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离开
先天二年九月，宋琪任洛州长史，府坻不变，只是翻新修葺了一番。
自从宋琪公开承认她是他夫人后，再也没让她干过侍女的活。刚开始她还是每日去他的房间，他什么都不让她做，后来她就不去了。
府上修葺，很多事宋夫人都让下人们问她，她不知道他们母子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在府上一日，她总会尽心做一日的事。
在她的安排下，府里的事井然有序，宋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她。
宋琪白日很忙碌，基本没有时间见到她了，只有晚上回府的时候可以看一眼她。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心理上才会适应新的身分，他让她管理府中的一切，只是想让她先有女主人的感觉，再慢慢地去接受他。
晚上的时候，不管她愿不愿意听，他总会把朝堂上发生的事跟她说一遍，有时她只是嗯一下，有时也会说一些让他小心的话，让他高兴一晚上。
他心里盘算是不是很快为她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可惜这些只是在他自己的想法。
十月初，雨霏到他面前辞行了。
“你看你现在也不需要我了，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积蓄。我想带我娘回扬州了。”她说。
“什么？你还要走？我都说你是我的妻了你为什么还要走？”他大声地说。
“你说我是你妻子就是妻子了吗？你我都知道现实，你现在官场上顺畅，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你也应该娶个跟你门当户对的人。至于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的。”
“我不要什么门当户对的人，我不让你走。”
“你看你，到现在还是以命令的口气对我说，如果真把我当夫人会这样说话吗？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无意中流露出的轻视。我真的不是你的良配，我也从没把你当作我的良配。能跟你这么久，也是我的缘分，谢谢你照顾我们娘俩这么久。”
他从不知道这一天真的会来临。虽然她不是他明媒正娶的人，但他现在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他生命中除了母亲没有过其他的女子，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相处是正常的夫妻相处，他只是觉得他欢喜看见她，她又能依赖他就够了。
“怎么样你才能不离开？要重新成一次亲吗？”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是彼此的良配。不是因为那些虚的形式。”
“你坚决要走吗？”他严肃中带着伤心。
“是。”她坚绝地说。她知道他很优秀，但自从她知道他不是学长，她也不是上辈子的雨霏，这个时代尊卑分明，她就从没对他肖想过。有些东西自己想了只是徒增烦恼。
宋琪没再挽留什么，只是他的脸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冰冷。
第二日，雨霏向宋夫人辞行。宋夫也是很惊讶，她明明看到儿子对她的情义，她怎么会离开呢？儿子又怎么会同意她离开呢？难道自己看错了吗？
就算撇开她跟儿子的关系，她也是很喜欢雨霏，她做事认真有分寸，样样都合她的心意。别人都说婆媳难相处，她和雨霏这样她还以为是上天赐她福分，自己早年守寡艰辛，晚年能享些清福。现在她怎么突然要离开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会想着离开？”
“本来六月就准备离开的，后来因一些事耽误了时间。感谢夫人这些日子对我们母女的照顾，如果有一日去扬州，我们定当厚谢。”
“珏儿真的同意你离开？”她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已经跟他请示过了。”
宋夫人真的舍不得，到哪儿找这么懂事的孩子，如果是一般女子早就想办法留下了，她却一心离开，从不做逾矩的事。但是儿子同意了，雨霏又这么坚决，她就没办法了。她让丫鬟给她们母女俩送些珠宝首饰，雨霏都以路上带不方便给婉拒了。
十月初六，雨霏带着吴母准备起程了。临走前她还是去了一趟他的房间，想再看一眼。只见他在窗台边站着，看着外面。他今日怎么没有出去吗？
“我们要走了，你今日没有上值？”
“你都要走了还关心我上不上值？”他的话里带着火药味。
“我只是过来看一眼。”她轻声说，不想惹着他。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又生气又无奈。
