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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做出改变

    中考之前的努力让袁冉的分数刚好探到了一中的及格线,收到招生通知的她有点难以置信,没想到真的考上了,妈妈从中考完就一直在打听职高的专业,每个人都劝袁冉学个护士,说什么女孩子出来找个稳定的工作,过几年结婚也有保障。

    袁冉听到结婚这种词就很烦躁,她想不通为什么女孩子就一定要结婚,好像不管谈到什么事最后都能绕到这个话题,长辈们滔滔不绝的为自己规划人生,妈妈更是来者不拒一概全收的接受建议,一会要她学会计一会要学幼师,最后各种权衡之下,妈妈带着袁冉去本市的一所就业率不错的职高报名了护理这个专业。

    职高的报名比普高早半个月,有一部分人怕进不去普高就提前报名职高,袁冉就是这部分人。

    报名那天袁冉遇到了很多初中的朋友,她们都打扮的花花绿绿的,一副迫不及待想装成大人的样子,袁冉妈妈看女儿交的这群不三不四的朋友心里觉得发堵,后悔没有早点接女儿来市里上学,不耐烦地让袁冉别聊了,袁冉当然知道妈妈是怎么想的,只好尴尬地跟他们说开学再见。

    袁冉初中在尖子班排倒数,老师不待见,十几岁的孩子们也跟着见风使舵不理睬她,甚至连分宿舍都把她分出去,住在高年级的混合宿舍,袁冉和差班的人都很熟,每天在一起,这让老师更讨厌她,觉得她每天不学习来这里混日子。

    学习不好就一定人品不佳吗?

    家长老师们嘴上说的不能光看学习,可事实上他们只看学习,还不允许孩子和差生接触,这一点,袁冉深有体会。

    报完名回到家里,袁冉待在房间给陆小斐发qq。

    袁冉:我刚才去报名了。

    陆小斐:???没开学吧?

    袁冉:我报了职高的护理,我妈怕我进不去一中。

    陆小斐没再说话,袁冉也没有继续解释,只是心里羡慕她,羡慕她学习这么好一定能进一中,还能分到一个好班,以后上个好大学找个好工作,以后她们的距离会越来越远,以后会不会不能再见面了。

    想到这,袁冉忍不住趴在床上哭,初中三年她一直看着陆小斐的背影,以后会有别的人陪在陆小斐身边,以后自己会慢慢淡出她的世界。

    袁冉长相清秀,虽然是单眼皮但是眼睛很大,放在人堆里白白净净的一眼就能看到,从小就是亲戚口中的乖乖女,学习好安安静静的,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

    上了初中后有男孩子招惹她,袁冉总是冷着个脸,她不习惯和男孩子玩,不懂得适当示弱,男孩们尝不到甜头就开始叽叽喳喳的说些下流的话来引起她的注意,袁冉不和他们一起开玩笑,女生们觉得她清高,在背后议论她吊着别人,后来和罗柏昊坐了一学期同桌还不是处上了,之前装什么装。

    老师一开始是喜欢这个长得可人家庭可怜的女孩的,看到班里班外的男生总是招惹她,心里就给她扣上了勾搭男人的帽子,这个中年女人最讨厌好看的女生和男生勾勾搭搭,加上袁冉学习也不怎么突出就对她更加厌烦。

    在这种环境下,班里的人无论是谁都想来嘲弄袁冉一番,想看她生气的样子,袁冉懒得对他们幼稚的表现作出反应,每次一有这种情况陆小斐就拉着袁冉出去溜达。

    对着陆小斐,袁冉脸上会有生动的表情,两个人每天下午放学后都会买几个零食在学校里乱逛,袁冉听陆小斐讲她的故事。

    袁冉很羡慕陆小斐,她能感觉到陆小斐和自己不一样,有种莫名的预感,觉得像陆小斐这么有趣的女生以后一定不是一个普通人,至少不是一个会被婚姻束缚的女人。

    有一天晚自习间隙,袁冉问陆小斐,我对你是怎么样的存在,袁冉看到自己唯一的好朋友身边也有其他的好朋友,想试探性地问问,她有点害怕,害怕有一天陆小斐会离开自己。

    陆小斐看着袁冉,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说道:“从此世界上又多了一个牵挂之人。”

