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倒霉
挺有道理的，也许就是这样吧。
并不了解智能机械具体如何思考的风箫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八六说得有道理。
“禾逡怎么提醒你的？让他的机器人和你说的？”她疑惑地问。禾逡明明一直和她在一起。
而且禾逡为什么要帮她？这和提供信息不同，是直接的帮助。他虽然不喜欢“泊寒”，但也不至于给他使这样的绊子吧。
“禾逡先生让他的专属AI旋复前辈提醒我的。”八六银色的眼眸望着她，“启明山内有供人工智能交流的内置网络。”
“噢。”她点点头，看着他的银色眼睛忽地想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眼睛吗？”
八六眨了眨眼，“确实是这样。”
“这只是一种装饰。”八六的眼珠骤然回缩消失，只留下两个孔洞，“并不是真正的眼睛。”
“哦……”她问，“没有眼睛你怎么辨明方向和障碍的？”
“我有许多传感器。”八六言简意赅地说。
不等她提问，他自动补充：“但视野范围和人类并不相同，您不用担心我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姑且相信它吧。她没再追究这些，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了。
“我们准备下山吧，出去之后你就和之前一样就行了，除了我有危险或者我叫你的时候，你不用出来。”
“好的。”
“我和你今天说的这些你都不能和泊寒说。”她嘱咐道，“这有关我的利益。”
说到这里，她忽地笑了一下，“要是我没嘱咐你这句，你告诉了泊寒，在你看来，是不是也没有损害我的利益？”
“是的。”八六平静地回答。
“行，走吧。”她警惕地左右看看，“估计也快到倒霉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她身下的轮椅动了起来，沿着平缓的山路往下滑。
八六收缩折叠身体，变回银灰色“芯片”跃回轮椅上。
“别怕，铁门会开的。”它平静地说。
就算你这么说……她两只手紧紧攥着胸前的安全带，轮椅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只是瞬间，山脚紧闭的大铁门已经近在咫尺。
没事没事，撞上去也不会死。
她拼命往后仰着身子，目光无措地望着自己的腿。
只是，腿可能会断.....
“你不能转弯吗？！”她听到自己发出锋锐尖利的声音。
“不行。”八六平静低闷的声音让她止不住地烦躁恼火，“我控制不住它。”
马上要撞上了。
正当她陷入绝望时，大铁门急剧下缩入地，给这辆横冲直撞的轮椅让开了路。
轮椅在山前的道路上顺滑地转了几圈，在停在原处的游览车旁边缓缓停下。
她低着头喘息。此时，她浑身发寒，牙齿打战。
“您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八六说。
“闭嘴。”她惊恼斥道，八六安静下来。
太失态了。将脸埋在掌心，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片刻后，从轮椅上站起来。
腿有些软，走路发飘，但没事。
没事。
她紧绷微颤的身体松弛下来，手下意识摸向脖颈，但伸到一半便顿住，转而拍了拍胸口。
“泊寒小姐，没事吧？”坐在游览车驾驶座上的机器人正用那张屏幕关切地“看”着她，“您的轮椅出问题了吗？”
“没事。”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之前的失态也随着这个笑容消失了，“拜托你帮我抬一下轮椅好吗？”
“没问题。”机器人司机欢快应道，从驾驶座跳下，朝这边走来。
她走上游览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体似乎受不住过于激烈的情绪起伏，开始疲惫虚弱了。
她摸出口袋中的一颗糖，展开七彩糖纸，轻轻闻了闻。
淡淡的甜味顺着清风进入身体，让她的眉眼舒展开来，似乎脸色也红润了些。
现在四点零五分。
将糖果包好重新放入口袋，她对坐回驾驶座的司机说，“我想去广场，又想去九号别墅和十一号别墅，你觉得怎么走比较好？”