“这里就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他看着她问。
“当然有。”她想这里是她穿越后的第一个地方，也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地方，虽然他性情有些古怪，至少他还是一个不错的老板。她边看边抚着书架，见她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不明白她为何要离开。
“这是你的银子。”他把她的荷包还给她。
她的脸上划过喜悦，不客气地接过了，就知道他是看不上她的银子的，不过她觉得荷包重了许多。
他想，早知道钱财可以让你开心，我就不用费其他的心思了。
“你自己多保重，朝堂上的事顺其自然就好，皇上是个好皇上，以后会有好日子的。”
“你一个比我小的女子对我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那好吧，我不说了。再见！”
“等等，我送送你们。”
雨霏以为他开玩笑，他竟真的送她们母女。
她们在马车里坐着，他骑着马在外面跟着。风吹动帘子，她时不时地看到他坚毅的侧脸。挺好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在这个看门楣的年代，也许他也是值得她追求的人。
“我觉得子珏对你挺好的。”吴母轻声地说。
“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只是我们不合适。”她说。
吴母明白女儿的意思，自己的家境是配不上宋郞君的。女儿发生事故后不仅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没有了以前懦弱的性格。她虽很少说她和他之间的事，但她能感觉得到她在刻意回避。每次她抱着她撒娇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心里又不痛快了。但她还是喜欢她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有她在身边，自己心里就很踏实。
宋琪一路把她们送到城外。
雨霏让马夫停下来，她下车对他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送到此吧。”
他下马看了一会她，没有说话。他掏出一个玉镯子说：“这个给你，哪天你想通了就回来，我一直等你。不管你怎么想，我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你说什么呢？”她看着他，想看看他的话有几分真实。
看着她不相信的眼神，他把镯子塞到她的手里。
他为什么会给她这些诺言？是因为他已在发友面前说了那样的话吗？
他就那样让她看着，忽然抱住了她说：“照顾好自己。”
雨霏正在一脸懵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她好像还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难道他真的对自己……？还是习惯了自己的存在，一时的舍不得？他的话是一时冲动还是一种诺言？这些疑问都慢慢地消失在旅途的沙尘中。
自从宋琪公开承认她是他夫人后，再也没让她干过侍女的活。刚开始她还是每日去他的房间，他什么都不让她做，后来她就不去了。
府上修葺，很多事宋夫人都让下人们问她，她不知道他们母子到底想干什么？不过在府上一日，她总会尽心做一日的事。
在她的安排下，府里的事井然有序，宋琪觉得自己没有看错她。
宋琪白日很忙碌，基本没有时间见到她了，只有晚上回府的时候可以看一眼她。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心理上才会适应新的身分，他让她管理府中的一切，只是想让她先有女主人的感觉，再慢慢地去接受他。
晚上的时候，不管她愿不愿意听，他总会把朝堂上发生的事跟她说一遍，有时她只是嗯一下，有时也会说一些让他小心的话，让他高兴一晚上。
他心里盘算是不是很快为她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可惜这些只是在他自己的想法。
十月初，雨霏到他面前辞行了。
“你看你现在也不需要我了，我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积蓄。我想带我娘回扬州了。”她说。
“什么？你还要走？我都说你是我的妻了你为什么还要走？”他大声地说。
“你说我是你妻子就是妻子了吗？你我都知道现实，你现在官场上顺畅，以后也会越来越好的，你也应该娶个跟你门当户对的人。至于我，也会有自己的生活的。”
“我不要什么门当户对的人，我不让你走。”
“你看你，到现在还是以命令的口气对我说，如果真把我当夫人会这样说话吗？你自己可能都不知道你无意中流露出的轻视。我真的不是你的良配，我也从没把你当作我的良配。能跟你这么久，也是我的缘分，谢谢你照顾我们娘俩这么久。”
