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变化无踪
春花自鸿镜中调出一份报告，灵气除了凝成那些文字外，还在旁边凝成一颗简笔画绘制的落花桂树和一只小鸟。
那只小鸟尽管笔画简单，但动作却十分丰富。
它不时轻轻抖抖身上的羽毛，用喙在身上轻轻啄弄，再将羽毛好好梳理一番。
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颗屹立不倒的桂树之上。
桂花缤纷，徐徐飘落，但这番景象，似乎并不吸引鸟儿去随之舞动。
这手机皮肤还挺好看。
程放盯着这简笔画看了好半天，颇觉有趣。
这感觉就像平常英姿飒爽的女领导，掏出的手机壳却是小猪佩奇一样。
重新仔细确认了一下后，春花转头问程放。
“我观公子没有修为，但这报告上说……公子有一门高深的幻化术法？”
程放摇摇头，“不是幻化，就是变成燕老太。”
“公子可否展示一下？”
春花笑眯眯地歪了歪脑袋，不解这二者的区别。
身为化形妖族，对身形变化之术这方面不说是登峰造极，至少也可说是精于此道。
各类幻化、匿踪、变化之术她可以说如数家珍，但一般也就是说幻化或变成别人的样子。
程放如此大大咧咧的说能变成别人，在她这个勉强算专家的角色耳中……
……颇为刺耳。
“……春妹妹，你说什么展示？”
对面的白发老妇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今日这灵茶甚好。”
什么时候？！
春花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只是老姐姐我啊，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明年那一茬了。”老妇人望着一旁生机盎然的灵植，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来，看着瞠目结舌的春花，奇怪道，“……妹妹为何这般姿态？”
“莫不是老身脸上有什么东西？”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地说。
“你……这……”
春花来不及合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闪身到一旁，将他和档案的摄影进行仔细比对。
云淮嘴唇上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老姐姐的新床伴呢”，老妇人的手朝云淮的胸肌伸去，“这小伙，可精壮了。”
云淮嘴巴不翘了，坐在了餐厅门口。
“老……公……你……”，春花来回指指说不出话，这回她的神识已经无法直接探入眼前这人的体内了。
最后她索性直接伸手抓住老妇人的手腕，“对不住了！”
闭目用神识灵力仔细探查老妇人的身体各处。
炼气的修为，有。
经脉的萎缩，有！
眼珠的昏黄，有！！
皮肤的皱纹，有！！！
牙齿的磨损，有！！！！
天人五衰的征兆，有！！！！！
还有哪里，还有哪里？
春花胡思乱想着控制灵气向下走……
被老妇人一巴掌把手拍开，“小姑娘家家，怎么今天疯疯癫癫的？没大没小。”
下面……居然没有？！！！！！
春花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他居然连下面都没了。
她在变化之术这个还算擅长的领域，受到了破坏性的冲击。
一般变化之术也不会变化阴阳，毕竟每个人阴阳之气不同，功法线路不同。
临时减少功法运行线路，伪装成其他功法气息的，常有。
但变化自身阴阳，则相当于自乱阴阳平衡，完全是破坏根基的行为，没有哪个变化之术能自由改变。
即便要伪装成异性，一般最多也就伪装其他部位或者缩阳入腹。
但这种程度的伪装，灵气一探便知真假。
而眼前这人，则是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异性，连身体器官也是完全一致地改变了。
自己明明神识、眼睛都锁在他身上，却完全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刻眼前的人发生了变化。
有一瞬间，春花甚至动摇地怀疑，今天真的就是约了老妇人来喝茶，只是自己突然发了癔症。
她转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口气。
再次转过身，她营业的笑容中透露着苦涩，“莫不是哪位变化之术有所突破的前辈过来消遣奴家？”
“还是说不夜洲的什么变化灵器又取得了突破？”
