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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少女嫣然一笑,回望宋知星,她自己却是不知这笑靥如花的模样有多么令人怦然心动。

    宋知星抓住正伸向自己额前的手,别过脸去。

    “莫要胡闹。”

    顾嘉宁杏眼透露出不解,嗤笑一声。

    她以为宋知星在意这般清秀的面貌,不让自己触碰。在京都,大多男子都向往威武且颇具烈性的容貌,顾嘉宁在以此往往的耳熟能详中,猜测宋知星的反态。

    她不顾对方的抵制,双手硬是上前伸去。手微微触碰着,捏着捏着,她发现了不一样的感觉。

    她感受到宋知星脸上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和没什么多余肉的双颊,不像少时的柔软。并且原先滑腻白皙的肌肤多了些扎手的胡茬,看起来并不明显。

    “你不扎手吗?莫要胡闹。”宋知星再道,喉结也顺着顾嘉宁的动作微微滑动,吞咽着不知明的东西,或许是紧张吧。

    “哎,还是年少时好。”顾嘉宁答非所问。

    宋知星向后仰头,退后一点距离,皱着眉,默默地垂下头。

    年少时,“好”是作为兄长的宋知星?而现在,是作为夫君的宋知星?他在心里问着自己,自己也给不了回应。

    “我有一件东西给你。我们先回家。”宋知星上前一步,揽住顾嘉宁的薄肩,一只手牵着垂在素衣裙裾旁的手,走过微现碧绿的稻田。

    宋府宅院里除了洒扫的下人仆从,就在没有其他人了,即使灯火通明,也挡不住幽静的空冷,两个还未成年的小孩儿住在这儿,着实冷清。

    但三天前,府里来了新面孔,但却是府内仆从所不能管束的。本就在京都贴身侍奉顾嘉宁的阿香此时正在大门候着。

    古色古香的江南院落,金丝楠木作匾额的就只有一家,可见其身份地位。若说广陵城内的身份怕还是公主驸马更占上风。

    再珍贵的宝物也只能是皇家所有。

    又被宋知星卡着胳膊抱下落地的顾嘉宁第一眼就看见许久未见的阿香,不免心中大喜。

    她这几日一直住在农庄里置办的屋舍,忙得没看送来的书信。

    阿香比顾嘉宁大了三岁年华,她们虽是主仆,却更似姐妹。

    见阿香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顾嘉宁心里念着幸好。

    京都时局不济,顾嘉宁早有察觉,为了早日摆脱朝堂纷争,同时身为属下的阿香主动请愿处理京都还剩余的产业,调配京都人手。担起这份重任面临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毕竟顾嘉宁不在,公主的名号就不顶用了,手下人自会成为仇家泄怒的靶子。

    阿香上前行礼,她和顾嘉宁心照不宣,双目对视。

    这不便摆上明面的眼神被宋知星看见,他径自拉着顾嘉宁走进宅院。

    宅院被打理的很好,到底是花了钱的,也从不苛待下人。府内侍从都是江南户籍,所以难免会有他人安插的眼线。

    顾嘉宁自是不是精通此道,但阿香来了,这一切便有了化解的刀刃。

    入膳食时,阿香在一旁为顾嘉宁布菜。

    满桌子上的吃食,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佳酿,宋知星却没了胃口,味同嚼蜡。

    桂花糖糕,顾嘉宁的最爱,但平时都不摆上正食的桌案,宋知星默默地夹一块放进旁侧的白瓷小碗。

    看见桂花糖糕,顾嘉宁欣喜,对着阿香说道:“是京都带来的吗?”

    阿香点头回应,面露笑意。

    宋知星稍有些吃味地咳一声,回过头,用眼神示意同样随侍在旁的阿源和路自恒。

    路自恒一代武夫,算是半个武痴,自然看不懂宋知星的意思,倒是一直在宅院生活的阿源明了。

    她看见顾嘉宁的杯盏空了,执酒壶从阿香身旁经过,有意无意将阿香挡在身后。顾嘉宁没发现身后的波涛暗涌。

    “等一下,我们去书房吧,我有事需与你商议。”顾嘉宁咬着还不算大的鸡腿,口齿含糊地说。

    两侧的烛火,明亮,顾嘉宁的嘴上占了油光,在肉食的撕咬下还可以看见掩在唇后的尖尖虎牙和灵巧的舌尖。

    正视她的宋知星看她吃香,自己竟口干舌燥起来,他也想享受将猎物拆食入腹的滋味。

    “满上”宋知星颔首,吩咐正在正拿着酒壶的阿源。

    ......

