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手术
李百生走在千慈学堂的走廊上，现在正在前往陈棕炭的办公室进行放血治疗报告。
距离上次无照营业被处罚已经过去了三周。
于仁带李百生进入了放血治疗的领域。他教会了李百生如何将一场毫无亮点的放血治疗转变为极具观赏性的放血表演。
第一次放血表演时，李百生还不是很熟练。多道划开的口子让病人流出的血液过快，仅一小会儿便结束了这次表演，令买票进来观赏治疗过程的民众颇感无趣。
后来熟练过后，李百生能精确的用柳叶刀只划开一点口子。流下的血液并不多，足以让李百生多划几道口子。在病人惨烈的叫声中，围观群众的欢呼声中，李百生从门票赚取到的铜币愈发增多。
在进行了二十次放血表演后，李百生还清罚款，留下足以与妹妹白芷生活一年以及购买实验材料的金额后，便不再进行这项急缺人道主义的表演，又回归到正常的放血治疗里去。
李百生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从屋中传来那熟悉且温和的声音。
“请进。”
推门进入，屋内还是如李百生那天来的那样一般。
“老师，这是我这段时间在于仁老师那儿的实习报告。”
手中的实习报告恭恭敬敬的递给陈棕炭。
陈棕炭翻开报告，一页页仔细看了起来。眉毛随着观看时而紧蹙，时而舒缓。
待看了一遍后，陈棕炭抬起头来，盯着李百生，柔声说道。
“还算不错，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你那个诊所还开着吗？”
“我从上次被处罚后就没有再开了，老师。”
“那你准备一下，我会为你申请到行医执照。”
听到陈棕炭让自己准备获取行医执照，李百生有些惊讶。
“可是老师，按照医部规定，行医执照不是要有一年的实习时间才能拿到吗？”
“这项规定是医部当初制定的，目的是确保毕业生能有足够的经验来独自治疗病人。我看了你的就诊记录，三个月的时间，成功治疗了两百余位病人，且无一例医疗事故发生。这很优秀，所以我可以为你申请行医执照。”
“那老师，意思是我的医生执照下来后，我可以开始营业诊所了？”
“没错。”
听见肯定的回话，李百生的嘴角拉出一抹弧角，有些开心。
原本担心在取得行医执照之前，诊所无法营业，妹妹可能会只能进行对新医学的研究而闷闷不乐。
现在则不一样了，只要等行医执照下来，诊所能营业，妹妹也能高兴起来。
“好了，这些事最近可能都没法做到。你需要关心的是马上在礼堂为毕业生准备的截肢手术实习，到时候会有一些贵族前来观看。虽然这些贵族总会提出不靠谱的建议，但到时候你别理会就行了。”
陈棕炭打断了李百生的幻想，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提起贵族时，隐隐有不屑之意。
李百生知道为什么会对贵族不屑。贵族并不拿人当人看，总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刺激感。
在第七次进行放血表演时，就有一名贵族前来观看。
当时李百生的技术并不娴熟，但那名贵族一直指点。
“对，就是朝那儿划下去！用点力！你这样一点刺激感都没有！”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仍有一丝烦躁。
“那老师我就先去礼堂了。”
“去吧。”
离开办公室的李百生先是去了医疗室，从里面选了一把锯子和一根木棒，才前往礼堂。
礼堂并不豪华，几张医疗桌整齐排列在礼堂中间的高台处，两边是供观众休息的椅子。
截肢手术还没有开始，两边的椅子就已经坐满了人，甚至有部分看上去地位就不高的人站在椅子后边。
医疗桌上已经躺好几名四肢都有不同程度损伤的人。
