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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苦命人

    回到县城的伍迪还没来得及回单位报道,就被林郁琦叫回家跪搓衣板了,毕竟原地失踪十几天,联系也联系不上,电话审问不过瘾,林郁琦责令伍迪第一时间回家汇报工作。

    林晚君还自作聪明给伍迪打了一张上级单位协同工作的调函给他,伍迪也是恨铁不成钢的的吐槽林晚君:“我说副队长啊,你真以为你嫂子关心我开展了什么工作吗?不,她只是要我给一她交待,一个让她放心,确保忠心的交待而已,我具体是去下矿挖煤还是拯救世界她都不在意好不好,怪不得你到现在还没有女朋友!”

    伍迪对着林晚君一顿喷,掩盖着自己要回家挨训的窘迫,下车还是不忘将调函揣进包里。

    ……

    隔了一天,灰头土脸的的伍迪出现在单位,小两口虽然吵归吵,好的一点是从来不会冷暴力或者动手,有气当场撒了就完了,这已经让绝大多数人羡慕了。

    “哟,这不是我的恋爱导师么?怎么蔫了吧唧的啊?”林晚君端着保温杯蹲在小楼外的向阳地里,老远看去伍迪还以为他在随地大小便呢。

    “害,别提了,挨训了呗,有什么大不了的,谁像你,想挨训都没机会。”反讽谁不会啊,伍迪人死了嘴巴都是硬的,毫不客气吐槽回去:“这么大单位没你副队长坐的地儿么?蹲着搞得可怜兮兮的?”

    “你懂什么,这是拟态观想法,我现在就是一株向日葵,在这里享受阳光对心灵的慰藉!”林晚君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站起身走了过来:“等下给你看个卷宗,你也就需要观想了。”

    “没见过向日葵要浇枸杞茶的!”伍迪一脸无语,和他勾肩搭背走进楼里:“什么卷宗,中心下发的吗?”

    俩人走进队长办公室,林晚君递给伍迪一份档案袋:“你自己看看吧,等你看完我们去拜访一个人。”

    伍迪一头雾水的接过卷宗,卷宗扉页是写着刘毅俩个字,打开档案袋抽出资料读了起来。

    刘毅,生于2031年9月,籍贯南湖省AY市林山县,卒于2062年12月,享年31岁。

    “死了?我们县的?”伍迪抬头看了林晚君一眼,林晚君示意他继续看下去。

    这个刘毅出生后三四个月大就被遗弃在县里的孤儿院,具体生父母不详,他也没有明确的先天缺陷和疾病,具体遗弃原因不得而知。

    刘毅从小生活在孤儿院,在六岁时被一对要不到孩子的中年夫妻领养,多年无子的中年夫妻,领养第二年就怀上了自己的孩子,新生儿的喜悦充斥着中年夫妻的同时,压力也伴随而来,最终两夫妻决定将刘毅再次送回孤儿院。

    刘毅在回到孤儿院就陷入了抑郁状态,在十岁时被第二次领养,这次的养父是个酒鬼,养母不堪家暴选择和养父离婚,离婚后的养父变本加厉,天天酗酒,酒醉就殴打刘毅。

    在这种环境生长的刘毅性格孤僻,偏执还有自虐倾向,酒鬼养父在他十六岁时酒驾出车祸当场死亡,他不仅赔掉了所有家底还年纪轻轻背上了一笔巨额债务。

    刘毅从小学习用功,永远是班里的第一名,可是因为这次意外,导致他高考失利,只是考取了本地的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

    刘毅他的人生也并不是全是悲情,他还有一个善良的青梅竹马,陈虹雨。

    他和陈虹雨从小学到大学一直是同校同班,俩人两小无猜,青梅竹马,如同每个童话故事讲的那样,他俩名正言顺的发展到一起。

    刘毅从初中就开始勤工俭学,陈虹雨家底算比较殷实,一直偷偷接济刘毅,上大学时陈虹雨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学校,可为了和刘毅在一起,瞒着家里报了同一所学校。

    俩人在大学里偷偷的同居了,自以为瞒着所有人,可惜被陈虹雨的闺蜜告发给陈虹雨的家里。这时,刘毅算是第一次遇到了反面人物。

    以前俩人没在一起的时候,陈虹雨的妈妈陶虹阿姨在他印象中就是一个普通的家长,交集不多。可当知道女儿和他同居后,变得极尽刻薄。嫌弃他的条件,嫌弃他的家世,每次找上门都是一顿唇枪舌剑,陈虹雨也被勒令与他断绝来往。

