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雨
这是个文化娱乐极度发达的世界。
一路上阎默便看到了不少于十支形态各异的像他们一样的小乐队，他们大多跟阎默几人一样，由四到五人组成，带着诸如臂章，头巾等乐队标志物。
阎默所在的“洗剪吹乐队”的标志是墨镜。
阎默说不上喜欢，因为墨镜对视觉会有一定影响，从而妨碍暗杀行动。
“到啦。”
几人到了一家音响店前，江水龙三人上前跟老板勾肩搭背说了些话，又递了两支烟，便抬着台音响设备出来了。
“以后出名了可别忘了我啊！”
“当然！”
与音响店老板道别后，又是一阵兜兜转转，几人来到了一道围墙下，背后是一栋公寓，前面是叫卖的小贩。
令人意外的是，几人竟在这碰到了同行。
“喂，你们，让个位。”
对面是同样的四人组，设备齐全，一个个的打扮时尚，阎默这边的几个歪瓜裂枣跟其一对比就显得寒碜了起来。
还没待江水龙同意，几人便强行挪开了已经摆好的音响话筒之类，把自己的摆了上去。
“你特么……”
胖子陆平话刚出口便被江水龙给按了回去。
“别节外生枝，这些个狗儿子有人罩着，咱避一避。”
江水龙唾了口沫，带着几人走开了。
“呵呵，瞧那几个怂样，还唱歌呢。”
身后传来嬉笑声，阎默看着几人咬了咬牙，有些气愤，却也没说什么。
阎默想了想，假装系鞋带的模样——虽然穿的是拖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子，手掌曲后，用力一往后一送。
“嘎！咳咳——！”
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刚刚还在笑那人的喉咙上，那人一声怪叫，痛苦的捂着脖子，满脸的涨红。
阎默吐了口气，要换以前，这一下能直接打穿对方喉咙，可惜了，现在用全力也只能到这种程度。
“瞧那几个怂样，还唱歌嘎！咳咳——！”
胖子怪腔怪掉的模仿起了那人的声音，声音不小，那边自然也都听到了。
“什么意思？”
对面领头的当即大喊。
“哎呀，我咳嗽都不行吗？你们刀仔帮的管这么宽……啊——”
胖子还没说完便被江水龙拉着跑了，一边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边笑着：
“就你事多。”
那边终究是没追上来，当然他们真敢追的话，阎默也不介意让他们都咳一咳。
“等着！”
……
几人重新找了个地方，人流量比刚那小了不少，不过也没什么好挑的了。
摆好乐器，江水龙问阎默除了作曲还会些什么。
阎默说他都会一点。
“都会一点是什么鬼……算了，那你先用我的吉他吧，我单唱就好了，你以后除了作曲，就弹吉他了啊。”
“好。”
调好音响几人便唱了起来。
依然是那首他们自创的歌，叫《爱的酸臭》来着的，阎默觉得这歌很有趣。
“爱，我的爱。于你似恶臭。
你对我而言，却是那高级香水……”
唱了一遍又一遍，阎默压着技巧，尽量跟胖子那两人配合上，不时不经意的指导一下他们，顺便又跟江水龙讨论，引导着他改歌。
“嘿，今天状态不错啊。”
几人猛然发现仅这一天，他们竟都肉眼可见的进步了不少。但因为阎默指导的相当隐晦——他发现自己很不习惯被人夸奖，感觉怪怪的。他们谁都没发觉是阎默的原因，只当是今天状态好。
畅快淋漓唱了一个多钟，天突然阴沉了起来，雷鸣滚滚，风雨欲来。
几人赶忙收好乐器，向着音响店跑去，可还没跑多远，大雨便落了下来，几人随着慌乱的人群，壁到了一个大棚下。
哗啦啦——砰砰——！
豆大的雨点打在大棚上，空气里是那夏日暴雨特有的味道，雨点飞溅，站在棚外的人被淋湿了腿，不断往里挤着。
阎默几人抱着乐器挤在中间，好在风大，所以不至于太过燥热。大多数人都在看手机，也有人看着雨发呆的，阎默就是其中之一。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浅笑，目光呆呆的看着那大雨落下，心中挺喜欢这种感觉。
当他还在发呆时，手臂被胖子给碰了下，阎默疑惑的看去，发现胖子三人正满脸激动的看着某个方向。