他从不知道这一天真的会来临。虽然她不是他明媒正娶的人，但他现在真的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他生命中除了母亲没有过其他的女子，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相处是正常的夫妻相处，他只是觉得他欢喜看见她，她又能依赖他就够了。
“怎么样你才能不离开？要重新成一次亲吗？”
“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们不是彼此的良配。不是因为那些虚的形式。”
“你坚决要走吗？”他严肃中带着伤心。
“是。”她坚绝地说。她知道他很优秀，但自从她知道他不是学长，她也不是上辈子的雨霏，这个时代尊卑分明，她就从没对他肖想过。有些东西自己想了只是徒增烦恼。
宋琪没再挽留什么，只是他的脸又回到了第一次见面时的冰冷。
第二日，雨霏向宋夫人辞行。宋夫也是很惊讶，她明明看到儿子对她的情义，她怎么会离开呢？儿子又怎么会同意她离开呢？难道自己看错了吗？
就算撇开她跟儿子的关系，她也是很喜欢雨霏，她做事认真有分寸，样样都合她的心意。别人都说婆媳难相处，她和雨霏这样她还以为是上天赐她福分，自己早年守寡艰辛，晚年能享些清福。现在她怎么突然要离开了？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会想着离开？”
“本来六月就准备离开的，后来因一些事耽误了时间。感谢夫人这些日子对我们母女的照顾，如果有一日去扬州，我们定当厚谢。”
“珏儿真的同意你离开？”她有些不相信。
“是的，我已经跟他请示过了。”
宋夫人真的舍不得，到哪儿找这么懂事的孩子，如果是一般女子早就想办法留下了，她却一心离开，从不做逾矩的事。但是儿子同意了，雨霏又这么坚决，她就没办法了。她让丫鬟给她们母女俩送些珠宝首饰，雨霏都以路上带不方便给婉拒了。
十月初六，雨霏带着吴母准备起程了。临走前她还是去了一趟他的房间，想再看一眼。只见他在窗台边站着，看着外面。他今日怎么没有出去吗？
“我们要走了，你今日没有上值？”
“你都要走了还关心我上不上值？”他的话里带着火药味。
“我只是过来看一眼。”她轻声说，不想惹着他。
看着她低眉顺眼的样子，他又生气又无奈。
“这里就没有你留恋的东西？”他看着她问。
“当然有。”她想这里是她穿越后的第一个地方，也是她了解这个世界的第一个地方，虽然他性情有些古怪，至少他还是一个不错的老板。她边看边抚着书架，见她一副舍不得的样子，不明白她为何要离开。
“这是你的银子。”他把她的荷包还给她。
她的脸上划过喜悦，不客气地接过了，就知道他是看不上她的银子的，不过她觉得荷包重了许多。
他想，早知道钱财可以让你开心，我就不用费其他的心思了。
“你自己多保重，朝堂上的事顺其自然就好，皇上是个好皇上，以后会有好日子的。”
“你一个比我小的女子对我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那好吧，我不说了。再见！”
“等等，我送送你们。”
雨霏以为他开玩笑，他竟真的送她们母女。
她们在马车里坐着，他骑着马在外面跟着。风吹动帘子，她时不时地看到他坚毅的侧脸。挺好的一个人，如果不是在这个看门楣的年代，也许他也是值得她追求的人。
“我觉得子珏对你挺好的。”吴母轻声地说。
“他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只是我们不合适。”她说。
吴母明白女儿的意思，自己的家境是配不上宋郞君的。女儿发生事故后不仅不记得以前的事，也没有了以前懦弱的性格。她虽很少说她和他之间的事，但她能感觉得到她在刻意回避。每次她抱着她撒娇的时候，她就知道她心里又不痛快了。但她还是喜欢她依偎在自己身边的样子，有她在身边，自己心里就很踏实。
宋琪一路把她们送到城外。
雨霏让马夫停下来，她下车对他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你就送到此吧。”
他下马看了一会她，没有说话。他掏出一个玉镯子说：“这个给你，哪天你想通了就回来，我一直等你。不管你怎么想，我夫人的位置永远是你的。”
“你说什么呢？”她看着他，想看看他的话有几分真实。
看着她不相信的眼神，他把镯子塞到她的手里。
他为什么会给她这些诺言？是因为他已在发友面前说了那样的话吗？
他就那样让她看着，忽然抱住了她说：“照顾好自己。”
雨霏正在一脸懵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她好像还看到了他眼角的泪水。难道他真的对自己……？还是习惯了自己的存在，一时的舍不得？他的话是一时冲动还是一种诺言？这些疑问都慢慢地消失在旅途的沙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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