机器人司机的屏幕上闪过一行绿色代码，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问：“您拜访完这两位户主就回家吗？”
“嗯。”
“您赶时间吗？”
“不，但是希望到家的时间不要太晚。”
“那我建议先去广场，然后去十一号别墅和九号别墅，最后从岛的南面绕回去。”司机认真地建议，“如果时间刚好，您能看到云霞洒落海面的美丽景象。”
虽然在这个情况下她对看日落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排斥。
“意思是绕岛一圈经过一号别墅和三号别墅回去？”结合之前所记的海岛平面图，她很快弄清楚了它的意思。
“是的。”机器人司机应和道。
刚好能大致看一看整个海岛的地形。
“行，走吧。”她靠在椅背上，微微放松身体。
游览车顺着道路往前走到尽头，即将转弯时，她看到远处海边停泊着一艘华美富丽的大型游轮。
“那边就是码头？”她的目光在游轮上停顿。岛上人并不多，这游轮未免太大了。
“是的。”司机控制游览车向右转弯，说，“那边是岛上唯一一个码头，上岛下岛都在那边。”
“如果我想坐船出海逛逛，需要获得允许吗？”
“当然。”游览车进入新的一条道路，司机说，“海上到处都是灾厄气息，您要出去需要得到岛长的同意。”
灾厄气息就是忒修斯蒂亚遗留的气息吧，还有学名啊。
“岛长是谁？”
“每一个月轮换一家，这个月应该是到一号了。”
一号，柳拂？她对柳拂的印象并不坏，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立场如何，与忒修斯蒂亚的特殊联系具体是什么。
搜索百科显示，柳拂是黎明市第一大学生物工程学院的优秀人才，毕业后加入了林安集团的研发部门。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加入林安集团之后，她就销声匿迹了。
林安集团研发部门……如果真像“泊寒”说的那样，林安集团生产的回忆胶囊等药品都是提取忒修斯蒂亚的能力制成，那林安集团应该有忒修斯蒂亚的尸体还是别的什么……
作为研发部门的人，柳拂肯定接触过，也许是在接触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和忒修斯蒂亚有了特殊的联系。
风箫望着车外掠过的风景。
出海这件事，暂时不急。即使岛上并不安全，她也不想着急忙慌地跑到海上给忒修斯蒂亚送人头。
现在先把忒修斯蒂亚的信徒找出，不然“泊寒”说不准要干什么。她摩挲着手机，要不还是先下手把他干掉？家里应该没有外人的监控，就算有，也只会在公共区域，除非他是个变态，允许别人在厕所安监控。
打晕囚禁起来应该没问题，但是不稳定因素太多了，这里先进的技术、他的同伙……她叹了口气，还是先按他的要求找人吧。
她的眉眼间含着忧虑，其实说到忒修斯蒂亚的信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温荷。
那本《归一》明显记录了关于邪神的祭祀仪式等东西，尽管书中并没有提到忒修斯蒂亚，而是以“一”来指代那位神。
但温荷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如果只是想利用那本书报复家暴的丈夫，应该也谈不上是信徒……
而这本书的来源是甄荛，也许甄荛才是信徒，她在故意传播邪神信仰。
唉，再看看吧。还有两家没去过。
“风箫小姐，广场到了。”司机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
她回过神。游览车停在广场边缘空地的树荫下，司机自觉下车，将轮椅提放到地面，“我就在这里等您，您逛完了就来找我吧。”
“好的。”她坐在轮椅上，驱使它朝广场边缘近处呈三棱柱形状的建筑而去。
先前经过这里时的感觉并没有错，建筑表面类玻璃的材质折射出的五色光芒清冷锋利，随着她的接近，那清冷锋锐的光芒似乎让她感觉到了隐隐刺痛。
她看了看裸露在外的手臂，鸡皮疙瘩一溜爆起，汗毛直竖。
这时，她离建筑有两米远。
她谨慎地后退，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但以她的倒霉程度，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想什么来什么。