阎默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个被淋成落汤鸡的鸭舌帽男人在那骂骂咧咧的，一边擦拭着手里的相机。
“嗯嗯，真厉害。”
阎默觉得自己该迎合一下别人的看法，他之前特地搜过了，这对与人交往有很大好处。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迎合什么就是了。
谁知胖子却是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鬼呢？你不认识那人！？”
“……啊，是他啊。”
“……”
“太敷衍了，阿默。”
高个子何广博忍不住的吐槽，遂介绍了起来。
“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他是油站的一个大博主，叫【流浪小街】，是专门拍街头歌手的！听所他每天都会随即到街上，拍一些他觉得不错的歌手，乐队。
被他拍过视频的乐队，几乎全部在后来都有不错的成就，所以，只要是咱们这种街头唱歌的，没几个不想被他拍的……”
阎默刚刚还在想卖油的怎么会在这，听到后面才明白，原来【油站】指的是视频网站，而那位鸭舌帽也不是什么油站老板，而是视频博主。
三人已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了，却见那【流浪小街】旁边，出现了几位“老熟人”。
正是刚刚与几人起冲突的潮流乐队的几人。
“啧。”
胖子咂嘴，江水龙确实目光一坚。
“走，咱过去！”
“啊？”
胖子两人有些惊讶，龙哥啥时候这么刚了？
“机会是自己争来的。”
江水龙只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两人便点了点头，抱着乐器往那边挤。
“阿默，跟着点，发现不对就先跑，不用管我们。”
江水龙回头来提醒了一句。
“嗯。”
那边，在阎默几人还在往这边挤的时候，似乎已经谈好了。
名叫【流浪小街】的博主已经拿起了摄像机，而乐队几人也拍好了队形，附近人见有热闹可看，自觉的推出了一段距离，把一群人包围在了中间。
噔——噔——！
同样的摇滚，在前奏出来的一瞬间，便看出了差距。
江水龙几人定在了不远处，满脸的不甘。
“哎——”
长叹一声，也不再前进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边。
“你有团烈火……”
那边高声唱着，外边，整个棚子的人都看了过去，不时有人吹口哨大叫“好！”。
曲闭。
小街笑着拍了拍对方主唱的肩膀，双方有说有笑的，观众们鼓掌，录视频，场面热闹极了。
“走吧。”
高个何广博拍拍江水龙，几人低落的准备离远些，胖子一句“他妈的。”几人便准备离去。
雨渐渐小了些，这夏日的暴雨都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那边乐队中，被阎默弹了喉咙的那位看着队长与对方聊天，一脸激动，然后到处乱看，想看看那些观众，然后，就见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卢哥，卢哥……”
他满脸奸笑的扯了扯乐队队长卢明的衣服，在对方不耐烦的看过来后指了指那边。
卢明一看，顿时就看到了那几道熟悉的身影，接着，嘴角一裂。
“喂！那边那几个！”
他对着阎默他们这大叫，不停挥手，围观群众也都回过头，纷纷向那边看去。
一时间，阎默几人成了众中之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卢明高笑几声，一副相当熟穗的样子，继续高喊。
“停在那干嘛，过来！”
江水龙咬了咬牙，便带着几人走了过去。
“有事么？”
一点不客气，毕竟，这卢明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了。
“呵，火气这么大干什么，哥几个这是给你机会，看到了没？小街先生，认识吧？给你们个机会，唱首来听听。可以吧小街先生？”
