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明秋
咣当——
随着身后厚重的铁门被一层层关闭，仇九渊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怎么除魔来着？仇九渊如梦初醒。
自己又被前身原有的记忆和行为习惯影响了！
此刻仇九渊感受到自身身心和灵魂的严重不协调!
简直就像是有两个灵魂共存一体，又好像人格分裂一般，只要谈到或者想起天衍宗的事情，翠虚子就会自动冒出来，占据自己的身体。
他立刻转身大喊：“不行啊，师姐，我除不了魔啊！”
而门外的子祈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师弟！我知你对明秋的感情深厚，但如今他早就不是明秋了啊！它只是一个顶着明秋皮囊的孽障邪物！”
“不是！”仇九渊急着大声喊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师姐！怎么除魔啊！”
“师弟...宗主大人！如今已是全宗上下生死存亡关头！切莫为了一己私情而葬送我天衍宗上千年的基业啊！还请宗主大人除魔！”
“还请宗主大人除魔！”
“还请宗主大人除魔！”
“还请宗主大人除魔......”
门外其他弟子的声音也纷纷响起。
“不是，师姐，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
仇九渊急得乱捶铁门。
咣当！随着最后一扇铁门被合拢，仇九渊彻底和外面隔绝开来。
这下他傻了眼，对着内层的铁门一阵猛敲，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卧槽...我是真不知道怎么除魔啊......”仇九渊靠着墙壁绝望地软了下去。
诶...我可以在脑子里找找！
软到一半的仇九渊又支棱了起来。
自己似乎继承了前身的许多记忆，这前身名头那么大，想必会有应对之法。
然而冥思苦想了许久，仇九渊也没有记起任何有关铲奸除魔一星半点的信息。
“如何保持宗师气度...不是这个，昂首看天角度经验...不是这个，护理长发要点守则...不可过度清洁...坑爹呢！”
不是，这前身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
不会是个水货吧？！怎么净想着怎么人前显圣！
突然，一声嘶哑幽怨至极的阴冷声音刺入仇九渊的耳朵，让他吓了一跳。
“师父......”
仇九渊这才转头打量起石洞内的景象。
不大的石洞里只在岩壁上有一小盏油灯，光线十分昏暗。
只看得着近处，却看不清远处。
而不远处的地面上画着一圈圈墨色符文，将一个匍匐在地的男子围在其中。
此时那个男子正抬起头来面对着仇九渊。
清秀且稚气未脱的脸庞，他就是翠虚子唯一的真传弟子，明秋。
“师父......”明秋喃喃道，身上披着层层贴有符箓的破布。
随着二人四目相对，一连串的记忆涌入了仇九渊的脑海里，让他想起了相应的往事。
看来似乎只有受到一定的刺激，才能快速想起相应的记忆。
同时他注意到明秋的双眼浑浊不堪，只余灰白。
身体自发的预警提示着仇九渊，眼前的人，如果还能算是人的话，相当危险。
“师父......”明秋动了，随着他努力挣扎着起身，身上的符箓皆是光芒大作，接着纷纷落地，连带着层层破布也脱落下来，露出了他那长满红毛的躯体，和身上大片黑褐色的不明污迹。
“浑身红毛，不详发作......”看着眼前身高几乎比肩自己的少年，仇九渊心中凛然。
突然，明秋动了，他突然挣脱了身上的束缚，猛地朝仇九渊冲了过来！
仇九渊吓了一跳，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像突然炸毛的猫咪一样，正欲躲闪。
然而他慢了一拍的动作已然来不及。
一身红毛跌跌撞撞地闯入仇九渊的怀中，放声大哭。
“师父———徒儿念着您好久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恶臭顺着飘了起来，令仇九渊有些不适。
他的双手僵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僵硬得像是一根被抱住的柱子。
翠虚子！快他妈出来上我身啊！你不是什么天才道种吗？快出来降魔啊！
仇九渊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着，然而没有任何变化，并没有想象中的人格转换。
他想推开明秋，却又不太敢动手，生怕刺激到他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变化。
该死......我只是个普通人啊，这刚穿越过来就让我面对这种怪物真的合适吗？
由于前身的印象十分深刻，仇九渊可清楚这发生不祥的人有多么诡异，多么可怕。
仇九渊眼珠子转动，悄悄向下瞄了一眼，发现怀中的明秋似乎只是在不断啜泣，并未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来。
