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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闺中帷幄

    “咳咳,咳咳——”顾嘉宁被冷风吹得握拳掩住嘴角,低低发出声来,借着烛火,她看清了放在书案上的琉璃灯盏,只一眼,又缓合上了眼。

    第二日,屋外的日光透过雕花镂窗照射在床上顾嘉宁的脸上。她微微转醒,疼痛难忍地撩开双眸,无意识先朝上看去,再环视四周,见还是熟悉的地方,又闭眼舒了一口气。

    “你终于醒了,哎,你再不醒,我都以为要为你收尸入殓了,不过这时怎么还有点小遗憾呢。啧啧。”旁边站着的宋知星注意到顾嘉宁的动作,不露欣喜,佯装漫不经心道。

    “我睡了很久吗?我记得我在一片漆黑的深潭里,有东西束住了我的脚,动弹不得,之后,之后,是有人救我了吗?”顾嘉宁边说边捶自己的头,她最惧怕这种头疼的感觉。

    “对,是我救了你,不要回想令自己糟糕狼狈的事,我答应你以后——我也会救你。”宋知星低头,毫不在意又转而低声说,接着“不过,鲁阳王府的人怎么也不装装样子,你受了那么重的伤,他们从未过来看你,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广平王府的人呢?我大哥和二姐方才来过。”在顾嘉宁还未苏醒的时候,宋明原和宋佑思前来看望,见阿弟细心照顾也就安然回府了。

    “是啊,我真不像鲁阳王府的人。”顾嘉宁忆起往事,强颜欢笑道。宋知星看见顾嘉宁苍白的脸上面露笑容,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不是滋味,道:“不想笑就不笑,不会有人逼你,从小到大,我都在。眼下多事之秋,你肯定有事要做,我先回去,有事用琉璃灯盏唤我。”说完,他转身出了门。

    见宋知星走后,顾嘉宁慢慢起身,走到书架旁较隐晦的位置,按住打开暗室的开关。

    暗室内,有排列整齐的书架,上面摆放的不全是古籍撰著,前朝史册,还有些当今京都权贵的奇事秘辛。

    随着突兀的一声,一面墙出现了不易察觉的缝隙,从暗门走出来的是闻羽,道:“属下听闻昨夜之事,是属下的失职,请主子责罚。”

    顾嘉宁不去理会,用尽大病初愈的体力走到尘封多年的木箱旁,取出其中的仕女图,静静看了一会儿,便拿起放在书架上的火匣子点燃,画燃得极快,最后化为落在火盆里的灰烬。

    对顾嘉宁来说,这不单是烧毁了一幅仕女图,还是燃尽了不愿回想的过往,今后,她便不再怕了,不怕伤害那些自诩对自己好的人。仕女图是用来表达对美好事物的追求,好好的,为什么它偏偏就是王妃母亲赠与她的呢。

    “闻羽,我让你办三件事可功过相抵,一则你去告诉闻风,让他联结朝中众臣向陛下提议赐婚原世子,二则你前去宫中暖阁打听昨夜侍从擅离职守的缘由,三则你想办法与文大夫的暗卫取得联系,尽快。”顾嘉宁双手负背,冷冷道,病态中多了几丝威仪。

    “属下领命,属下定万死不辞。”闻风态度坚定,真是一种‘不破楼兰终不还’的铮铮誓言。

    交代完事后,顾嘉宁突想起了什么。

    “阿源,阿源,你在外面吗?”顾嘉宁刚出来,就见门外有一女童的黑影,漫不不经道。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还是一种窥探他人心思的手段,门外的是阿香,她听见顾嘉宁的声音,双脚不由得发软,磨磨蹭蹭地从外进来。

    “小姐,你可是有不舒服,王妃派人送了药来,奴婢现在就去小厨房煎一副。”阿香说完,欲势要走。

    “等等,主子还没说话,下人就要走吗?这是谁教你的规矩?”顾嘉宁不免声音凌厉了些,阿香连忙跪了下来,口齿不清地说:“奴婢知错,奴婢是担心主子才会如此心急,请小姐责罚。”

    “哟,还是你的理了,我倒没理由罚你了,真不知你的主子是怎样命好的人,会叫你这样咒她。罢了,我图清净,也不需你伺候,你还是唤阿源来吧,你也自找去处,好话不说两遍。”顾嘉宁无视跪在地上的阿香,转身进入内室。

    “小姐,小姐,奴婢听闻昨夜小姐重伤之事,好恨自己没有常伴小姐身旁,才致小姐陷入危险之中,奴婢恳请小姐重重责罚阿源。呜呜呜——”阿香果然知道阿源的下落,这不,就有‘负荆请罪’的人来了。

    阿源边哭边说,又哭诉顾嘉宁身上的伤太重,从伤口疼不疼到昨夜宫内的奇怪现象,阿源将自己的所知所看所闻都告诉了顾嘉宁,虽然,顾嘉宁还是摸不透阿源的底细,但就目前来看,阿源或是阿源背后之人非敌即友,对自己也不算伤害。

    “我且问你,方才你说的话全是真的?真是阿宁骗你到茶水房打晕了你,那你又为何向我告假?”顾嘉宁静静听完阿源的‘一五一十’,接着是犀利的一问。

    “真,比银子还真,至于我向您告假,就是贪图饽饽房的点心,怕您笑话担心,也想着给自己的弟弟带几块,今日不是例假嘛。”阿源不紧不慢地答道,好似没注意到顾嘉宁的质疑。

    她本性确实如此吗?到底如何分辨是非黑白,良善奸邪。

    ......

    到了夜晚,一弯月牙高悬在空中,环绕四周的繁星与此相伴,静谧美好。屋外的枫树还是枝条黑棕,沉淀在迎春的暗自等待,岁月静好。

    顾嘉宁喜欢站在窗边,等待自己要的答复,在闺中帷幄,暗指闺外的‘金戈铁马’。

    她终于等到了她要的答案,室内出现熟悉的身影。

    “主子,属下在暖阁的外缘找到了这包东西,又暗自打听到昨夜失踪的侍从都被迷晕,今早在茶水房找到了,许是这个。”闻羽边说边打开包裹,手指凌落。

    顾嘉宁瞧了一瞧,从闻羽手中接过,低头轻嗅,道:“是朱砂,药堂里擅用的安神之物,他们很可能因此而被迷晕的,但京都药堂众多,却不能家家询问,恐打草惊蛇,你先将这包东西送到语嫣手里,之后——不对,我们是有两样证物在手,这包朱砂的是皮纸,但具体我不知道,京中也并没有买这种纸张的纸铺。这样,你吩咐手下的人在明穆酒肆起办一场以纸类为题的诗会,夺筹者定会知晓这纸的来源。”顾嘉宁颇有思绪地打量这包东西,然后又递给身旁的闻羽,自己走了几步。

    “是,还有主上,我已取得暗卫的消息,就等主上号令。”闻羽接过东西,补充道。

    “嗯,我需要他们前去蜀地,假扮蛮人日日盘旋在临川城外,切记引得城主注意。明日启程,三日后到就按计划行事。”顾嘉宁坐在桌旁,手执茶盏,不经意道。

    “这,这是何意?”闻羽不解道。

    “不日后,你就明白了。”顾嘉宁轻笑一声,引得在场的闻羽头皮发麻,早早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