程放又变了回来，靠在桌上，支着脸蛋，笑盈盈的歪头望着春花，“姐姐觉得呢？”
春花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这一次她也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就算这次是全身心投入地去感知变化，也会发现，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就好像本来就是那个人一样。
“奴家……实在无法理解。”盯着程放半晌，春花思考不得，缓缓摇头。
随即她脸上扬起了希冀的笑容，端坐着向程放行了一礼，“不知公子能否告知其中关隘？”
程放脸上的笑容放得更大了。
“姐姐既然身为本地之人，竟不知随意刺探他人真身在此是种忌讳？”
这程放当真是睚眦必报之人，仇不隔夜。
春花苦笑捂脸，“奴家适才失言，公子大量，便莫要往心里去了。”
“……不若奴家以茶点赔不是，在此期间，公子想吃什么，奴家便给你做什么。”
春花两手一挥，数十种不同的茶点出现在餐桌之上，什么灵米糕、霜花饼等等等等，各具特色，十分诱人。
“我不过是贫嘴之人，并非记仇，调侃姐姐两句也就够了，”
程放擦了擦口水。
“姐姐心诚，茶点却是不必。”
程放擦了擦口水。
摆摆手，艰难地让视线从这些茶点上离开，程放竟正色起来，“丑话在前，我的回答，恐怕不会让姐姐满意。”
“……”，心中有了预期，春花脸色也平静下来，“公子请讲。”
“我不清楚。”
“……公子还说不记仇，不想告知，直说即可，何必消遣奴家。”
春花将面前见底的几个茶杯挥手送走，换上新的杯子续满热水，又放入两片灵叶，温言道，“公子若无一定修为，灵茶虽好，夜里却不宜过量，续上热汤，权做公子漱口之用。”
“谢谢姐姐。”
你也挺记仇，不让喝茶改喝水了。
程放却是摇摇头，认真的看着春花的眼睛说，“我并没有敷衍或者消遣姐姐。”
“我所说的不清楚，指的是我没法把我的做法以什么法诀、口诀之类的方式告诉你。”
“我只是，当我想成为他人的时候……”程放这样说着。
“……老身便是老身。”传来了燕老太的声音。
……
春花从震撼中脱离出来，急忙问道，“只要想成为，就什么人都能变吗？”
但说罢，她自己又摇摇头。
以这程放目前的表现，并没有第二个人，应当是有限制的。
“目前只能变成燕老太。”程放说道。
“可有什么提升之法？”春花询问道。
“……提升之法”，程放挠了挠头，想到了燕老太的两个遗愿，“有那种吃了能让人瞬间筑基的药物吗？”
“咳。”坐在门口的云淮咳嗽了一声。
啊，你怎么还在？
春花也转过头来，笑盈盈地说，“云警官说的对，现在应该是没有这种丹药的，不然他们也就不用到处抓卖药的人了。”
他什么时候说了这话？
“是假药”，云淮强调了一下，“如果真有这种没有副作用的药，我们巴不得赶紧推广开来，彻底挤除那些卖假药的生存空间。”
“现在主要的方法都是利用当年真人设计的装置来进行筑基。”
“虽然还有小部分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筑基，但至少和以前那个需要筑基丹的时代相比，也幸福得多了。”
行啊，你俩这一唱一和的。
程放又想了想，“那，有那种很大的舞台吗？能让我……不，让燕老太上去表演，然后让很多人都喜爱的。”
“……中心的汇演可以吗？孩子们到时都会去看？”
春花不明就里地回答道，开始对程放提出的这些需求感到迷惑了起来。
这，真的跟这个能力有关联吗？
虽然她是能联系在鸿镜中表演的艺术中心，但如果放程放上去闹出什么岔子。
那她基本那天晚上就可以自己找个锅把自己炖了。
“……嗯哼”，程放觉得再没点有用的东西，恐怕这谈话就说不下去了。
闭了闭眼睛，他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形，沉声说道，“那么，要变成别的人的话……”
“恐怕需要接触那个人的遗体或者遗物才行。”
“……”想到了什么，春花脸上平静下来，“会毁坏遗物吗？”
“不会。”
“那我这里便有一件。”春花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她轻轻一招，不多时便有一只绿色的折纸小鸟叼着一个小盒子飞进了餐厅。
这只折纸小鸟大概被制作成了傀儡且里面有着器灵。
明明看上去是折纸的身子，却给人一种鲜活灵动的感觉，仿佛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小鸟在跟前蹦跶。
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春花将其接入掌中，缓缓地打开了小盒子。
