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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饭店冲突

    接下来的几天,韩二辉逐渐适应了这里的工作。并不是说二辉的工作能力多强,或者适应环境的能力强。从内心深处讲,更是二辉不想跟自己哥哥有太多的差距,自从那天晚上哥俩聊天之后,他愈发感觉哥哥立辉太不容易了。

    他想分担立辉的不易,虽然他也明白这纯粹是天方夜谭,自己还是个学生,不伸手管哥哥要钱就是不错的了,又怎么谈分担呢。既然不能分担,那就感同身受吧。二辉想把自己当成一个专职的服务生,而不是来这体验几天生活的中学毕业生——一个刚刚考入冀州中学的学生。

    “你好,三位啊,里边请。”

    “吃点什么?要不您先看着菜单,我去倒壶茶水。”

    二辉带有浓重乡土气息的普通话,也算表达了对顾客的无尚礼貌。好在这个城市的普通话跟标准普通话不太一样,也不像BJ话和天津话,语调生硬且速度快,跟标准发音略微还有差异。

    二辉蹩脚的发音就没人在意了。

    这里打工的百分之八十也都是农村来的,语言标准大同小异。

    后来几天也遇到过几桌比较难缠的客人,二辉不像刚开始那样腼腆,敢壮着胆子跟客人解释。情况本来就不复杂,来这消费就是为了省钱嘛,还要求什么五星级的服务标准啊。

    “反正最后都有赵哥帮着撑腰!”二辉这简单的逻辑理论,把自己心理压力降低了很多。

    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那么多的繁杂事项,要么是自己给自己无故增添负担,要么就是不敢直面解决或者不知道如何协调处理。

    砰、砰、砰......

    韩二辉启啤酒的动作练得不能再熟悉,动作很标准,经常会有一声清脆的“砰”,瓶口顿时出现一团气雾,然后就啤酒的麦芽香味扑鼻而来。

    二辉甚至很陶醉这个动作,不像接扎啤,弄不好的话沫子太多,显得很没水平。

    “这小伙真不错!”

    “这服务生地道,优秀!”

    ......

    这些顾客和老板的表扬,足以证明二辉这几天的努力是有效果的。但是,韩立辉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可不想让弟弟成为别人眼里的真正的服务生。二辉来这不是打工的,虽然自己现在没有能力为他提供度假旅游的条件,但是也不能就真的把自己弟弟变成一个服务生啊。

    这哥俩总是在为对方着想,这种兄弟之间的双向关心是很难得。但这哥俩的双向关心总是很难半路相遇,完美错开。立辉怕弟弟真的就适应了这里的工作环境,失去了学习奋斗的精气神;二辉呢则是为了真正理解自己的哥哥而主动去适应他的环境,不想以一个学生的身份或着不同于饭店员工的身份出现在这里,他担心哥哥会觉得不自在。

    如果你真的为一个人着想,那就活成他的样子或者他希望的样子。在这,二辉选择了前者;立辉呢,想的却是后者。

    二辉一直惦记着去员工宿舍看一看,来省城的这几天一直跟立辉在饭店里住。他不明白为什么配菜的和小河南都能住宿舍,有舒服的床,而自己哥哥一个掌勺的厨师,却只能睡凳子上。椅床,这是韩二辉自己发明的名词。

    他心里觉得不公平,同时也隐隐感觉那里的环境可能会不太好,直觉。

    “哥,你为嘛不住宿舍里啊,这几天天天睡椅子上,我腰都快断了。”这天韩二辉再次提到住宿的事情,上次说的时候立辉没有搭茬。这次二辉采取了苦肉计。

    今天不是二辉主动提出,他也会找机会说这个话题的。他想找机会让二辉真正认识到打工的苦。

    “你要是真想去的话,过了中午饭点我领你去一趟。”

    二辉也很纳闷,这次怎么哥哥怎么就如此爽快答应了?

