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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决意留寺

    蓝阑利落地将剑入鞘后才朝她们走来,冉芸拍了拍云蔺肩头示意要从他的背上下来,没能被她看见神情的云蔺只默默地低垂着眼眸将其安稳放下。

    蓝阑却不打算将防护罩撤去,所幸这源于她本身的术法于她无效,于是便毫无阻碍地迈进了防护罩中:“如今虽是危机暂除,却也不能掉以轻心,还是快些赶往大殿罢。”

    只关注正事儿的蓝阑猝不及防地被“亲妈”冉芸捧起划伤了的左手,横穿整个手掌的伤痕还在往外渗血,冉芸细长的柳眉微拧,摸出适才从蓝阑手里拿到的帕子直接使唤蓝阑:“姐姐当能御水,可否帮我将这帕子沾湿一角?”

    蓝阑有些不自在地要抽回手却被冉芸圈住了手腕,她疑惑地一翻手中佩剑,周遭的空气肉眼可见地开始波动,继而凝成了一个直径约莫在两个指节的水珠。

    冉芸这下倒是无心赞叹术法玄妙了,她在心疼蓝阑,心疼她自小修道吃尽苦头,如今也不过二八年华就要肩负重任。

    水珠随着施法者的心意落到冉芸手上的帕子,正好打湿了不大不小的一角,冉芸垂了垂眼眸,掩去眼底不宜表露的情绪,细致且轻柔地拭去她伤口上渗出的血。

    鉴于当前的情况,只能就此进行简单的伤口清理,所幸蓝阑作为倍受培养的修道之人,使的可不是什么生锈的破镰刀,倒也不用担心会破伤风。

    对吼,她们修仙之人该多的是灵丹妙药,指不定敷些什么就能一键恢复了,犯得着她这么个凡人去担心么?

    冉芸这才想起蓝阑的身份,一时之间有些郁闷,撇了撇唇还是小心地将帕子干净的部分覆盖在伤口上包扎妥帖,而后才羞郝地摸了摸耳后:“一时忘了姐姐是修道之人了,不过就算是能快速治愈,总还是该注意些的。”

    闻得冉芸开口,怔了半晌的蓝阑这才恍然回神,微勾嘴角,笑意和嗓音稍带几分苦涩:“平日里总是直接服药,倒是不记得要包扎呢。”

    蓝阑的话轻描淡写得很,却压得冉芸心里闷得难受,尽管在设定里女主的过往是被一笔带过的,但也不难想象在那样一个只知追名逐利的环境下,蓝阑哪能得到几分真心的关怀。

    冉芸心里一阵酸涩,忙挽上蓝阑的手,勾唇莞尔,笑靥如花:“我还想问姐姐呢,这话本上总说修道之人吃的都是丹药,可是真的?那多好啊,不像汤药,既难闻也难喝,那唇齿间残留的苦涩着实叫人一日都没了食欲呢。”

    冉芸本欲岔开话题,却不知自己一番话让其余两人脸色微变,蓝阑只当她此言出于平常总喝汤药的有感而发,体贴地宽慰道:“如今你旧疾已除,好好将养着,日后自然能与汤药绝缘。”

    冉芸见此自觉岔开话题的目的已达到,面上的笑容又灿烂了几分,却不知身后的云蔺眸光幽幽,神色莫名。

    这小插曲可算是翻篇了,三人继续往山上的大殿行进,山路冗长蜿蜒,于冉芸这个不管表里都实在缺乏锻炼的人着实是不小的挑战。

    冉芸在行进了约莫半个时辰后实在是忍不住叫停,额角的碎发已被汗水打湿沾粘在皮肤上,两颊因这稍大的运动量而泛着粉嫩的红晕,倒是平常没有的娇艳。

    冉芸将自己身上多半的重量都分摊在让她依着的蓝阑身上,一边摸出帕子擦着汗一边暗忖得亏早前停了雪这山间也不刮风,不然指定得再得个感冒。

    那边厢一直无甚存在感的云蔺默默递来了水囊,冉芸只觉他就是及时雨,欣喜地望着云蔺道谢后便急忙接过水囊,拔开木塞后便是一阵猛灌。

    入喉的水温热且甘甜,直叫冉芸的眉眼舒展开来,疲乏似是一扫而空。抬眼却对上蓝阑带笑的目光,疑惑地偏了偏头:“阑姐姐,怎么了?”

