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谢尔顿的自述
在五十年前的时候，我离至高牧使只有一步之遥。
当时我的文书《魔力场域与转化投射的路径分析》，在整个坎菲特大陆掀起了一阵狂潮。
不自恋地说，当时骑士界和牧使界中，所有能看得懂这篇文书的人，都在对它争相发表评论。
皇庭也承认，是我的这篇文书第一次从理论上证明了微观魔法粒子的运动三大定律，并由此推翻了曾经风靡一时的“泛灵论”和“天序论”，将整个世界带入了现代魔法学的理论基础。
所有人都恭维我，一夜之间，曾经孤僻自大的谢尔顿成了当红一时的大人物。
那……是我一生中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地位，财富和权力，这些旁人穷尽一生要追求的东西，命运却天然将它慷慨赠予我。
既没有世俗追求的烦忧，爱情女神也分外垂青我这个得意的家伙。文书发表不久后，我收获了生命中最重要女人的爱意。
现在想来，我总觉得……一切都像场梦。
也许人太过风光无限的时候，会被角落里偷窥着的灾厄盯上吧。
文书发表之后，我得到了一个牧使所能得到的极致荣耀，未来一片坦途。
理所当然地，下一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将何去何从。
当时我有两个选择，我可以进入皇庭成为皇帝破格册昭的至高牧使，即便我的实力还远远没有到达那个境界。
又或者，我可以选择回到我的家族，成为一名权利无限的大公。
伊雷什乔尔大公。
当时那场战争还没有发生，拱卫皇庭的不是五大家族，是六大家族。
我的家族伊雷什乔尔，还没有被战争清洗。
在当时全世界的瞩目下，我拒绝了皇帝的邀请，荣耀地回到了我的家族封地，克拉维斯。
但我却没有成为下一个伊雷什乔尔大公。
没有旁人阴谋的猜想，也没有什么尔虞我诈的算计，当时的伊雷什乔尔大公是我的亲哥哥，他愿意为我退位。
是我自己不愿意去。
我深深知道，要成为一名公爵，不仅仅意味着你能享受整个大陆最顶级的资源那么简单。
除了供养家族，征伐魔兽，拱卫边境……据我所知，六大家族的大公们，还与皇庭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关系。
正是这种关系的掌控下，即便全大陆的资源几乎都掌控在六大家族手中，但皇庭之上的宝座，仍然稳稳坐着人皇西尼亚。
我曾经也好奇过，我怀疑是否某种纪元之外的古老誓言，又或者是传说中的至高牧使为西尼亚留下了什么制衡手段。
然而仅仅是这个窥探念头出现的第二天，哥哥就找到了我。
他严厉训诫了我，并要我立下誓言———
既然不打算为皇庭效力，那么此生都不可再肖想大公之位。
我仍然记得那天，誓言完成之后，哥哥看着我的表情。
他长长松了口气，眼中是我当时看不懂的怅然。
“谢尔顿，你是个聪明人。”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盯着我的法杖，避开能与我对视的一切瞬间。
“但你要记住，在坎菲特大陆上，如果一个聪明人不能为皇庭所用，那么他也不能为任何人所用。”
当时我以为这是哥哥对我的警告，叫我远离政治中心。
一气之下，我又回到了我的实验室，立誓要在自己的理论道路上走得更远。
既然世俗不欢迎我，那么，我将用我的知识为这肮脏的尘世洗涤污浊。
但我这次没有轻易地成功。
之前那篇文书的发表，有着整个大陆最顶尖的正高级导师的指导。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实验环境也是顶尖的。
标准的场域压力，最精密敏锐的魔度精灵，还有皇庭支持的，源源不断的魔法石。
实验是件烧钱的事情。
而钱，对我们这种需要数据支撑的实践派牧使来说，又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为空空如也的口袋愁得发慌，却不敢跟任何人说我手头的紧缺。
在那个时候，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找上了我。
准确来说是两个。不过在当时的我看来他们一样可笑，目的和伪装一样浅薄，是一些不入流的邪教。
但是他们有钱。
“谢尔顿，我们知道你在烦恼什么。”
那个邪教头子在某天黄昏翻进了我的书房，得意洋洋。
“听着，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不管你怎么厉害，你都还没成为至高牧使呢，你是个凡人。”
“只要你帮我们一个小小的忙……你将会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报酬。”
我原本不屑一顾，直到他手下的人抬出了五十箱魔法石，少说十万颗。
那些魔法石的光芒几乎要刺瞎我的双眼，我只在从前哥哥的私库里见过比这更夸张的财富。
