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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清风活水

    L州,小平湖,黄岩小区。

    张超睁开眼睛,探手从床头上拔下正充电的手机看,已是上午十点十分了,翻身坐起,上卫生间解决完个人卫生。从厨房里端出放在锅里保温着的早餐。家里只有自己一个,妹妹妹夫上班去了,两个外娚女

    应该上兴趣班去了,小外娚则该随她老妈去她班上了,自己的老妈估计是买菜去了。

    张超习惯性地点开手机的小说阅读软件,嘴里有一口没一口地扒拉白米粥,眼睛直楞楞地盯着手机,往日里让自己废寝忘食的精彩故事此时在他眼里却已变的索然无味。心下思忖着如何能让自己拥有一个独立

    的空间,在妹夫家住着太不方便了,也不自在。

    昨天下午五点多到达这里,妹妹妹夫很热情地要给他接风洗尘,被他拒绝了,理由是旅途劳累需要休息。实际上他的心思都放在了异能这件事上,这玩意儿来的蹊跷,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也会突然的消失呢?

    自己在火车上惩治行凶的窃贼看似酣暢淋漓,好象如神如仙神通广大,实则他自家明白自家事,没了异能自已依然是个狗屁不是的穷屌丝。张超生怕有一天这玩意儿发现自己找错地址敲错门上错了人,先不说它会

    不会恼羞成怒报复自己,就说自已刚刚体会了这种如饮琼浆玉液般令人飘飘欲仙的感觉便又要回到嚼䓍根啃树皮喝臭沟水的日子,要是以前倒不觉得什么,现在怎么能忍?在患得患失中早早便上床睡觉了,一家人

    只以为他是坐车累的,约定了次日晚上再给他接风洗尘,便不再打扰他休息。

    昨晚,张超在睡梦中又来到了那个梦境,一如从前般缓缓穿过小径,登上山顶,坐在他的宝座的,纵目远眺。一阵微风掠过,吹动了他的头发。“咦?”张超有些诧异,有些不解,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极目四

    顾间,又一阵轻风袭来,远处荒漠间扬起一片淡淡烟尘。是了。张超恍然大悟,这片天地在自己的记忆里,似乎几万年来都一直静止着,象一幅画,不论是尘土、河流、树木似乎都不曾活动过。起身回首,果然,

    山脚下的绿色世界象活了过来似的有了生机,树木在摇头晃脑地摇拽着,山脚下的河流正欢快的“哗啦啦~”地哼唱着。

    张超从山顶一跃而下,立足于石拱桥前,左盼右顾,心中快意之极,望着和往日大不相同的这个世界,心底下透着隐隐的兴奋,对的,是兴奋,虽然他还没弄明白自己兴奋个什么劲,但他就是不由自主的兴奋起

    来。仿佛心里冥冥中有一个意识,促使着他踏上中间的一座石拱桥,向那高大的红色石门走去。意识里告诉自己,这里是自己千万年守护着的地方,自己一直就是这里的主宰。

    还没走开石门前,石门便訇然洞开,仿佛是在迎接它的主人。张超迈步而进,原本漆黑一片的山洞内顿是亮如白昼,洞内两侧各有一排排紧闭的小洞门。张超向着其中的一小洞门走去,那小门无声而开,张超

    熟门熟路地来到一湾约三丈方圆的小水池旁,蹲下身来掬起一捧水便喝,这水入口微凉,呈乳白色,口感微甜。连喝了十几口,站起身来,惬意地长舒了一口气。这里是自己千万年来的补给之处,不远处是一个百

    丈方圆的小湖泊,湖水清澈透明,湖泊周围则光秃秃一片。张超知道这是因为自己很久没来,长久没见光所致。

    “喀嚓。”张母开锁推门进来,手里拎着刚买的肉蛋菜,抬头看到张超坐在饭桌前吃早饭,问道:“刚睡起来?昨晚睡的好么?”

    “妈,您去买菜?您又听不懂普通话,您是怎么跟人家老板勾通的?他们能听懂你说的话?”张超有些意外,自己老娘可是大字不识的典型农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L州,自己听着当地人说普通话都费劲,自己

    老娘居然会买菜?