“咳咳。”仇九渊鼓起勇气开了腔，“明秋啊。”
“师...师父......”明秋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可还记得为师嘛。”仇九渊接着试探。
些许刺痛自腰间传来，仇九渊放眼望去，明秋紧攥着自己身上的五指末端都长出了黝黑扭曲的利爪，几乎就要刺穿自己身上的道袍。
“师，师父......徒儿当然记得您。”明秋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含糊不清，似乎在咀嚼着什么。
心脏狂跳的仇九渊额上已经沁出了冷汗，照着脑海中的记忆，他大着胆子道：
“乖徒儿，为师的话，你可还听吗？”
这次却没有了回应，只是怀里的咀嚼声更大了些，还混杂着咔咔的脆响。
呸，明秋歪过脑袋，似乎吐出了什么东西。
仇九渊用眼角余光一扫，赫然是小半截带着指甲的手指头。
怀中的咀嚼声仍未间断，在明秋乱蓬蓬的头发遮掩下，仇九渊看不见他在嚼什么，却仍感到头皮发麻，像是被一千根细针扎进头皮。
伴随着一声用力的吞咽声，明秋终于回话，
“师父的话，徒儿自然是听的。”
而此时疯狂在大脑中搜索的仇九渊依然一无所获。
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应付眼前的怪物，记忆中，发生诡异不祥的人不仅力大无穷，术法不侵，还可能带有种种诡异难测的神通。
而吃过人的怪物将会变得更为恐怖。
也难怪天衍宗的其他人都束手无策，只能靠自己这个“飞升仙界”的宗主。
不过，按常理来说，发生不详的人在初期还会残留一些理智，而在前身记忆中，这明秋乃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相处多年，感情深厚，平日素来对自己言听计从。
既然如此，只能尝试进行话疗了，先想办法把他忽悠住再说。
打定主意，仇九渊接着开口，
“明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抱着为师成何体统，还不快快松开为师。”
仇九渊一面故作镇定，一面努力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明秋。
一阵沉默过后，明秋终于松开了紧抓的双手，不，双爪，只是仍倚靠着仇九渊。
呼——仇九渊稍稍松了一口气，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师父。”这次却是明秋率先开了口，“徒儿做了好多错事，徒儿心里难受得紧。”
这...看起来还有理智......仇九渊愈发觉得要靠谈话的方式解决问题。
毕竟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自己根本动不了手。
“明秋啊，做错事不要紧。”仇九渊接过话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还来得及呀。”
“可...可徒儿害了好多同门，还有长老。”
明秋的话里带上了哭腔，他开始烦躁地用双爪抓挠起脑袋来。
“师父，真的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仇九渊看着明秋头上被抓掉的一块块染血头皮，不禁加快了语速，“只要你听师父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
“真...真的吗”明秋停止了动作，“我，我该怎么做？”
仇九渊定了定神：“好徒儿，你先待回刚刚的地方，为师这就去帮你准备法器灵丹。”
“师父！”明秋惊喜道，“您最疼徒儿了！”
仇九渊极为勉强地从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还不快回去，莫要耽搁了时辰。”
“是，师父！”明秋低着头退后了几步，作势就要转身。
“可是......”就在仇九渊悄悄松了一口气之时，明秋带着迟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师父，徒儿饿了，徒儿好饿。”明秋又顿住了身体。
这......难道得再严厉一点？
“乖徒儿，先忍着点。”仇九渊神色一穆，“还有没有把为师放在心里啊。”
闻言明秋一下子僵住身子了，他抬起了头，浓密的红毛并未攀上他清秀的脸庞。
“师父，我，我.......”
说时迟那时快，上一秒还扭捏不已的明秋突然窜起，以看不清的速度扑向了仇九渊。
他的整个下巴自嘴角横裂，上下颚分开了极为夸张的弧度。
还在散发出恶臭的血盆大口张至极限，一口咬在了仇九渊的右手小臂处，使劲一撕，整只右掌连带着小半根小臂直接被扯了下来，露出了猩红的血肉和惨白的骨茬。
喷溅而起的鲜血落在仇九渊的脸上，温暖却刺骨。
随着身后厚重的铁门被一层层关闭，仇九渊一下子顿住了脚步。
怎么除魔来着？仇九渊如梦初醒。
自己又被前身原有的记忆和行为习惯影响了！
此刻仇九渊感受到自身身心和灵魂的严重不协调!
