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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重伤滇乌

    城墙上的张越,紧张得满脸通红,双手紧抓垛口,硬是把坚硬的城砖抠下一角而不自知。

    韩桐持枪而立,看似面无表情,实则心如奔雷,狂跳不已。

    程宇左手持弓,右手持箭,木头箭杆都被掰断成了好几截。

    马暃、滇乌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滇乌如大海上的暴风雨,惊涛骇浪、连绵不绝,马暃如暴风雨中的礁石,任凭巨浪拍打,兀自岿然不动。

    渐渐地马暃越战越勇,招式更加流畅圆润,滇乌也是酣畅淋漓,双方你来我往,不知多少回合,突然马暃硬接滇乌一棒之后,胯下战马突失前蹄,口吐白沫、跪倒在地,已然无法支撑。

    滇乌见此良机,哪肯放过,转身就是一棒,城头义勇心头皆是一紧,喉头发干,暗叫一声不好,有那嘴快的,“啊”的一声,双手捂脸,不敢直视。

    马暃危险了!

    生死关头,马暃心头异常冷静,右腿踩住马背,左腿一收,借助战马倒地之势,全身一团,矮下身子,就地往外一滚,迅速脱离狼牙棒的攻击范围。

    手中长长的大槊一转,锋利的槊刃贴地切断滇乌战马的后腿,让那战马往前冲了几步后,嘶鸣一声栽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滇乌借着惯性,右腿在马背上重重一踏,往上一跃,离开马背的同时,乘势一抡狼牙棒,荡开马暃长槊,身体连续旋转,带动大棒不断砸向马暃。

    马暃硬挡数下后,双手麻木,长槊被狼牙棒磕飞。

    滇乌没有战马借力,连挥沉重的狼牙棒,也是有点气喘,攻击速度直线下降。

    马暃避开一棒后,瞅准空档,乘机上前贴靠滇乌,滇乌连忙使用棒尾击打马暃面部,马暃一带滇乌胳膊,背部一弯,借力打力,滇乌直觉天旋地转,飞了起来后,被马暃重重砸在地上。

    滇乌身上皮甲几层,犹如气球,无甚大碍,见马暃又一次扑了过来,连忙拔出随身匕首,刺向马暃胸膛。

    马暃趁滇乌倒在地上,猛扑过去,见匕首刺来,身子一侧,双手紧紧拉直滇乌单臂,两脚一叉,腰部往右一拧,左腿膝盖猛然压下,加上反关节,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咔擦”一声,滇乌右手从肘关节部被硬生生拧断。

    就在这时,马暃听到当的一声和金铁剧烈摩擦声,随后背后一疼,一股大力传来,几乎稳不住身子,定是被人暗箭所伤。

    马暃没有查看自己的伤势,而是迅速稳住身子,抄起滇乌掉在地上的匕首,一把将哀嚎着的滇乌从地上拉起,匕首贴在他的咽喉上,轻蔑的看向羌骑军阵。

    羌骑中间位置,荻柯见马暃夹持自己的大王子,顿时脸色阴沉,不敢造次,连忙放下手中弓箭,以示无害,生怕惹怒了这个小杀神,宰了大王子,那就没办法交代了。

    马暃一咬牙反手拔出箭矢,掷在地上,感觉还好,没有想象中的疼痛,于是不慌不忙地拽着滇乌,走到护卫边上。

    滇乌一边哀嚎一边咒骂,马暃这小子一个不耐烦,对着滇乌的腿弯连踹两脚,让滇乌面向羌骑,重重跪在地上。

    滇乌哪里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不顾伤势,剧烈挣扎,想要站起拼命,马暃反手抽出匕首,锋利的刀锋直抵滇乌咽喉,冷冽的刀锋,破口处的疼痛,让滇乌彻底安静下来,涨红着一张脸,几乎能滴出血来。

    一名护卫下马,让出自己的战马,与其他护卫两人一骑,马暃重新骑上战马,从背后取下大弓,迅速一箭,直射荻柯马头,荻柯还以为射的是自己,连忙用兵器在身前乱舞格挡,连箭毛都没有碰到。

    被射中的战马,马头急速向一边偏转后,惊慌失措的荻柯从马上重重摔下,一条腿被死死的压在马身子底下。

    马暃对着羌骑轻蔑一笑,带着几十护卫扬长而去。

    羌骑被马暃气势镇住,无人敢动,全场鸦雀无声,连跪在地上的滇乌都被吓得不敢吭气。

    过了好一会儿,回过神来的羌骑,赶紧把滇乌抢回去救治不提。

    滇乌受伤严重,荻柯自讨其辱,羌骑士气低落,无精打采的陆续打马回营。

    马暃回堡后,城墙上又是一阵山呼海啸,无数义勇把马暃围在中心,一边大声欢呼,一边紧张的询问马暃的伤势,马暃身上的箭伤只是有一点隐隐作痛,让众人放心。

    进了城墙边上的藏兵洞,在众人围观下,征召而来的医师,检查了一下马暃的伤口,只见外层镶嵌甲后心位置被弓箭射穿,内嵌铁片被破开一个小口,向里凹进。

    箭矢破开镶嵌甲后,又崩开内穿链甲和毛衣,停在丝绸内衣上,没有刺破身体,相当于受到了钝击,中箭处此时红肿,开始发青。

    那荻柯连续射穿镶嵌甲、锁链甲,也算是一把好手。

    众人见马暃并无大碍才算放心,继续回到城头守堡。

    医师继续给马暃冷敷了一阵子,才给马暃上药。

    一直紧张马暃安危的张越,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又连忙让人把马暃勇杀四将,重伤西羌大王子、一箭羞辱西羌大将的英勇事迹,传遍内城外城,鼓舞民心、激发士气。

    他很好奇,马暃为啥不直接杀了滇乌。马暃苦笑着摇了摇头,当时他要是杀了滇乌,死了战马的他,根本来不及走,必然被其他羌骑灭了。

    连日来,西羌来犯,笼罩在马家堡众人心头的阴霾似乎都驱散了不少,更多的堡民特别是在城墙上观战的乡勇们,更加坚信马家堡必胜。

    重新站在城墙上,褐色的土地上点缀着斑驳的白雪,远处高耸的雪山,衬托着羌骑营地袅袅升起的炊烟,几个羌骑斥候小队游荡在原野上,宁静得像一副水墨画。

    莫名的,马暃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诗情画意,也许是见过了鲜血、经历了生死,让人多了一股多愁善感的惆怅吧。

    只是稚嫩的圆脸,补过的皮甲和干涸的血渍,让这股惆怅,似乎在说,生活给我们开了个笑话。

    要是那2000义从在身边,今晚肯定可以大破士气低落的羌骑前锋吧,从内心走了出来的马暃如是想着,可惜义从正在骚扰西羌大军,守城的乡勇还不足以承担突袭任务。

    直到夜幕降临,羌骑也没有继续过来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