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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大儒

    张显儿是心满意足的离开楚阳房间的,不管何时,对一个女人来说,得到好东西,心情总是舒畅的。

    待到房间无人后,楚阳开始了沉思,张显儿的反应他是尽收眼底的,看来这《定心心经》远比自己想象的要大的多。

    “道术。”呢喃一句,楚阳开心的笑了笑,通过张显儿的一番科普,他已是知道自己身怀何等瑰宝了。有了前世的经验与记忆,这废柴之名怕是很快就要脱离自己了。

    另一间厢房内,有一美女明目皓齿,肤白胜雪,一脸沉思的坐在了房内床边,盯着窗口倾洒的月辉陷入发呆中。

    今日楚阳的表现是出乎她意料的,这个自己的未婚夫似乎有那么一些不一样。

    说不清哪里不一样,张显儿烦闷的摇了摇头,脑海中再次浮现小时候的一幕:转角街边,有一小女孩被几个身高于自己的男孩推倒在地,正在此刻一人突窜而出,将这地上大哭的小女孩护在身后。

    “妹妹别怕……”

    那是一道很稚嫩却很坚毅的脸庞,很脆弱却又如同高山难以攀越的背影。

    最后是在一群人的大哭中结束的,只见这少年骑在领头的一个孩子的身上,眼神凶恶的瞪着他,一拳又一拳结结实实的打了上去。

    “我没事的。”回头,只见少年一脸的鲜血,额头上还在不住的往外渗着鲜血,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对着身后的少女微微一笑,便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张显儿脑海中这道身影越来越清晰,双目出神的看了看一侧的墙壁,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朵红云悄悄爬上了她的脸颊,睡意更无。

    其实张显儿本该早早休息的,准确说在第一次探查完楚阳的进境后,她就原已打算休息,只是途中她被一股微弱的灵压给惊醒。

    修行之人本就对天地灵压敏锐异常,当她静下心来,感知到这股灵压来自于楚阳房间之时,立时便有一些慌乱。

    凝魂未成的楚阳怎么会搞出来这种动静,莫不是修行出了岔子?张显儿很是担心,但却不敢立时去查看,修行之人最忌紧要关头被外物干预,一个不慎,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消。

    这道威压来的快,去的也快。等到彻底感知不到时,张显儿立刻便去了楚阳那边。

    “想不到竟是道术。”张显儿轻声自语道。

    那一日当楚阳能轻松破除郭师姐幻境出来时,她便已经觉得不太对劲。饶是楚阳如何心坚,但郭尧尧毕竟境界在那里摆着,碾压于楚阳,当然楚阳心志也坚,不然不会在那幻境里撑那么久的时间。

    原以为是楚家老爷子给孙子给了一件什么防御性的法器,护的楚阳心台清明,没成想他竟身藏一片道术。

    其实张显儿有一件事不知道,那就是楚狂徒对于这个孙子那是完全放养的心态,和他们在一起原本就没打算给楚阳什么法器。

    就算他有这个心想给,也给不成,那天得知要陪同去历练之时,楚阳兴奋的一夜未睡,大清早的趁众人未醒,他先偷偷的跑的。没办法啊,实在是老爷子那另类的关怀不跑受不住啊!他不敢确定要是迟走片刻,老爷子会不会再请出那把爱的戒尺,对他爱抚一通。

    张显儿还有一件事不知道,那便是那道天地威压不是来的快,去的快。只是因为楚阳不太熟悉,在收声之时,意外有所轻泄,才让她感知到的。

    若非两人只有一墙之隔,而她又将全部心思放在楚阳身上,原本她应当是感知不到的。

    “唉!”长长的叹了口气,张显儿忧心忡忡的道:“道术,各门不传之秘,他这么轻示于人……”

    张显儿心里既甜蜜,又担忧。

    这篇经文原比楚阳想象的要重要的多,修道之人最忌也最不愿意面对的便是心魔,心绪不定,最是可怖。而这篇经文在张显儿初次诵读之时,便已感觉到了其奥妙无比,竟可定心绪,明灵台,只怕传出去无数人得打破头抢夺。

    就是这么一篇即使上三境也视若瑰宝的大道经文,楚阳竟然轻描淡写的交给了她。

    她哪里知道,在看见她的那一刻,楚阳也是纠结许久,若非因楚阳想从张显儿处了解一些事,她原也见不到这篇经文。

    在张显儿唉声叹气之时,一墙之隔的楚阳已是鼾声高作,梦中正与周公扳手腕。

    别说不知张显儿此刻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就算知道楚阳也不会当做一回事的,这样的大道经文,楚阳还有一房之多。

