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君知不知
自古，永昌皇城就坐落在朱雀大街上，左右又有两大王府作陪，其余官宦的宅邸都排列在白虎大街，熙熙攘攘，不尽相同，不失热闹。
但有一处却是别具一格，俨然是白虎大街最朴素的宅院，没有沉香木匾额高挂，没有辟邪镇宅的石狮子，没有朱门灯笼高高挂。每至夜半，听不见打更人走街的锣声，太傅秦府陷于寂静的黑暗......
自顾淑窈嫁进秦府已有一月有余，内府宅园，京都上下都在传颂着她与秦岩婚后如胶似漆，琴瑟和鸣，羡煞旁人，有人早已忘了顾秦的联姻的源头。
上次，鲁阳王妃下毒不成，郁藏于心，寡言不语，生了一场大病，惹得顾淑窈赶来看望，母女就在室内说了好些话，其内容也包括顾永樟的不闻不顾。
底下的人都知晓王妃的小女儿回来了，母女俩要说说体己话，都知性的退了下去，至于顾淑窈什么时辰走的，下人都全然不知，也不会去打探。
自古女子的利器，就是“媚”。
屏风上映着女子窈窕的舞姿，曼丽的身影，像是一扇绸缎随意晃动。
外侧的卧榻上有一个男人半躺着，眼神迷离，看得如痴如醉，病态的脸上缀着两朵红云，显得滑稽。
顾淑窈一向善舞，受自己娘亲的教导，身姿媚而妖，将女子的柔软尽致淋漓得表现出来，躺在软塌上的秦岩粗喘着气。
秦岩从软榻上站起来，连跑去抓住屏风内侧的顾淑窈。
烛旁的床幔映射着风月情事。
“顾淑窈，你既有胆做，难道还不敢承受吗！！！你当真不怕死嘛！！！”秦岩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恨不得将她拆食入腹。
“那，我——唔，错，了，下次再，再也不敢了......夫，夫君饶命啊”被自己夫君吓到的顾淑窈两行清泪直流，只能苦苦哀求。
顾淑窈本来打算趁着秦岩心情好，提出借用府兵腰牌之事，但秦岩好色又固执，眼里半分容不得沙子，直到半夜，她才计谋得逞，小心翼翼将袖中的药瓶藏到床下。
............
翌日清晨，洛明轩。
“小姐，秦夫人派人下帖给您。”阿源像是得到了什么惊为天人的消息，急匆匆地跑来。
“秦夫人？哪一个？好像与我没什么交集吧。”顾嘉宁刚刚睡醒，睡眸惺忪，不知所云。
“额，这秦夫人，就是二小姐，您的妹妹。”刚进门的阿源拉紧正漏风的门缝，又忙合上彻夜未关的窗户，“前头，王妃要下毒害你，就不知这次二小姐又使什么手段来对您。”
“她胆子一向小得很，就算是母亲说了什么，她也没什么本事做。”顾淑窈撇开半角被子，继续躺着，“阿源，我再睡一会儿，你吵得我头疼。”
阿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了顾嘉宁半悬在空中的摆手，示意退下。她心想着：小姐该是受了寒，得去熬碗桂花姜茶。
等到顾嘉宁完全清醒了，正好碰见了端着粥蛊的阿源，熟悉的味道，却是从未有过的滋味。
顾淑窈的帖上写着：今日哺时，相约明月楼甲一间。
明月楼是京都最繁盛的酒楼，因为大多达官显贵常在此齐聚，酒楼的盈利更是不可比拟。
顾嘉宁看着纸上的字迹确实是顾淑窈亲笔，早在阿源的一席话上，她就已知其中恐有猫腻，但她仍愿意相信那个虽任性但心善的小女孩，她定是去赴约。
............