李百生来到礼堂没多久，便有一名穿着燕尾服的男子走上高台。
“欢迎各位来宾来观看千慈学堂的毕业截肢手术实习。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现在请第一位毕业生鲁人假上台。”
鲁人假上台二十分钟，便完成了手术，周围的观众也因病人的哀嚎兴奋了起来。
陆陆续续走上台几名毕业生后，李百生终于听见主持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现在有请毕业生李百生上台。”
上台后，由于之前躺在医疗桌上的病人已经做了截肢手术，现在是新一批病人躺着等待治疗。
这些病人都是家中无法支撑截肢的医疗费用，迫于无奈才报名来到这儿当毕业生的截肢实习。
李百生从中选择了一名看上去健壮的人。
进行截肢手术时，没有有用的止血手段，只能赌医生的熟练度够不够高。
李百生是第一次进行截肢手术，哪怕从之前被硬塞进来的记忆中了解了许多关于截肢手术的知识，但苦于没有经验，只能选择一名健壮的人，以期望能扛过手术时间。
待病人躺下后，李百生看了一下手中病历单的重要部分。
“伤况：左侧小腿出现坏死组织，且有大量致死的坏疽生长。建议：进行截肢。”
“医生，麻烦您在打晕我后，能给个痛快，尽快完成手术。”
病人的脸色有些害怕，说话带着一丝忐忑，盯着李百生的眼睛有些躲闪。
李百生心中了然，这是被之前几名病人的惨叫给吓到了。
之前的几名毕业生在进行截肢时，熟练度不是很高，使用锯子的力度不是很大，烙铁甚至烫到没有进行手术的健康部位。
“请放轻松，我会尽快完成手术，尽量保证不让你受到折磨。现在，我准备打晕你了。”
李百生用相信我的眼神看向病人，轻声安慰道。
右手摸起提前准备好的木棒，找准后脑的位置，轻击了几下。
等病人被打晕，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李百生扶着他在医疗桌上躺下，迅速用绳子捆住身体，以防止手术过程中醒来后挣扎。
紧接着用一条止血带用来阻隔腿部的主动脉。
一切工作准备好后，右手拿起医疗桌旁的弯刀，沿着大腿靠髌骨一侧的肉，迅速割开，血液噌的一下就涌出来了。
这让两旁围观的贵族、医学生们惊呼了一句，现场变得嘈杂了起来。
“这李百生相比前面几个，熟练程度就显得有些高了。”
“是啊，真不愧为陈棕炭老师的学生！”
“医生！我给你计时，我要看到你的表演速度！”
“快往那边再来几刀！”
围观的人嘈杂的声音，血肉被割开的疼痛感，令捆住的病人醒了过来。
“啊··啊啊！”
左腿传来的疼痛感，眼中呈现着李百生拿着刀割自己的肉的景象，惊慌害怕的情绪迅速涌上心头，喉咙不受控制的哀嚎了起来。
病人哀嚎的声音拉满了围观群众的兴奋感，医学生还好，贵族完全不嫌事大的起哄了起来。
听见耳旁的起哄声，李百生眉头轻皱。想到现在还在手术，只能不去过问，开始使用锯子锯骨头。
锯子在骨头上发出“飒飒”的声音，没有现代医学可靠的麻醉术帮助，疼痛感几乎令病人哀嚎到要死去一般。
李百生于心不忍，只能加快速度，锯子在高速的吱吱作响。
仅仅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手术就来到了收尾阶段。
李百生拿起旁边被火烧红的烙铁，对着截肢部位的血肉便压了上去。
烙铁刚一接触被血液染红的血肉，便发出“滋滋”声，病人发出的惨叫声比之前更大了。
这种热烙止血法很是残忍，但李百生没有办法，脑海的知识并不足以令他在短时间内做出能减缓病人痛苦的药出来。
病人的哀嚎，围观群众的欢呼，令李百生的心越来越沉重，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一股绝望感油然而生。