    宋知星背对着顾嘉宁在书架的暗阁将方正木盒拿了出来,毫不避讳。

    室内就只有两人。

    “这是——”顾嘉宁猜透了七七八八,原来真的虎符在宋知星手上。

    “这是我的聘礼,应当亲自给你。”宋知星递交。

    顾嘉宁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抵得上半壁江山的“要物”竟落到了自己的手上。

    她弱弱问道:“可你本可以自己拿着,毕竟广平王府——”她说自己知道之前交托在顾永柏手上的虎符是假的,但她没敢继续说下去,一则隔墙有耳,二则不愿拆穿。

    “可,我要这物有什么用,那不成人家会承认我这个女将军?”顾嘉宁苦笑,心中失落可见一斑。

    女子做什么都不会被世人认可。

    “阿柔,这是保命的符篆,圆静大师暗示过,这物终将是你的。”宋知星扶正顾嘉宁的头,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顾嘉宁眼神躲闪,双手藏后,反应过大。她不愿意收,因为这物是捆绑她的枷锁,一个自由人怎会时时刻刻看见枷锁,就像她现不愿成婚,但还是咬牙应了这场婚事。

    她早已不是金丝雀,也不是狱中囚。

    “罢了,有朝一日,你会想明白的。我会等着你。”宋知星不点明也不戳破。

    他们这对人人称赞的“金童玉女”,背后维系的单单就是这枚可诏令三军的虎符。

    窗棂的风嗡嗡作响,明明是挡在屋外,可顾嘉宁却觉得风涌了进来。对了,她喜欢这种感觉,她无时无刻都在幻想着自己是一瓣玉兰,落入溪涧,泛起点点涟漪,一条涓涓细流都将染上她的光彩,她在宋知星的话中再次联想这般风景。

    “莫怕,路自恒在屋外守夜,他现如今是我的心腹,不碍事。”宋知星也不知道怎么了,抱住失神的顾嘉宁。

    少女在宋知星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下,眼睛渐渐恢复清明,她在可抵住自己下颚的肩窝上发笑,因笑而带动的身体抖动挠得让宋知星发痒。

    “我不怕雷雨,怎会怕风声。对了,心腹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他——就是之前替你办事的吧。”顾嘉宁动手,伸出食指,轻轻戳在正位上方的脸颊。

    这是今天第二次顾嘉宁触碰到宋知星的脸。

    宋知星处在血气方刚的年纪,自然受不了顾嘉宁无意的撩拨,慌不旁贷地抓住顾嘉宁乱动的手。

    俯首望向她,说:“确实,让我说,阿香也不是你的心腹吗?”

    “确实,但是她更像我的姐姐。”顾嘉宁补充道。

    宋知星会心一笑,“我还是你的兄长呢。”在无人自答的心里发着牢骚,他不愿意顾嘉宁心里重要的人不是自己。

    “罢了,去睡吧,更深露重,当心染了风寒,这几人忙累了吧。”宋知星还抱着顾嘉宁,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不是很累,比在京都舒服多了。”顾嘉宁垂下头,又道:“还有,我发现种植稻米竟比花草树木有趣。”

    宋知星“哦”了一句,语调上扬。

    顾嘉宁见他不信,开始滔滔不绝:

    “稻米不像花卉须得日日精细照顾,插秧,除草,时不时还能还会看见水里的泥鳅,滑滑的,听农庄的人来说,泥鳅可烹煮食用,味美鲜香,滑腻可口,当时我听了,可馋了,你也知道,我在京都顶着“女纨绔”的名头出门在外,品尝过多家酒楼的美味,都没见过烧泥鳅这道新奇菜。

    还有农庄的阿雅姑娘说,下次便做给我吃,这几日农庄的饭食也出自她手,我想着等你休沐,咱们一块去吧,

    嗯,我还想带你去没有人烟的山头,那个地方虽没有屋舍,但我看见了此生最美的晚霞。”

    顾嘉宁抓住宋知星的胳膊,殷切问道,黑暗挡不住她眼里的流彩。

    宋知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