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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临远行山泽送煎饼 风乍起晴空响惊雷

    傍晚前,张山泽回到家里,跟父母说:“我不在工地干了。”张新民夫妇俩疑惑地问他为什么不干了?张山泽叹一口气,说:“今天在工地上跟人打架了,其实我没打,我就是有点拉偏架。”

    “因为什么?”张新民急切想知道事情原委。

    “我现在是大工,带我的师傅杨哥跟工地上的一个人不和,那人太欺负人,杨哥气不过,后来就打起来了。我过去拉架,也就受到了牵连。”

    “建筑队的包工头怎么说的?”刘兰景插了一句。

    “怎么说的?哼,这个老黑张,他才不管谁对谁错,上来就是劈头盖脸把杨哥臭骂一顿,还叫他滚蛋。”张山泽没好气地说,“跟杨哥打架的那人是他的外甥,能不偏袒吗?这小子指名道姓要我也滚蛋。”

    “唉,得罪谁不好,怎么就不知道让着点?”张新民皱眉说。

    “你们不知道,工地上大多是老黑张的亲戚,他的这个外甥实在是欺人太甚。”

    “明天就不去了吗?”

    “不去了。我先找找别的建筑队,看有没有需要人的,我是大工,应该好找。杨哥也说他有了地方就招呼我去。”

    “不去就不去吧,事情已经这样了,想也没用。”张新民说。他抬头看见张河泽和张净泽从外面走进家来。招呼他俩过来,说:“你们都在,今天小南河有个孩子淹死了,你们知道吗?”

    “是在大肚河那段地方吧,我在那儿洗澡的时候听说了,是今天中午淹死了一个杨集街上的小孩。”张山泽说。“当时没有大人,就几个小孩。”

    张新民说:“就是那里,到夏天了,河里水大,你们都小心点。”

    “知道,知道,我们都会游泳,没事的。”老四张河泽忙说。

    “河里淹死的都是会水的,你知道什么?”刘兰景气呼呼地说。

    张净泽说:“听说他只会一点狗刨,还不如我呢。”

    “大肚河那地方水深,还有回流旋涡,刚学游泳确实要注意些。”张山泽告诫五弟张净泽。

    “就是的,我想跟你们说的就是要多注意,夏天很容易淹死人。”张山泽的话让张新民很满意,强调说,“最难过的是那孩子的父母,你们知道吗?”

    听到父亲这么说,兄弟三个沉默了。是啊,现在那个小孩的父母亲人肯定在伤心地痛哭。

    张山泽站在院子里环顾四周,说:“大哥呢,怎么没看到他?”

    “他吃过晚饭就回学校了,说是学校晚上需要有人在那看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张新民告诉他说。张远泽在张庄小学干民办教师,每月工资27.5元,已经成为在编民办教师。

    “管它真假,在学校比在家里睡觉还好。”张山泽说,“过几天要割麦子了,我想给二哥送一趟煎饼。”

    刘兰景说:“对,你正好在家割麦子吧。趁着还不是很忙,后天你去送一次。”

    “我想在后天下午五六点钟走,这样在晚上八九点钟就可以回到家里。”

    “当然是晚上,就要割麦子了白天哪有时间?”刘兰景说。

    “晚上到更好,路上凉快。”张新民也说。

    进入六月,节气上已近芒种,一年中最繁忙的农事要开始了。今年的农忙,张山泽成了第一主力。

    张山泽在家忙完了麦收和播种,不觉时间就到了六月下旬。杨进开来找张山泽,说是过几天去济南一个建筑工地上干活,问他还去不去?张山泽当即答应。杨进开走后,他跟父母说了这事,自然也同意。只是母亲犹豫了一下,说:“有件事我和你爹商量过了,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今天想问问你。”

    “你们都商量过了,我有什么不愿意的?是什么事?”张山泽是一个孝顺又懂事的人,从来不忤逆父母的意愿。

    刘兰景听他这么说话,转过头去,用衣袖在脸上抹了一把,假装擦汗。迟疑了一下说:“前天你二嫂子来找我,跟我说想给你说个对象,对方要求去他们家里,做上门女婿。”

    张山泽沉默了,好久没有言语。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事情。

    “不是我们心狠,你也知道咱们家的境况。这两天我和你娘也想通了,这样的事张庄也有过几例,你看咱们村的张清宽,当初也是倒插门,没几年就回张庄生活了,他媳妇就是小学校里的王老师。还教过你和你二哥吧。”张新民在一旁开导他。三儿子心里一时想不开,他能理解,他自己心里又何尝舒服呢?毕竟是倒插门,需要多给一点时间考虑。