    今天中午饭店的客人不少,但是没有喝酒的,都是来这边吃口饭就赶着去办事,后厨和前堂的压力都小很多。不过在临近饭点结束的时候,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一个中年男子点了一份麻酱面,并特意说明面条要求过凉水。二辉来这半个多月第一次遇到点麻酱面的,这边客人吃炒饼的多,要么就是来这喝酒。在二辉的认知里,夏天的面条都需要过凉水的,否则根本没办法吃进去,多烫嘴啊。

    二辉下单后就没跟配菜的特意强调客人的要求,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工作上了,总想着早点结束去宿舍看看。

    配菜的煮好面,就直接把调好的麻酱和黄瓜丝放上给客人送去。就一碗面的事,他也就没麻烦二辉和小河南。

    “这面怎么是烫的,这能吃吗?!”中年男子很生气,嗓门也很大。

    二辉这才想起来顾客要求面条过水的事。

    “没说过凉水啊!”配菜的解释着。

    “放他妈屁,怎么没说,耳朵塞驴毛了吗!”那个顾客嗓门大,说话也很没素质。

    “不好意思,是我忘了,马上给你重新处理一下。”二辉赶紧道歉,说完便把那碗面条端到后厨。其实就是重新过一遍凉水,再放上黄瓜麻酱就行。

    “怎么不早说过水的事呢?”配菜的埋怨了一句,也就赶紧给面条过水,时间长了面就不劲道了。但是在调制麻酱的时候突然发现麻酱不够了,便在仅剩的一点麻酱里多加了一些水。

    “这是他妈什么麻酱面,难吃死了!”客人尝了一口,怒气指数再次上升。麻酱面对调制麻酱的要求很高,不仅味道要鲜咸兼顾,还要粘稠适中,太稠太稀都不行。

    今天的麻酱太稀了。

    “叔,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所有面条都会过水,就忘跟后厨说了。”二辉现在学会大大方方解释问题,敢于沟通是解决问题的第一步。经过这几天的锻炼,他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内向胆小了。

    二辉的解释让中年男子怒气稍减,在一个孩子面前不依不饶毕竟是很没面子的,便不再说什么。但是今天的面太难吃了,他实在难以下咽,不仅是面条,还有心中的怒火。

    既然不好意思跟面前的孩子理论,他便采取了无声的报复行为,吃一口吐一口,弄得满地都是面条。

    客观讲,这个顾客的素质确实一般。当然,二辉只是嘴上道歉,他并没有真正领情。如果是免单的话,估计就是另一种结局了。

    “随他去吧。”配菜的、韩二辉和小河南都待一边看着这个人用这种方式发泄怒火,他们也没有权利说免单或者赠菜什么的,那是老板的权利,立辉的权利是可以打个折。打折也行啊,顾客起码会有个心理上的台阶。

    可惜当时立辉出去办事没在店里,老板赵义也不在。

    中年男子半吃半吐结束后,嘴里嘟嚷着不太文明的话,结账走了。虽然是嘟囔,但店里的这几个人也都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因为这几句话他都已经说了几十遍。

    二辉和小河南赶紧把桌子和地面收拾干净。实在看不下眼,还不如直接把一碗面扣地上算了。他们也怕赵义看见,虽然事不大,但也会影响店里的名誉。

    等韩立辉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将案发现场恢复完毕,他压根不知道发生过什么。

    吃过午饭,立辉便说和配菜的他们一起回趟宿舍,给二辉取两件衣服。他的行李不放在店里,没地方。

    二辉满怀期待跟着他们走,在公厕路口北拐,里边是一个看着不错的半封闭化管理的居民区,应该是哪个单位的家属区。门卫室的老头正躺在屋里的躺椅上半眯着,也没注意到这几个人进来,或许他压根没打算跟这几个人打招呼。能在这种家属区当个门卫,也不是普通的打工老头!

