应该还有的，但是找不到了。”
春分接过来一看：劳动合同书
签过的劳动合同书，上面甲方何文远乙方李小凤..........
春分真是一脸黑线都要具象化了，---论上班第一件事是给自己打劳动合同这件事---这什么公司啊！黑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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