他回头向小街询问，得到肯定答复后面色狂喜。
要说为什么他这么“好心”让阎默几人也上这位小街先生的视频，那得从【流浪小街】的视频栏目说起。
【流浪小街】的节目“街头歌手”，一般分为两个节目，其一，是“潜力歌手”，既唱得好，有潜力的歌手，这些就是前面何广博给阎默介绍的，能出名的那些歌手。
另一个，则是叫“垃圾大赏”。
正如其名，这节目专门挑一些唱的不好的街头歌手，拍摄并大挑毛病，是专门搞笑的，也为前面的“街头歌手”作对比。
一般上了这个节目的，大都也会出名，以另一种方式。
曾就有被拍过这个的歌手，街头唱歌时不断有人过来“打卡”，大肆嘲笑，导致那位歌手自杀。
事后【流浪小街】被追责，也只是说心态这么差当什么歌手，最后也没出什么惩罚，节目也一直作下去了。
现在，江水龙几人虽说水平并没有差到那种地步，可与刚刚卢明等人对比起来的话，差距就大了。
更何况卢明此时在一旁挑事。
“小街先生，我跟你说啊，啧啧，这几个都是被退学的，学都没上完呢，就想着出名，想当大歌手，你说感不感动？”
旁边，他的队友也不断说着一些阎默所不知的，江水龙他们的事。
“哈哈，小街先生我跟你讲，他们领头的那个，听所是骚扰女同学被退的学……”
“嘿，那胖子，好像还打过人……”
几人在小街耳边吹着风，小街的眼睛越来越亮。
就是要这种啊！这才是流量卖点嘛，观众爱看的就是这种，什么“骚扰女同学被退学的人口出狂言，不用上学也能成为歌手。”之类的往标题上一放，就是一大波流量。
这可比普普通通的唱歌好听要有意思多了。
小街越想越可以，他已经想好视频的内容了，咳嗽几声，将镜头对准了几人。
“好，你们尽管唱吧，我拍着。”
也不等江水龙几人同不同意，便自顾自的拍起来。
几人脸色难看，胖子的手已经握成了一团，但他很清醒，现在打人只会更糟糕。
卢明几人捂着嘴，发出“噗噗”的几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被弹了喉咙的那位直接就起哄了起来。
“唱一个！唱一个！”
“唱一个！唱一个！”
观众也被带动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喊叫甚至超越了暴雨声。
阎默见江水龙一声不吭的握紧了拳头，头低着，在不断挣扎。
朋友有难，该帮忙的。
阎默想起了好人小姐说的话。
看看江水龙，又看看卢明，小街几人。
杀掉这几个的话……呃，不对，他现在不能杀人，那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阎默心道麻烦。
想了想，他拍了拍江水龙的肩膀——他经常对阎默这么做，当对方抬起头，看向他时，阎默依旧是那副笑脸，只是眼底，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认真。
“我去唱，可以么？”
江水龙愣住，而阎默已经提着吉他走了过去，在几人戏谑的目光中，不大适应的开口道：
“我单独唱，可以吗？”
“可以啊，你唱的什么？”
小街问道，而卢明几人则是大声的“吁——”了起来。
“怎么，怕丢脸不敢上啊！”
“阿默！”
阎默向江水龙投去一个放心的嘴型，眼神他做不出来。
接着对卢明说道：
“我唱的比较一般，呃……龙哥让我过来练一练。”
阎默还是不怎么懂该怎么交流，索性，直接提起了吉他。
“你们听了就知道了。”
小街满脸的失望，觉得不是江水龙那几个领头人的话没什么意思，卢明几人也兴致乏乏，懒得去看阎默，已经在想待会阎默丢完脸后怎么让江水龙几人上台了。
周围的人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不免对着江水龙几人嬉笑。
怂逼。
阎默不理会众人，低着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外边的大雨，心里头有了主意。
拿着卢明的话筒，他依旧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唱《晴天》吧。”
