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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修行铁律

    世界是多元的。《御兽心经》中的博物篇极大的开拓了林烨的眼界。能够和人类签订契约的绝不仅限于异兽。生灵,死灵,器灵,包括但不限于,其存在形式多种多样,可谓琳琅满目。

    作为九大上宗之一,仅是可考的记载便有几万年了。经过上万年的发展,御兽宗山门林立,派系众多。优胜劣汰间,主系旁支城头变幻大王旗,但御兽宗对于异兽的培育,开发,发展却一直未曾懈怠。毕竟是以御兽为名的大宗派,若是连看家本事都放弃,岂不是令人贻笑大方。

    换血秘术操作的非常成功。眼前的通灵巨猿依然在沉睡,尽管其气息奄奄,神态萎靡,但依稀可以察觉有一股磅礴气势从中孕育而出。即使浸泡在灵液里,巨猿依然可以和外界交互。贪婪的从灵液里汲取营养,小小生命去旧迎新,含苞待放,似要破茧成蝶。

    林烨褪去自身衣衫,将自己扔在灵液中,与通灵巨猿采取手对手,脚对脚,脸对脸的姿势。按照《御兽心经》上的功法开始运行起来。

    这是要进行契约了!

    好似于无声中泛起惊雷。闭目中的林烨额头泛起金光。有一团特殊的符文烙印其中。一人一兽从灵液中飘起,漂浮至半空中,一尘不染,遗世独立。

    符文离开林烨额头,飘落至人兽中间,金光湛湛。有诡秘之声从莫名空间中响起,艰涩难懂。随着这诡异声音越发急促,林烨长发无风自动,巨猿根根毛发颤栗。二者之间的符文开始自动旋转,金光大作,气势恢宏。就在一阵极致的绚烂辉煌后,场面上只剩林烨一人盘坐在场,安然无恙,不着一缕,唯有眉心处留下的血金色符文见证了刚才的一幕。

    林烨睁开了眼,重新掌握了身体的控制权。他心中一沉,明明感觉不到瓶颈,但修为还是卡在了练气巅峰,未动一丝一毫。明明修行的资粮具在,本命御兽业已契约。为何刚刚没有顺势突破?林烨百思不得其解。但并未轻举妄动,他隐隐察觉其中必有蹊跷。

    又顺势看了看沉睡在莫名空间里的通灵巨猿,林烨能够感受到其一切。状态,思想,好恶,情绪。甚至感觉,它是另外一个自己。这就是签约本命御兽的感觉嘛!林烨还是感觉不自在,好似凡家婚姻,先结婚后恋爱,先上车后补票,未曾谋面,未曾交集。给他起个什么名字好呢,还是他已经有名字了!

    心思百转千回,现在已经达到了目前能够修炼的巅峰,心中储藏了无数的疑问,那个莫名好听的声音明明可以感受自己的所思所想,但对自己想要沟通的想法却置之不理。这很让林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又想到之前锦衣上修给他的留言,幸好,可以找人答疑解惑。

    一组简讯发出去又迅速得到了回复,林烨整理了一下衣袍,不慌不忙的走出洞府。外面已有仙禽迎接。需要说明的是,练气期无法飞行,也没有充足的真元独立驾驭飞行法器。而且,宗门圣地,到处是禁飞阵法。想要飞行,要么乘坐规定线路的大型法器,要么乘坐宗门豢养的特定仙禽异兽。

    仙山琼阁,云雾缭绕。忽见山岳潜形,巨阙崔巍。仿佛熟门熟路,不过耽误一炷香的时间,林烨来到了一座楼阁前,正是之前来过得广林阁。验证过身份令牌,抬首间就见到了之前的那位师尊,锦衣上修。恰好,此时端坐于堂上的他正运气调息完毕,心情似乎不错的样子。林烨拱手行礼,这一套他也不知为何操作的行云流水。问安完毕后,林烨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锦衣上修目光如炬,不怒自威。“你的来意我已明白,不过此事稍后再谈,现在的你也算是踏入修行的门槛儿,但有些知识是书中不会记载的,唯有师徒之间口口相传。我先和你讲一讲修行的禁忌和一些常识,也是对你踏入修行界的启蒙。不知你可曾听闻修行界的三大铁律?”

    “三大铁律?”林烨一怔,搜肠刮肚间发现自己胸无点墨,尽管从《御兽心经》获得传承,但对于此事却无半点风闻!“徒儿不知,还请师尊解惑!”