简直就像是有两个灵魂共存一体，又好像人格分裂一般，只要谈到或者想起天衍宗的事情，翠虚子就会自动冒出来，占据自己的身体。
他立刻转身大喊：“不行啊，师姐，我除不了魔啊！”
而门外的子祈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师弟！我知你对明秋的感情深厚，但如今他早就不是明秋了啊！它只是一个顶着明秋皮囊的孽障邪物！”
“不是！”仇九渊急着大声喊道，“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啊！师姐！怎么除魔啊！”
“师弟...宗主大人！如今已是全宗上下生死存亡关头！切莫为了一己私情而葬送我天衍宗上千年的基业啊！还请宗主大人除魔！”
“还请宗主大人除魔！”
“还请宗主大人除魔！”
“还请宗主大人除魔......”
门外其他弟子的声音也纷纷响起。
“不是，师姐，你听我解释啊！我真的......”
仇九渊急得乱捶铁门。
咣当！随着最后一扇铁门被合拢，仇九渊彻底和外面隔绝开来。
这下他傻了眼，对着内层的铁门一阵猛敲，然而没有任何回应。
“卧槽...我是真不知道怎么除魔啊......”仇九渊靠着墙壁绝望地软了下去。
诶...我可以在脑子里找找！
软到一半的仇九渊又支棱了起来。
自己似乎继承了前身的许多记忆，这前身名头那么大，想必会有应对之法。
然而冥思苦想了许久，仇九渊也没有记起任何有关铲奸除魔一星半点的信息。
“如何保持宗师气度...不是这个，昂首看天角度经验...不是这个，护理长发要点守则...不可过度清洁...坑爹呢！”
不是，这前身脑子里装的都是些啥.......
不会是个水货吧？！怎么净想着怎么人前显圣！
突然，一声嘶哑幽怨至极的阴冷声音刺入仇九渊的耳朵，让他吓了一跳。
“师父......”
仇九渊这才转头打量起石洞内的景象。
不大的石洞里只在岩壁上有一小盏油灯，光线十分昏暗。
只看得着近处，却看不清远处。
而不远处的地面上画着一圈圈墨色符文，将一个匍匐在地的男子围在其中。
此时那个男子正抬起头来面对着仇九渊。
清秀且稚气未脱的脸庞，他就是翠虚子唯一的真传弟子，明秋。
“师父......”明秋喃喃道，身上披着层层贴有符箓的破布。
随着二人四目相对，一连串的记忆涌入了仇九渊的脑海里，让他想起了相应的往事。
看来似乎只有受到一定的刺激，才能快速想起相应的记忆。
同时他注意到明秋的双眼浑浊不堪，只余灰白。
身体自发的预警提示着仇九渊，眼前的人，如果还能算是人的话，相当危险。
“师父......”明秋动了，随着他努力挣扎着起身，身上的符箓皆是光芒大作，接着纷纷落地，连带着层层破布也脱落下来，露出了他那长满红毛的躯体，和身上大片黑褐色的不明污迹。
“浑身红毛，不详发作......”看着眼前身高几乎比肩自己的少年，仇九渊心中凛然。
突然，明秋动了，他突然挣脱了身上的束缚，猛地朝仇九渊冲了过来！
仇九渊吓了一跳，本能地打了个寒颤，像突然炸毛的猫咪一样，正欲躲闪。
然而他慢了一拍的动作已然来不及。
一身红毛跌跌撞撞地闯入仇九渊的怀中，放声大哭。
“师父———徒儿念着您好久了！”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恶臭顺着飘了起来，令仇九渊有些不适。
他的双手僵在半空中，不知如何是好，僵硬得像是一根被抱住的柱子。
翠虚子！快他妈出来上我身啊！你不是什么天才道种吗？快出来降魔啊！
仇九渊在心底无声地呐喊着，然而没有任何变化，并没有想象中的人格转换。
他想推开明秋，却又不太敢动手，生怕刺激到他会引起什么不好的变化。
该死......我只是个普通人啊，这刚穿越过来就让我面对这种怪物真的合适吗？
由于前身的印象十分深刻，仇九渊可清楚这发生不祥的人有多么诡异，多么可怕。
仇九渊眼珠子转动，悄悄向下瞄了一眼，发现怀中的明秋似乎只是在不断啜泣，并未做出什么可怕的举动来。
“咳咳。”仇九渊鼓起勇气开了腔，“明秋啊。”
“师...师父......”明秋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