没人在意。
吉他声起。
一段悦耳的旋律缓缓而出。
棚内的声息忽然渐小，人们纷纷停下了交谈，抬起了头，向这边看来。
终于，在前奏几乎结束之时，大棚内已再无其他声音。
每个人都屏息看着人群中间那个。
雨，还在下，雨点淅淅沥沥，刚刚还无人在意的少年，缓缓开口了。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一路上阎默便看到了不少于十支形态各异的像他们一样的小乐队，他们大多跟阎默几人一样，由四到五人组成，带着诸如臂章，头巾等乐队标志物。
阎默所在的“洗剪吹乐队”的标志是墨镜。
阎默说不上喜欢，因为墨镜对视觉会有一定影响，从而妨碍暗杀行动。
“到啦。”
几人到了一家音响店前，江水龙三人上前跟老板勾肩搭背说了些话，又递了两支烟，便抬着台音响设备出来了。
“以后出名了可别忘了我啊！”
“当然！”
与音响店老板道别后，又是一阵兜兜转转，几人来到了一道围墙下，背后是一栋公寓，前面是叫卖的小贩。
令人意外的是，几人竟在这碰到了同行。
“喂，你们，让个位。”
对面是同样的四人组，设备齐全，一个个的打扮时尚，阎默这边的几个歪瓜裂枣跟其一对比就显得寒碜了起来。
还没待江水龙同意，几人便强行挪开了已经摆好的音响话筒之类，把自己的摆了上去。
“你特么……”
胖子陆平话刚出口便被江水龙给按了回去。
“别节外生枝，这些个狗儿子有人罩着，咱避一避。”
江水龙唾了口沫，带着几人走开了。
“呵呵，瞧那几个怂样，还唱歌呢。”
身后传来嬉笑声，阎默看着几人咬了咬牙，有些气愤，却也没说什么。
阎默想了想，假装系鞋带的模样——虽然穿的是拖鞋，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小石子，手掌曲后，用力一往后一送。
“嘎！咳咳——！”
石子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刚刚还在笑那人的喉咙上，那人一声怪叫，痛苦的捂着脖子，满脸的涨红。
阎默吐了口气，要换以前，这一下能直接打穿对方喉咙，可惜了，现在用全力也只能到这种程度。
“瞧那几个怂样，还唱歌嘎！咳咳——！”
胖子怪腔怪掉的模仿起了那人的声音，声音不小，那边自然也都听到了。
“什么意思？”
对面领头的当即大喊。
“哎呀，我咳嗽都不行吗？你们刀仔帮的管这么宽……啊——”
胖子还没说完便被江水龙拉着跑了，一边啪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一边笑着：
“就你事多。”
那边终究是没追上来，当然他们真敢追的话，阎默也不介意让他们都咳一咳。
“等着！”
……
几人重新找了个地方，人流量比刚那小了不少，不过也没什么好挑的了。
摆好乐器，江水龙问阎默除了作曲还会些什么。
阎默说他都会一点。
“都会一点是什么鬼……算了，那你先用我的吉他吧，我单唱就好了，你以后除了作曲，就弹吉他了啊。”
“好。”
调好音响几人便唱了起来。
依然是那首他们自创的歌，叫《爱的酸臭》来着的，阎默觉得这歌很有趣。
“爱，我的爱。于你似恶臭。
你对我而言，却是那高级香水……”
唱了一遍又一遍，阎默压着技巧，尽量跟胖子那两人配合上，不时不经意的指导一下他们，顺便又跟江水龙讨论，引导着他改歌。
“嘿，今天状态不错啊。”
几人猛然发现仅这一天，他们竟都肉眼可见的进步了不少。但因为阎默指导的相当隐晦——他发现自己很不习惯被人夸奖，感觉怪怪的。他们谁都没发觉是阎默的原因，只当是今天状态好。
畅快淋漓唱了一个多钟，天突然阴沉了起来，雷鸣滚滚，风雨欲来。
几人赶忙收好乐器，向着音响店跑去，可还没跑多远，大雨便落了下来，几人随着慌乱的人群，壁到了一个大棚下。
哗啦啦——砰砰——！
豆大的雨点打在大棚上，空气里是那夏日暴雨特有的味道，雨点飞溅，站在棚外的人被淋湿了腿，不断往里挤着。
阎默几人抱着乐器挤在中间，好在风大，所以不至于太过燥热。大多数人都在看手机，也有人看着雨发呆的，阎默就是其中之一。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浅笑，目光呆呆的看着那大雨落下，心中挺喜欢这种感觉。