    张庄小学的王兰老师张山泽当然知道,在小学二年级时,她教过自己的语文,也教过二哥的语文。二哥打伤了志贤哥,还被她记了大过,这些他都记得。张山泽没想到自己长大后也会倒插门。父亲说的对,家里是很贫穷,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可这心里有一个结,不容易解开。

    又过了一会,张山泽终于开口说话:“大哥和二哥都还没对象呢,我先有不合适吧。”

    “这些我们也想到了,又不是让你马上结婚,是想先见个面,合适呢就先处着,不合适就算了。”张新民解释说。

    张近泽和张静静处对象的事,他们都不知道。整个张庄村也没人知道,只知道他俩关系好,没人朝那方面想。这与两人的保密工作做得好有很大关系。

    “明天吧,让我再想想。”张山泽看看父母,平静地说。

    张新民说:“行,你再想想吧,你想好了我们就跟你二嫂子说,早点见个面,最好在你去济南前定下来。”

    张山泽问:“哪个二嫂子?”

    “就是跟我一起出去算卦的那个二嫂子。她说媒的这个丫头是她娘家那个村的,就是杨集南边的程家村。听她说那家人很好,只有两个女儿。是个老实本分的人家。”刘兰景感觉三儿子能听进去话了,忙说。

    “奥……”张山泽想起自己有一个关系不错的初中同学,也住在程家村。

    第二天上午,张山泽决定见一面。当天下午二嫂子匆忙去了程家村。定下见面的时间是明天上午,地点在程家村。

    早晨起来,张山泽心不在焉地站在院子里。刘兰景走过来说:“你收拾一下自己,洗洗脸,换一身干净衣服。”

    张山泽有些不耐烦,说:“我知道,这还用说吗?”

    换好衣服走出小黑屋后,母亲见了说:“你这头发再洗洗,怎么都竖起来了?像个刺猬似的。”

    “我的头发就这样,除非很长了才不竖着。”

    “你先去街上理发去吧。”刘兰景说。平时她都没注意每个孩子身上的特征,以前偶尔看到他头发直竖着还以为是长时间没洗头的缘故。

    张新民在旁看了看,说:“我看这样很好,有朝气。”

    刘兰景不再说头发的事,对张山泽说:“吃过饭后,骑车去找你二嫂子,她带着你去程家村。”

    “是我带着她吧。”张山泽心里的结并没有完全解开,总想挑母亲的话。

    “你骑车带上她,她带你去见面,行了吧。娘的,真是儿大不由娘,还挑上娘的毛病了。”刘兰景没好气地说。

    张山泽来到二嫂子家,然后骑车带上二嫂子,前往程家村。在路上,张山泽说:“二嫂子,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叫大丫。”二嫂子坐在车后座上,笑嘻嘻地说。

    “我问的是大名叫什么。”

    “大名我哪知道,我就知道小名叫大丫。”二嫂子依旧笑嘻嘻地说,“见面的时候你不会问呀?”是啊,二嫂子说的很对,可以见面的时候问,张山泽心想。

    过了杨集,很快就到了程家村。在村头一条偏僻的岔路边,二嫂子说:“三兄弟停下,你在这路边等等,我先去说一声。”

    张山泽说:“行,你是媒人,我听你的。”

    过不一会,二嫂子带来两个人。张山泽远远地看到了,心想其中一个应该是相亲对象的母亲。他只扫一眼就不再看,低着头想心事。

    哪知等到三人走到跟前,张山泽转身抬头看见那个女孩,两人几乎同时说了句:“是你呀。”

    这个女孩居然正是他的那位初中同学程莹。张山泽心说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一时间反而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好。程莹更是同样反应,早已羞红了脸。

    二嫂子见状,笑嘻嘻地说:“你俩认识呀,这真是太好啦!省得我多说废话了。”二嫂子侧过头说:“大婶子,咱们走吧,让他俩聊去,你看他俩多般配!”

    张山泽和程莹走在偏僻的小路上,聊了很长时间。后来程莹害羞地说:“你到俺家里来吧,俺爹也想见见你。”

    “现在去合适吗?”

    “你不想来吗?”

