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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让我当那个多余的人?

    林黛玉冷哼一声:“让我当那个多余的人?”

    “呵呵。”

    “雪雁,我们走。”

    起身间,雪雁快步跟上,二女头也不回的离去。

    发现林黛玉有点生气,贾瑞阵阵头疼。

    算了,回来再去安抚吧。

    高莹莹有些尴尬,虽说贾瑞并未和她提及和林黛玉的关系。

    但她心思敏锐,早看出了两人间的不寻常。

    “要不,你先去和林姑娘解释解释?我这边随叫随到,并不急于一时。”

    贾瑞摆摆手:“无妨。”

    “凡事赶早不赶晚。”

    “迟则生变,我看还是当机立断为上。”

    “嗯。”高莹莹颔首轻点,神色间隐隐有着几分惊喜之意。

    极为热情的带贾瑞去坊市。

    ……

    扬州漆器天下驰名,凭借工艺齐全,技术精湛,故而从秦汉时期开始就已经成为畅销货。

    在这条人气颇高的商业街上,无数皇商和官商的地盘范围内,朱红的建筑物高大林立极为醒目。

    而一些低矮的建筑区,则为普通民商的经营之所。

    在这其中,几套拼联在一起的院落里面,上百位工匠正在挥汗如雨,辛勤的劳动。

    凭借精湛技艺,依靠那些颇为古老笨拙的木制设备。

    硬生生巧夺天工般的将一件又一件的漆器创造出来。

    这其中的‘台、柜、桌、椅、几、凳、瓶、盘、筒、盒、屏风’等等。

    如同巧夺天工的艺术品,令人过目难忘,印象深刻。

    贾瑞在这工坊里面边走边看,频频点头。

    阁楼休息区,舒爽清凉。

    丫鬟们奉上茶点和干果。

    高莹莹坐在红木太师椅上,贵气十足。

    虽然年纪轻轻却有着独当一面的精气神。

    令人有股稳妥之感,和她合作应该会有不小的前途。

    贾瑞随口吃了几颗梅子,含笑道:“没想到你的产业规模这么大啊。”

    “技艺高超的匠人也多!”

    “这在扬州足以称霸了吧?”

    “放眼天下也是一流!”

    高莹莹并不认可这种说法:“虽然在扬州还行,但在全国范围内,还差的远。”

    “现在优秀的匠人,很多都被皇商和官商抢了去。”

    “剩下的又被各路竞争对手瓜分,导致我手下长期缺人。”

    浅浅抿了口香茶,红唇抿动间含笑询问:“瑞哥儿可有啥解决之道么?”

    贾瑞想了想:“继续招募技艺精湛的工匠以及培养新人是正道。”

    “另外,适当的改良下生产工具,应该可以快速的解决燃眉之急。”

    系统商城里商品无数。

    他已经留意好一会了。

    高莹莹连连苦笑摇头,直接掠过了招募和培养新人的说法。

    “改良生产工具?这怕不容易吧。”

    隔行如隔山。

    贾瑞凭借才高八斗荣获了太子宾客这样的显赫职位。

    但在生产漆器这一块,根本毫无经验。

    邀请他过来,只是为了让他眼见为实,放下心来。

    指点江山?这恐怕有点不靠谱!

    贾瑞自然看穿了她的轻视想法:“世上无难事。”

    “如果生产工具改良成功。”

    “那么,在点螺、平磨、螺细、刻漆、彩绘、雕填、镶嵌这些工作上,品质将会飞跃。”

    “这个品质将可能让你大赚一笔。”

    “甚至垄断市场。”

    “有了雄厚实力,还怕招不到人?”

    两人之前走马观花,可没想到贾瑞却了解这么多!

    看来,的确用了心。

    高莹莹迟疑起来:“可我坊现在已经采用了最好制漆工具了啊。”

    贾瑞含笑给她信心:“有的,一定有的。”

    眉毛略微挑起,高莹莹疑惑道:“哦?在哪?”

    贾瑞并未直接回应:“扬州这边,你可有从事冶炼的朋友?”

    “嗯,不过只是普通的打铁匠,和冶炼所没的比。”高莹莹苦笑。

    贾瑞满脸无所谓:“哦,那给我引荐一下。”

    “我要搞一批钢制品。”

    “把所有用来制作漆器的工具都替换成钢质。”

    高莹莹吃了一惊,这可不是件小事啊!

    “他,他只是个铁匠,有一间铁匠铺子,这锻造钢材恐怕、恐怕有点困难吧?”