“你们要我做什么？”
理智无法支配身体，我听见自己答应了同魔鬼的邀约。
时至今日，回望过去，我仍旧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致使我，致使我和我的家族滑向深渊。
但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当初答应了那个组织。
他们，要我研究古咒。
要知道，我们做学术的对这个东西很是避讳。因为那玩意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在控制变量下，一百个诱因可能导出一千个常量。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了我的回答，那些神秘组织的人却很高兴。
“噢，谢尔顿，我们果然没找错人。”
他们从红斗篷底下兴奋地窥视着我，我几乎能感受到那些阴冷癫狂的目光。
“在我们找过的那些天才里，他们所有的拒绝都是因为研究古咒的殒命风险。那些胆小短视的东西，他们竟将自己修炼上的岔路归到古咒上，说这些古咒诱人性命！”
“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谢尔顿客观，公正地对研究古咒的可行性做出了评价，你是个真男人！”
我感到有些厌烦：“不用来激将我。你们给的这些魔法石远远不够实验成本，你们走吧。”
那些神秘组织的人没有走。
他们拿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东西。
我不想再回忆那些繁琐的细节了，总之，那个东西让我答应了他们。
是，也许你会觉得我鬼迷心窍，但对我来说，我相信自己的绝对理智。
古咒纵然可怕，但我谢尔顿也不是寻常平庸之辈。
我已经开创了一个时代。
就算是五十年后的今天，那些追求至高的牧使们仍然在沿用我的理论进行突破。
即便当时的我没有预见到今天，但我仍然有着无比的自信。
没什么能难倒我的，我想。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可笑。
等后来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神秘组织不过是个专门引诱天才研究古咒，引诱他们陨落灭亡的邪教组织。
他们是个可笑的草台班子，是个有钱人支持着的无聊的邪恶教会。
然而更可笑的是……
我却真的研究出了古咒的秘密。
谢尔顿，你看，你做什么都能做成。
即便你的研究成果使你的家族灭亡，使所有亲近你的人万劫不复，使沧海变为桑田。
谢尔顿，你做到了。
…….我做到了。
大战之前，我带着从古咒中探寻出的秘密离开，逃进地下，不去管地面上的至亲是如何血骨滩涂。
我将从古咒中探寻出的这种秘密，命名为……
奥术。
当时我的文书《魔力场域与转化投射的路径分析》，在整个坎菲特大陆掀起了一阵狂潮。
不自恋地说，当时骑士界和牧使界中，所有能看得懂这篇文书的人，都在对它争相发表评论。
皇庭也承认，是我的这篇文书第一次从理论上证明了微观魔法粒子的运动三大定律，并由此推翻了曾经风靡一时的“泛灵论”和“天序论”，将整个世界带入了现代魔法学的理论基础。
所有人都恭维我，一夜之间，曾经孤僻自大的谢尔顿成了当红一时的大人物。
那……是我一生中最春风得意的时候。
地位，财富和权力，这些旁人穷尽一生要追求的东西，命运却天然将它慷慨赠予我。
既没有世俗追求的烦忧，爱情女神也分外垂青我这个得意的家伙。文书发表不久后，我收获了生命中最重要女人的爱意。
现在想来，我总觉得……一切都像场梦。
也许人太过风光无限的时候，会被角落里偷窥着的灾厄盯上吧。
文书发表之后，我得到了一个牧使所能得到的极致荣耀，未来一片坦途。
理所当然地，下一个问题摆在了我的面前：我将何去何从。
当时我有两个选择，我可以进入皇庭成为皇帝破格册昭的至高牧使，即便我的实力还远远没有到达那个境界。
又或者，我可以选择回到我的家族，成为一名权利无限的大公。
伊雷什乔尔大公。
当时那场战争还没有发生，拱卫皇庭的不是五大家族，是六大家族。
我的家族伊雷什乔尔，还没有被战争清洗。
在当时全世界的瞩目下，我拒绝了皇帝的邀请，荣耀地回到了我的家族封地，克拉维斯。
但我却没有成为下一个伊雷什乔尔大公。
没有旁人阴谋的猜想，也没有什么尔虞我诈的算计，当时的伊雷什乔尔大公是我的亲哥哥，他愿意为我退位。
是我自己不愿意去。
我深深知道，要成为一名公爵，不仅仅意味着你能享受整个大陆最顶级的资源那么简单。
除了供养家族，征伐魔兽，拱卫边境……据我所知，六大家族的大公们，还与皇庭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关系。