    莫名的笑意瞧得她心生羞郝,将水囊的木塞盖好后忙用手里的帕子轻拭嘴角,漂亮的杏眼胡乱地眨着,拼命回想自己方才是不是有什么失礼的举动。

    蓝阑倒是愈发觉得冉芸有趣了,开口解释:“我并非取笑于你,只是我早年遇见过的双修伴侣大多相敬如宾,与寻常结伴的道友并无二致,瞧着让我不甚理解结为道侣的意义,如今见你们二位彼此照顾彼此关怀,倒是品得些许了。”

    冉芸当场气结,轻咳两声后故作平静道:“我倒是不觉我们的行为有何异样?”

    此言一出竟是惹得蓝阑颇为崩人设的“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恰恰是因为你们已经亲密无间,这些举动早已习以为常了。且瞧你拭汗的帕子用的便是云公子的,而云公子给你的水囊先前可是放在衣裳内保温的。”

    冉芸闻言眼睛都瞪圆了,连忙转头去看云蔺,对哦,上山时他两手空空的。她心里一阵惊涛骇浪,最先升起的自然是被呵护的感动,但继而便是回笼的理智,人家那是想要对自己的未婚妻好,与她无尤。

    冉芸垂了垂眼帘,不经意间对上云蔺深邃的眼眸却不敢多看,忙移开视线,百无聊赖地落到地上的某点,偏觉身前忽而投下大片阴影,回神之际又对上了云蔺蹲下身来与她平视的目光,云蔺的目光清透得惊人,像是能洞穿这副皮囊看到她不安的内心。

    冉芸本就有愧于心,在这样的目光底下愈发不知所措,一句轻若蚊呐的“莫慌”忽而传来,惊得冉芸杏眸圆瞪四处张望,那声音极轻极小,她都不敢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听见了,忙不迭开口:“你、你们有听见什么声音吗?”

    蓝阑和云蔺不约而同地摇头否认,见冉芸始终疑惑的模样,蓝阑也慎重地掐诀探查了周遭,终究未有所获,冉芸只当自己错将心底呓语当了真。

    暂作休憩后也该继续上路了,云蔺伸手去接冉芸手里的水囊,冉芸微垂眼眸不敢直视云蔺,却忍不住用余光关注,直至看见云蔺再次将水囊妥帖地放回胸前,耳尖才悄然染上酡红,却不知自己这点儿小举动都被蓝阑看在眼里。

    蓝阑眼眸流转,狡黠的光芒一闪而过:“往后山路难行,还是让云公子背你较好,不然依这脚程得到未时末才可能到大殿,这要是还算卦问卜的,那指定得闹到申时末才能离寺,如今虽是初冬,但入夜也快,申时末定是要入黑了,这可不利车驾远行。”

    冉芸暗暗想了想时辰换算也觉在理,倒没品出蓝阑存了撮合之意,倒是云蔺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蓝阑,聪慧如蓝阑自然通过这一眼知晓云蔺洞悉其用意,也不觉自己多管闲事,反倒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云蔺好好待冉芸。

    云蔺并未预料到这看似淡漠的修道者这般好管闲事,却仍是下意识地颔首应下,继而垂了垂羽睫敛去眼底神色将目光投到冉芸身上,眸光闪烁不定,不知在作何想。

    冉芸仍在纠结是否该赞同蓝阑的提议,既是立定心思莫与云蔺多作纠缠就该尽可能保持距离,但这山中似乎并不安全,早些入寺离开对她这炮灰而言当是利大于弊的。

    尚未等她有所决策,竟是云蔺先开口:“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先前着急更多是顾虑到芸儿的身体,如今既是得了机缘能恢复健康,她与蓝姑娘又这般投契,在寺中住上一日也不妨事。”

    “芸儿”一称听得冉芸周身泛起鸡皮疙瘩,下意识地望向云蔺,云蔺似是早有预料一般,原本还停留在蓝阑身上的目光正正好好地转而撞上冉芸投来的视线。

    他的眸光清透明亮,冉芸竟是从那深邃的眼睛里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身影,就仿佛,他的眼中只有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