    刚进来时韩二辉还以为他们的宿舍会在哪栋楼里,哪怕是一楼或者顶楼这两个很多人不愿意住的楼层。面积肯定不会很大,也许就是谁家的一个单间;屋里的环境应该不是很好,否则立辉也不会选择在店里住。

    二辉东张西望地跟在他们后边,还在猜测哪个楼的时候,立辉他们竟然横穿整个小区,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小区大门正对着这条路的尽头,铁栅栏上有个小门。其实这也不是门,只是有人用暴力把两根钢筋“请”了下去,就成了一个可以容得下单人进出的“小门”。

    穿过小门,是一条南北走向半水泥路,说半水泥路是因为条路年久失修,坑坑洼洼,晴天是灰,雨天是泥。

    “宿舍就在路尽头。”小河南用手指着半水泥路南尽头的一个小仓房说。

    这条路南北长一共七八十米,南边是个死胡同,北边到头往西拐能通到另一条主路上,中间有两个通往文化宫的门。这应该是文化宫的消防通道,在地理标识上连个名字都没有。

    二辉跟着他们走到路南头的仓房门口,这个仓房还没有自己家里猪圈高!家里的猪圈是两层,上层用来放喂猪用的糠料和一些农用工具,所以垒造得就比较高。二辉小学时的冒险游戏场所就是爬到猪圈上边抓旁边树上的知了,他不会爬树。

    这个仓房除了高度节省,其他各方面也都是一切从简。房顶是几张石棉瓦,就是为了防雨,至于隔热保温功能压根没有考虑,上边放几块砖头,防止风大给掀起来;墙体也充分利用了文化宫的院墙和文化宫西边一个商服的北墙,可惜立辉他们穿过的小区没有盖院墙,这个仓房的主人也就多投入了一面墙的成本;门窗的缝隙都没舍得处理一下,自然通风!

    屋内也是极简风格,纯毛坯。

    这个仓房主人投资的初衷是建一个杂物仓库,自己家用不着的破烂都扔这里,只要下雨不挨浇就行。耗子咬了都没事,本身就是等着卖破烂了。

    赵义跟这个仓房的主人是邻居,便高价收购了那些破烂,同时附带这个仓房的使用权。破烂都没有了,仓房也就用不着了。赵义把那堆破烂随便找个收废品的处理了,再找人把房内卫生简单收拾了一下,又从小区附近的线路上抻过来一根电线,接上电灯和两个插排,在二手市场淘来三张单人床,挤挤巴巴地塞进去。

    摇身一变,仓房就成了宿舍。

    这条胡同也就有了专属名称“宿舍胡同”。

    韩立辉和配菜的自从上个饭店被迫停业,就跟赵义来到这边。第一次看到这个窝棚宿舍时,这两个人满脸的惊讶。这真没有农村养猪养鸡的地方宽敞。

    “先在这对付一段时间,等咱们饭店生意好点的时候就在居民楼里找一个合适的屋子。”两个人失落的心思引发在脸上的那份失落被赵义精准捕捉到,跟节省成本支出相比,想办法抓住员工的内心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更重要。

    最起码的吃住条件还是要具备的。

    “这些报纸都是我和辉哥贴的,花我们好几块钱。”配菜的指着墙上一圈报纸介绍着。

    韩二辉这才看墙上贴满了燕赵都市报。以前有人家在墙上贴报纸都会选择人民画报或者人民日报。画报美观一些,人民日报则还有提升屋内文化品位的功能。

    燕赵都市报除了第一个版面有点高层次的新闻,其他都是小道新闻和各种广告,瘦体丰臀,壮阳保健,五花八门;当然,还有这几个打工仔最关心的房屋出租的信息,只不过赵义不看报纸,不知道!

    “怎么还有一股尿骚味?”韩立辉刚要找衣服,突然闻到一股很上头的气味。

    “那天晚上下雨小河南不敢出去上厕所,就在屋里用瓶子解决了,忘记倒了吧。”配菜的这才反应过来屋里还有一些没有处理的人余垃圾。不过他和小河南天天住在这里,已经完全适应了这里的所有事物,那点尿骚味都没什么感觉!