明月楼四周车水马龙，时不时就见身着绯色官服的人混在五颜六色的群客中，每一位身居要职的大臣都有府兵随侍左右。
顾嘉宁赶到明月楼时，人流还未到高峰，街道上出现了一袭红影也会被遮着不引人注目。
顾嘉宁不知道的是，在她来时，顾淑窈就打点好了一切，提前走了，这场邀约的背后到底是透着物是人非的转变，满目苍夷的心思。
“客官，是秦夫人的好友吗？”门口的店小二一打眼就瞧见了红装的顾嘉宁，扑扑裤腿的灰尘，上前询问着。
“恩，甲一间，带路吧。”顾嘉宁明知这个店小二识人的本领，没有说什么废话。
明月楼的甲等房位于楼顶层，寂静清幽，多是权贵之人的首选，只因着无人打扰可讨论政事。
店小二领顾嘉宁来到了甲一间的门口，就退下了，走前还不忘加一句“秦夫人已到了多时。”
顾嘉宁一人立在门外，她至此都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她曾经的“妹妹”，毕竟她们有过争吵，有过争宠，有过羞辱。事情讲清楚，才能真正释然。
左右无人，她伸手打开门，但进去无人，正要回头，就被一捧烟雾迷昏了过去。等到她清醒时，四周早已不是明月楼的装潢，而是一处烟花之地的格调，再看看自己的服饰，还是红装，但不同的是，此时身上的更加暴露，脖颈锁骨都没了遮盖。
须臾，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显然正是来的这间，只是顾嘉宁没想到的是，来者不是醉于皮肉的粗汉，而是宋知星。
宋知星见到顾嘉宁双手束于背后，半倚在桅杆上，脚步不自主的加快，希望赶快解救这个陷于困境的姑娘。
“宋知星，你怎么在这？”小姑娘好奇的眸子四盯着面前的人。
“冤枉，我是来救您的。”宋知星弯腰俯首去解顾嘉宁背后的麻绳，语气染着一股痞子气，“你能走吧，恶人可在后头呢。”被圈在温暖怀中的顾嘉宁可看不见宋知星挑眉的动作。
“我被下些了蒙汗药，走，不成问题。”
“那行，解开了。”宋知星一脸轻松道，额头上青筋显露，隐有光亮浮于其表。
随后，顾嘉宁拔下头上的金钗狠狠插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嘶一声，人瞬间清醒。
“别——”宋知星说得晚了，他竟不知她对自己是如何得狠，心有些酸痛，轻声说；“我来抱你走。”
“我都还清了，不欠了。”顾嘉宁拂掉宋知星正要起势抱起的手，眼神坚定，没有温度，但是黑白分明。
“啊——啊——不好了，衙门来抓人了。”不知是哪位贪嘴的士绅高叫了一声，楼内顿时吵杂了些。
顾嘉宁二话没说，忙拉着宋知星的手从窗外的空廊跳去，坠到了四层，没有过多的杂乱，恰好避开了衙门的盘查，但出去还是有些困难，出口正立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官兵。若是被衙门查到公子小姐在青楼，这不是好事。
“走，从这边。”
“不对，这，这个方向没人。”
顾嘉宁和宋知星并不完全知晓楼内格局，像是两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廊边被细心摆放的盆景也被打碎磕烂了几盏。
不知是什么原因，宋知星从外栏翻了下去，顾嘉宁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也被拽了下去，二人妥妥得摔到了独轮车上的几大袋麻袋上。趴在麻袋上的顾嘉宁和宋知星被过路人围观，起身后，二人齐齐露出还算得体的微笑。
顾嘉宁受不了别人的眼光，快步走了。
“唉，唉，你衣衫上的铃铛链缠我腰带上了，你在拖........”宋知星看见面前女子的黑脸，再没将最后的话说完。
......
第二天，有关永祯郡主和广平公子的事遍布京都。
但有一处却是别具一格，俨然是白虎大街最朴素的宅院，没有沉香木匾额高挂，没有辟邪镇宅的石狮子，没有朱门灯笼高高挂。每至夜半，听不见打更人走街的锣声，太傅秦府陷于寂静的黑暗......
自顾淑窈嫁进秦府已有一月有余，内府宅园，京都上下都在传颂着她与秦岩婚后如胶似漆，琴瑟和鸣，羡煞旁人，有人早已忘了顾秦的联姻的源头。
上次，鲁阳王妃下毒不成，郁藏于心，寡言不语，生了一场大病，惹得顾淑窈赶来看望，母女就在室内说了好些话，其内容也包括顾永樟的不闻不顾。
底下的人都知晓王妃的小女儿回来了，母女俩要说说体己话，都知性的退了下去，至于顾淑窈什么时辰走的，下人都全然不知，也不会去打探。
自古女子的利器，就是“媚”。
屏风上映着女子窈窕的舞姿，曼丽的身影，像是一扇绸缎随意晃动。
外侧的卧榻上有一个男人半躺着，眼神迷离，看得如痴如醉，病态的脸上缀着两朵红云，显得滑稽。
顾淑窈一向善舞，受自己娘亲的教导，身姿媚而妖，将女子的柔软尽致淋漓得表现出来，躺在软塌上的秦岩粗喘着气。
秦岩从软榻上站起来，连跑去抓住屏风内侧的顾淑窈。
烛旁的床幔映射着风月情事。
“顾淑窈，你既有胆做，难道还不敢承受吗！！！你当真不怕死嘛！！！”秦岩双眼通红，死死盯着面前的女子，恨不得将她拆食入腹。
“那，我——唔，错，了，下次再，再也不敢了......夫，夫君饶命啊”被自己夫君吓到的顾淑窈两行清泪直流，只能苦苦哀求。
顾淑窈本来打算趁着秦岩心情好，提出借用府兵腰牌之事，但秦岩好色又固执，眼里半分容不得沙子，直到半夜，她才计谋得逞，小心翼翼将袖中的药瓶藏到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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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洛明轩。