    张母白了自己儿子一眼:“老娘是听不懂又不会说,可老娘不会比划吗?”好吧,张超给了老娘一个大拇指点赞。张母矮小瘦弱,身高只到张超胸口,约一米五左右,六十多岁,头发白多黑少。脸上沟壑纵横,

    甚是苍老,好在精神尚好。这两年跟着女儿女婿来到L州,说是帮女儿照料三个孩子,实则是来享福来的。

    把手里的东西拿到厨房里归置好,进了趟卧室,然后走到客厅坐到儿子侧面,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这次来这里是打算做什么?“

    “嗯,想在这儿找个地儿租个摊位搞手表修理。”张超低着头按着早上刚捋好的思路说道。“那你现在身上还有钱不?”张母的声音更轻了,一边问着一边观察着儿子的脸色,生怕伤了儿子的自尊。她是知道自己

    这个儿子的状况的。

    张超的头更低了:“嗯,还有一点。”声音低沉地敷衍着母亲。他身上只剩一千多点,是从曾水那借来的车费。他知道母亲问这话的意思,但他没法和她说。正低头难堪着,从桌底下递过来一只枯手,是老妈。

    她手里抓着一把钞票,是的,你没看错,是一把,面额有红色的百元大钞,有绿色的五十元,更有二十和十元的,这些钱被老妈卷成一团,用一根透明的皮筋绑着。张超看都没看,一手推了回去,他知道这是老妈

    从妹妹妹夫给的零花钱和平时的买菜钱里省吃俭用抠下来的,自己岂能有脸再吸老妈的血:“不用,我还有钱。”语气有点生硬,因为他的喉咙有些发堵,鼻子有些发酸。

    “你这孩子!男孩子出门在外手头不得宽松些?拿着!”说着抓着钱的手直往张超口袋里塞。儿女在母亲眼里不管多大都仍然是孩子。

    “妈,真不用!我自己的事自己会想办法解决,您不用操心!”张超加重了语气道。他心中是既难堪又难受、既悔恨又羞愧。

    张母没有理会张超的态度,知子莫如母嘛,硬是把手中的钱塞到他的口袋里方作罢。起身走向厨房准备午饭去了。张超依然没有抬头,眼中的眼泪却不由自主地倾泻而下,随之而下的还有堵在鼻腔处的鼻涕。

    赶紧抽出两张抽纸,醒去鼻涕,却擦不干眼泪。紧紧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越擦越多,无奈只能转身走进卫生间。良久,待平复了心情才出来,但早饭是吃不成了。把剩下的米粥倒进垃圾桶,收拾了碗筷

    进入厨房,坚持着自已洗完放好才罢。想了想,从壁厨里拿出一个杯子,转身进了卧室,不一会儿便端着一杯牛奶出来:“妈,歇一下喝口水。”说着把手中的杯子递了过去。

    “妈不渴,你赶紧出去,别碍着妈做饭。”张母眼皮都不抬一下,麻利地收拾着手中的材料。“妈,这是我从内蒙带过来的牛奶,您尝尝。”将杯子直接递到母亲的嘴边。

    张母无奈,只好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咂咂嘴说道:“这牛奶有点甜呀?”毕竟是儿子的孝心,她心里也很高兴。“嗯,是甜味的。”张超瞎话张口就来。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试着将它慢慢溶化······”手机来电铃声响起,一看是曾水来电,转身到阳台接听:“喂,牛哥?”

    “昨天到的?”曾水也没废话,哥俩的交流从来是简单直接。

    “嗯,昨儿下午五点多到的,本想今天给你打个电话,这不刚睡醒嘛,你倒先打过来了。”张超嘴里捡好听的说道。

    “你丫的什么尿性我能不清楚?我要不给你打这个电话,你估计到明年都不会想起打给我,除非有事你小子才会想起我来。”曾水在电话里没好气地说道。

    “不能不能,哪能呢?我真的刚吃完早饭,刚拿出手机想打给你,你这不就打过来了嘛,咱哥俩这也算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张超嘴里象平时聊天一样打着哈哈应付着道。

    “灵犀你妹啊!少来恶心我,我问你,你在我这儿之前都干了些什么?”曾水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语气甚至有些肃然有点焦急。

    “不是,牛哥,我能干出什么事?到底什么事你说清楚啊。“张超一头雾水。

    “刚刚派出所的警察来我这儿了,问了很多你的情况,这不前脚刚走我就给你打电话了嘛。”曾水在电话里解释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是他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心里担心着兄弟,所以第一时间便通风报信。

    “警察找我?找我干什么?我没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呀?”张超闻言也很惊讶,第一时间回想了一下过住,确让自己没做过违法乱纪的事情,心里倒不怎么慌张了,毕竟自己真的没做过违法的事,警察也不

    能把自己怎么着不是?