……里面躺着的，是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折纸小鸟。
只不过这只折纸小鸟的胸襟上被大片的褪色鲜血痕迹几乎浸染成黑色。
而且它似乎经历了暴力的挤压揉搓，以至于上面出现了很多弯痕。
让人能联想到它的主人经历过了怎样的艰难场面。
“……”
春花默默地看了两秒，便轻柔地用手递给了程放，
“遗物意义特别，还请公子小心对待。”
程放被这莫名情绪感染，仔细地接过后，又轻轻地放置在面前的桌上。
春花的眼中也多出了一丝温柔。
深呼吸了一口，程放用手指轻轻碰上了这只折纸小鸟。
那只小鸟尽管笔画简单，但动作却十分丰富。
它不时轻轻抖抖身上的羽毛，用喙在身上轻轻啄弄，再将羽毛好好梳理一番。
但目光却始终停留在那颗屹立不倒的桂树之上。
桂花缤纷，徐徐飘落，但这番景象，似乎并不吸引鸟儿去随之舞动。
这手机皮肤还挺好看。
程放盯着这简笔画看了好半天，颇觉有趣。
这感觉就像平常英姿飒爽的女领导，掏出的手机壳却是小猪佩奇一样。
重新仔细确认了一下后，春花转头问程放。
“我观公子没有修为，但这报告上说……公子有一门高深的幻化术法？”
程放摇摇头，“不是幻化，就是变成燕老太。”
“公子可否展示一下？”
春花笑眯眯地歪了歪脑袋，不解这二者的区别。
身为化形妖族，对身形变化之术这方面不说是登峰造极，至少也可说是精于此道。
各类幻化、匿踪、变化之术她可以说如数家珍，但一般也就是说幻化或变成别人的样子。
程放如此大大咧咧的说能变成别人，在她这个勉强算专家的角色耳中……
……颇为刺耳。
“……春妹妹，你说什么展示？”
对面的白发老妇人，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今日这灵茶甚好。”
什么时候？！
春花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只是老姐姐我啊，不知道还能不能喝到明年那一茬了。”老妇人望着一旁生机盎然的灵植，叹了口气。
她转过头来，看着瞠目结舌的春花，奇怪道，“……妹妹为何这般姿态？”
“莫不是老身脸上有什么东西？”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不解地说。
“你……这……”
春花来不及合上自己掉下来的下巴，闪身到一旁，将他和档案的摄影进行仔细比对。
云淮嘴唇上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对了，还没给你介绍老姐姐的新床伴呢”，老妇人的手朝云淮的胸肌伸去，“这小伙，可精壮了。”
云淮嘴巴不翘了，坐在了餐厅门口。
“老……公……你……”，春花来回指指说不出话，这回她的神识已经无法直接探入眼前这人的体内了。
最后她索性直接伸手抓住老妇人的手腕，“对不住了！”
闭目用神识灵力仔细探查老妇人的身体各处。
炼气的修为，有。
经脉的萎缩，有！
眼珠的昏黄，有！！
皮肤的皱纹，有！！！
牙齿的磨损，有！！！！
天人五衰的征兆，有！！！！！
还有哪里，还有哪里？
春花胡思乱想着控制灵气向下走……
被老妇人一巴掌把手拍开，“小姑娘家家，怎么今天疯疯癫癫的？没大没小。”
下面……居然没有？！！！！！
春花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
……他居然连下面都没了。
她在变化之术这个还算擅长的领域，受到了破坏性的冲击。
一般变化之术也不会变化阴阳，毕竟每个人阴阳之气不同，功法线路不同。
临时减少功法运行线路，伪装成其他功法气息的，常有。
但变化自身阴阳，则相当于自乱阴阳平衡，完全是破坏根基的行为，没有哪个变化之术能自由改变。
即便要伪装成异性，一般最多也就伪装其他部位或者缩阳入腹。
但这种程度的伪装，灵气一探便知真假。
而眼前这人，则是完完全全地变成了异性，连身体器官也是完全一致地改变了。
自己明明神识、眼睛都锁在他身上，却完全想不起来究竟是哪一刻眼前的人发生了变化。
有一瞬间，春花甚至动摇地怀疑，今天真的就是约了老妇人来喝茶，只是自己突然发了癔症。
她转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深吸了口气。
再次转过身，她营业的笑容中透露着苦涩，“莫不是哪位变化之术有所突破的前辈过来消遣奴家？”
“还是说不夜洲的什么变化灵器又取得了突破？”
程放又变了回来，靠在桌上，支着脸蛋，笑盈盈的歪头望着春花，“姐姐觉得呢？”