“小姐，秦夫人派人下帖给您。”阿源像是得到了什么惊为天人的消息，急匆匆地跑来。
“秦夫人？哪一个？好像与我没什么交集吧。”顾嘉宁刚刚睡醒，睡眸惺忪，不知所云。
“额，这秦夫人，就是二小姐，您的妹妹。”刚进门的阿源拉紧正漏风的门缝，又忙合上彻夜未关的窗户，“前头，王妃要下毒害你，就不知这次二小姐又使什么手段来对您。”
“她胆子一向小得很，就算是母亲说了什么，她也没什么本事做。”顾淑窈撇开半角被子，继续躺着，“阿源，我再睡一会儿，你吵得我头疼。”
阿源本来还想说些什么，就看见了顾嘉宁半悬在空中的摆手，示意退下。她心想着：小姐该是受了寒，得去熬碗桂花姜茶。
等到顾嘉宁完全清醒了，正好碰见了端着粥蛊的阿源，熟悉的味道，却是从未有过的滋味。
顾淑窈的帖上写着：今日哺时，相约明月楼甲一间。
明月楼是京都最繁盛的酒楼，因为大多达官显贵常在此齐聚，酒楼的盈利更是不可比拟。
顾嘉宁看着纸上的字迹确实是顾淑窈亲笔，早在阿源的一席话上，她就已知其中恐有猫腻，但她仍愿意相信那个虽任性但心善的小女孩，她定是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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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四周车水马龙，时不时就见身着绯色官服的人混在五颜六色的群客中，每一位身居要职的大臣都有府兵随侍左右。
顾嘉宁赶到明月楼时，人流还未到高峰，街道上出现了一袭红影也会被遮着不引人注目。
顾嘉宁不知道的是，在她来时，顾淑窈就打点好了一切，提前走了，这场邀约的背后到底是透着物是人非的转变，满目苍夷的心思。
“客官，是秦夫人的好友吗？”门口的店小二一打眼就瞧见了红装的顾嘉宁，扑扑裤腿的灰尘，上前询问着。
“恩，甲一间，带路吧。”顾嘉宁明知这个店小二识人的本领，没有说什么废话。
明月楼的甲等房位于楼顶层，寂静清幽，多是权贵之人的首选，只因着无人打扰可讨论政事。
店小二领顾嘉宁来到了甲一间的门口，就退下了，走前还不忘加一句“秦夫人已到了多时。”
顾嘉宁一人立在门外，她至此都没有想好该如何面对她曾经的“妹妹”，毕竟她们有过争吵，有过争宠，有过羞辱。事情讲清楚，才能真正释然。
左右无人，她伸手打开门，但进去无人，正要回头，就被一捧烟雾迷昏了过去。等到她清醒时，四周早已不是明月楼的装潢，而是一处烟花之地的格调，再看看自己的服饰，还是红装，但不同的是，此时身上的更加暴露，脖颈锁骨都没了遮盖。
须臾，门外有脚步声靠近，显然正是来的这间，只是顾嘉宁没想到的是，来者不是醉于皮肉的粗汉，而是宋知星。
宋知星见到顾嘉宁双手束于背后，半倚在桅杆上，脚步不自主的加快，希望赶快解救这个陷于困境的姑娘。
“宋知星，你怎么在这？”小姑娘好奇的眸子四盯着面前的人。
“冤枉，我是来救您的。”宋知星弯腰俯首去解顾嘉宁背后的麻绳，语气染着一股痞子气，“你能走吧，恶人可在后头呢。”被圈在温暖怀中的顾嘉宁可看不见宋知星挑眉的动作。
“我被下些了蒙汗药，走，不成问题。”
“那行，解开了。”宋知星一脸轻松道，额头上青筋显露，隐有光亮浮于其表。
随后，顾嘉宁拔下头上的金钗狠狠插在自己的大腿上，轻嘶一声，人瞬间清醒。
“别——”宋知星说得晚了，他竟不知她对自己是如何得狠，心有些酸痛，轻声说；“我来抱你走。”
“我都还清了，不欠了。”顾嘉宁拂掉宋知星正要起势抱起的手，眼神坚定，没有温度，但是黑白分明。
“啊——啊——不好了，衙门来抓人了。”不知是哪位贪嘴的士绅高叫了一声，楼内顿时吵杂了些。
顾嘉宁二话没说，忙拉着宋知星的手从窗外的空廊跳去，坠到了四层，没有过多的杂乱，恰好避开了衙门的盘查，但出去还是有些困难，出口正立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官兵。若是被衙门查到公子小姐在青楼，这不是好事。
“走，从这边。”
“不对，这，这个方向没人。”
顾嘉宁和宋知星并不完全知晓楼内格局，像是两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廊边被细心摆放的盆景也被打碎磕烂了几盏。
不知是什么原因，宋知星从外栏翻了下去，顾嘉宁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也被拽了下去，二人妥妥得摔到了独轮车上的几大袋麻袋上。趴在麻袋上的顾嘉宁和宋知星被过路人围观，起身后，二人齐齐露出还算得体的微笑。
顾嘉宁受不了别人的眼光，快步走了。
“唉，唉，你衣衫上的铃铛链缠我腰带上了，你在拖........”宋知星看见面前女子的黑脸，再没将最后的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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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有关永祯郡主和广平公子的事遍布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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