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濒危
离开茶馆之后，囡囡依然低着头，身下的道路在她的眼中缓缓向后推移。
失魂落魄的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四周很安静，阵阵蝉鸣在她的耳边响起，宁静又喧嚣。
走着走着，她不自觉的走到一片桃林，诱人的桃花香气钻进她的鼻孔，痒痒的，使得她迅速的打了一个喷嚏。
“啊切～”
囡囡一个踉跄向后倒去，正赶上一阵风吹过，那粉红的桃花纷纷扬扬的从枝头落下。
“好美啊！”囡囡被眼前的景象所触动，不自觉的感叹道：
伸手拾起恰好落在她脸颊的花瓣，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讨厌我呢？”囡囡望着手心里的桃花喃喃自语。
就在她伤心之际，一只鞋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向着她的手心袭来，将她手里的花瓣狠狠的夺走。
囡囡抬起头惊惶失措的打量着四周，只见一群身穿绸缎锦衣的少男少女将她围了起来。
他们腰佩白玉，每每活动，咚咚咚咚的声音就从其中传来，犹如水滴滴在深不见底的寒潭。
“呦～这不是那个小叫花子嘛。”
囡囡顺着声音看向那个罪魁祸首，当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她的双手颤了颤，然后迅速的起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他们哪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去，他们嬉笑着手拉着手，将囡囡团团围住。那穿着以金丝绣成的靴子时不时的伸脚踹她一下，他们在肆无忌禅的释放自己的恶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被困在包围圈里的囡囡无力的挣扎着。
那公子哥在看见囡囡的时候明显愣了愣，然后戏谑的说道：“啧啧啧，怎么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丑了？”说着将手里的桃花瓣丢在脚边，抬起脚，狠狠地将它踩在脚下，残忍的蹂躏着。
”你……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欺负我？”囡囡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好欺负了！”
“就是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真是丑死了。”
”没人要的野孩子，听说啊，这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也没娘。”
“野孩子……”
……
各种冰冷刺骨的辱骂声在囡囡的耳边响起，她绝望的蹲下了身，双手捂住耳朵，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抵御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恶意。
那时，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就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有时候，逃避是唯一可以拯救自己的办法。
虽然我无法改变世界，但是我可以改变自己！
似是感到无趣，那些人停止了辱骂的声音，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大把的桃花，然后丢在囡囡的身上。那桃花混杂着泥土在有心之人的算计下一层层的覆盖在了她的身上。
远远看去，就像一座粉红色的坟墓，里面埋葬着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
夕阳西下，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那黄昏的晚霞照在囡囡的身上，将她那小小的影子完美复刻在了地上，就像照镜子一样。
囡囡身心疲惫的抬起了头，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因为蹲的太久，险些一头栽了下来。她先是抖了抖身子，然后伸起小手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身上残留的的桃花和泥土全部扫了下来。
她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有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简单的清理过后，囡囡一个人身影萧瑟的向着住处走去。
傍晚，在一处桥洞底下，囡囡瑟瑟发抖的缩在一处角落。她梳着一对羊角辫，脸上脏兮兮的，右脸还有一块大如鸡蛋的黑色胎记，只有一双大眼睛如黑宝石般，惹人怜惜。
身上的小衣服打着补丁，破破烂烂，连小鞋子都有脚趾洞。
肩上挎着一个破旧的小布包，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只见她双手抱膝，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将头像一个鸵鸟一般埋在身下。嘴里轻轻念叨着：“不冷，囡囡一点都不冷，囡囡还要等哥哥回来呢。他说了，回来以后会带她去吃糖葫芦。然后给她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而且，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们了。”
她居住的桥洞很小很小，桥下的河水已经干涸，附近的人很少来到这里。
桥下一览无余，冷风一吹，呼呼作响。囡囡不自觉的又紧了紧身子，抬眼看着面前七零八落的稻草，大眼睛噙着泪水。一边哭一边将面前的稻草塞到自己的衣服里，盖到自己的身上，以此来抵御寒冷的侵袭。
