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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到达紫苑镇!「羁绊」还是「基因」?

    阿偲花了两天功夫,终于到了紫苑镇。与真新镇恬静的田野风光不同,紫苑镇处于一个小盆地之中,天气晴朗无风,气氛安静祥和——除了看得到一座破损的塔正在修缮。

    “怎么最近这么多地方都在修?”阿偲往镇中心走去。

    越靠近塔,越是可以看到很多墓碑。

    “原来这里是墓园啊!”阿偲看到来往的路人,还是问了一个,“请问您认识富士博士吗?”

    “不认识。”路人摇摇头。

    “哦,谢谢。”

    “紫苑镇没有什么富士博士,但是有个富士老人哦!”

    闻言,阿偲看向了一旁说话的老人。老人举起一根手指,笑呵呵地。

    思索了一会,阿偲问:“那您知道富士老人在那里吗?”

    “就是我,哦呵呵。”老人笑着说。

    “富士博士,我有事情找你。”阿偲又想了一会,不确定地说。

    “我不是富士博士,我是富士老人。”老人保持着笑容。

    “唉,那这封大木博士的信该何去何从啊。”阿偲继续试探着问。

    “什么大木博士?”富士的眼睛却在不停地瞟着阿偲手上的信。

    阿偲收回信封,拿出来一个盒子,打开后里面赫然是四颗大小不一的石珠,“那这四块石头我只好自己收下了,虽然我都不知道有什么用,真是辜负了夏伯的托付了。”

    富士的表情一惊,咳嗽了两声:“少年,你找我有什么事?”说着,富士就伸手去拿阿偲手上的盒子。

    阿偲眼疾手快地收回盒子,“这是给富士博士的。”

    “来来来,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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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我退休了却还有这么多麻烦事,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报应?”

    富士咳了咳:“以前为了做研究,在火箭队的麾下做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所以我现在住在紫苑镇开了这座精灵之家,一边照顾没有人照顾的精灵,一边看护宝可梦之塔,为已经逝去的精灵留一片安宁,这也是我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什么!?”阿偲吓得跳了起来:“富士博士您竟然是火箭队的!”

    富士闻言胡子都翘了起来:“夏伯竟然没和你说吗?失策失策!我看他都把这些交给你了,以为你和他关系很亲近呢!”

    “这些到底是什么啊!?”阿偲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推给富士。

    “这些啊,”富士摸索着玻璃球一样的石头:“是宝可梦的新纪元!”

    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富士看着阿偲说:“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立场,来找我做什么?为什么会同时和大木还有夏伯有关联?”

    阿偲却带着些警惕地看着富士:“倒是你和火箭队现在是什么关系?”

    “我现在和火箭队没有任何关系,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也是敌对关系。从前的我没得选,但是现在我想做个好人……”

    “……”阿偲不知道怎么反应,不过既然大木博士推荐了,他也不打算节外生枝,于是决定开门见山:“富士博士,是这样的……”

    …………

    …………

    “其实大木和夏伯都没有说错,但是也没有完全说对。”富士听完了来龙去脉,大概明白了是这么一回事,却看见阿偲开始左顾右盼:“你在看什么?”

    “哦!”阿偲却说:“我在看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机器可以给我做个全身检查之类的。”

    “我这种福利院性质的建筑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富士无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因为大木博士说你特别厉害,所以……”

    “哦?大木这么说我吗?”富士忍不住笑了。“也没有吧!”

    “那你继续说,我听着呢!”阿偲看向富士。

    “要不是我现在精力跟不上了,我肯定把你抓去做研究了。”富士瞥了不尊老的阿偲一眼。

    “怪不得大木博士不喜欢你。”阿偲嘟囔。

    “这也是大木说的?”富士语气上扬。

    “这是夏伯说的。”阿偲老实交代。

    “!”富士咬着牙,不过不敢太用力。

    “回到正题。你知道大木现在研究的课题是什么吗?”富士抛出了一个问题。

    阿偲想起夏伯的话:“是宝可梦图鉴和基本数据的收集和整理。”

    “……”这孩子怎么说话总不得劲,富士一时间无言以对。

    “大木博士现在研究的课题是宝可梦与人类的关系。”

    “关系?不就是伙伴关系吗?”阿偲想到书上一些黑暗的故事,“当然也存在奴役关系之类的。这有什么好研究的吗?”