    锦衣上修面无白须,英朗冷峻,他身形变换,从蒲团上站立起来,背着手转过头去,道:“此事也算是九大上宗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唯有那些下宗散修一无所知。先贤祖师有言,修行有三大铁律。其一,修行必有代价。其二,逢进必有灾劫。其三,绝境必有生机。这三条你需牢记。”

    林烨还是第一次听到如此秘闻,既震撼又心惊,不解的问道:“师尊,徒儿愚钝。不知这三大铁律是何道理?又如何将其与今后的修行联系起来!还请师尊细说!”

    锦衣上修轻轻颔首,只是略微思索,便道:“修行必有代价。只因修行乃是逆天而行,截一天机以功参造化。天之道,损有余而不足;人之道,补不足而奉有余。在逆势而上,向上攀登,集天地伟力于一身的过程中,天地意志也会反作用于修行者。会有因果业力长存,道障迷途作用于身,亦会存在诡异浸染,外魔侵扰,心猿意马。若无坚定道心锚定菩提,平衡侵扰。轻则走火入魔,化作诡异魔头,涂炭生灵。重则身死道消,被噬肉啖魂,灰飞烟灭,不入轮回,永不超生。”

    “人身过于渺小孱弱,强大己身的过程必然向外索取修行资粮,外物毕竟是外物,再怎么提炼纯粹依然不是己身物事,转为己用之时除了必然的损耗外,还会有隐患积累。功法再强大,境界再高超,依然无法将其排干除净。集腋成裘,这些隐患会不断累积,最终尾大不掉。这些隐患将会发展成为阻碍修行的瓶颈。修行是为了追求完美,但天地亦有缺,个人越完美,遭受到的反噬越大。我们御兽宗修行的本质便是契约强大灵兽,将自身代价,隐患转移至本命御兽身上,已达到自身的完美。”

    听此,林烨下意识想到:御主可以如此操作,那么异兽是否可以反向操作呢!但他并没有问出声,而是老老实实的听着锦衣上修的讲述。这些秘闻可是证道的关键所在,是不传之秘。

    “凡晋阶必有灾劫。这句话比较好理解!修行若只是循规蹈矩便可以一气呵成的话!那世上高阶修士就不会如此稀少了,毕竟修行界日益繁荣,各种秘法层出不穷。能突破瓶颈,日拱一卒的秘药玄功还是不少的。无论神魔妖鬼,还是古灵精怪。不管你是功参造化,横压一世,还是初始修行,但凡开始修行,必遭灾劫!所谓灾劫,并不仅仅指雷火这种自然天劫,其无形无定,不可捉摸,难以卜算。最重要的是,你需要牢记,越是要接近完美,那你必然会遭遇争道,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只要你还想进步,总会有垫脚石的存在。不是你就是别人!修炼的残酷性可见一斑。”

    “另外,若要追求完美晋阶,必然需要去完成仪式。每个阶段需要的仪式是不同的,每个人需要完成的仪式也是不同的。宗门能给与的只是触发仪式的条件。可若是不追求完美,便会成倍的放大缺陷、遗憾,动摇底蕴,亏损根基。即使后续弥补,仍将困难成千上万倍,瓶颈牢固,长生无望,寿尽则终,可谓之寿劫。”

    “灾劫无影无踪,蒙昧五识五感,难以躲避,极难卜算,只有在发生前一刻方可察觉领悟。擅长演化天机者,修行至心血来潮之境者,可以将察觉时间提前,因此可以设法拖延,补充底蕴以增加抵挡灾劫的几率。各大门派均有类似的法门,我御兽宗秘法,可以延生避死,可以在灾劫来临之际,借灵兽之身,争取时间,化解灾劫!不过切记冥冥中自有定数,此类法门忌讳颇多,切记不可多用,不然必遭不详!你且自己体会。”

    林烨默默将其牢记于心,虽心生疑窦,但仍然保持缄默,不发一言,扮做乖学生!

    “至于最后一点!正是字面意思,因为信息具有不对称性,这句话在通常情况下难以适用,意义不大!只因我辈修士并非全知全能,很难抓住所谓的一线生机。不过此言并非一无所用,其实这句话最早的出处,是用在禁地和诡异所在。我辈修士总要出门历练,尽管小心防备,却仍然防不胜防,经常被莫名手段拉去各种禁地所在。若是遇到诡异和禁地,你需牢记,这些地方都是按照某种规则运转,唯有勘破虚妄,才能抓住那一线生机。若是能反败为胜,不仅可以逢凶化吉,遇难成祥!更可以火中取栗,因祸得福,摘取福源。你且记住,遭遇诡异和禁地,既是挑战也是机遇。因为其算作一次灾劫,可免去一次仪式。”

    林烨长大了嘴巴,谁能想到这三条铁律包含了如此多的秘闻和故事!经过如此多的震撼,只能感慨完整的传承是多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