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森林，高塔
风箫突然从一片混沌中惊醒了。
她下意识要去摸腰间的武器，但随着记忆回笼，她逐渐回忆起自己的死亡、筛选赛以及现在的处境。
她依然是没有身体的形态，也依然附着在一朵玫瑰上，但这株玫瑰与先前有些不同。
本该有尖刺和绿叶的深褐枝干如今光滑干净，仿佛被打磨抛光过。她猜测这是药水烹煮过后的效果。
随后，她的目光转到身旁的金发女孩身上。
女孩金发蓝眼，看上去大约十六岁，长相出众，即使只着一身简单朴素的淡蓝布裙，也依然明艳夺目。
很漂亮，但她不认识，也不眼熟，应该是新登场的角色。不知道和女巫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从女巫手中到女孩手里——尽管女孩把她丢在草地上，并没有握着她。
她仰视着茂密的树荫，目光一转，视野中都是密密麻麻的绿草尖尖，而后就是树。
视野太低看不出什么，她干脆地放弃，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她的昏睡似乎代表着时间的跳跃，也许是为了避免她获得过多不必要的信息和加快游戏进度而设计的，就像游戏中惯有的“跳过此动画”一样。
想清楚这个问题，她转而想着——这个女孩和女巫是什么关系？认识，还是不认识？她是被女巫交给女孩的吗？女巫的目的是什么？药水的作用是什么？不可能单纯是变光滑漂亮吧？
“唉……”身旁的女孩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终于将目光投到她身上，将她拾起来，望着她喃喃自语，“你真的是能够带来幸福的玫瑰吗？”
不信谣不传谣，能带来幸福的只有自己。
她默默回了一句，心中的问题却被解决了一个，显然，女孩和女巫是有交集的了，这话很有可能是女巫“推销”玫瑰的话术。
女孩自然不会在这渺无人烟的湖边得到答案，或许也没想过要得到答案，抬手将她斜斜插入发顶偏后的辫子中。
在女孩举起她的一瞥中，她已经掌握了这里的大致情况——这是一个小坡上，从女孩的方向往前，沿着草坡，可以到达湖泊边。这个湖泊并不大，和女巫木屋旁的湖泊相似，被草地和树林围在中央。
被别在女孩脑后，她能看到的东西就不多了，树、灌木、金发后脑勺，还有那些昆虫……但总好过躺在草地上。
这时，嗒嗒嗒的凌乱马蹄声响起，她听到了，女孩也听到了。
女孩微微往右偏了偏头，又重新转回头。
不关心，还是另有想法？她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一个清亮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有些恼火：“冷静一点，你怕兔子做什么？！”
随着人声响起，马蹄声也越来越近，她稍微提起了精神——这个游戏太让人放松了，一不小心就会发呆。
终于，伴着穿越灌木、冲出树林的哗哗声和急促的喝止声，一位骑着白马的英俊男子出现在湖边。
她的“头”刚好靠右，能够清晰看到年轻男子冲出树林、止住马后看着女孩怔怔出神的神情。
这是什么剧情，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一见钟情？
她的目光掠过那匹垂着头、安静乖巧的白马，一只白兔从它脚边惊慌蹿过，但它一动不动。
显然，它并不怕兔子。
被惊慌白马带来的贵族男子，与女巫有关的女孩……这显然是一桩一方预谋已久的相遇了。
也许是沉睡惊起了她沉寂已久的回忆，看着年轻男子下了马后，犹豫着想搭讪的模样，她忽然回想起了高考后的那一天。
她和京墨玩了一天回来，收到他的信息，于是轻手轻脚地上楼想吓他，却看到他在走廊来回踱步、低声排演：“我们认识也有十五年了……萧萧，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她愣住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转身看到她，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新染的红发，他才突然找回语言功能似的，说：“红发很好看。”
那是末世前最后一天，快乐、愉悦、满足……在之后的血腥混乱黑暗中，这些积极快乐的情绪记忆被她反复回忆、咀嚼，显得尤其清晰，也格外虚幻。
适可而止。她敛起思绪，不让自己陷入回忆和情绪的泥沼。
而此时的年轻男子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走到金发女孩旁边，温和有礼地说，“小姐，中午好。”