    这句话说完,袁冉抱着陆小斐的胳膊靠在她略低于自己的肩膀上说谢谢你做我的朋友,这是袁冉真心主动相交的第一个朋友。

    袁冉哭了一会擦了擦脸,不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她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是什么样的,也许是按着妈妈的规划读个好专业,毕业了有合适的男人就结婚,然后生个孩子,这辈子似乎就是这样了。

    在收到一中录取通知书的前半个月,袁冉每天都呆在家里,等待着开学,准备去面对那种一眼就能看到头的人生。

    十几岁的人,似乎没什么好烦恼的,但是袁冉总是在叹气,她不甘心,却又无力改变现实。

    一中报名那天袁冉起的很早,又一次踏入一中,这次的感觉和上次来时不一样,这次她也是一中的学生。

    公告栏上贴满了分班的名单表,袁冉和妈妈从左到右仔细地寻找,从第一张表看到最后一张表才找到袁冉的名字,她被分在了二十一班,再往后就是体班和艺术班了。

    袁冉考进一中了,不过在垫底班,妈妈似乎也很失望,最后一个班的教学质量可想而知,袁冉的分数在职高可以分到好班,这个决定关乎未来,妈妈让袁冉看看一中的校园,自己决定去哪所学校。

    袁冉又一次走在熙攘的人群中任由思绪发散,她从主教学楼的西侧门进去,路过二十一班,现在是早上八点教室里黑板只写了收费事项,班里的椅子都整齐的摆放在桌子上,教室里空无一人。

    看来最后一个班的同学们报名积极性不高,就连老师也没来,袁冉正要失望的离开,突然看见一个披着头发的矮个子中年女人健步如飞的朝二十一班走过来。

    “来报名的?”那个女人看到袁冉在门口张望停下来皱着眉问道。

    “不是,我走错了。”袁冉慌乱的回答道,然后离开了。

    袁冉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情逛校园,她坐在西侧门旁边的走廊上发呆,无意间向上抬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二楼台阶上的陆小斐正倚在楼梯栏杆上不知看着哪里。

    袁冉突然感觉很难过,她不想去职中,不想学护理,不想自己的未来一眼就能望到头,她想和陆小斐在一起,在最差的班也没关系,她想试试。

    就是这个决定让袁冉决定来一中报道,她是下午去班里的,从前门进去班级的一瞬间她有些局促不安,就像是以前从座位上走去讲台旁边打水时的那种紧张感。

    班里的新生好像很快熟络起来,班里欢快的气氛让袁冉有些不适,她害怕出现在人群前,班里的嬉笑声让她的心紧的难受。

    老师没问袁冉上午没来报道的原因,让她先随便坐下。

    找座位的时候袁冉看到靠窗二排的一个女生,她笑着看向袁冉,脸上的酒窝很好看,袁冉不自觉地走了过去,问她可以坐在这里吗,可以啊,很清脆的声音。

    这个女生叫李晓筱,又温柔又有性格,是一个很有主意的女生,袁冉觉得她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不怕任何人的否定,做什么都很有自信,很从容。

    袁冉从小就不是很出类拔萃的性格,总是默默的隐蔽在人群中,不和周围人有过多的接触,应该说是很害怕和人交往,她表达情绪的方式也总是容易极端化,无论表面再怎么伪装也没法掩盖心里的自卑感。

    这样和周围格格不入的外在表现让袁冉的初中过的很不如意,所以这次来了新的环境她努力把自己融入集体,她暗自学着、模仿着陆小斐和李晓筱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