正是这种关系的掌控下，即便全大陆的资源几乎都掌控在六大家族手中，但皇庭之上的宝座，仍然稳稳坐着人皇西尼亚。
我曾经也好奇过，我怀疑是否某种纪元之外的古老誓言，又或者是传说中的至高牧使为西尼亚留下了什么制衡手段。
然而仅仅是这个窥探念头出现的第二天，哥哥就找到了我。
他严厉训诫了我，并要我立下誓言———
既然不打算为皇庭效力，那么此生都不可再肖想大公之位。
我仍然记得那天，誓言完成之后，哥哥看着我的表情。
他长长松了口气，眼中是我当时看不懂的怅然。
“谢尔顿，你是个聪明人。”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盯着我的法杖，避开能与我对视的一切瞬间。
“但你要记住，在坎菲特大陆上，如果一个聪明人不能为皇庭所用，那么他也不能为任何人所用。”
当时我以为这是哥哥对我的警告，叫我远离政治中心。
一气之下，我又回到了我的实验室，立誓要在自己的理论道路上走得更远。
既然世俗不欢迎我，那么，我将用我的知识为这肮脏的尘世洗涤污浊。
但我这次没有轻易地成功。
之前那篇文书的发表，有着整个大陆最顶尖的正高级导师的指导。最重要的是，我们的实验环境也是顶尖的。
标准的场域压力，最精密敏锐的魔度精灵，还有皇庭支持的，源源不断的魔法石。
实验是件烧钱的事情。
而钱，对我们这种需要数据支撑的实践派牧使来说，又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为空空如也的口袋愁得发慌，却不敢跟任何人说我手头的紧缺。
在那个时候，有一个神秘的组织找上了我。
准确来说是两个。不过在当时的我看来他们一样可笑，目的和伪装一样浅薄，是一些不入流的邪教。
但是他们有钱。
“谢尔顿，我们知道你在烦恼什么。”
那个邪教头子在某天黄昏翻进了我的书房，得意洋洋。
“听着，你确实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但不管你怎么厉害，你都还没成为至高牧使呢，你是个凡人。”
“只要你帮我们一个小小的忙……你将会得到一笔价值不菲的报酬。”
我原本不屑一顾，直到他手下的人抬出了五十箱魔法石，少说十万颗。
那些魔法石的光芒几乎要刺瞎我的双眼，我只在从前哥哥的私库里见过比这更夸张的财富。
“你们要我做什么？”
理智无法支配身体，我听见自己答应了同魔鬼的邀约。
时至今日，回望过去，我仍旧无法确定到底是什么致使我，致使我和我的家族滑向深渊。
但我永远都不会后悔当初答应了那个组织。
他们，要我研究古咒。
要知道，我们做学术的对这个东西很是避讳。因为那玩意投入和回报完全不成正比，在控制变量下，一百个诱因可能导出一千个常量。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了我的回答，那些神秘组织的人却很高兴。
“噢，谢尔顿，我们果然没找错人。”
他们从红斗篷底下兴奋地窥视着我，我几乎能感受到那些阴冷癫狂的目光。
“在我们找过的那些天才里，他们所有的拒绝都是因为研究古咒的殒命风险。那些胆小短视的东西，他们竟将自己修炼上的岔路归到古咒上，说这些古咒诱人性命！”
“只有你……只有你！只有你谢尔顿客观，公正地对研究古咒的可行性做出了评价，你是个真男人！”
我感到有些厌烦：“不用来激将我。你们给的这些魔法石远远不够实验成本，你们走吧。”
那些神秘组织的人没有走。
他们拿出了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东西。
我不想再回忆那些繁琐的细节了，总之，那个东西让我答应了他们。
是，也许你会觉得我鬼迷心窍，但对我来说，我相信自己的绝对理智。
古咒纵然可怕，但我谢尔顿也不是寻常平庸之辈。
我已经开创了一个时代。
就算是五十年后的今天，那些追求至高的牧使们仍然在沿用我的理论进行突破。
即便当时的我没有预见到今天，但我仍然有着无比的自信。
没什么能难倒我的，我想。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可笑。
等后来的事情发生之后……我才知道，那个神秘组织不过是个专门引诱天才研究古咒，引诱他们陨落灭亡的邪教组织。
他们是个可笑的草台班子，是个有钱人支持着的无聊的邪恶教会。
然而更可笑的是……
我却真的研究出了古咒的秘密。
谢尔顿，你看，你做什么都能做成。
即便你的研究成果使你的家族灭亡，使所有亲近你的人万劫不复，使沧海变为桑田。
谢尔顿，你做到了。
…….我做到了。
大战之前，我带着从古咒中探寻出的秘密离开，逃进地下，不去管地面上的至亲是如何血骨滩涂。
我将从古咒中探寻出的这种秘密，命名为……
奥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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