    富士却摇摇头,说:“这里的关系不仅仅是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说的关系,而是说宝可梦与人类之间特有的“羁绊”关系,当然这种“羁绊”关系的建立自然也是在我们日常生活中所说的关系之上的。”

    等阿偲从自己的话语中厘清楚之后,富士继续说:““羁绊”已经脱离了我们主观上对于人类与宝可梦之间关系的总和概念,成为了一种客观的存在,“羁绊”已知能够确切地对宝可梦产生巨大的影响,而且这种影响背后有着无穷的奥秘。这也是为什么大木的研究已经凌驾于大部分宝可梦研究者之上的原因——当所有人还在研究实体的属性时,他已经在研究“无形之物”了。”

    ““无形之物”……”阿偲嘴里念着,“但是“羁绊”这个东西感觉很抽象啊,真的是客观存在的吗?”

    “我问你,精灵球的功能是什么?”富士突然问道。

    “收服精灵。”

    “原理又是什么?”

    “原理是吸收精灵的能量然后使其躯体能量化……”

    富士脸一沉,我谢谢你基础知识这么扎实。

    “那我为什么不直接用个足够大的空间直接收服任何精灵?”富士反问道。

    “因为精灵球方便……”

    ……

    “问题不在于空间大小。而是在于精灵球具有传递情绪的作用,而不同材质的精灵球则具有不同种类放大情绪的作用。”

    “情绪?”

    “对,是你想要表达给宝可梦的情绪。”富士继续说:“你收服宝可梦的过程,就是你表达情绪与它构建“羁绊”的过程——”

    顿了顿,富士又说:“而如果宝可梦不认同你的情绪而你又要强行收服它的时候……”

    阿偲接话道:“就会有人强行用武力逼迫或者甚至直接战斗到使其失去反抗能力?”

    富士点点头:“不过很多时候,宝可梦会作恶,因此通过战斗收服是必要的,这无可指摘。”

    “在遥远的古代,人类远没有拥有可以打造精灵球的技术,那个时候人类想要收服宝可梦,就是直接建立“羁绊”。事实上,现在也有很多地区并不接受精灵球文明,这些地区往往是比较古老或者传承较为完整的。”

    “菲蕾地区?”阿偲想起了没有精灵球也不会对战的日向。

    “没错。没想到你竟然知道。”富士点点头:“不过菲蕾地区走上了另一条路,他们已经用上了比肩精灵球的科技——“捕猎游标”。而这一伟大的发明正是建立在大木的理论和新原博士的技术基础之上的。”

    “那同样是传达人类情绪的工具。不过这种工具对人类的要求更苛刻,而对宝可梦来说更友善。比起我们宝可梦基因学对宝可梦知识的分解,大木更愿意把宝可梦当成一个整体来进行研究。他很尊重宝可梦。”富士的眼睛逐渐放空,仿佛回忆起了什么。

    “?”阿偲已经有点听不懂了,什么整体,什么分解?

    “瓦斯弹这种宝可梦你知道吧。”

    “知道。”这句阿偲听懂了,赶紧点头。

    “瓦斯弹是典型的随着人类文明不断繁育变化的宝可梦——但是直至今日,有一本质仍然改变不了,当你用刀划开瓦斯弹的身体,你会发现它的组成全是瓦斯这类无机物。这和你切开一团瓦斯气体没有任何区别。”

    “它没有心脏,没有任何内脏奇怪,却能吃喝,还能繁殖。”

    阿偲感觉自己抓住了什么,又不知道抓住了什么。

    “那么,基因学如何解释由无机物构成的生命体呢?”富士叹气道。“大木本来也是生物学毕业的研究员,但是他认为基因学局限实在过大。这就是他不认可基因学最主要的原因。”

    “那你又知道大木为什么在宝可梦学术界地位如此之高吗?”

    “不知道。”阿偲摇摇头。

    “因为诸多宝可梦的研究者中,有根据构成物去区分宝可梦,有根据生物形态去区分,还有根据繁殖群去区分……只有大木是第一个主张来用属性对宝可梦进行区分且做到了的人。事实证明,属性或者属性背后的本质才是决定宝可梦万变不离其宗的核心……可以说,大木奠定了现代宝可梦研究的基础也不为过。”富士娓娓道来。

    “啊,大木博士就是宇宙中心本心啊!”阿偲知道大木博士厉害,却没想到他这么厉害。这下阿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因此,要了解你身体里龙系力量的问题,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既是“基因”的问题,但更是“羁绊”的问题。所以如果你要解决这个问题,关键还是在大木那里。”

    “那为什么大木博士还要我来……”

    “嘘——”富士示意阿偲安静,“不要那么急躁。年轻人很多时候不要一股脑地就说一是一,你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为什么?”