    这时的刘毅才第一次明白自己孤儿的身份对于他人是一个多么可笑的事情,从那时起他变得更加自卑,变得在意他人眼光,变得渴望被重视,变得执拗。

    他从喜欢的语言文学专业转到法学,他不在是一个诗情画意的少年,他只想变强,他想要有更高的社会地位,他想拥有更多的金钱。

    在本科毕业后,他进到县里的一个律所工作,怀揣着满腔激情的他整天都在处理着鸡毛蒜皮的事情,调解着丢鸡找狗的琐碎事情,曾经的远大抱负变得虚无缥缈,巨额的债务也压着他喘不过气来。

    陈虹雨从医学影像毕业后家里安排她进了县人民医院,她还是瞒着家里和刘毅在一起,从年少青春到走向社会,陈虹雨都在默默的支持他,鼓励他。

    卷宗看到这里,刘毅的案例看着还是蛮励志的,孤儿出生,爱他的青梅竹马,陪伴着,鼓励着。也许他在律所熬个十几年,还清债务后俩人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可是刘毅并不甘心慢慢熬出头,他急于想证明给他人看,最重要的是证明给陶虹阿姨看,他想有自己拿得出手的成就。也许是从这里开始,他和陈虹雨之间不再是你侬我侬,甜言蜜语。更多的是对联邦的抱怨,对未来不可一世的幻想,他觉得自己应该出去见见世面,不应该留在这个小县城慢慢熬出头。

    俩个人走在江边的小路上,夕阳洒在俩人的肩上,俩人都留着当下最流行的非主流头发,陈虹雨痴痴的望着刘毅。他说的,她什么都信,什么都当真。

    刘毅还是出去了,他告诉陈虹雨要等他,他要去成就自己的事业,他要踏着七彩祥云回来娶她,他要骄傲的告诉所有人,他配得上她,他能给她幸福。

    可惜现实给了刘毅当头一棒,从小地方来的刘毅,又没资历,又不是名牌大学出身,也没有任何靠山,离他所想的一鸣惊人差得太远太远了,在这熙熙攘攘的大都市里,他甚至连一鸣的资格都没有。

    和他一起出来的兄弟劝他老老实实找个律所熬资历,最起码熬个几年回小县城还是蛮吃香的,可是刘毅不甘,他不甘仅仅局限在熬资历的消磨日子里。

    刘毅踏错了路,他经人介绍,专门给非法案件做辩护,涉黑,涉赌。别人不愿意接的案件,他只要给的钱够,他就敢接,拿到钱就去贿赂法官。还别说,总是有这些人愿意接,刘毅靠着不正当的手段还真打赢了不少。

    刘毅开始膨胀,来钱太快了,他一桩案子顶得上过去一年的收入。不仅还清了债务还坐拥着香车美女,纸醉金迷,刘毅很快迷失在金钱的世界里,那个远在小县城的姑娘,似乎也在心里渐渐远去.

    起的快倒得也快,刘毅没潇洒俩年,就被人检举了。虽然花大价钱摆平了牢狱之灾,可惜他的律师资格也被吊销了。他也失去了价值,以前客客气气的大哥也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以前围着他叫情哥哥的美女也坐在了大哥的车上,没完成的案件金主也在找他麻烦。

    刘毅想不通,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不是他的错,兄弟来劝他回县城吧,说不定还能安稳找个工作。刘毅不听,他不甘,凭什么最后只有自己成了小丑,大哥还在潇洒,金主还照样是金主,就连点了他的同事,也都还过得潇潇洒洒。

    刘毅收到了一份邀请函,一份名为‘创世’组织的邀请函,他们承诺给他复仇的力量,同时也需要他……不,刘毅不在乎他需要付出什么,他只想要力量,可以报复他们的力量。凭什么所有人都过得春风得意,只有自己过得这么惨。他要报复所有人!所有幸福的人!他们不配!谁都不配拥有幸福!因为——他都没有幸福!