女孩偏头看他，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意：“我看起来很好吗？”
诶？她心中疑惑，这个态度是不是太差了？如果是预谋已久的相遇，态度应该更好一点吧？难道是她想错了？
年轻男子噎了一下，但没有表现出挫败或恼怒，不知是自身涵养好还是伪装能力强，依然彬彬有礼，“很抱歉打扰了你……”
“有事就说。”女孩打断了他。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发现女孩不耐烦起来，年轻男子便直接道。
“不可以。”女孩直截了当地说，“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转过头不再打理他。
好拽啊！风箫感慨，她也能从女孩的态度中看出，女孩十分有自信，丝毫不为自己的安全而感到忧虑。
这有可能是身边有人隐藏在暗中保护，也有可能是女孩自身有力量。
年轻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森林中隐约传来的一声声呼喊打断了。
一旁的白马“恢恢”的叫了几声，马蹄滑地，似是催促。
“我叫弗洛里安，很高兴见到你。”年轻男子说了自己的名字，最后看了眼女孩，翻身上马，离开了。
这场“偶遇”就这样仓促的结束了，令风箫有些……不知所以然。
这剧情似乎有点潦草，她迷茫地想。
弗洛里安离开不久，女孩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王子，也不过如此。”女孩拔下发间的玫瑰，插在布裙胸前的口袋中，不屑地轻哼一声，说，“和乔治汤姆他们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如果能见到公主……”
最后的话她没听清，眼前的场景如同万花筒般扭曲折叠，似乎有无数画面堆积旋转，眩晕得让人呕吐，她勉强能辨认出女巫的面庞、摇晃的风铃、行走在森林中的女孩……
最终，她面前是陌生的场景，不是女巫的木屋，不是女孩和森林，而是华丽却奇怪的房间。
眩晕呕吐感慢慢褪去，她才得以放松，视线往上，认真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她的嘴唇如血般艳丽，她的发色如窗棂乌木般漆黑。*
看到少女的一瞬间，这段话立时从她的记忆中跳了出来，自动“对号入座”。
白雪公主，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位白雪公主不似人的清纯、柔弱与美丽。她曾看过的格林童话中，恶毒继母称白雪公主是“美貌的化身”，她从前想象不出这是什么程度的美貌，但如今觉得，这形容十分贴切。
如果是这样的“尸体”，王子愿意一亲芳泽倒也没什么问题……虽然变态了点。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红玫瑰。”白雪公主的嗓音清丽婉转，与女巫相比，少了些魅惑，却多了些少女的稚嫩清纯，是不一样的动人，“谢谢你，斯诺。”
这声音拉回了她跑偏的思绪，她回过神，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位棕发侍女。
侍女斯诺容貌清秀，听到白雪的话，笑着说：“能让公主开心，是我们的荣幸。可惜这么鲜艳的红玫瑰只有一朵。”
“一朵也没什么不好的。”白雪说。
侍女当然不会反驳，点头应是。
说完这句话，白雪就安静下来。她似乎不是活泼爱说话的性格。
而侍女见白雪没有吩咐，便没有在房间中停留，转身径自出门了。
趁着侍女打开房门的时机，风箫看到房门外是黑砖砌成的墙壁，幽暗的空间中，明亮的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照亮了空间的一角。但这也衬得其他区域更加幽暗，使她未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看清外面的摆设。
门被侍女轻轻合上，房间中便只剩下白雪公主一个人了。这美丽的少女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安静，一个人坐着，静静地喝茶。
风箫于是有机会不受打扰地、详细地观察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形状很奇怪，一边是笔直向上的墙壁，一边是圆润的弧形墙壁，更奇怪的是，天花板是半圆锥。
这个房间的装设也很奇怪，墙壁上半部分内嵌许多木质架子、杆子，高度不同，也并不连贯，仿佛是给猴子爬来跳去玩耍的，但白雪并没有养宠物。