    说完,富士安静地坐在一边,意思是给他足够的空间。

    阿偲也专注于自己的脑海里,开始思考:

    如果大木博士早就知道我体内能量的核心问题在于“羁绊”,那为什么还要我去基因学界的权威富士博士呢?他自己本身并不看好基因学啊?

    虽然大木博士不看好基因学,但是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在用心想要帮助我解决问题的,大木博士的人品毋庸置疑,那又是为什么?

    富士博士刚才说,大木博士是生物学毕业的,那可不可以理解为,正因为大木博士曾经研究过基因学,所以才能够在基因学之上做出突破?

    阿偲突然又想到在真新镇大木博士对他说过的一番话:“以后你要想来研究所的话,随时可以来,不过留在我这里学习实在没有必要。一来这些知识对你来说太过驳杂,没有几年的沉淀入门也不简单;二来你还年轻,研究对一般人来说其实是很冗长和无趣的事情,你还是好好享受你的青春;三来,其实我的研究方向并不在基因学,所以你留在我这里也不会对你自己有所帮助。”

    当时觉得大木博士是很真诚地婉拒自己,现在想来并没有那么简单。前面两句是说自己的基础知识远远不够研究的水平,然后劝告自己研究是冗长无趣的,其实是想说明决定做研究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要让自己想清楚是选择丰富多彩的正常生活,还是面对无趣冗杂的研究生活。这点是非常明确的。

    关键在于第三句,大木博士明明是生物学毕业、基因学出身,却说他那里没有基因学相关的知识,意思是不会从基因学的角度帮助我。那是要让我想清楚做决定选择基因学或是大木博士的关系学吗?

    阿偲感觉自己好像接近答案了,但是自己又不是很确定。

    既然大木博士可以从关系学的角度帮助我,为什么不直说?既然大木博士不看好基因学,为什么又让我去了解基因学?

    阿偲又想起了富士博士说的,大木博士曾经是生物学毕业的,后来从基因学转而寻突破。

    ……

    阿偲感觉就快找到了。

    ……

    叮!

    啊!阿偲一瞬间明白了,大木博士并不是让自己从基因学或者关系学中做选择题,而是只有自己对基因学拥有足够的了解却不迷信以后,他才可以从关系学上帮助我。而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去学习基因学的知识,去理解大木博士曾经的困惑和领悟。

    那么很清楚了,大木博士派自己来拜访富士博士的目的不是说自己能找到问题的答案,而是在这里能学到解题的方法!

    “我明白了!”阿偲突然出声。

    “嗯?”富士没想到眼前的少年悟性如此之高,看了看墙上的钟表,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阿偲走到富士的正前方,认真地说:“请当我的老师,让我在这里学习吧!”

    “呵呵!”富士笑了:“孺子可教也。”

    阿偲抬头,自己确实想对了,这正是大木博士的用意。

    “不过遗憾的是,我不能做你的老师。”富士又摇了摇头。

    “啊?怎么?”阿偲在想是不是自己哪里做错了。

    “如果我做你的老师的话,辈分就乱了。”富士笑着说:“毕竟当年大木从玉虹大学学习生物学的时候,我正是他的老师之一。”

    “啊!”阿偲想象一下自己叫大木博士师兄的画面,感觉很不错:“那你更要做我的老师了。”

    这熊孩子!富士无语。

    “我想大木应该和你说过,一定要好好记录与宝可梦之间事情之类的话吧。”

    “您怎么知道?”阿偲点点头,大木确实说过,这正是他把图鉴样机交给自己的任务。

    “呵呵呵。”富士拿起盒子里的两个玻璃珠一样的石球,在手里转了起来:“血统也好,“基因”也好,属性能量也好,这些终究都是外物。你所要一直坚信的,是你和你精灵之间的情感和信任,也就是“羁绊”,那才是你真正要专注的东西。这就是大木的意思。”

    阿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不过这些话好想让自己“龙族血统”带来的压力消弭了不少。去他的血脉!

    “在这里好好逛逛吧,明天开始我就带你学习这些知识。”

    “好的!”

    “对了,富士博士,我有个问题。”

    “你说。”

    “我有一个菲蕾地区的朋友,她本身不擅长精灵对战,为什么敢于去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呢?”

    “绝大部分人类可以接触到的区域,宝可梦都是非常友善的,它们之间都能和平相处,甚至很多宝可梦很抗拒人类,也不会主动对人类产生敌意。所以如果你可以和精灵交流的话,就能请求它们的帮助。”

    “可是真的可以和野生精灵交流吗?”阿偲表示怀疑。

    “有一些人,天生就能有向精灵传达情感的能力。这种人一般都个性天真,性格单纯,热情善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