    “想去……那行,我现在就跟你去。”程莹期盼的眼神让他无法拒绝邀请,而他心里也确有几分想去。

    两人走进家里。二嫂子也在,笑着说:“我猜的没错吧,就知道会一起回来。”一家人听她这么说,都笑得合不拢嘴。

    盛情之下,张山泽在程莹家里吃了午饭。第一次见面就被对方带到家里,并留下吃饭,这足以说明全家人对他是多么满意,等于是这门亲事定下了。

    张山泽提出要回去了,二嫂说:“三兄弟,一会你先回家,我去看看老娘。”

    程莹将他送出村外,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别。约好后天在杨集街上见面。

    张山泽回到家后,跟父母简单说了一下相亲事情,夫妇俩很高兴,都说这是命里姻缘,也就不再纠结倒插门的事。张山泽当然也满意,只是心里想起倒插门这三个字还是有点疙瘩。

    再一次和程莹见面后,张山泽找到杨哥,确定下来去济南干活的日子。他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还有12天就是高考了(7月7日开始高考),走临前还可以再给二哥送一次煎饼,也很想见二哥一面,把自己的事跟他说一说。

    这天上午,张山泽带上母亲烙好的煎饼,骑车直奔古郯县城。他要在午饭时间赶到学校,这样可以跟二哥说一会话,也不耽误二哥的时间。

    张近泽在宿舍里正在吃煎饼的时候,张山泽赶到了。张近泽感到意外,老三这是第一次在中午来到学校。张山泽解释说自己要去济南干活了,临走前想见一面,说说话。张近泽递给他一茶缸子凉白开,拿出新煎饼叫他在这一起吃。张山泽看了看二哥手里的煎饼,说:“二哥,这煎饼有点长毛了,你这还有几张没吃完的煎饼?”

    张近泽说:“还有五张煎饼,一天就吃完了。我一般是先吃煎饼,煎饼吃完了就去食堂买馒头。”

    “这几张煎饼我带回家吧,在锅里热一下就没有毛了。”

    张近泽笑着说:“早就习惯吃长毛的煎饼了,夏天的煎饼很容易长毛,你看他们吃的煎饼都有毛。”

    “不是,我又不是没吃过长毛的煎饼,我是不想让你吃,你看我带的煎饼不少,够你吃四五天的,这次没多带,知道夏天煎饼容易长毛。我给你带了点钱,想让你买馒头吃。”张山泽笑着解释说。

    “馒头贵,只在没煎饼的时候才吃它。”张近泽想到老三也是一片好心,当着宿舍里别的同学面,不好多说什么。“行,剩下的五张煎饼你带回去吧,我吃完手里的这张就吃你新带来的煎饼。”

    兄弟俩吃完午饭,收拾好后一起走出宿舍。张山泽说:“二哥,俺娘说剩下这些天就不再给你送煎饼了,我这有20块钱你拿着,应该够用吧。”张山泽推着自行车边走边说。

    “够用,用不了这么多,我手里还有钱。”张近泽忙说,他想到了张静静送给他的钱,大部分还没动呢,当然够用。“这样吧,给我留下10块钱就行。”

    “你怎么还有钱?别太省着。”老三执意让他都收下。

    张近泽只好将20元钱装进裤兜里,问:“你哪天去济南?”

    “后天准备走。”张山泽犹豫一下,支支吾吾说,“二哥,有个事想跟你说说。”

    “有什么事跟我还吞吞吐吐的,直接说。”

    张山泽笑了笑,说:“是这样,前几天二嫂子给我介绍个对象,她家是程家村的,偏巧是初中同学。”

    “太好啦,那你这次见面一定能成,是不是?她长什么样?”张近泽很惊喜,这是大喜事,三弟也有对象啦!亟不可待地问。

    张山泽见二哥这么高兴,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说:“是成了,都很满意,长得还行,别人都说我们俩很般配。”

    “哈哈哈,老三啊,这话说得好,别人要说很般配我就放心了,你这个对象一定很好,你就好好跟人家处吧。”

    “就是……就是对方父母要求倒插门……我就是有些……”老三吞吞吐吐地说。

    张近泽心里一沉,刚才只顾着高兴,忘记了家庭的贫穷。是啊,家里弟兄多,只有几间草屋,虽说全家有了点收入也只够日常支出,自己也需要家里花钱。为这事父母一定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才做出的决定,老三同样也是。唉,生活真不容易,有时候不得不向命运屈服。他想到了张庄小学的王兰老师,曾经教过自己,还给自己记了一次大过。现在长大了才知道记大过是什么样的处分。想到这些,张近泽安慰说:“老三,我理解你的心情,不过,我觉得也没什么。咱们村的王兰老师你知道吧,你看那人多好,人家不是过得很好吗?”