笔直的墙壁中央镶嵌着房门，门旁是高约三米、摆放着各式书籍的书架。
——《“神”是否存在？》、《美丽人生》、《父母对孩子的影响》、《绘画基础》、《魔法的起源》……
书架前摆放着一套桌椅，桌上几本摊开的书凌乱叠放，旁边的画纸则认真卷了起来。
这便是生活氛围最浓的地方了。
突然，白雪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放在桌上的她拿起来，带着她一同走到了窗帘旁。
白雪哗的一声拉开窗帘，明亮的日光霎时照了进来。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这里的海拔很高，可以看到下方的城堡、不远处翠绿茂密的森林，和远处灰白的城镇。
这是那座白色高塔啊，她想，高塔上的白雪公主？
真是……出人意料。
她下意识要去摸腰间的武器，但随着记忆回笼，她逐渐回忆起自己的死亡、筛选赛以及现在的处境。
她依然是没有身体的形态，也依然附着在一朵玫瑰上，但这株玫瑰与先前有些不同。
本该有尖刺和绿叶的深褐枝干如今光滑干净，仿佛被打磨抛光过。她猜测这是药水烹煮过后的效果。
随后，她的目光转到身旁的金发女孩身上。
女孩金发蓝眼，看上去大约十六岁，长相出众，即使只着一身简单朴素的淡蓝布裙，也依然明艳夺目。
很漂亮，但她不认识，也不眼熟，应该是新登场的角色。不知道和女巫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从女巫手中到女孩手里——尽管女孩把她丢在草地上，并没有握着她。
她仰视着茂密的树荫，目光一转，视野中都是密密麻麻的绿草尖尖，而后就是树。
视野太低看不出什么，她干脆地放弃，思考着现在的情况。
她的昏睡似乎代表着时间的跳跃，也许是为了避免她获得过多不必要的信息和加快游戏进度而设计的，就像游戏中惯有的“跳过此动画”一样。
想清楚这个问题，她转而想着——这个女孩和女巫是什么关系？认识，还是不认识？她是被女巫交给女孩的吗？女巫的目的是什么？药水的作用是什么？不可能单纯是变光滑漂亮吧？
“唉……”身旁的女孩忽然幽幽地叹了口气，终于将目光投到她身上，将她拾起来，望着她喃喃自语，“你真的是能够带来幸福的玫瑰吗？”
不信谣不传谣，能带来幸福的只有自己。
她默默回了一句，心中的问题却被解决了一个，显然，女孩和女巫是有交集的了，这话很有可能是女巫“推销”玫瑰的话术。
女孩自然不会在这渺无人烟的湖边得到答案，或许也没想过要得到答案，抬手将她斜斜插入发顶偏后的辫子中。
在女孩举起她的一瞥中，她已经掌握了这里的大致情况——这是一个小坡上，从女孩的方向往前，沿着草坡，可以到达湖泊边。这个湖泊并不大，和女巫木屋旁的湖泊相似，被草地和树林围在中央。
被别在女孩脑后，她能看到的东西就不多了，树、灌木、金发后脑勺，还有那些昆虫……但总好过躺在草地上。
这时，嗒嗒嗒的凌乱马蹄声响起，她听到了，女孩也听到了。
女孩微微往右偏了偏头，又重新转回头。
不关心，还是另有想法？她心中冒出这个想法的同时，一个清亮的年轻男子声音响起，有些恼火：“冷静一点，你怕兔子做什么？！”
随着人声响起，马蹄声也越来越近，她稍微提起了精神——这个游戏太让人放松了，一不小心就会发呆。
终于，伴着穿越灌木、冲出树林的哗哗声和急促的喝止声，一位骑着白马的英俊男子出现在湖边。
她的“头”刚好靠右，能够清晰看到年轻男子冲出树林、止住马后看着女孩怔怔出神的神情。
这是什么剧情，白马王子和“灰姑娘”的一见钟情？
她的目光掠过那匹垂着头、安静乖巧的白马，一只白兔从它脚边惊慌蹿过，但它一动不动。
显然，它并不怕兔子。
被惊慌白马带来的贵族男子，与女巫有关的女孩……这显然是一桩一方预谋已久的相遇了。
也许是沉睡惊起了她沉寂已久的回忆，看着年轻男子下了马后，犹豫着想搭讪的模样，她忽然回想起了高考后的那一天。
她和京墨玩了一天回来，收到他的信息，于是轻手轻脚地上楼想吓他，却看到他在走廊来回踱步、低声排演：“我们认识也有十五年了……萧萧，你觉得我人怎么样……”
她愣住不知所措的时候，他转身看到她，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她不自在地摸了摸新染的红发，他才突然找回语言功能似的，说：“红发很好看。”
那是末世前最后一天，快乐、愉悦、满足……在之后的血腥混乱黑暗中，这些积极快乐的情绪记忆被她反复回忆、咀嚼，显得尤其清晰，也格外虚幻。
适可而止。她敛起思绪，不让自己陷入回忆和情绪的泥沼。
而此时的年轻男子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走到金发女孩旁边，温和有礼地说，“小姐，中午好。”
女孩偏头看他，话语中带着明显的嘲意：“我看起来很好吗？”
