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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齐水国师

    “唔……”时长生幽幽得醒转。他揉了揉还有些许疼痛的脑袋,然后粗略得瞥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发觉此刻已身处于一处装饰精美的房间之中。各式精美摆件、玉制屏风无不透着一股高贵典雅的气息。

    自己身上那件残破、染血的古念衣衫早已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用料精致,做功精巧的青衫。

    这时,时长生想到了什么,他一摸自己的腰际。

    “糟糕!乾坤袋不见了。”时长生心头一惊。

    这乾坤袋一副粗麻制成的模样,平日里即便是放在手上端详也看不出什么名堂,但若是有识货之人那就另当别论了。一念至此,时长生急忙起身,同时自己的右手也搁到了什么,他转头看去。

    只见一把卷刃的长剑正放于自己的身侧,一旁还放有一件暗红色的残破衣衫。时长生急忙抓起衣衫,一阵翻找,终于找到了那其貌不扬的乾坤袋。

    时长生在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没有被人动过后,时长生这才长呼一口气,重新将乾坤袋别于腰际,小心藏好。

    至于那柄卷刃的长剑,应该是之前“先胎剑意”附着上去的那柄。这长剑终归不是灵器,被剑意附着之后,会有损伤也在情理之中。

    时长生抓起长剑翻看了一番,仔细回忆了先前的一幕幕。当时,“先胎剑意”附着到这长剑之上,随后眨眼的功夫便抽干了自己体内的灵力。

    紧接着便是那白面书生内脏横流的场面。这是时长生第一次杀人,即便是现在回忆起心头也有些不适。

    回忆到这,时长生的脑门又开始隐隐作痛,这一次的魂魄分离怕是要远比之前的严重。他有种预感,若是再被这剑意抽干灵气,恐怕魂魄分离十有八九还会出现,看来耽误之际还是早日赶到玄门。

    时长生轻弹了一下剑身,长剑抖动了一番。他轻笑一声,然后随手一丢,这种品质的长剑北子墨可以给他留了不少。

    长剑落地,发出一阵铿锵声。房间的门打开了一条细缝,一个宫女模样的脑袋探了进来,发觉时长生醒后,连忙招呼身侧的伙伴。

    “快,快去通知国师,那人醒了。”

    说罢,那宫女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先是款款一礼,然后小声小气得说道:“公子醒了,请问公子有何吩咐?”

    “这是哪?我怎么会在这?”时长生问道。

    “这里是齐水国皇宫,公子是赵将军带来的。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那宫女说道。

    “赵将军?”时长生略微皱眉,“可是一女子?”

    时长生想起先前那白面书生便是以“赵姑娘”称呼马车中的女子。

    “正是。”那宫女的语气里还带着一丝的崇拜感。

    谈话间,一伙人争先恐后的涌了过来。为首之人是一个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的老者,在其身侧则是一位身着龙袍的矮胖男子,想必是齐水国的国君,身后跟着不少的文官武将。

    “看来道友已无大碍,不妨移步御花园,我们边吃边聊。”把老者说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齐水国的国君与闲杂人等均已告退,桌上仅剩下李国师、赵将军与时长生。老者名为李侍剑,而那宫装女子便是他的弟子赵真。

    “这位少侠能帮我诛杀逆徒,真是感激不尽啊。不知来我这偏远的齐水国是所为何事?”李侍剑说道。

    “其实我乃一介散修,流落至此,来齐水国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目的。”时长生说道。这李侍剑有一窍中期的修为,也就是筑基中期的修为,时长生称呼一声前辈也不为过。

    “哦?原先听我这徒弟所描述的,我本以为道友应是什么大门大派之人,没想到竟是个散修。寻常的散修可没这惊人的手段,看来道友机缘不浅啊。”李侍剑看了时长生一眼说道。

    “其实,在下还是有一事相求的。”时长生说道。

    “但说无妨。”李侍剑说道。

    “前辈可知这青州何处有传送阵?”时长生问道?

    “传送阵?何种传送阵?”李侍剑抿了一口酒,说道。

    “至少是州与州之间的传送阵。”时长生正色说道。

    “这……无论大州小洲,但凡被称之为‘州’,其幅员之大,想必道友也应是知晓的。寻常的传送阵倒是好说,像此等牵扯之大的阵法,就我所知这青州也就三座。”李侍剑紧接着便根时长生详细的讲述了一番。

    关于这三处传送阵,第一处是被青州的一个大派牢牢得掌控在手中,莫说是时长生,就是开了二窍的化窍修士,都未必会买他的帐。

    还有一处则是由一个商盟所掌握,这阵法倒是对外开放,但是传送一次的价格不菲,饶是时长生拿了北子墨的全身家当,面对这报价也是唏嘘不已。

    第三处传送阵则是由一个名为“宁阳府”的势力所掌控,此势力为一个中流势力,之前也有为散修开过传送阵的先例,应该是这三座传送阵中最有希望的一座。

    “按照前辈所说,这宁阳府竟能守住着传送阵长达百年,倒是一个怪事。”时长生说道。

    “实不相瞒,头两座传送阵都是实打实的洲际间的传送阵,理论上只要灵石足够,就能传送到任何一个大州。而这宁阳府所掌握的传送阵则有一个距离范围,他最远也就只能传送到鼎和洲。”李侍剑说道。

    “鼎和洲……”时长生呢喃一声。脑子里飞快得搜索者有关鼎和洲的记忆,下山前他可是特意翻看了大州的分布图,只是古念的图年代有些久远,再加上记忆有些模糊,只能记出个大概。

    幸运的是,时长生还记得鼎和洲是紧挨着云海洲的,不过这鼎和洲的大小倒是记不清了,若此洲是一个大洲,那就是马不停蹄得赶往云海洲也得有个几年的功夫,一时间时长生眉头紧锁。