    他在‘创世’选择了最令人畏惧的梦魇传承,而这项传承的第一步,就是亲手剥掉自己全身皮肤以品尝恐惧和恶念。他将自己沉沦进地狱,关在屋里一点点剥下自己全身的皮肤,凄厉的惨叫让附近的成员都远离他所在的屋子。

    半个月后,刘毅出关了,这时的他穿着一身紧身皮衣,脸上一副拙劣的小丑面具和脸庞紧紧粘合在一起,一张嘴混着血迹的口水缓缓滴落在胸膛上,手里紧握着那柄剥去自身皮肤的手术刀。

    就这样,刘毅成了‘创世’最凶残的刽子手,绰号‘剥皮狂魔’的他总喜欢将被害人的皮剥下来,看着他们在哀嚎中忏悔,他们不配拥有幸福,哪怕忏悔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多么可笑。可惜刘毅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任务对象,他只会在他们崩溃的时刻,将他们的皮剥下来,保留他们那狰狞的表情。他喜欢这种感觉,他似乎又重新拥有了一切。

    靠着残忍的手段,刘毅很快在‘创世’组织爬到了红色成员,所有人都在奉承他,恭维他,跪舔他。他陶醉在这样的生活里,他有花不完的金钱,他有别人企及不到的力量,他有享受不尽的美女,他主宰着所有人的命运!

    又是一次任务的传送,刘毅被传送到陌生又熟悉的街头,他看着周围的点点滴滴,仿佛翻开了尘封的记忆,直到他看到了陈虹雨的妈妈!

    “嗬嗬嗬~”脸上缝着一张怪异笑脸面具的刘毅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原来是我亲爱的陶虹阿姨!”疯狂的刘毅在陶虹绝望的呼喊中,在街头对她施以剥皮之刑。

    “很快的,陶虹阿姨,我的技术非常娴熟!”刘毅面具下的脸上,流露着和面具一样猖狂的大笑,他享受着这场盛宴,他感谢‘创世’给了他这次宝贵的机会,独属于他的至高时刻!

    刘毅没有说谎,他的技术真的很娴熟,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揭下一张完美的人皮,他贪婪的吸吮着鼻子,空气中都仿佛充斥着满足的甘甜,他在极尽享受着,他觉得不会有比这更让人幸福的时刻了。

    “妈!”结完账走出饭店的陈虹雨看着先一步走出饭店的母亲被一个怪人施以酷刑,残忍的杀害在街头,她只觉得天昏地暗,双腿发软倒在店门口,但她仍挣扎着爬向母亲。

    “嗬嗬嗬~”刘毅的标志性笑声似乎失去了癫狂的快感,他看着路边的陈虹雨,她依然是那么的纯洁与美丽,哪怕是在痛哭流涕,在刘毅的眼里依然是那么完美,心里那远远的身影似乎瞬间占据了全部内心,手里的人皮再也不能带给他一丝丝快乐,剩下的只有无尽的痛苦。

    “啊!”刘毅嘶吼着,看着陈虹雨头顶红色的标记,他才知道,原来这次‘创世’让他除掉的目标居然是陈虹雨!他再也没有报复陶虹的快感,现在他只剩下无尽的崩溃和痛苦。

    “原来……我才是反派!”刘毅跌坐在地上,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抱着陶虹尸骸的陈虹雨,他不知道下一步要做什么。

    哪怕这是他成为黑色成员的晋级任务,可是他还是下不了手,他以为自己早已泯灭人性,手上沾染的鲜血早已吞噬了良心,可是此时此刻的他却无法挥下手中的手术刀。

    刘毅挣扎了多久谁也不知道,等到71分队后勤组赶到的时候,只留下痛哭的陈虹雨和散落一地的骰子。当时的伍迪还在任务里,加上这次任务并没有造成大规模伤亡,后勤组并没有引起太多重视。直到将物品上报到中心后,中心最新的技术突破检测出刘毅红色成员的身份,才有现场重新推导,最终形成了伍迪手上的卷宗。

    合上手里的卷宗,伍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恶就是恶,但还是让人唏嘘不已。伍迪觉得相对于刘毅的黑化,陈虹雨才是真的惨,一腔柔情给了刘毅,他还杀害了自己的母亲。

    摇摇头赶走这些不切合实际的想法,伍迪和林晩君去医院看望住院的陈虹雨,结果人没见到还被她父亲赶了出来。她父亲是当地卫生局的副局长,对于这次案件多多少少从各个渠道听到一些具体消息,反手对伍迪的71分队进行了一波弹劾,认为妻子的死71分队就是帮凶,发动人脉告到了省级中心管理机构,要惩罚伍迪小队的不作为。

    这……伍迪也很无奈,异常事件虽然归他们管,但是中心也并没有要求他们每一桩案件都能及时反应,都能做到零伤亡,说实在话也很难实现这种理想化要求,安保局年年都有破不了的案子,何况他们。

    最终在各个部门的扯皮中,中心象征性的扣了伍迪小队一点积分,不过他们也都知道伍迪刚在省城发了一笔,也不会在乎这点,只能给伍迪他们整的好生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