待截肢部位不再出血后，便停下了残忍的止血，也结束了本次手术。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李百生看到被烙熟的血肉在疯狂蠕动，甚至出现了一直肉芽状小手，但仔细一看又没有了。
看着被抬下去的病人，李百生也不知道做完手术后，他能不能挺过今晚，以致于心中的苦涩越发增加。
距离上次无照营业被处罚已经过去了三周。
于仁带李百生进入了放血治疗的领域。他教会了李百生如何将一场毫无亮点的放血治疗转变为极具观赏性的放血表演。
第一次放血表演时，李百生还不是很熟练。多道划开的口子让病人流出的血液过快，仅一小会儿便结束了这次表演，令买票进来观赏治疗过程的民众颇感无趣。
后来熟练过后，李百生能精确的用柳叶刀只划开一点口子。流下的血液并不多，足以让李百生多划几道口子。在病人惨烈的叫声中，围观群众的欢呼声中，李百生从门票赚取到的铜币愈发增多。
在进行了二十次放血表演后，李百生还清罚款，留下足以与妹妹白芷生活一年以及购买实验材料的金额后，便不再进行这项急缺人道主义的表演，又回归到正常的放血治疗里去。
李百生轻轻敲响办公室的门，从屋中传来那熟悉且温和的声音。
“请进。”
推门进入，屋内还是如李百生那天来的那样一般。
“老师，这是我这段时间在于仁老师那儿的实习报告。”
手中的实习报告恭恭敬敬的递给陈棕炭。
陈棕炭翻开报告，一页页仔细看了起来。眉毛随着观看时而紧蹙，时而舒缓。
待看了一遍后，陈棕炭抬起头来，盯着李百生，柔声说道。
“还算不错，希望你能够再接再厉。你那个诊所还开着吗？”
“我从上次被处罚后就没有再开了，老师。”
“那你准备一下，我会为你申请到行医执照。”
听到陈棕炭让自己准备获取行医执照，李百生有些惊讶。
“可是老师，按照医部规定，行医执照不是要有一年的实习时间才能拿到吗？”
“这项规定是医部当初制定的，目的是确保毕业生能有足够的经验来独自治疗病人。我看了你的就诊记录，三个月的时间，成功治疗了两百余位病人，且无一例医疗事故发生。这很优秀，所以我可以为你申请行医执照。”
“那老师，意思是我的医生执照下来后，我可以开始营业诊所了？”
“没错。”
听见肯定的回话，李百生的嘴角拉出一抹弧角，有些开心。
原本担心在取得行医执照之前，诊所无法营业，妹妹可能会只能进行对新医学的研究而闷闷不乐。
现在则不一样了，只要等行医执照下来，诊所能营业，妹妹也能高兴起来。
“好了，这些事最近可能都没法做到。你需要关心的是马上在礼堂为毕业生准备的截肢手术实习，到时候会有一些贵族前来观看。虽然这些贵族总会提出不靠谱的建议，但到时候你别理会就行了。”
陈棕炭打断了李百生的幻想，说了一件重要的事情。提起贵族时，隐隐有不屑之意。
李百生知道为什么会对贵族不屑。贵族并不拿人当人看，总是想要满足自己的刺激感。
在第七次进行放血表演时，就有一名贵族前来观看。
当时李百生的技术并不娴熟，但那名贵族一直指点。
“对，就是朝那儿划下去！用点力！你这样一点刺激感都没有！”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心中仍有一丝烦躁。
“那老师我就先去礼堂了。”
“去吧。”
离开办公室的李百生先是去了医疗室，从里面选了一把锯子和一根木棒，才前往礼堂。
礼堂并不豪华，几张医疗桌整齐排列在礼堂中间的高台处，两边是供观众休息的椅子。
截肢手术还没有开始，两边的椅子就已经坐满了人，甚至有部分看上去地位就不高的人站在椅子后边。
医疗桌上已经躺好几名四肢都有不同程度损伤的人。
李百生来到礼堂没多久，便有一名穿着燕尾服的男子走上高台。
“欢迎各位来宾来观看千慈学堂的毕业截肢手术实习。话不多说，我们直接进入正题。现在请第一位毕业生鲁人假上台。”