    “怎么,道友在担忧如何暂借这宁阳府的传送阵?”李侍剑面带微笑的说道。

    “难道前辈有什么法子?”时长生将信将疑得说道。

    “咳,实不相瞒,其实我入这俗世前便是宁阳府的一员。”李侍剑顿了顿说道,“家师藏剑上人,乃是宁阳府的内门长老,修为早已到达‘元神境’。‘侍剑’便是家师赐予的道号。”

    “前辈说着话的意思,莫非是能将我引荐于尊师,或者让我直接使用这传送阵?”时长生有些不大相信。

    “这个……恐怕道友误会了,其实我于三十年前便被逐出师门。”李侍剑尴尬得说道。

    “这……”时长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道友莫急,其实这些年老朽虽处于俗世,但是却命人时刻搜罗着天地灵物,多少还有些发现。到时候我带着诸多灵物与我这一片赤诚之心回到这宁阳府,家师必定准许我重回师门,到时候这传送阵便是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李侍剑说道。

    时长生没有答话,自顾自得饮了一口酒,他总觉得面前这老头还有下文,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过吧,老朽于数十年前发现了一件灵植,只不过它成熟还有些年头,所以便没有着急取走,只是粗粗的布置了一个简易的迷阵,以防止被不长眼的刁民摘走。如今算算日子也该成熟了,若是道友能帮我取回来,传送阵一事,便包在老朽身上了。”李侍剑拱手说道。

    时长生眉头轻微得一动,总感觉这事有蹊跷。

    “那前辈为何不自己去摘,就不怕我拿了就跑。”时长生问道。

    “嘿,道友有所不知,这灵植于道友必定是无用的。家师被人尊称为‘藏剑’便是因为有一手藏剑、养剑的本事,那灵植也恰好能为我这一门所用,其他人就算是拿到了顶多也就是一寻常的灵物。道友又怎会为了一不起眼的灵植而与这传送阵失之交臂呢?”李侍剑胸有成竹得说道。

    “养剑鼎?”时长生下意识得问道。

    “哈哈,看来道友已经见过我这一门的手段了。不过,我这‘养剑鼎’可是连我师傅的皮毛都及不上。想当年家师随手一挥,便是洋洋洒洒数百柄的飞剑齐鸣。”李侍剑脸上写满了崇拜。

    “前辈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时长生问道,他的眉宇间狐疑之色愈加的浓了。

    “唉,一言难尽啊。其实齐水国被仇家盯上了,我暂时没法离开齐水国。他们叫我一声国师,那我也必须得护佑他们周全。这也是我让我徒弟,将我还未蕴养完成的‘养剑鼎’取回来的原因。”李侍剑长叹一声说道。

    “哈哈,前辈说笑了,你都没法离开齐水国,又怎么随我去宁阳府?”时长生大笑一声。

    “就跟道友说实话的,这次来的对手,我一人怕是抵挡不过。其实在我第一时间知晓道友的时候,便想着道友能带着我搜罗来的灵植前往宁阳府,到时候向我师傅搬些救兵。”李侍剑无奈得说道。

    二人交谈至此,皆是沉默不语。时长生一口一口得抿着酒,良久后说道:“最后一个问题,那灵植是个什么东西?”

    李侍剑当即便大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个刻有粗陋灵篆的木牌,放于长桌之上,说道:“一个葫芦。”

    ……

    深夜,齐水国皇宫地底的一处暗室中。

    李侍剑盘膝而坐,双手不断得变换着手诀,身前一个小鼎闪着若影若现的绿光,上下浮动。许久之后,李侍剑撤去功法,长呼出一口气,小鼎则是咣当一声落到了地上。

    一侧,赵真束手而立。

    “师傅,先前在御花园您为何骗那小子?”赵真说道。

    “骗?哼。”李侍剑嗤笑一声,此时的脸上写满了阴险与城府,“当下乃是危急存亡之秋,那老东西的几条狗已经找到了我,我若是在不想点法子,必定身首异处。只是不知为何,那老东西却迟迟不现身,他足足找了我三十年,不应该啊。”

    “莫非他想放您一马?”赵真揣测道。

    “哼。他跟我是同样的人。不,他比我更狠。当年我偷走了他视若珍宝的养剑灵葫,他不把我挫骨扬灰,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李侍剑说道。

    “难道您就不怕那小子拿着葫芦跑了?”赵真问道。

    “跑?那小子能跑到到哪里去。那小子可指望着我的‘传送阵’呢。你要知道如今是个死局,光那三条狗,便是三个化窍期的修士。一个指头都能碾死你我,更别说那老东西还是元神境的修为。好在我苦心经营三十年,只要我不离开这皇宫,他们便休想找到我,除非那老东西亲至。”李侍剑说着说着脸上便狠戾了起来,尤其是说道“化窍”与“元神境”的时候,更是怒火中烧。

    “师尊,弟子还有一事不明,为何我从没听过宁阳府有此等传送阵?”赵真说道。

    “哈哈,莫说是你,我也没听过。哈哈哈……”李侍剑一下子大笑起来。

    笑声停顿下来之后,李侍剑画风一变,突然变得严肃异常。他拾起小鼎,轻轻得摸索着。随即问道:“同小子一道来的那帮人呢?”

    “都在控制之中。”赵真说道。她最近看着自己这个喜怒无常的师尊,心里越来越发憷,额头不觉间已有了数颗豆大的汗珠。

    “别让那些人说漏了嘴,这贫瘠的地方,凭空多出个修士,可是很显眼的。你知道该什么做。”李侍剑说道。

    “谨遵师命!”赵真说罢便隐没于暗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