“汪——！”伴随着一声狗叫，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大力一扑，轮椅被推得快速向前。
阴寒刺痛感瞬时明显起来，她本就离得不远，这一下瞬间近了两三米。
离建筑只有一米的距离了。
她感觉皮肤被无数光芒割裂开来，有鲜血流出。
并不了解智能机械具体如何思考的风箫思考了一会儿，觉得八六说得有道理。
“禾逡怎么提醒你的？让他的机器人和你说的？”她疑惑地问。禾逡明明一直和她在一起。
而且禾逡为什么要帮她？这和提供信息不同，是直接的帮助。他虽然不喜欢“泊寒”，但也不至于给他使这样的绊子吧。
“禾逡先生让他的专属AI旋复前辈提醒我的。”八六银色的眼眸望着她，“启明山内有供人工智能交流的内置网络。”
“噢。”她点点头，看着他的银色眼睛忽地想起来，“你之前不是说你没有眼睛吗？”
八六眨了眨眼，“确实是这样。”
“这只是一种装饰。”八六的眼珠骤然回缩消失，只留下两个孔洞，“并不是真正的眼睛。”
“哦……”她问，“没有眼睛你怎么辨明方向和障碍的？”
“我有许多传感器。”八六言简意赅地说。
不等她提问，他自动补充：“但视野范围和人类并不相同，您不用担心我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姑且相信它吧。她没再追究这些，看了眼时间，已经四点了。
“我们准备下山吧，出去之后你就和之前一样就行了，除了我有危险或者我叫你的时候，你不用出来。”
“好的。”
“我和你今天说的这些你都不能和泊寒说。”她嘱咐道，“这有关我的利益。”
说到这里，她忽地笑了一下，“要是我没嘱咐你这句，你告诉了泊寒，在你看来，是不是也没有损害我的利益？”
“是的。”八六平静地回答。
“行，走吧。”她警惕地左右看看，“估计也快到倒霉的时候了。”
话音刚落，她身下的轮椅动了起来，沿着平缓的山路往下滑。
八六收缩折叠身体，变回银灰色“芯片”跃回轮椅上。
“别怕，铁门会开的。”它平静地说。
就算你这么说……她两只手紧紧攥着胸前的安全带，轮椅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只是瞬间，山脚紧闭的大铁门已经近在咫尺。
没事没事，撞上去也不会死。
她拼命往后仰着身子，目光无措地望着自己的腿。
只是，腿可能会断.....
“你不能转弯吗？！”她听到自己发出锋锐尖利的声音。
“不行。”八六平静低闷的声音让她止不住地烦躁恼火，“我控制不住它。”
马上要撞上了。
正当她陷入绝望时，大铁门急剧下缩入地，给这辆横冲直撞的轮椅让开了路。
轮椅在山前的道路上顺滑地转了几圈，在停在原处的游览车旁边缓缓停下。
她低着头喘息。此时，她浑身发寒，牙齿打战。
“您的状态似乎不太好。”八六说。
“闭嘴。”她惊恼斥道，八六安静下来。
太失态了。将脸埋在掌心，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片刻后，从轮椅上站起来。
腿有些软，走路发飘，但没事。
没事。
她紧绷微颤的身体松弛下来，手下意识摸向脖颈，但伸到一半便顿住，转而拍了拍胸口。
“泊寒小姐，没事吧？”坐在游览车驾驶座上的机器人正用那张屏幕关切地“看”着她，“您的轮椅出问题了吗？”
“没事。”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仿佛之前的失态也随着这个笑容消失了，“拜托你帮我抬一下轮椅好吗？”
“没问题。”机器人司机欢快应道，从驾驶座跳下，朝这边走来。
她走上游览车，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身体似乎受不住过于激烈的情绪起伏，开始疲惫虚弱了。
她摸出口袋中的一颗糖，展开七彩糖纸，轻轻闻了闻。
淡淡的甜味顺着清风进入身体，让她的眉眼舒展开来，似乎脸色也红润了些。
现在四点零五分。
将糖果包好重新放入口袋，她对坐回驾驶座的司机说，“我想去广场，又想去九号别墅和十一号别墅，你觉得怎么走比较好？”
机器人司机的屏幕上闪过一行绿色代码，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问：“您拜访完这两位户主就回家吗？”