那是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拾来的稻草，然后亲手编成的草席，可是现在全都毁了。
“哥哥，囡囡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你不会把囡囡忘了吧，他们都欺负囡囡。”囡囡闭上眼睛，脑海里思索着哥哥的模样，低声呢喃道：恨不得将受到的所有委屈都说出来。
“呼呼呼-”
狂风越刮越大，天色逐渐暗沉，漆黑如墨的乌云遮挡了月光。在云中，不时有一道如银蛇一般的闪电划过。
看样子，这是要下一场大雨。
果然，不一会儿，那黄豆大小的雨滴从天而降，洋洋洒洒的落在了地上。附近的气温转眼间便骤然下降，这哪里还是深秋，不知道的的还以为到了寒冬。
哒哒哒-
那雨滴打在地上的声音，仿佛一曲安魂曲。囡囡侧耳倾听着，她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自己的灵魂似乎要脱体而出，意识恍恍惚惚的。唯一不变的是那脑海中自己的哥哥不断变得清晰的身影。
记忆中，她仿佛回到了以前居住的那个小山村。
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簇簇的从天上落下来，就像棉花似的。
在一间小破屋内，深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四周，手臂大小的木头架在地上，汹涌的燃烧着。在火堆旁还有着几个烤的黝黑黝黑的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囡囡半蹲在地上，伸手烤着面前的篱火，火焰散发的温暖将她的全身包裹，暖洋洋的。
“哥，你真的要跟他们走吗？”囡囡收回双手。重重的摩擦了一下。然后捂住口鼻，深深哈了一口气。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道：
那少年的身影壮硕，一张略显成熟的脸颊被面前的火光照耀，双手之上满是老茧。
“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少年面露难色的说道：伸手将一旁的棍子拿在手里，然后从火堆旁扒拉出一块烤红薯。
“不去行不行啊？我舍不得你！”
少年不忍心拒绝她，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可是，我听村长爷爷说，一旦跟他们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囡囡担忧的说道：
“囡囡放心，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要去修仙的。就是那种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神仙，等我回来以后，就可以带你在天上飞来飞去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那我们拉钩。”
那少年看着囡囡那期盼的眼神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跟她轻轻的拉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你什么时候走？”囡囡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下，实际一颗心早已提起。
“等这个冬天过去就走。”少年答道：然后伸手捡起地下早已放凉的烤红薯，用手指轻轻拨去黝黑的外皮，递了过去。
囡囡伸手接过，望着手心烤的金黄金黄的红薯，她的心里更暖了。“还好还好，还有一个冬天的时间。”
伸嘴咬了一大口，软糯糯，甜丝丝的。
“真好。”囡囡一声梦呓：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响，她彻底的沉浸在了那美好的梦中。
失魂落魄的她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着，四周很安静，阵阵蝉鸣在她的耳边响起，宁静又喧嚣。
走着走着，她不自觉的走到一片桃林，诱人的桃花香气钻进她的鼻孔，痒痒的，使得她迅速的打了一个喷嚏。
“啊切～”
囡囡一个踉跄向后倒去，正赶上一阵风吹过，那粉红的桃花纷纷扬扬的从枝头落下。
“好美啊！”囡囡被眼前的景象所触动，不自觉的感叹道：
伸手拾起恰好落在她脸颊的花瓣，坐起身来，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可是我什么也没做啊！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讨厌我呢？”囡囡望着手心里的桃花喃喃自语。
就在她伤心之际，一只鞋子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不等她反应过来，一只大手向着她的手心袭来，将她手里的花瓣狠狠的夺走。
囡囡抬起头惊惶失措的打量着四周，只见一群身穿绸缎锦衣的少男少女将她围了起来。
他们腰佩白玉，每每活动，咚咚咚咚的声音就从其中传来，犹如水滴滴在深不见底的寒潭。
“呦～这不是那个小叫花子嘛。”
囡囡顺着声音看向那个罪魁祸首，当看清他的脸的时候，她的双手颤了颤，然后迅速的起身，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可是他们哪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去，他们嬉笑着手拉着手，将囡囡团团围住。那穿着以金丝绣成的靴子时不时的伸脚踹她一下，他们在肆无忌禅的释放自己的恶意。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被困在包围圈里的囡囡无力的挣扎着。
那公子哥在看见囡囡的时候明显愣了愣，然后戏谑的说道：“啧啧啧，怎么几天不见就变得这么丑了？”说着将手里的桃花瓣丢在脚边，抬起脚，狠狠地将它踩在脚下，残忍的蹂躏着。
”你……你们为什么总是要欺负我？”囡囡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们。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你好欺负了！”
