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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出场费

    甫一下到二楼,白濡鱼便听见一声充满了嘲讽的惊呼:

    “哟,这不是白家唯一活下来的幸运儿吗?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他扭过头顺着声音传来处望去。

    一座雅致的亭台里,原本该笼罩着的薄纱锦缎被两名挽了起来,露出里面数名搂着舞女觥筹交错的锦衣公子。

    其中一名左拥右抱表情阴沉的紫袍公子与之遥遥对视了一眼,嘴角勾勒出一抹微笑,然而配合着眼中流露的阴霾却显得分外冰凉,甚至令他左右两名美貌女子都有些腰肢僵硬起来。

    感受到身旁女子的惶恐,紫袍公子轻轻拍了拍她们的小腹安慰道:“没事儿,放松点!”

    旋即将双手从两名女子曼妙若细柳的腰肢抽出,拿起透明晶石桌上的绣帕擦了擦手上的点点水渍,摘下一粒葡萄泡入酒中,遥遥朝着白濡鱼举杯道:“在下司徒颂!白公子从靖都远道而来,我等竟然没能第一时间设宴接风,实在惭愧,今天便借此机会自罚一杯!”

    言罢,司徒颂便浅浅啜了一口酒,旋即故作诧异地盯着白濡鱼道:“白公子怎么现在就出来了啊?刚刚我不是见到白公子意气风发地径直走上三楼吗?怎么半盏茶的功夫就下来了呢?莫不是靖都的山珍海味吃惯了,对我乾匀城的庸脂俗粉看不上眼?还是…”

    他语气顿了顿,嘴角露出一抹男人都懂的神色,轻摇着头:“啧啧啧!”

    白濡鱼就这么驻足于旋转楼梯处,静静地凝望着司徒颂自说自话,脸上同样噙着一抹淡笑,令人难以琢磨他内心的喜怒。

    ‘我该不该动手呢?话说记忆中的白家弟子为了消耗多余的灵力都是崇尚暴力的!可我是被驱逐到乾匀城的,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我还是条小蛇,仅因口角就动手…恐怕不太体面啊!’

    最终白濡鱼选择以不变应万变,嘴角含笑地凝望着司徒颂。

    先贤有云:当你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直笑就好了,笑得对方神态尴尬、冷汗直流、心里发慌后你就占据优势了!

    ‘他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呢?是不是想直接动手啊?’

    ‘听说白家境界不高时为了消耗自己血脉里的浓郁灵力,都是隔三差五就跟人动手,他不会直接打我吧?’

    ‘他会碎星眸、幻灵将这两门血脉技,我们这些人会不会被他直接打到一楼去啊?父亲一直强调不要招惹这家伙,以白家血脉的修炼速度一两年就回靖都去了,要是事情闹大被他知道了我会被打断腿的啊!’

    司徒颂暗自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和这群家伙打赌去挑衅白濡鱼的!

    此时二楼的这片区域,除了歌曲外再不见半点人声,在场众人都将目光牢牢锁定在了风暴中心的两人身上,暗暗揣测着冲突什么时候会爆发。

    只是…‘他们怎么都不说话呢?’

    良久,就在众人期待值即将降至低谷时,司徒颂终于熬不住这沉闷死寂的氛围,抖动着喉咙率先开口了:“怎么?白公子久久无言,难道承认了?”

    为了一千秘银券,拼了!

    他紧咬着牙齿,直接豁了出去:“白家血脉举世无双,俊杰辈出令人震惊,可惜最后却落得这么个凄凉下场,突遭厄难血脉尽断,唯一的幸存者却…恐怕碎星眸、幻灵将就此成为绝响,可怜哟…”

    话音未落,司徒颂身侧一名面容稚嫩的同伴立即面色肃然地扯着他的衣袍提醒道:“司徒,慎言!”

    嗡~

    一阵涟漪波纹荡漾,白濡鱼身后陡然浮现出一道半透明的银白色模糊人影,他嘴角依旧噙着笑容,但却显得更加的真诚,缓缓说道:“你刚才说到了…白家?”

    白家血脉技:幻灵将!

    司徒颂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起来,仿佛已经意识到自己方才给了白濡鱼出手的理由,白家的荣耀是大靖皇帝亲口承认的,纵使最后犯错受罚也没有剥夺其荣耀,他刚才的话不仅侮辱嘲讽了白家,更有隐射皇帝意味!