    “这我知道,父母也这么说过。就是这心里有点过不来……”

    张近泽说:“老三,我觉得你们俩很有缘分。你知道吗?婚姻有时候很讲缘分的。记住了,只要两个人在一起过的幸福,别的都无所谓,都不必在意,更不必在意别人怎么说。况且你俩在一起很般配。”

    这几句话说到了张山泽的心坎上。这是他特别想听到的话。“行,二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听听你是怎么看的,现在经你这一说,我心里的疙瘩也解开了,我会好好处的。说实话,我真的很喜欢她。”

    “哈哈,这就对了,好好处吧。二哥全力支持。”张近泽见他转变过来,心里很高兴,说,“三弟,无论如何,咱们永远是好兄弟。”张近泽伸出手和老三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三弟,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你想不想听?”此刻,张近泽想把自己的心事告诉老三。

    “什么秘密?”张山泽好奇地问。

    “我也有对象了,是张静静。”

    “啊!你们俩处对象了!多长时间啦?”张山泽惊讶得嘴巴咧开很大。

    “怎么,不可以吗?都处了差不多一年了吧。”

    “嘿嘿,都这么长时间了啊!我说呢,你俩有时候好像神神秘秘的……”老三恍然大悟似地说。

    “行啦,你知道就行啦。回去先不要乱说啊,懂吗?”

    “嘿嘿,二哥你放心,我肯定不给你说出去。”

    兄弟二人已经走出学校大门,站在路边。

    张山泽说:“二哥,今天耽误你休息了。”

    “没事,现在就是磨磨刀,已经不影响大局。”张近泽轻松地说。他心里清楚最后这十天也不能放松,应该按计划突击一遍。

    “觉得今年能考上大学吗?”张山泽很关心二哥考学的事,忍不住问道。

    “应该能,我要是考不上别人也够呛。”张近泽自信地笑笑。

    “我到济南后给家里写信,告诉你地址,到时候想着给我来信。”

    “行,肯定写信给你。”

    张山泽看看太阳,说:“二哥,你回去休息一会吧,我这就回家了。”

    “行,今天大晴天,你也没戴个草帽,以后出门想着戴草帽。”

    “嘿嘿,行,我走了。”张山泽推车走出几步,回头笑笑说。

    “在外干活要注意安全,照顾好自己。”张近泽大声说。

    张山泽停下车,回头说:“二哥,加油!”右手举在空中挥了挥。他常常这样跟张近泽挥别。

    张近泽也举手挥了挥,心想老三去济南,很可能半年后才会回来,这段时间是见不到他了,那就在下个春节时候见吧。

    张山泽回到家时,父母没在家。他开门进家后,喝了一碗凉水。他想去墨河边割草,顺便到河里游泳,畅快地玩一会。于是在院子里找到镰刀和一根绳子,放在自行车后座上,出门去了墨河。

    在他接近岸边时,听到有人喊“救命!快来人啊!救命!……”他急忙上了河岸,只见河里有个妇女在上下扑腾,还有个小孩在河水里漂流,时而露出小脑袋,两只小手乱抓几下。

    原来是小孩掉进水里,那位妇女下水伸手去拉,孩子没被拉着,她自己也滑进深水里,二人一起被河水冲走。

    张山泽见状,急忙跳进水里,奋力游过去救人。他首先向孩子游去。终于将孩子推到了河边,转身又去救那个妇女。他游到妇女身边伸手去抓她的胳膊,谁知妇女在水里挣扎,头脑混乱,反而将他死死抱住。张山泽奋力想摆脱她的纠缠,却无法摆脱。两人缠在一起在水里上下沉浮。此时墨河边跑来了几个人,四狗和五狗也跑来了,见此情景一时都没了主张。慌乱中有人想到了绳子,四狗拿起绳子跳进河里,急速游过去。只见他游到近前,奋力将绳子甩过去,连续甩出几次绳子才被抓住,但是两人也渐渐沉入水下,失去了知觉。

    河岸上又跑来几个人,又有两人下水去施救。终于将张山泽和那个妇女拖了上来。大家分别控水抢救,有两个妇女还给那个落水的妇女做人工呼吸,被救的小男孩站在跟前呜呜地哭,嘴里不停地叫大姨。四狗两步走过来,拎起小男孩,说:“小通,过来跪下,叫三爷。”

    小男孩乖乖地跪在张山泽身边,连声叫着:三爷,三爷……

    五狗焦急地说:“山泽叔,你听见了吗?快醒醒,你快醒醒啊……”

    忙乱中,有人拉来了一辆板车,几个人七手八脚将张山泽和那位妇女抬上车,紧接着拉起板车急匆匆向杨集医院跑去。

    然而,在医院,经过一番抢救一个也没能挽救回来。

    张山泽的生命就这样意外地划上了句号。一个年轻又旺盛的生命就此戛然而止,将无尽的痛苦留给了他的亲人们。就像晴空霹雳,所有认识他的人,听到这个噩耗,无不惊讶惋惜,都说他是一个好人,一个非常好的人。唉,好人,为什么好人常常有不测?苍天啊,请你睁开眼,多多保护这些好人吧!

    此时,远在古郯县城的张近泽突然感觉身体不舒服,他趴在教室的课桌上闭目养神,过了大约十分钟才恢复过来。他以为是连日来的高强度学习,身体有点累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