    “那天下雨,雨点打在棚顶上,特别吓人,还有野猫,叫的人心里发毛。”小河南好像被吓着了,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底气都不足。

    二辉先从里边走了出来,他有点想吐。虽然自己家在农村,但也从没住过这样的环境啊。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里边太挤了,根本转不开身,他出来了还能腾出一定的空间。

    本以到外边能透透气,没想到又闻到一股厕所味,定睛细看,二辉才发现在屋门口的墙边,全是人体排遗的痕迹。

    这里竟然是配菜的和小河南的厕所!露天厕所。

    韩二辉正看得发呆,立辉已经找完衣服出来,“你俩休息吧,赶紧把那尿瓶子扔了,我跟二辉回去了。”看二辉在这发呆,他也知道弟弟又为自己伤感了。

    “走吧,过一阵就换地方了。”过多久能换,能不能换,立辉也不知道,但他只能这么跟弟弟解释。

    二辉跟着哥哥原路返回,再次路过小区门卫时,那个老头已经醒了,却仍然没有看见这哥俩。

    这老头选择性失明!

    人啊,本身不带光环的时候,不要想着让别人主动看见你!哪怕自己反光性能好一些也可以。可惜这几个打工的孩子本身不发光,反光性能也差,繁华闹市中,被人主动定义为“隐形人”。

    一路上,二辉都低着头,确实很失落。虽然在来之前他有过无数次的想象,想象这里的环境有多糟糕,自己心里也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准备接受一个很不理想的现实。但今天见到的场景,足以把他的心绪推进一个仿佛永远无法爬出的深渊。

    立辉看出了弟弟情绪的变化,也怕他太过伤感,“这片打工的住的都不好,温馨快餐你那个张哥,也是住在店里的。”

    “那冬天怎么办呢?”

    在二辉看来,夏天在店里住虽然没有床,但是有空调,环境还算舒服,房顶也是正儿八经的房顶,下雨天不至于那么吓人,还没有那股子尿骚味!冬天不行啊,那么厚的被褥,没地方铺啊。

    “旁边那条街有一排的平房,都是租给外地来打工的,到时候就在那边租房子了。”立辉说的是实情,但那边的房子早就被人抢占完了,除非有人退房。

    打工人,除了找工作面临激烈竞争,就连找一个住的地方都那么难。这个城市很大,足以容下上百万的外来人员,但是廉价的房屋就没那么多了。打工是为了挣钱,并不是来这消费的。住的地方嘛,能省则省,这是所有打工者的共识。

    打工人,真的很不容易!

    二辉暂时相信了哥哥的话,过一阵赵义就会给他们找一个合适的房子住。

    虽然过了立秋,这边天气仍然很热。跟前几天比凉快了点,但也只是从超高温降到了高温。只要不下雨,晚上来这边喝酒消暑的人还是很多。那些人有时给人的感觉好像很珍惜夏天的美好时光,可以光着膀子,点上两个不值钱的小菜,举着扎啤杯,一顿胡吹海擂。

    这天晚上陆续来了好几波客人。二辉很喜欢这样的上人方式,虽然人多,但不至于一下子就那么忙乱,工作压力相对小很多,尤其是后厨。他现在很关心后厨的压力,当然只是关心他哥立辉。

    临近九点半的时候,同时来了两桌喝酒的。一伙是本地的,五个人;另一伙听口音是东北的,四个人,他们总是说“啥啥啥”的,不像这边习惯说“干嘛干嘛”。这两伙人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喝大酒。他们点的菜好几个一样的,花生米、豆腐丝、糖拌柿子、宫保鸡丁。本地人这桌还点了糖醋鲤鱼和山东炒鸡,东北人那桌则又点了溜肥肠和小鸡炖蘑菇。两桌的菜都很硬啊!赵义也帮着招呼这些人。

    “要不咱们坐里边一桌?”赵义仿佛感觉到这些人会有冲突,便想把他们分开安置。

    “坐里边干嘛,太热!”

    “干啥坐里边啊,贼啦热的!”