诶？她心中疑惑，这个态度是不是太差了？如果是预谋已久的相遇，态度应该更好一点吧？难道是她想错了？
年轻男子噎了一下，但没有表现出挫败或恼怒，不知是自身涵养好还是伪装能力强，依然彬彬有礼，“很抱歉打扰了你……”
“有事就说。”女孩打断了他。
“……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发现女孩不耐烦起来，年轻男子便直接道。
“不可以。”女孩直截了当地说，“请你离开这里，不要打扰我。”转过头不再打理他。
好拽啊！风箫感慨，她也能从女孩的态度中看出，女孩十分有自信，丝毫不为自己的安全而感到忧虑。
这有可能是身边有人隐藏在暗中保护，也有可能是女孩自身有力量。
年轻男子还想说什么，却被森林中隐约传来的一声声呼喊打断了。
一旁的白马“恢恢”的叫了几声，马蹄滑地，似是催促。
“我叫弗洛里安，很高兴见到你。”年轻男子说了自己的名字，最后看了眼女孩，翻身上马，离开了。
这场“偶遇”就这样仓促的结束了，令风箫有些……不知所以然。
这剧情似乎有点潦草，她迷茫地想。
弗洛里安离开不久，女孩也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王子，也不过如此。”女孩拔下发间的玫瑰，插在布裙胸前的口袋中，不屑地轻哼一声，说，“和乔治汤姆他们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如果能见到公主……”
最后的话她没听清，眼前的场景如同万花筒般扭曲折叠，似乎有无数画面堆积旋转，眩晕得让人呕吐，她勉强能辨认出女巫的面庞、摇晃的风铃、行走在森林中的女孩……
最终，她面前是陌生的场景，不是女巫的木屋，不是女孩和森林，而是华丽却奇怪的房间。
眩晕呕吐感慢慢褪去，她才得以放松，视线往上，认真打量着面前的少女。
——她的肌肤如雪般洁白，她的嘴唇如血般艳丽，她的发色如窗棂乌木般漆黑。*
看到少女的一瞬间，这段话立时从她的记忆中跳了出来，自动“对号入座”。
白雪公主，这是毫无疑问的。
这位白雪公主不似人的清纯、柔弱与美丽。她曾看过的格林童话中，恶毒继母称白雪公主是“美貌的化身”，她从前想象不出这是什么程度的美貌，但如今觉得，这形容十分贴切。
如果是这样的“尸体”，王子愿意一亲芳泽倒也没什么问题……虽然变态了点。
“这是我见过最漂亮的红玫瑰。”白雪公主的嗓音清丽婉转，与女巫相比，少了些魅惑，却多了些少女的稚嫩清纯，是不一样的动人，“谢谢你，斯诺。”
这声音拉回了她跑偏的思绪，她回过神，才注意到旁边还站着一位棕发侍女。
侍女斯诺容貌清秀，听到白雪的话，笑着说：“能让公主开心，是我们的荣幸。可惜这么鲜艳的红玫瑰只有一朵。”
“一朵也没什么不好的。”白雪说。
侍女当然不会反驳，点头应是。
说完这句话，白雪就安静下来。她似乎不是活泼爱说话的性格。
而侍女见白雪没有吩咐，便没有在房间中停留，转身径自出门了。
趁着侍女打开房门的时机，风箫看到房门外是黑砖砌成的墙壁，幽暗的空间中，明亮的夜明珠散发着温润的光芒，照亮了空间的一角。但这也衬得其他区域更加幽暗，使她未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看清外面的摆设。
门被侍女轻轻合上，房间中便只剩下白雪公主一个人了。这美丽的少女似乎很习惯这样的安静，一个人坐着，静静地喝茶。
风箫于是有机会不受打扰地、详细地观察这个房间。
这个房间的形状很奇怪，一边是笔直向上的墙壁，一边是圆润的弧形墙壁，更奇怪的是，天花板是半圆锥。
这个房间的装设也很奇怪，墙壁上半部分内嵌许多木质架子、杆子，高度不同，也并不连贯，仿佛是给猴子爬来跳去玩耍的，但白雪并没有养宠物。
笔直的墙壁中央镶嵌着房门，门旁是高约三米、摆放着各式书籍的书架。
——《“神”是否存在？》、《美丽人生》、《父母对孩子的影响》、《绘画基础》、《魔法的起源》……
书架前摆放着一套桌椅，桌上几本摊开的书凌乱叠放，旁边的画纸则认真卷了起来。
这便是生活氛围最浓的地方了。
突然，白雪站起身，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放在桌上的她拿起来，带着她一同走到了窗帘旁。
白雪哗的一声拉开窗帘，明亮的日光霎时照了进来。
她看着窗外的景色。这里的海拔很高，可以看到下方的城堡、不远处翠绿茂密的森林，和远处灰白的城镇。
这是那座白色高塔啊，她想，高塔上的白雪公主？
真是……出人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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