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密会

    戴卢斯满怀期待的看着玻璃笼子里的黑烟，双手抱着笼子的边角，将眼睛凑到玻璃板上使劲瞪着看。一双由黑烟化作的手突然拍在戴卢斯眼前！戴卢斯猛然将脖子向后一躲，但双手仍然没有松开牢笼，眼睛中的瞳孔正一张一弛。

    接下来，这不知还能不能称为“人”的东西，像个被锁链缠住的猛兽一样，不断地捶打这隔绝着它与戴卢斯的厚玻璃。随着一声声沉闷的捶打声，旁边几个囚笼里的人都向远离它的方向退缩，却发现自己活动的空间小得不能再小了。

    直到笼中的黑烟不再躁动，戴卢斯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一个浑身黑烟的人形生物，双腿跪在地上，一双惨白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戴卢斯——这是猎手盯梢猎物的眼神。不过现在猎手被关起来了。戴卢斯眼神闪躲了一下，然后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接着又开始大笑，笑得是那么刺耳、惊悚。

    “哈哈哈哈哈！唔额，呵呵……”戴卢斯的笑声几经“辗转”，他的眼睛就像是在沙漠中肃冷而裹挟着沙尘的风切过，然后又被烈日炙烤，最终找到了呈现着绿洲景象的海市蜃楼的欣喜与癫狂。

    戴卢斯连忙将这“纪念意义”十足的“成果”记下，怜悯般的赐名“阿泽特斯”即雾中恶鬼。戴卢斯带着扬起的嘴角，干脆地将其他几个被关押的“志愿者”一一变成了这幅模样。

    这一天，戴卢斯的棕黑色瞳孔映着昏暗的光。

    御城关的城楼上，魏乾迎着风，背着手默默地望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决斗场，沉浮的云雾盖在决斗场的上方，让人看不透其中真相。四周风声鹤唳，组成城楼的每一块砖，惊慌失措地发出簌簌的声音。魏乾皓首穷经，这几十年不知道有多少次麻木的站在这里，默然望着决斗场，送出了不少天赋异禀的学生，自己却成了他们的垫脚石。虽然自己在湖滨学院做到了顶峰，达到了别人可望不可即的地步，但始终在滚滚狂放的洛成大河面前抬不起头，只能在狂涛声中销声匿迹。高垒的城楼人来人往，他们都带着目的。

    一阵规律的脚步声传来，透露出高贵和稳重，魏乾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喂，魏老师，”一听这话，魏乾心中已生不满，“我希望，您能把张毅檀提上首发。”

    魏乾转过身，若有所思的看着到来的林济。林济整整比魏乾矮一个头，但是要论气势，林济那精致傲慢的眼睛真的不输魏乾的沉稳老成。他面带笑容，但只不过是脸皮做出的下意识动作罢了，实际上看不到任何情感的流动。魏乾不知道多少次经历过这种离奇的对视，像是一种烙印在血液中的古老桎梏，他在这样的比拼下输了不知多少次。

    “我希望您能明白我的意思。”林济背着手，低了下头，嘴角咧了一下，又把头抬起来，将一个重重的牛皮袋子拿了出来。袋子里面传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魏乾显然被袋子的分量震撼到，急忙抚了几下胡子。

    林济看到魏乾迟疑，便有些轻蔑的说道：“想必，您受过的（礼）比您挣得工资都多吧。”

    魏乾立刻举起拳头，手上青筋暴突，眼神中喷射着烈焰。但他立刻就把手张开，盖在了林济拿着袋子的手上，将袋子压了下去。

    “你走吧。”魏乾冷冷地说道，并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林济还想说些什么，但是魏乾早已经背过身子，缓缓离开了。“哼，强撑吧。”林济很是不屑，啧啧幽怨。

    眼看着离第二轮的比赛已经不剩几天，魏乾终于找上林抟：“接下来的比赛，你就不要上了。”魏乾十分决绝的说道，“后天张毅檀代替你进入首发。”

    “又是那小子，”林抟小声骂道，随后质问道，“难道我打的很烂吗？明明是林济他不服从战术，才害得我把吟唱咒使出来了！”

    “不要再说了，是你不服从战术，好了后天在替补席上坐着吧。”

    林抟有些激动，对着刚要转身的魏乾吼道：“老头，你知不知道这对我多重要？”

    “反正对我，不！重！要！”魏乾将后三个字咬得很清楚，眼睛狠狠地瞪着林抟。魏乾清楚的知道，这些富家子弟们，都那他当做垫脚石，到头来只会将他忘得一干二净。

    “这么多年了，知荣辱却不知尊师重道！连这最基本的都忘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朝我大吼大叫。我倒要看看，你这次输了回去会落得个什么下场。”魏乾淡淡地补充道，字里行间透着对他的讥讽。随后，便闲庭信步，转身离开了。

    “你可要知道后果是什么！”林抟叫道。

    “无非是罢免职位，我收过的礼可比我的工资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