当他还在发呆时，手臂被胖子给碰了下，阎默疑惑的看去，发现胖子三人正满脸激动的看着某个方向。
阎默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却见一个被淋成落汤鸡的鸭舌帽男人在那骂骂咧咧的，一边擦拭着手里的相机。
“嗯嗯，真厉害。”
阎默觉得自己该迎合一下别人的看法，他之前特地搜过了，这对与人交往有很大好处。
虽然他也不知道该迎合什么就是了。
谁知胖子却是瞪了他一眼。
“说什么鬼呢？你不认识那人！？”
“……啊，是他啊。”
“……”
“太敷衍了，阿默。”
高个子何广博忍不住的吐槽，遂介绍了起来。
“那个人……我也不知道叫什么，不过他是油站的一个大博主，叫【流浪小街】，是专门拍街头歌手的！听所他每天都会随即到街上，拍一些他觉得不错的歌手，乐队。
被他拍过视频的乐队，几乎全部在后来都有不错的成就，所以，只要是咱们这种街头唱歌的，没几个不想被他拍的……”
阎默刚刚还在想卖油的怎么会在这，听到后面才明白，原来【油站】指的是视频网站，而那位鸭舌帽也不是什么油站老板，而是视频博主。
三人已经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了，却见那【流浪小街】旁边，出现了几位“老熟人”。
正是刚刚与几人起冲突的潮流乐队的几人。
“啧。”
胖子咂嘴，江水龙确实目光一坚。
“走，咱过去！”
“啊？”
胖子两人有些惊讶，龙哥啥时候这么刚了？
“机会是自己争来的。”
江水龙只说了这么一句，其他两人便点了点头，抱着乐器往那边挤。
“阿默，跟着点，发现不对就先跑，不用管我们。”
江水龙回头来提醒了一句。
“嗯。”
那边，在阎默几人还在往这边挤的时候，似乎已经谈好了。
名叫【流浪小街】的博主已经拿起了摄像机，而乐队几人也拍好了队形，附近人见有热闹可看，自觉的推出了一段距离，把一群人包围在了中间。
噔——噔——！
同样的摇滚，在前奏出来的一瞬间，便看出了差距。
江水龙几人定在了不远处，满脸的不甘。
“哎——”
长叹一声，也不再前进了，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边。
“你有团烈火……”
那边高声唱着，外边，整个棚子的人都看了过去，不时有人吹口哨大叫“好！”。
曲闭。
小街笑着拍了拍对方主唱的肩膀，双方有说有笑的，观众们鼓掌，录视频，场面热闹极了。
“走吧。”
高个何广博拍拍江水龙，几人低落的准备离远些，胖子一句“他妈的。”几人便准备离去。
雨渐渐小了些，这夏日的暴雨都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
那边乐队中，被阎默弹了喉咙的那位看着队长与对方聊天，一脸激动，然后到处乱看，想看看那些观众，然后，就见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卢哥，卢哥……”
他满脸奸笑的扯了扯乐队队长卢明的衣服，在对方不耐烦的看过来后指了指那边。
卢明一看，顿时就看到了那几道熟悉的身影，接着，嘴角一裂。
“喂！那边那几个！”
他对着阎默他们这大叫，不停挥手，围观群众也都回过头，纷纷向那边看去。
一时间，阎默几人成了众中之矢，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卢明高笑几声，一副相当熟穗的样子，继续高喊。
“停在那干嘛，过来！”
江水龙咬了咬牙，便带着几人走了过去。
“有事么？”
一点不客气，毕竟，这卢明的心思，一眼就能看透了。
“呵，火气这么大干什么，哥几个这是给你机会，看到了没？小街先生，认识吧？给你们个机会，唱首来听听。可以吧小街先生？”
他回头向小街询问，得到肯定答复后面色狂喜。
要说为什么他这么“好心”让阎默几人也上这位小街先生的视频，那得从【流浪小街】的视频栏目说起。
