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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 寄人篱下的生活

    又盯着合同看了一会儿,千惠子似乎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柊君。”

    “母亲。”千羽柊做认真聆听状。

    “时间过的真快啊,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千惠子目含深意地看着千羽柊,“这些年我对你还算不错吧?”

    千羽柊一凛,点头,“当然,母亲对我的恩情不敢忘。”

    千惠子自顾自地道:“家里孩子多,没法挨个仔细照顾,但我自问是做到公平对待了的,哪怕你是养子,家里那么窘迫的时候,也给你准备了自己的房间。

    当初为了培养你们的音乐天赋,买唱片机和音响的时候也没忘了你……”

    听着千惠子开始滔滔不绝地细数对他的“好”,千羽柊始终保持着恭敬感恩的表情。

    千惠子说的独立房间是事实吗?

    就结果来说是没错的,但这并不是中森夫妇原本计划的安排。

    本来千羽柊是只能睡客厅的,带着一条换下来的旧褥子,一张勉强在冬天冻不死的薄毯子,连被子都没。

    中森家穷,但穷到连一床被子都买不起了吗?显然没有,只是千羽柊冷不冷不在他们考量之内,反正冻不死就行。

    而现在千羽柊那间小小的房间,也是明菜小时候哭着闹着,央求中森夫妇,把自己原本就不大的小房间硬生生分了一半给他。

    当然,能够有遮风避雨的地方本就是恩情,千羽柊没什么不满的,只是千惠子连自己女儿的事情都往自己脸上贴……

    唱片机和音响更是,当年那么贵的东西,哪怕是在家境稍微缓和的时候,给几个中森家的孩子一人买一个,也已经是千惠子败家任性之举了,怎么可能还有他的份?

    只不过他被允许去明菜房间蹭着听歌罢了,到了千惠子口中就被美化夸张了好几个层次。

    现在千羽柊用的唱片机和音响,甚至书架上的唱片,全都是明菜出名后汰换下来,留给他的。

    另外,千羽柊之前说挨不住渡边美里一拳,完全不是瞎说,也就是这两年家里条件好了,明菜又总偷偷给他买好吃的。

    不然,以千羽柊从前那副营养不良,弱不禁风的样子,怕是一拳都能送走他。

    千惠子在那里细数自己对千羽柊的恩情,千羽柊也难免跟着陷入回忆里。

    最初千羽柊被送到中森家的时候,还在襁褓里不记事,所以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的身世。

    当时,千羽柊的亲生母亲是有付一笔抚养费,说好过两年来接他的。

    所以,在很小的时候,中森家对千羽柊也还好,直到千羽柊的亲生母亲杳无音讯,那点抚养费渐渐花光,中森家的人逐渐意识到千羽柊被遗弃在他们家之后,事情就变了。

    千羽柊一点点长大,虽然年幼,但还是逐渐明白了自己和哥哥姐姐们的不同。

    在因为哭闹被中森明男不耐烦地打了几次,又从中森家其他孩子口中半懂不懂地听了些冷言冷语后,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了。

    等到懂事以后,中森家对他的排斥就更明显了,靠着一个肉铺养着一家九张嘴,中森家的穷困可想而知。

    因此,并没有说因为是开肉铺的,家里就不缺吃,每次做了点好吃的,饭桌上立刻就能打起来,而每当这个时候,中森家其他孩子就会格外厌恶千羽柊。

    哪怕千羽柊从来不争不抢,他们也会觉得因为千羽柊的存在,导致他们能分到的东西少了。

    中森家的兄弟姐妹们嫌弃他,冷嘲热讽,谩骂推搡,已经算是因为明菜护着克制了的。

    这种情况千惠子也不管,那么多孩子整日闹得她头疼,只要千羽柊没饿死,没冻死,她就不在意,有时也会跟着一起对他骂骂咧咧,抱怨把他扔在中森家的生母。

    至于中森明男,因为肉铺离家远,所以他一周才回来一次,而每次回来都会因为家里的窘境和千惠子吵架,吵完之后,他就会很火大,如果凑巧看到千羽柊,便会迁怒他。

    非得用皮带抽他一顿泄掉心里的负面情绪才算完。

    不过千羽柊此时回忆起当时被打的画面,不但没有怒意,反而露出一丝感动和怀念。

    因为每次千羽柊被打的时候,明菜就会扑到他身上挡着,哭着闹着,不让中森明男打他,但中森明男非常情绪化,常常失去理智,有时候控制不住会连明菜一起打。

    到现在明菜背上还有一小块疤痕,是有一次护着千羽柊,被皮带头打到的。

    每每闹得太大了,千惠子才会从厨房出来,举着菜刀,喝骂中森明男废物,只会拿女儿撒气,让他没事就滚回肉铺去干活赚钱。

    到了冬天的时候,天气冷,千羽柊夜里光靠毯子御寒冻得瑟瑟发抖,半夜的时候,明菜就会偷偷拖着被子跑到他房间里,让他一起盖。

    明菜比千羽柊大了一岁,女生发育又早,所以小时候比千羽柊高一些。

    但其实她同样体弱多病,很多时候也没法护着千羽柊太多,更多的是把自己的东西分享给他。

    再就是靠着亲生女儿的身份,哭闹,卖萌,撒娇,来为千羽柊抵挡中森家的冷漠和恶意。

    但也因此,中森家其他孩子连带着对明菜也十分不满,认为她任性不懂事,胳膊肘往外拐。

    有一次中森明浩等人口不择言,直接指责明菜总生病,花了太多医药费,又瘦小不能帮家里干太多活,还成天护着一个没用的外人,是家里的累赘。

    这让明菜十分伤心难过,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对改变家里情况有着强烈的渴望,一直想着,像母亲说的那样,成为云雀那样的偶像歌手就好了。

    那样就可以赚很多钱,让家里不用这么难过,大家也就不用什么都抢,闹得不愉快,自己也能帮父母减轻压力,大家都开心了,也就不会嫌弃她累赘,以及欺负柊酱了。

    但是,事实证明,中森家的人在困难的时候,还能维持一定的亲情,至少对明菜是这样的。

    在明菜参加选秀节目的时候,一家人都很支持,很开心。

    可真的在明菜成名赚了钱以后,那一点亲情竟然也荡然无存了……

    “柊君?柊君!我说话的时候你还敢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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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本书为虚构小说,非传记,也并不做科普。

    涉及到的人物形象和事件,虽然参考了包括《心之履历书》在内的书籍和采访报道,但都做了一定艺术加工,请勿联系实际。

    毕竟现实里根本没有千羽柊这个人……

    谢谢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