    两桌都不同意,虽然文字不同,意思完全一样。

    顾客是上帝,好好招待吧。

    上菜、上酒,成为韩二辉和小河南的主要动作,不用上茶水,他们对水不感兴趣。

    刚开始还一切正常,一个多小时候后两桌的嗓门都逐渐大起来。东北那桌喝酒的速度断崖式提升,不知道是谁提出的一口干一个,要知道一杯扎啤就要500毫升,相当于一瓶呢!一下子就四杯下去,二辉和小河南刚接完这一波,又一下子下去四杯,害的这两个服务生只顾着忙活这桌了。

    本地人这桌不乐意了,他们虽然不能一口一杯,但是两三口也很容易就喝进去了。

    “赶紧给我们上啤酒啊,别光顾着那一桌啊。”这边有个光膀子的喊着,他的胳膊上还有纹身。这是二辉最讨厌的一类人。

    “我来给哥几个上酒。”赵义赶忙过来圆场,每次有嗓门高的顾客,他都会及时出现在现场。

    不巧的是正好一个扎啤桶空了,需要把接酒用的阀门卸下来安在新桶上,这需要几分钟的时间。

    “你们有病啊,赶紧上酒!”本地这桌有点不耐烦。

    其实并不会等太长时间,也可能是刚才东北那桌连干两杯的气势让他们不爽,便把怒气撒向了店里的员工。这桌有一个人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眼睛本身有问题,他一直半低头歪着脑袋盯着东北那桌看。刚开始那几个东北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不过刚才本地这桌催酒的声音太大,就把东北人眼光吸引过来。

    “你瞅啥!”

    “你他妈愁啥!”

    ......

    东北人可能很讨厌被人看自己,有两个人一起站起身指着那个本地人喊。

    “瞅你怎么了!”

    “你们想打架怎么的!”

    ......

    本地人这桌的气势也丝毫不逊色。

    两桌人剑拔弩张,赵义赶紧让二辉把立辉和配菜的喊出来,“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赵义这边正劝着,两边已经有人扭打到一起。

    “X你妈!”

    “你个傻X!”

    ......

    “都别打,都别打。”这些人还没有真正喝多,每桌都有比较清醒的,也帮着劝说,毕竟谁都不想把事情扩大,尤其是请客的那个人,真要出什么事自己是有责任的。

    眼看打在一起的那四个人没人听,立辉几个赶紧上去拉架,想把他们分开。

    最终,经三方人员的共同努力,那四个打斗的人才被拉开,但也打碎了三个扎啤杯子,几个人的衣服都被撕坏了。确切说是三个人的衣服,因为光膀子那个没穿上衣。

    这期间一直坐着没动的就是那个半低头歪脑袋的人,他真喝多了!

    “你是不是李哥公司的人?”东北这边最先出手的人这时感觉光膀子那个本地人有点眼熟。

    “是啊,你嘛意思!”

    “我跟他是铁哥们,我姓王,去过你们那。”

    “哎呀妈呀,王哥......”

    这两个人居然见过面,只是不熟。

    两伙人分别坐下,只是大家也都没有了太高的兴致,一人又来两扎后便各自结账。摔坏的东西赵义没收钱,说是交个朋友,其实他每桌多算了几杯扎啤。

    这个冲突过程除了那几个直接参与打斗的人,还有小河南受伤。他个子小,拉架的时候被那人摔在地上,碎玻璃扎坏了手。赵义让配菜的领他去诊所包扎一下。

    二辉没事,他压根没敢到跟前。

    这场小冲突并没影响家园饭店的生意,后来又来了两桌。赵义把一桌安排到了屋里空调边上,他可不想再有打架的。

    二辉今天可是累坏了,小河南因为受伤,包扎完后赵义就让他回去休息,也算是对员工的精神赔偿。他不知道的是这对小河南来说简直是一种惩罚,他很害怕自己待在那个宿舍里,尤其是野猫在屋顶跑动叫唤,太吓人。

    客人都走完是十二点半,二辉他们收拾完都快一点了。饭店的这几个小伙子从昨天工作到今天!

    “明天你回去吧,自己能回去吗?”立辉不想再让二辉跟着遭罪了。他说的明天,指的就是今天。

    “我走了你怎么办?”二辉刚想说这句话,就咽了回去,自己走不走,哥哥都得继续在这干活啊。“你把我上车就行,县城没事,能找到回家的公共车。”

    今天的三件事也让二辉萌生了早点回家的念头,虽然惦记立辉,但也知道自己在这帮不了什么忙。

    “睡吧。”说完没一会,立辉就睡着了。

    今天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