    贾瑞摊了摊手:“那就看你怎么想了。”

    高莹莹红唇抿动,马上有了主意,起得身来就要外出:“你在这里等我。”

    “最迟半个时辰,我便将他请来。”

    贾瑞随之站起,伸个懒腰。

    日上三竿,他也该去办正经事了!

    “你先去请人吧。”

    “回头在这里等我就行。”

    “我有点事要去解决一下,办完了就过来。”

    高莹莹不便多问,颔首轻点间便是跟着贾瑞下了楼。

    心里有点忐忑。

    在一间铁匠铺里炼钢,还要替换掉所有的漆器制造工具,这现实吗?

    这多少有点当那些前辈匠人是废柴了。

    我上我也行?根本不存在的。

    ……

    当贾瑞来带扬州布政司大牢的时候,陈瑛恭敬的跟随在身边。

    别看戒备森严,但陈瑛一句话,所有狱卒都要恭恭敬敬的退避。

    直接来到王宗的囚室。

    和王礼不同,这是个四肢发达但头脑简单之辈。

    遇事易冲动做事常不过脑子,行为举止发乎于临时起意,很少有理智的时候。

    将关注点放在此人身上,也许就能撕开条突破口。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贾瑞皱起了眉头。

    酒、肉、年方二八的女人...这特么的是蹲监狱?

    咱大明九成以上的百姓,都过不上这日子好吧?

    贾瑞双眼眯成一条线,火气也难免阵阵的上涌!

    “狱司何在?”

    “混仗东西!”

    “胆敢如此照应罪犯,简直视国法于无物!”

    陈瑛断喝间,早有数十个狱卒齐刷刷跪在地上。

    最靠前的一个中年男子,瑟瑟发抖不止。

    “来人,给我将狱司拿下,先羁押起来,回头查明其罪责后按律查办!”

    狱司被两位狱卒架起,连带着那位二八少女,生拉硬拽的拖了下去。

    脸上神色阴晴不定,陈瑛慌忙抱拳道:“下官犯下失察之罪,还望大人恕罪!”

    看透不说透。

    贾瑞满脸随意:“没事。”

    “但。”

    语态有些软中带硬:“然而,这毕竟是惩治罪犯之所。”

    “如今却出现这样目无法纪之事,实属骇人听闻。”

    “陈大人既然已知晓此事,那我看不如立即展开调查。”

    “以求得净化吏治,杜绝再发生此类大错!”

    陈瑛眼珠转了转,赔笑道:“话虽如此,但下官岂能让大人单独在此面对这穷凶极恶之徒?”

    贾瑞并不以为意:“打击贪官污吏迫在眉睫,陈大人只管去惩治即可,此处我自有安排。”

    见他磨磨蹭蹭。

    贾瑞皱了皱眉头:“怎么?陈大人莫非信不过我?”

    “还是对我的安排不满?”

    陈瑛慌忙摇头:“下官只是担心大人的安危!”

    “既然大人已经有所安排,下官遵命就是。”

    “来人,给我保护好贾大人!”

    贾瑞摆手拒绝:“本官做事从来不喜欢被人盯着!”

    “要不,我为陈大人破个例?”

    “无,无需如此!”陈瑛满头大汗,牙关打颤。

    “所有狱卒跟我出去!”

    伴随呼喝一声,数十个狱卒快步跟上。

    待得消失,门外却突然的传出一声刺耳怒吼。

    “有作奸犯科者为何不报我知晓?”

    “妈的,谁敢拖老子下水,让你全家跟着陪葬!”

    这咆哮声言犹在耳,虽说是在训斥那外面的狱卒,但却让人感觉好像另有所指。

    王宗眼神游移不定,满脸惶恐不安之色。

    伴随空荡荡的囚室安静下来,气氛越发压抑了。

    王宗突然大吼壮胆:“你别想在我口中问出任何事!”

    犹如看待一个死人般,这位太子宾客那木然的眼神,让人不安。

    王宗终于力竭,犹如软柿子般失去了精气神。

    贾瑞突然道:“陈瑛都要你全家陪葬了。”

    “你还掖着藏着?”

    压制住心中的恐惧,王宗心神不定间也是紧咬牙关,不肯吐露半个字。

    贾瑞满脸讥讽:“你有靠山。”

    “但这靠山再大,也大不过太子去。”

    “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是谁在背后指使你去加害林如海。”

    “是生是死,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我劝你不要错失戴罪立功的机会。”

    语态直接冰冷几分:“当然,你可以选择死撑到底。”

    “但相信我,总有让你开口的手段。”

    王宗想起那日在千户府和猪圈的往事,猛然打了个哆嗦。

    这个人,真的又狠又毒!