【流浪小街】的节目“街头歌手”，一般分为两个节目，其一，是“潜力歌手”，既唱得好，有潜力的歌手，这些就是前面何广博给阎默介绍的，能出名的那些歌手。
另一个，则是叫“垃圾大赏”。
正如其名，这节目专门挑一些唱的不好的街头歌手，拍摄并大挑毛病，是专门搞笑的，也为前面的“街头歌手”作对比。
一般上了这个节目的，大都也会出名，以另一种方式。
曾就有被拍过这个的歌手，街头唱歌时不断有人过来“打卡”，大肆嘲笑，导致那位歌手自杀。
事后【流浪小街】被追责，也只是说心态这么差当什么歌手，最后也没出什么惩罚，节目也一直作下去了。
现在，江水龙几人虽说水平并没有差到那种地步，可与刚刚卢明等人对比起来的话，差距就大了。
更何况卢明此时在一旁挑事。
“小街先生，我跟你说啊，啧啧，这几个都是被退学的，学都没上完呢，就想着出名，想当大歌手，你说感不感动？”
旁边，他的队友也不断说着一些阎默所不知的，江水龙他们的事。
“哈哈，小街先生我跟你讲，他们领头的那个，听所是骚扰女同学被退的学……”
“嘿，那胖子，好像还打过人……”
几人在小街耳边吹着风，小街的眼睛越来越亮。
就是要这种啊！这才是流量卖点嘛，观众爱看的就是这种，什么“骚扰女同学被退学的人口出狂言，不用上学也能成为歌手。”之类的往标题上一放，就是一大波流量。
这可比普普通通的唱歌好听要有意思多了。
小街越想越可以，他已经想好视频的内容了，咳嗽几声，将镜头对准了几人。
“好，你们尽管唱吧，我拍着。”
也不等江水龙几人同不同意，便自顾自的拍起来。
几人脸色难看，胖子的手已经握成了一团，但他很清醒，现在打人只会更糟糕。
卢明几人捂着嘴，发出“噗噗”的几声，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被弹了喉咙的那位直接就起哄了起来。
“唱一个！唱一个！”
“唱一个！唱一个！”
观众也被带动了起来，此起彼伏的喊叫甚至超越了暴雨声。
阎默见江水龙一声不吭的握紧了拳头，头低着，在不断挣扎。
朋友有难，该帮忙的。
阎默想起了好人小姐说的话。
看看江水龙，又看看卢明，小街几人。
杀掉这几个的话……呃，不对，他现在不能杀人，那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阎默心道麻烦。
想了想，他拍了拍江水龙的肩膀——他经常对阎默这么做，当对方抬起头，看向他时，阎默依旧是那副笑脸，只是眼底，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认真。
“我去唱，可以么？”
江水龙愣住，而阎默已经提着吉他走了过去，在几人戏谑的目光中，不大适应的开口道：
“我单独唱，可以吗？”
“可以啊，你唱的什么？”
小街问道，而卢明几人则是大声的“吁——”了起来。
“怎么，怕丢脸不敢上啊！”
“阿默！”
阎默向江水龙投去一个放心的嘴型，眼神他做不出来。
接着对卢明说道：
“我唱的比较一般，呃……龙哥让我过来练一练。”
阎默还是不怎么懂该怎么交流，索性，直接提起了吉他。
“你们听了就知道了。”
小街满脸的失望，觉得不是江水龙那几个领头人的话没什么意思，卢明几人也兴致乏乏，懒得去看阎默，已经在想待会阎默丢完脸后怎么让江水龙几人上台了。
周围的人声音也渐渐小了起来，不免对着江水龙几人嬉笑。
怂逼。
阎默不理会众人，低着头想了想，又看了看外边的大雨，心里头有了主意。
拿着卢明的话筒，他依旧语气淡淡的说道：
“我唱《晴天》吧。”
没人在意。
吉他声起。
一段悦耳的旋律缓缓而出。
棚内的声息忽然渐小，人们纷纷停下了交谈，抬起了头，向这边看来。
终于，在前奏几乎结束之时，大棚内已再无其他声音。
每个人都屏息看着人群中间那个。
雨，还在下，雨点淅淅沥沥，刚刚还无人在意的少年，缓缓开口了。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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