“就是就是，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样子，真是丑死了。”
”没人要的野孩子，听说啊，这人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没爹也没娘。”
“野孩子……”
……
各种冰冷刺骨的辱骂声在囡囡的耳边响起，她绝望的蹲下了身，双手捂住耳朵，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抵御这个世界带给她的恶意。
那时，她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她就像是游离于世界之外。有时候，逃避是唯一可以拯救自己的办法。
虽然我无法改变世界，但是我可以改变自己！
似是感到无趣，那些人停止了辱骂的声音，伸手从地上捡起一大把的桃花，然后丢在囡囡的身上。那桃花混杂着泥土在有心之人的算计下一层层的覆盖在了她的身上。
远远看去，就像一座粉红色的坟墓，里面埋葬着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
夕阳西下，太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那黄昏的晚霞照在囡囡的身上，将她那小小的影子完美复刻在了地上，就像照镜子一样。
囡囡身心疲惫的抬起了头，晃晃悠悠的站起了身，因为蹲的太久，险些一头栽了下来。她先是抖了抖身子，然后伸起小手小心翼翼的将自己身上残留的的桃花和泥土全部扫了下来。
她全程都是面无表情的，有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简单的清理过后，囡囡一个人身影萧瑟的向着住处走去。
傍晚，在一处桥洞底下，囡囡瑟瑟发抖的缩在一处角落。她梳着一对羊角辫，脸上脏兮兮的，右脸还有一块大如鸡蛋的黑色胎记，只有一双大眼睛如黑宝石般，惹人怜惜。
身上的小衣服打着补丁，破破烂烂，连小鞋子都有脚趾洞。
肩上挎着一个破旧的小布包，沉甸甸的。不知道装着什么？
只见她双手抱膝，靠在身后的墙壁上，将头像一个鸵鸟一般埋在身下。嘴里轻轻念叨着：“不冷，囡囡一点都不冷，囡囡还要等哥哥回来呢。他说了，回来以后会带她去吃糖葫芦。然后给她买好多好多漂亮的衣服。”
“而且，再也不会有人敢欺负他们了。”
她居住的桥洞很小很小，桥下的河水已经干涸，附近的人很少来到这里。
桥下一览无余，冷风一吹，呼呼作响。囡囡不自觉的又紧了紧身子，抬眼看着面前七零八落的稻草，大眼睛噙着泪水。一边哭一边将面前的稻草塞到自己的衣服里，盖到自己的身上，以此来抵御寒冷的侵袭。
那是她废了好大的功夫才拾来的稻草，然后亲手编成的草席，可是现在全都毁了。
“哥哥，囡囡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你不会把囡囡忘了吧，他们都欺负囡囡。”囡囡闭上眼睛，脑海里思索着哥哥的模样，低声呢喃道：恨不得将受到的所有委屈都说出来。
“呼呼呼-”
狂风越刮越大，天色逐渐暗沉，漆黑如墨的乌云遮挡了月光。在云中，不时有一道如银蛇一般的闪电划过。
看样子，这是要下一场大雨。
果然，不一会儿，那黄豆大小的雨滴从天而降，洋洋洒洒的落在了地上。附近的气温转眼间便骤然下降，这哪里还是深秋，不知道的的还以为到了寒冬。
哒哒哒-
那雨滴打在地上的声音，仿佛一曲安魂曲。囡囡侧耳倾听着，她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自己的灵魂似乎要脱体而出，意识恍恍惚惚的。唯一不变的是那脑海中自己的哥哥不断变得清晰的身影。
记忆中，她仿佛回到了以前居住的那个小山村。
窗外下起了鹅毛大雪，一簇簇的从天上落下来，就像棉花似的。
在一间小破屋内，深红色的火光照亮了四周，手臂大小的木头架在地上，汹涌的燃烧着。在火堆旁还有着几个烤的黝黑黝黑的红薯。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囡囡半蹲在地上，伸手烤着面前的篱火，火焰散发的温暖将她的全身包裹，暖洋洋的。
“哥，你真的要跟他们走吗？”囡囡收回双手。重重的摩擦了一下。然后捂住口鼻，深深哈了一口气。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年道：
那少年的身影壮硕，一张略显成熟的脸颊被面前的火光照耀，双手之上满是老茧。
“是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少年面露难色的说道：伸手将一旁的棍子拿在手里，然后从火堆旁扒拉出一块烤红薯。
“不去行不行啊？我舍不得你！”
少年不忍心拒绝她，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
“可是，我听村长爷爷说，一旦跟他们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囡囡担忧的说道：
“囡囡放心，我跟他们不一样，我是要去修仙的。就是那种可以在天上飞来飞去的神仙，等我回来以后，就可以带你在天上飞来飞去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了！”
“那我们拉钩。”
那少年看着囡囡那期盼的眼神不自然的转移了视线，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跟她轻轻的拉在了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你什么时候走？”囡囡看似不经意的问了一下，实际一颗心早已提起。
“等这个冬天过去就走。”少年答道：然后伸手捡起地下早已放凉的烤红薯，用手指轻轻拨去黝黑的外皮，递了过去。
囡囡伸手接过，望着手心烤的金黄金黄的红薯，她的心里更暖了。“还好还好，还有一个冬天的时间。”
伸嘴咬了一大口，软糯糯，甜丝丝的。
“真好。”囡囡一声梦呓：随后就再也没有了声响，她彻底的沉浸在了那美好的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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