“嗯。”
“您赶时间吗？”
“不，但是希望到家的时间不要太晚。”
“那我建议先去广场，然后去十一号别墅和九号别墅，最后从岛的南面绕回去。”司机认真地建议，“如果时间刚好，您能看到云霞洒落海面的美丽景象。”
虽然在这个情况下她对看日落没有太大兴趣，但也不排斥。
“意思是绕岛一圈经过一号别墅和三号别墅回去？”结合之前所记的海岛平面图，她很快弄清楚了它的意思。
“是的。”机器人司机应和道。
刚好能大致看一看整个海岛的地形。
“行，走吧。”她靠在椅背上，微微放松身体。
游览车顺着道路往前走到尽头，即将转弯时，她看到远处海边停泊着一艘华美富丽的大型游轮。
“那边就是码头？”她的目光在游轮上停顿。岛上人并不多，这游轮未免太大了。
“是的。”司机控制游览车向右转弯，说，“那边是岛上唯一一个码头，上岛下岛都在那边。”
“如果我想坐船出海逛逛，需要获得允许吗？”
“当然。”游览车进入新的一条道路，司机说，“海上到处都是灾厄气息，您要出去需要得到岛长的同意。”
灾厄气息就是忒修斯蒂亚遗留的气息吧，还有学名啊。
“岛长是谁？”
“每一个月轮换一家，这个月应该是到一号了。”
一号，柳拂？她对柳拂的印象并不坏，只是不知道对方的立场如何，与忒修斯蒂亚的特殊联系具体是什么。
搜索百科显示，柳拂是黎明市第一大学生物工程学院的优秀人才，毕业后加入了林安集团的研发部门。除此之外，就没有更多的信息了。加入林安集团之后，她就销声匿迹了。
林安集团研发部门……如果真像“泊寒”说的那样，林安集团生产的回忆胶囊等药品都是提取忒修斯蒂亚的能力制成，那林安集团应该有忒修斯蒂亚的尸体还是别的什么……
作为研发部门的人，柳拂肯定接触过，也许是在接触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导致她和忒修斯蒂亚有了特殊的联系。
风箫望着车外掠过的风景。
出海这件事，暂时不急。即使岛上并不安全，她也不想着急忙慌地跑到海上给忒修斯蒂亚送人头。
现在先把忒修斯蒂亚的信徒找出，不然“泊寒”说不准要干什么。她摩挲着手机，要不还是先下手把他干掉？家里应该没有外人的监控，就算有，也只会在公共区域，除非他是个变态，允许别人在厕所安监控。
打晕囚禁起来应该没问题，但是不稳定因素太多了，这里先进的技术、他的同伙……她叹了口气，还是先按他的要求找人吧。
她的眉眼间含着忧虑，其实说到忒修斯蒂亚的信徒，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温荷。
那本《归一》明显记录了关于邪神的祭祀仪式等东西，尽管书中并没有提到忒修斯蒂亚，而是以“一”来指代那位神。
但温荷究竟是怎么想的？她如果只是想利用那本书报复家暴的丈夫，应该也谈不上是信徒……
而这本书的来源是甄荛，也许甄荛才是信徒，她在故意传播邪神信仰。
唉，再看看吧。还有两家没去过。
“风箫小姐，广场到了。”司机带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响起。
她回过神。游览车停在广场边缘空地的树荫下，司机自觉下车，将轮椅提放到地面，“我就在这里等您，您逛完了就来找我吧。”
“好的。”她坐在轮椅上，驱使它朝广场边缘近处呈三棱柱形状的建筑而去。
先前经过这里时的感觉并没有错，建筑表面类玻璃的材质折射出的五色光芒清冷锋利，随着她的接近，那清冷锋锐的光芒似乎让她感觉到了隐隐刺痛。
她看了看裸露在外的手臂，鸡皮疙瘩一溜爆起，汗毛直竖。
这时，她离建筑有两米远。
她谨慎地后退，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危险，但以她的倒霉程度，说不准会发生什么。
想什么来什么。
“汪——！”伴随着一声狗叫，有什么东西从后面大力一扑，轮椅被推得快速向前。
阴寒刺痛感瞬时明显起来，她本就离得不远，这一下瞬间近了两三米。
离建筑只有一米的距离了。
她感觉皮肤被无数光芒割裂开来，有鲜血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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