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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晰的犯罪现场

    “呃~”

    打了个饱嗝,重新披上一件衣袍的白濡鱼躺在走廊的藤条椅子上,面前架着一口翻滚的红油火锅,里面的事物已经统统被他吃进了肚子里。

    幻灵将没有拱卫在一旁,休息片刻恢复了些许神念后他便把幻灵将驱散了,悠哉悠哉地在走廊里架起火锅吃了起来。

    白濡鱼拉开衣襟往腰腹看去,刚才那一场恶战造成的几个撕咬状的大洞已经不在往外渗血,甚至隐隐可见肉芽从伤口周围缓缓地冒了出来,可能只需七八天就能恢复如初,连疤痕都不会留下!

    他忍不住咋舌感叹道:“恐怖的恢复能力啊!”

    倘若是在前世受到这种伤势,恐怕得修养三五个月才能完全康复…啊不,依照方才刺客首领的那一击,普通人恐怕得当场被撕成四分五裂。

    “我这肉体强度恐怕第三境的寻常灵技都难以造成什么大伤害吧?所以只要是命阶三境的我都能有一战之力,纵使打不过也可以跑路嘛!”

    第一境、第二境、第三境被修行者们统称为命阶三境,其名恰如普通修士的一生,大多数修行者终其一生也只能在命阶三境拼搏,难以仰望其上的风景。

    白濡鱼平躺在藤椅上,脸上流露出一副疲倦的神态,眼皮在微微跳动了几下之后便缓缓合了起来。

    方才那一场战斗对他的身心都是一个莫大的考验,如果不是他适应能力强、及时消化了识海里庞大杂乱的记忆,恐怕在遇到杀手时已经被偷袭成功了。

    即使肉身强横,不死也得重伤!

    夜幕中的雨,渐渐平息了下来。

    仿佛这场夜雨只是为了遮掩某个存在的降临而突兀出现似的,在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后便渐渐停歇了下来,撤掉了掩护一切讯息的雨幕屏障。

    次日。

    雨雾已经渐散,只留下地上还未干透的水渍和道道水坑,好似在诉说着昨晚那场夜雨的凶残。

    庭院外的那一条林荫小道上,两边的繁茂树叶上挂满了纯洁的白露,一阵清风拂过,茂盛树荫沾着的几滴雨露摇晃着掉落下来,浸湿了某个幸运儿的衣衫。

    碧蓝的天空在持续了大半夜的暴雨后仿佛终于感到了一丝疲倦,短暂的喘息后,在早上尽情展露着自己干净、明亮的美好风华。

    嘎吱!

    江畔庭院紧闭的大门被人拉开,老旧的门轴发出难听的噪音,好似一个年迈老者古板的训斥。

    白濡鱼依旧穿着一袭浅青色的锦纹黑边外袍,腰间比昨夜多了一柄看起来朴素平常的长剑,散乱的发髻随意用玉带束缚着,一双异于常人的碎星眼眸闪动着深邃的神色,嘴角挂着浅浅的淡笑。

    端是一副浊世风流公子的模样!

    又是一阵清风拂过。

    “呼~”

    他微阖着眼睛重重地吸了一大口清新的空气,里面除了湿润的泥土气息外还夹杂着些许娇嫩花草的芬芳,以及树木独有的淡雅幽香,充满着缱绻缠绵的舒适感,仿佛有一双温软细腻的玉手轻揉着自己的眉心。

    睁开双眼,白濡鱼浑身轻松地迈着步子踏上左侧的鹅卵石小径,隐隐听闻小径尽头传来吆喝叫卖、熙熙攘攘的鼎沸人声。

    他现在要去乾匀城的镇异司报道!

    镇异司是大靖官方专门用来约束境内修行者的,防止那些修士作出殃及普通人的危险行为,其镇压的目标包括但不限于犯罪的人族修士、妖怪、恶鬼,大靖范围内的修行者犯罪大多由他们负责缉查。

    纵使白家的前任家主犯下重罪,大靖皇帝念及以往旧情还是在削除白家一切爵位、封禁府邸之后,仁慈地将白濡鱼派遣到了“八重城”之一的乾匀城,并安排其进入镇异司磨砺。

    以白家普遍恐怖的修炼速度白濡鱼一年半载就能突破天阶三境,然后顺理成章地返回靖都,恢复白家往日荣光后娶妻生子、开枝散叶,最后死于“爆灵症”,家族则继续充当大靖对外战争的开拓者…

    这,便是靖帝的想法,或者更准确地说是很多人眼中靖帝的想法!