鲁人假上台二十分钟，便完成了手术，周围的观众也因病人的哀嚎兴奋了起来。
陆陆续续走上台几名毕业生后，李百生终于听见主持人在呼喊自己的名字。
“现在有请毕业生李百生上台。”
上台后，由于之前躺在医疗桌上的病人已经做了截肢手术，现在是新一批病人躺着等待治疗。
这些病人都是家中无法支撑截肢的医疗费用，迫于无奈才报名来到这儿当毕业生的截肢实习。
李百生从中选择了一名看上去健壮的人。
进行截肢手术时，没有有用的止血手段，只能赌医生的熟练度够不够高。
李百生是第一次进行截肢手术，哪怕从之前被硬塞进来的记忆中了解了许多关于截肢手术的知识，但苦于没有经验，只能选择一名健壮的人，以期望能扛过手术时间。
待病人躺下后，李百生看了一下手中病历单的重要部分。
“伤况：左侧小腿出现坏死组织，且有大量致死的坏疽生长。建议：进行截肢。”
“医生，麻烦您在打晕我后，能给个痛快，尽快完成手术。”
病人的脸色有些害怕，说话带着一丝忐忑，盯着李百生的眼睛有些躲闪。
李百生心中了然，这是被之前几名病人的惨叫给吓到了。
之前的几名毕业生在进行截肢时，熟练度不是很高，使用锯子的力度不是很大，烙铁甚至烫到没有进行手术的健康部位。
“请放轻松，我会尽快完成手术，尽量保证不让你受到折磨。现在，我准备打晕你了。”
李百生用相信我的眼神看向病人，轻声安慰道。
右手摸起提前准备好的木棒，找准后脑的位置，轻击了几下。
等病人被打晕，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李百生扶着他在医疗桌上躺下，迅速用绳子捆住身体，以防止手术过程中醒来后挣扎。
紧接着用一条止血带用来阻隔腿部的主动脉。
一切工作准备好后，右手拿起医疗桌旁的弯刀，沿着大腿靠髌骨一侧的肉，迅速割开，血液噌的一下就涌出来了。
这让两旁围观的贵族、医学生们惊呼了一句，现场变得嘈杂了起来。
“这李百生相比前面几个，熟练程度就显得有些高了。”
“是啊，真不愧为陈棕炭老师的学生！”
“医生！我给你计时，我要看到你的表演速度！”
“快往那边再来几刀！”
围观的人嘈杂的声音，血肉被割开的疼痛感，令捆住的病人醒了过来。
“啊··啊啊！”
左腿传来的疼痛感，眼中呈现着李百生拿着刀割自己的肉的景象，惊慌害怕的情绪迅速涌上心头，喉咙不受控制的哀嚎了起来。
病人哀嚎的声音拉满了围观群众的兴奋感，医学生还好，贵族完全不嫌事大的起哄了起来。
听见耳旁的起哄声，李百生眉头轻皱。想到现在还在手术，只能不去过问，开始使用锯子锯骨头。
锯子在骨头上发出“飒飒”的声音，没有现代医学可靠的麻醉术帮助，疼痛感几乎令病人哀嚎到要死去一般。
李百生于心不忍，只能加快速度，锯子在高速的吱吱作响。
仅仅只用了十分钟的时间，手术就来到了收尾阶段。
李百生拿起旁边被火烧红的烙铁，对着截肢部位的血肉便压了上去。
烙铁刚一接触被血液染红的血肉，便发出“滋滋”声，病人发出的惨叫声比之前更大了。
这种热烙止血法很是残忍，但李百生没有办法，脑海的知识并不足以令他在短时间内做出能减缓病人痛苦的药出来。
病人的哀嚎，围观群众的欢呼，令李百生的心越来越沉重，这是他第一次感到无能为力，一股绝望感油然而生。
待截肢部位不再出血后，便停下了残忍的止血，也结束了本次手术。
不知道是不是眼睛花了，李百生看到被烙熟的血肉在疯狂蠕动，甚至出现了一直肉芽状小手，但仔细一看又没有了。
看着被抬下去的病人，李百生也不知道做完手术后，他能不能挺过今晚，以致于心中的苦涩越发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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