“你可还记得为师嘛。”仇九渊接着试探。
些许刺痛自腰间传来，仇九渊放眼望去，明秋紧攥着自己身上的五指末端都长出了黝黑扭曲的利爪，几乎就要刺穿自己身上的道袍。
“师，师父......徒儿当然记得您。”明秋的声音再次传来，依旧含糊不清，似乎在咀嚼着什么。
心脏狂跳的仇九渊额上已经沁出了冷汗，照着脑海中的记忆，他大着胆子道：
“乖徒儿，为师的话，你可还听吗？”
这次却没有了回应，只是怀里的咀嚼声更大了些，还混杂着咔咔的脆响。
呸，明秋歪过脑袋，似乎吐出了什么东西。
仇九渊用眼角余光一扫，赫然是小半截带着指甲的手指头。
怀中的咀嚼声仍未间断，在明秋乱蓬蓬的头发遮掩下，仇九渊看不见他在嚼什么，却仍感到头皮发麻，像是被一千根细针扎进头皮。
伴随着一声用力的吞咽声，明秋终于回话，
“师父的话，徒儿自然是听的。”
而此时疯狂在大脑中搜索的仇九渊依然一无所获。
完全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应付眼前的怪物，记忆中，发生诡异不祥的人不仅力大无穷，术法不侵，还可能带有种种诡异难测的神通。
而吃过人的怪物将会变得更为恐怖。
也难怪天衍宗的其他人都束手无策，只能靠自己这个“飞升仙界”的宗主。
不过，按常理来说，发生不详的人在初期还会残留一些理智，而在前身记忆中，这明秋乃是自己一手带大的，相处多年，感情深厚，平日素来对自己言听计从。
既然如此，只能尝试进行话疗了，先想办法把他忽悠住再说。
打定主意，仇九渊接着开口，
“明秋啊，你也老大不小了，这么抱着为师成何体统，还不快快松开为师。”
仇九渊一面故作镇定，一面努力用眼角余光观察着明秋。
一阵沉默过后，明秋终于松开了紧抓的双手，不，双爪，只是仍倚靠着仇九渊。
呼——仇九渊稍稍松了一口气，呼吸都顺畅了不少。
“师父。”这次却是明秋率先开了口，“徒儿做了好多错事，徒儿心里难受得紧。”
这...看起来还有理智......仇九渊愈发觉得要靠谈话的方式解决问题。
毕竟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自己根本动不了手。
“明秋啊，做错事不要紧。”仇九渊接过话茬，“苦海无边，回头是岸，现在还来得及呀。”
“可...可徒儿害了好多同门，还有长老。”
明秋的话里带上了哭腔，他开始烦躁地用双爪抓挠起脑袋来。
“师父，真的还来得及吗？”
“来得及，当然来得及！”仇九渊看着明秋头上被抓掉的一块块染血头皮，不禁加快了语速，“只要你听师父的话，一切都还来得及！”
“真...真的吗”明秋停止了动作，“我，我该怎么做？”
仇九渊定了定神：“好徒儿，你先待回刚刚的地方，为师这就去帮你准备法器灵丹。”
“师父！”明秋惊喜道，“您最疼徒儿了！”
仇九渊极为勉强地从嘴角勾勒出一抹笑容：“还不快回去，莫要耽搁了时辰。”
“是，师父！”明秋低着头退后了几步，作势就要转身。
“可是......”就在仇九渊悄悄松了一口气之时，明秋带着迟疑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师父，徒儿饿了，徒儿好饿。”明秋又顿住了身体。
这......难道得再严厉一点？
“乖徒儿，先忍着点。”仇九渊神色一穆，“还有没有把为师放在心里啊。”
闻言明秋一下子僵住身子了，他抬起了头，浓密的红毛并未攀上他清秀的脸庞。
“师父，我，我.......”
说时迟那时快，上一秒还扭捏不已的明秋突然窜起，以看不清的速度扑向了仇九渊。
他的整个下巴自嘴角横裂，上下颚分开了极为夸张的弧度。
还在散发出恶臭的血盆大口张至极限，一口咬在了仇九渊的右手小臂处，使劲一撕，整只右掌连带着小半根小臂直接被扯了下来，露出了猩红的血肉和惨白的骨茬。
喷溅而起的鲜血落在仇九渊的脸上，温暖却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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