春花脸上的笑容几乎要维持不住，这一次她也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就算这次是全身心投入地去感知变化，也会发现，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坐在那里了。
就好像本来就是那个人一样。
“奴家……实在无法理解。”盯着程放半晌，春花思考不得，缓缓摇头。
随即她脸上扬起了希冀的笑容，端坐着向程放行了一礼，“不知公子能否告知其中关隘？”
程放脸上的笑容放得更大了。
“姐姐既然身为本地之人，竟不知随意刺探他人真身在此是种忌讳？”
这程放当真是睚眦必报之人，仇不隔夜。
春花苦笑捂脸，“奴家适才失言，公子大量，便莫要往心里去了。”
“……不若奴家以茶点赔不是，在此期间，公子想吃什么，奴家便给你做什么。”
春花两手一挥，数十种不同的茶点出现在餐桌之上，什么灵米糕、霜花饼等等等等，各具特色，十分诱人。
“我不过是贫嘴之人，并非记仇，调侃姐姐两句也就够了，”
程放擦了擦口水。
“姐姐心诚，茶点却是不必。”
程放擦了擦口水。
摆摆手，艰难地让视线从这些茶点上离开，程放竟正色起来，“丑话在前，我的回答，恐怕不会让姐姐满意。”
“……”，心中有了预期，春花脸色也平静下来，“公子请讲。”
“我不清楚。”
“……公子还说不记仇，不想告知，直说即可，何必消遣奴家。”
春花将面前见底的几个茶杯挥手送走，换上新的杯子续满热水，又放入两片灵叶，温言道，“公子若无一定修为，灵茶虽好，夜里却不宜过量，续上热汤，权做公子漱口之用。”
“谢谢姐姐。”
你也挺记仇，不让喝茶改喝水了。
程放却是摇摇头，认真的看着春花的眼睛说，“我并没有敷衍或者消遣姐姐。”
“我所说的不清楚，指的是我没法把我的做法以什么法诀、口诀之类的方式告诉你。”
“我只是，当我想成为他人的时候……”程放这样说着。
“……老身便是老身。”传来了燕老太的声音。
……
春花从震撼中脱离出来，急忙问道，“只要想成为，就什么人都能变吗？”
但说罢，她自己又摇摇头。
以这程放目前的表现，并没有第二个人，应当是有限制的。
“目前只能变成燕老太。”程放说道。
“可有什么提升之法？”春花询问道。
“……提升之法”，程放挠了挠头，想到了燕老太的两个遗愿，“有那种吃了能让人瞬间筑基的药物吗？”
“咳。”坐在门口的云淮咳嗽了一声。
啊，你怎么还在？
春花也转过头来，笑盈盈地说，“云警官说的对，现在应该是没有这种丹药的，不然他们也就不用到处抓卖药的人了。”
他什么时候说了这话？
“是假药”，云淮强调了一下，“如果真有这种没有副作用的药，我们巴不得赶紧推广开来，彻底挤除那些卖假药的生存空间。”
“现在主要的方法都是利用当年真人设计的装置来进行筑基。”
“虽然还有小部分的人因为各种原因无法筑基，但至少和以前那个需要筑基丹的时代相比，也幸福得多了。”
行啊，你俩这一唱一和的。
程放又想了想，“那，有那种很大的舞台吗？能让我……不，让燕老太上去表演，然后让很多人都喜爱的。”
“……中心的汇演可以吗？孩子们到时都会去看？”
春花不明就里地回答道，开始对程放提出的这些需求感到迷惑了起来。
这，真的跟这个能力有关联吗？
虽然她是能联系在鸿镜中表演的艺术中心，但如果放程放上去闹出什么岔子。
那她基本那天晚上就可以自己找个锅把自己炖了。
“……嗯哼”，程放觉得再没点有用的东西，恐怕这谈话就说不下去了。
闭了闭眼睛，他回忆着那天晚上的情形，沉声说道，“那么，要变成别的人的话……”
“恐怕需要接触那个人的遗体或者遗物才行。”
“……”想到了什么，春花脸上平静下来，“会毁坏遗物吗？”
“不会。”
“那我这里便有一件。”春花脸上说不清是什么情绪。
她轻轻一招，不多时便有一只绿色的折纸小鸟叼着一个小盒子飞进了餐厅。
这只折纸小鸟大概被制作成了傀儡且里面有着器灵。
明明看上去是折纸的身子，却给人一种鲜活灵动的感觉，仿佛就像一个活生生的小鸟在跟前蹦跶。
这太令人不可思议了。
春花将其接入掌中，缓缓地打开了小盒子。
……里面躺着的，是一只几乎一模一样的折纸小鸟。
只不过这只折纸小鸟的胸襟上被大片的褪色鲜血痕迹几乎浸染成黑色。
而且它似乎经历了暴力的挤压揉搓，以至于上面出现了很多弯痕。
让人能联想到它的主人经历过了怎样的艰难场面。
“……”
春花默默地看了两秒，便轻柔地用手递给了程放，
“遗物意义特别，还请公子小心对待。”
程放被这莫名情绪感染，仔细地接过后，又轻轻地放置在面前的桌上。
春花的眼中也多出了一丝温柔。
深呼吸了一口，程放用手指轻轻碰上了这只折纸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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