    这夜,张显儿有些失眠。

    ……

    古水县内,有一人文质彬彬,头戴儒巾,一身素白长袍,嘴角带着笑意,无视道旁两侧的吆喝声,缓步迈入一家胭脂铺。

    “魏公子,又来啦!”随着这人的轻步迈入,店内原本打盹的掌柜,立时站了起来,脸上洋溢着快乐的笑容,拱手,显然两个人是老熟人。

    “劳烦掌柜,我要的东西……”

    “到了,到了……”憨厚的一笑,掌柜的立时弯腰从柜台底下,拿出了一个布包,笑道:“最新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用来包脂粉的黄纸,这回啊,我给您多放了几张。”

    “如此,多谢掌柜了。”将一些碎银子放在了柜台,这魏姓男子回了一礼,便迈步离开。

    “魏公子,还是这么有礼节啊!”看着那不似儒生近似儒生的背影,伙计悄悄的探头到了掌柜身边道。

    “毕竟以前读过书啊,就是有些不一样。”掌柜说着,轻声笑道:“魏公子,娘子倒是好福气啊。”

    这么多年来,魏公子每月进城都会给自家夫人带一包最新的脂粉,又听说魏公子娘子喜欢叠纸鹤,所以每回也会买一些用来包脂粉用的黄纸。

    寒来暑往,从无一回断绝过,足可见夫妻情深啊!在这个世道,妇人能有此归宿,也是莫大的福气啊。

    想到这里,掌柜回头看了一眼,柜台下自己那正拿着一根树枝,逗弄蚂蚁的女儿,看向那魏姓人影的目光就更加和善了。

    这魏姓青年出了门后,怀抱着沉甸甸的一堆脂粉布包,耳边传来喧闹的吆喝声,却充耳不闻,脚下的步子更是加快了几分。

    每月临近月末,娘子都会回家一趟。自从娶了她后,日子倒也逐渐美满,开始有了少许积蓄,在城里购置了一间杂货铺,虽是雇人在看,每月月末也是需要回城盘点一下库存与进货的。

    如此一来,倒也是神同步,月末夫妻两人同时出门,又在同日归家,有妻如此,人生无求。

    一念至此,魏姓男子脚步加快几分,心道:今日,一定得在娘子之前回家,往日总是自己回家时,娘子已归,今日一定得自己早些才是。

    “哎呦!”一声痛呼,只见一老者须发皆白,面色红润,眉宇间透着一股威严,捂着胸口哼出声来。

    儒者,等魏姓男子抬头看清老者打扮时,忙是拱手行礼。

    一身儒袍,头戴儒巾,明明已是古稀高龄,却不见任何一丝老迈,挺拔的身躯,站那儿就有一种让人信服的魔力。

    还是读书有成的大儒,想到此,魏姓男子不由地有些脸红,有那么一丝尴尬和慌张。

    “学生魏无羡,方才有些走神,失礼处还请先生勿怪。”这话他说的恭敬无比,读书这一道他是没有走通的,所以对于这种有成的大儒,他是天生带有敬畏感和崇拜的。

    半天不见声音,等他抬头,却见眼前的老先生用一种很是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迎着这种目光,魏姓男子的脸色更红。

    “咳!”

    干咳一声,老人轻抚了一下衣袍,再次打量了一下魏姓男子道:“无甚大碍,年轻人走路还是得注意一些才是。”

    近乎是落荒而逃,此刻魏无羡的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长几只脚,特别是想到老人分别之时对着他说的那句话。

    “年轻人,看你也读过几年书,世事便是学问啊。”

    老人为什么莫名其妙说这句话,魏无羡不知,可他说这话的时候,紧盯怀里的脂粉包袱,魏无羡却是看到了。

    这几天碰见奇怪的人,真是越来越多了。抛开这大儒不谈,前几日他在村子外也碰见一老和尚,也是奇言怪语,非说他身边有鬼,要降伏,否则性命之危就在旦夕。

    更可恶的是这老和尚竟说自己娘子是恶灵,魏无羡不由地想到了,老和尚当日的话语。

    “我观公子周身阴气太盛,鬼气缭绕,怕是身边亲近之人非人。妖就是妖,贫僧或可帮公子降伏,安一世太平。”

    烦闷的摇了摇头,魏无羡再次加快了脚步,天黑之后,这城郊道路就不太好走了。

    在魏无羡的身后,有一老人闲庭漫步,悠悠的走在出城的道路上,感受着城中烟火气,慢慢的露出了笑意。

    若是仔细观察,会发现他此刻所走的路竟与魏无羡走的一模一样,每一个脚印尽皆重合,正是方才那大儒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