    “我应该不会死于爆灵症吧?”

    念及此处的白濡鱼眉头紧蹙,以自己在记忆中见识的血脉灵力恐怖蛮横,白家人根本无法彻底掌控,只能以最粗暴地方式运用,这也是为何白家明明拥有近乎无穷无尽的灵力却不爱使用一些威力强大的灵技而是喜爱近身肉搏。

    这既是唯一能够让血脉中灵力稍稍听话的方法,亦是为了采用以痛止痛的极端方式缓解每时每刻都在被灵力摧残折磨的躯体,此为“以战止战”。

    然而奇怪的是,白濡鱼昨天穿越过来之后却发现自己血脉中蕴藏着的灵力不似识海记忆中的冷酷残暴,反而如绵羊一般温顺,谦卑地服从着自己的每一次调动。

    这也是那个牛辶的网友整出来的吗?

    白濡鱼默默思索着。

    蓦地。

    “唉哟!”

    一声惊呼骤然响起,一名看起来十五六岁的稚嫩少年撞在了白濡鱼怀里,一抹不易察觉的淡淡幽香也随之沁入鼻尖。

    “抱歉,这位公子!忙着给家里人抓药,一时没有看路才撞到你的!”

    少年外面罩着的衣衫破旧凌乱,沾满黑灰难以看清容貌的稚嫩脸庞上隐隐可见惶恐与歉意。

    白濡鱼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安抚道:“没事,下辈子注意点!”

    “好的,好的!”

    少年鞠躬点头刚准备转过身子离去,忽然反应过来僵住身子,颤颤巍巍地扭过头结巴地说道:“下…下辈子?”

    “啊,我说错了!”

    白濡鱼满是歉意的笑了笑,旋即更正道:“下一次,不是下辈子!”

    然而在少年第二次准备抽身离去时,却感觉一股阻力从肩上传来。

    他回头一看,却见那个拥有璀璨星眸的英武公子将温玉手掌重重地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脸玩味地望着自己。

    “小兄弟,你是不是走反了?刚才你不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吗?”

    少年先是一愣,随后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瞧我这记性,险些误了大事!”

    他一拍脑袋,露出一番幡然醒悟的模样就打算向白濡鱼所说的方向走去。

    但白濡鱼眉梢一挑,手上却没有丝毫想要松开的打算,说道:“走可以,但你是不是应该先把我的秘银券还回来啊?”

    “什…什么秘银券?”

    少年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说呢?”

    白濡鱼一脸笑意地从容说道:“刚才撞我时在怀里一阵乱摸可不是好习惯!”

    少年却一脸委屈,摆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朝着周围大声嚷叫着:“大家快来评评理啊!”

    周围路过的行人纷纷转头而视,只见一名穿着青色锦衣,看起来衣着不凡的异眸公子正用手抓住一名满脸委屈的朴素少年不让其离去。

    这场面,犯罪现场太清晰了!

    “怎么回事啊?”

    “不清楚,好像是这个富家公子在欺负穷苦孩子!”

    “呸,我向来看不起这些声色犬马的纨绔子弟,尽干一些污人清白的事。臭不要脸!”一名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满脸义愤填膺。

    “那你倒是出头啊?怎么只会坐着主持公道?”

    “你猜我这条腿是怎么瘸的?”男人用手提起自己缠着白布条的右腿。

    起哄者顿时沉默了。

    而在场的其余众人却依旧在议论纷纷。

    这名瘦弱的少年听到了围观者们的话语,仿佛得到了某种舆论支持,似乎腰板也挺直了几分。

    “我不就是一不小心撞在他身上,将他的衣服弄脏了吗?”

    他话语中带着哭腔,满脸的愤恨与委屈,“他却死活不让我走,还诬赖我偷了他的秘银券?”

    驻足围观的路人闻言,脸上了然,皆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纨绔子弟横行霸道,闲来无事就会欺负弱小,这种戏码他们这些普通群众简直不要太熟,已经准备好回家和七大姑八大姨一起谴责这种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