    一步步后退到阴暗角落,才狠狠蹦出几句颤巍巍的话:“我,我要考虑一下!”

    贾瑞看他到了崩溃边缘,决定给点缓冲时间:“晚上我过来。”

    “在这之前你要考虑好了。”

    ……

    走廊的另外一边,当杨美人看见贾瑞时,犹如饿虎扑羊般冲了上来!

    十指狠狠抠住囚室的坚硬木桩,吱呀作响。

    “瑞哥儿,你,你救我出去!”

    “我给你为奴为婢,今夜必然使出浑身解数,包你快活满意……”

    “滚远点。”贾瑞看也不看迅速离去。

    给倪二打去一个电话,而倪二也是在挂断电话后便匆匆展开行动。

    当陈瑛看见贾瑞后,冰冷表情表情急速消去,变的灿烂。

    还未来得及说话,一只手已经搭在他的肩膀上。

    贾瑞的声音随之响起:“我奉太子之命来扬州经商。”

    “眼下,有许多事需要你帮忙。”

    “陈大人,和我走一趟吧。”

    陈瑛欲言又止,满脸的为难之色:“若要帮忙,大人当面说清就是,能帮之处下官必然全力以赴。”

    “但目前还有要事在身,恐怕无法同去啊。”

    贾瑞半点没惯着,五指一握间,便明显看到陈钧痛楚难当:“再大的事还能大过太子?”

    在这股无法抗衡的大力控制下,迫使陈瑛不得不跟随。

    陈瑛大脑一阵混乱,自从入仕以来还从未遇见过如此的棘手情况。

    这一刻终于有点慌了。

    ……

    当铁匠黄长青发现布政使陈瑛来了,顿时慌了手脚。

    民不和官斗。

    无论有罪没罪,都是人家一句话的事!

    高莹莹皱起眉头,很意外,陈瑛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角色。

    夜猫子进宅,能有啥好心思?

    陈瑛故作慷慨之色:“大侄女,当年我虽说和你爹是挚友。”

    “然而他犯下的可是忤逆天子之罪,我能怎样?”

    “这些年我为救你东奔西走,不知道花了多少银钱,欠下多少人情!”

    “多亏天可怜见,让你被好人所救!”

    “否则伯父就算倾尽所有也要救你脱离苦海啊!”

    高莹莹似笑非笑,当年带头抄家的时候,可没见你手下留情!

    并未和对方发牢骚,她的注意力都在贾瑞这边。

    发现对自己不热情,陈瑛也不再多说。

    高莹莹简单介绍了黄长青的情况。

    这是个从业超过三十余年的老铁匠了!

    曾长期服冶炼徭役,全国大半个冶炼所都留下过他的身影。

    如今在扬州老家开设铁匠铺,是冶炼所体系外最厉害的存在了。

    “两位大人在上,有什么吩咐告知小人就是!”黄长青客客气气,低调谦卑。

    贾瑞注意到他的双手在发抖,笑着安抚:“老黄,你可是铁匠。”

    “这双手不稳可不成啊。”

    “倘若你无法完成我的任务,可不支付你酬金的!”

    黄长青慌忙拱手:“老朽一定,一定尽力而为!”

    发觉这位三品大员没什么架子。

    可比陈瑛和气多了。

    本来紧绷着的神经渐渐放松一些,迅速定了定神:“请问贾大人所需何物?”

    贾瑞看对方变正常了一些,满意点头:“我要打造一批钢器。”

    “你打的出钢么?”

    黄长青睁大了眼:“这得去冶炼所啊!”

    “像我这样的铁匠铺,一年也打不上一次钢器!”

    贾瑞淡淡一笑:“只是测验测验。”

    “能打?”

    见这样的一位大人物,颇多的信任期许之色。

    若不点头,真的有点对不起人家。

    黄长青豁出去般,神色坚定道:“能!”

    “不过需要一些时日才行!”

    “毕竟我的炼铁炉和风箱很破旧,和冶炼所的没法比!”

    贾瑞拍了拍老黄的肩膀:“炼铁炉和风箱的事交给我。”

    “你准备好人手就行了。”

    “完事后去乔村。”

    “我相信你的实力。”

    黄长青不敢违背,匆匆离去作准备。

    “两位,劳驾移步去乔村吧!”

    乔村,也就是乔山爷孙生活的那个小村子。

    贾瑞龙行虎步间,已朝城郊方向行去,高莹莹快步跟上。

    陈瑛左顾右盼,神色慌张。

    但贾瑞没有让他离开,他便无法脱身。

    咬紧牙关,就过去看看这小子耍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