    这种事,可大可小啊!

    一道细微的声音传入他的耳畔:“装醉!”

    司徒颂立即心领神会,他捏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着“不小心”将几缕酒洒在内衫上,眼神顿时迷离了几分,搂着舞女倚靠在软椅上沉默了起来。

    白濡鱼背后那一具幻灵将悬浮着的高大身影渐渐凝实,显现出一身棱角分明的银白色甲胄,倘若让前世的那群机甲迷看见了恐怕立即就会心潮澎湃、热血沸腾啊!

    那具魁梧高大的幻灵将一显现,立即令二楼的宾客们震惊不已。

    这就是白家的幻灵将,同境界难逢敌手的依仗吗?

    “呵呵呵~看来今晚司徒醉得不轻啊!”

    一名唇红齿白、面容稚嫩的俊俏少年郎站起身轻笑着举起杯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说道:“在下宋家宋煜,希望大家能给我几分薄面,不要将司徒酒后戏言放在心上,酒后失言是在所难免的不是吗?呵呵呵!”

    听他这么一番介绍,小心思泛滥的在场众人立即稳住了心神不敢乱想,乾匀城主之子都已经发话给这件事定了性,他们这些旁观者谁敢再有异议?

    即使有也是白濡鱼这个正主有啊,没见到幻灵将已经抽出巨剑蓄势待发了?

    安抚完众人,宋煜语气歉然地朝白濡鱼拱了拱手,他显然已经明白白濡鱼并没有想动手的意思,否则方才幻灵将现身的时候就已经开打了!

    “请白大哥见谅,不要将司徒颂刚才的酒后戏言放在心上,毕竟大家来云月阁都是为了寻欢作乐不是吗?”

    “这…”

    白濡鱼眉梢微挑,一双碎星眼眸紧紧盯着宋煜,眼前的少年他虽然没有见过,但乾匀城的宋家据他所知可就只有城主府一门,城主之子应该懂点人情世故的吧?

    这么寻思着,他的语气流露出几分犹豫,“众所周知我白家血脉就喜欢找人切磋,我幻灵将都已经召出来了,体力消耗有点严重,你这让我很难办啊!”

    言简意赅:出场费结一下?

    “唔~白大哥所言极是!”

    宋煜沉吟着点了点头,旋即提着两杯酒快步走到白濡鱼面前,将其中一杯酒递到他手中时不动声色地塞了一沓纸券。

    旋即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笑吟吟地举起酒杯说道:“今天的事情确实是我的错,没有管束好醉酒的同伴惹得白大哥心情不快,希望下次能够给我个机会设宴正是赔罪?白大哥意下如何?”

    白濡鱼掌心摩挲着点券,瞥了一眼确认都是一百面额的秘银券之后,当即喜笑颜开地搂着宋煜的瘦弱肩膀说道:“诶,小煜你太客气了,相逢即是缘,这种小事情我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身后的那具幻灵将也立即消散于虚无。

    宋煜英俊的俏脸上,始终保持着的笑容却霎时间显得有些僵硬,似乎难以适应白濡鱼突然间的转变。

    ‘传闻中的白家…不都是孤傲冷淡吗?至少也应该冷静内敛?貌似没有这种性格吧?是伪装吗?’

    宋煜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大大的问号。

    白濡鱼昂着脑袋将杯中酒饮尽,旋即一边继续往楼下走去一边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说道:“下次再喝!”

    宋煜望着随着螺旋楼梯渐渐消失的身影,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露出几分异样的光泽。

    “呼~”

    摆脱了站在云月阁正门前迎客的妖娆美女的挽留,白濡鱼撑着雨伞将身形隐入雨幕中,终于轻轻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刚才一直在动手和不动手之间反复横跳,霎时间宛若人格分裂似的,一边是白家暴力血脉的影响,渴望着听凭本能酣畅战斗,一边是前世键盘侠口嗨之魂的影响,线上重拳出击线下唯唯诺诺。

    一股无名之火在白濡鱼的胸膛熊熊燃烧着,丝毫没有被雨幕湿润的气息所影响,不断地跳跃着、壮大着…

    “不过总归也所有收获,这一千二的秘银券应该是那群二代们的全部身价了吧?”

    蓦地。

    踏~

    白濡鱼陡然停住脚步,略微抬起雨伞,纵使在夜幕中也能散溢着点点碎光的碎星眸子紧紧盯着眼前的黑暗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