    “没说找你干什么,只说找你了解点什么路口车祸的情况,还问了你的详细情况,听说你离开了就记下了你的电话。我还以为你制造了车祸了呢。”

    张超沉吟了一下,了解了,一定是明幸路口的那起车祸案,只是这跟自已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自己呢?了解情况?等等,自己好象······“我知道了,是那天在明幸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我当时不是正

    好在场嘛,警察应该是找我了解情况的。“张超给曾水说了个大概经过,但并没有细说详情。

    “没事就好,害我白担心了,挂了啊!嘟~嘟~”曾水电话挂的干脆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张超收起手机,想着那天自己似乎想着要把那少年拉回来的念头刚迸发出来,那少年就刷的一下出现在自己的右手侧。难道真是自己救了那少年?也对啊,自己能在火车上用意念瞬间连断十六只手掌,那救人

    也只是意念一闪间的事。想到自己这也算是做了好人好事,心情顿时好了不少。

    中午,张超替母亲给妹妹妹夫送饭,他们俩人不在一个地方上班,相隔甚远,所以张超从近到远先给妹妹把午饭送达后转车给妹夫送去。他曾在这里和妹夫一家有生活了一年之久,所以对这里还是很熟悉的。

    妹夫郑成林,和妹妹同年,三十六岁身材不高,一米六出头,身材消瘦,五官端正,眼眶稍凹,双眼炯炯有神。他在这座电子商厦里租了一组柜台做手机售后服务,生意一般。

    张超提着食盒走进柜台时,郑成林正忙着拆解手中的一部送修机,看样子是要换屏的。抬头看是大舅哥到了,说了声:“你先坐一下,我这马上就好。”

    “你忙你的,甭管我。”张超也没客气,把食盒搁到后面的办公桌上,转身站在他身后看麻利地拆屏换屏,动作轻柔却迅捷,作业手法行云流水,赏心悦目。心下佩服不已,果然还是要干一行专一行啊,自已当

    年也在这行里混过,不过当年修的是功能机,在智能机来临前就转行了。唉,自己还是定性不足啊。

    下午张超没回去,就在妹夫这儿厮混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天南地北的瞎聊着。晚六点,郑成林提前收摊结束营业,两人打车直奔西北大食府而去,这里的手抓羊肉是一绝。两人进了预定包厢,等了五分钟

    左右,妹妹张香云挽着张母、领着她的三个儿女走了进来。妹妹圆脸微胖,个子和她丈夫相等,相貌还算耐看,短发齐耳,也许是劳心劳力所至,发丝间已能发现丝丝银白。大女儿郑家璐十二岁,上小学五年级,

    下半年则该上六年级了。二女儿郑家怡八岁,刚上小学一年级,下半年该上二年级了。老三郑家晨是个男孩子,今年五岁,还在大班里混,三个孩子有个特点,长相都随娘家舅,但一双眼睛则完全复制了她们父亲

    的特点。三个孩子看到张超,齐齐喊了声“舅舅!”便奔了过去,抢着坐到张超身边。她们和这个二舅并不陌生,相反还很亲近,毕竟张超一年前还和她们一起生活过一年呢。

    “哎。”张超笑着应了声,把没抢到座位的老三抱起来放到腿上。张母和张香云也跟着落座,服务员拿着菜单进来,张香云把菜单推给二哥,张超推了回去,摆摆手示意她自己点,转头继续和妹夫说话。等上菜

    的空闲时间,一旁陪着母亲唠嗑的张香云突然“咦”的一声。众人循声望去,疑惑地看着她。张香云回头看了老公一眼,说道:“你有没有感觉老妈今天有点不一样?”郑成林看了看丈母娘,向妻子疑惑地摇了摇头。

    “妈今天的气色很好,红润很有光泽,而且脸上的皱纹好象也少了很多,整个人好象年轻了好几岁。”张香云仍然打量着母亲,口中解释着。

    郑成林经妻子一提醒,感觉确实如此,想了想说道:“应该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超哥来了妈高兴吧。”

    张母也是乐呵呵的很是高兴,儿子的到来让她今天的格外地好,操持家务也格外地利索,往日的那此关节炎、腿脚肿胀、腰酸背痛等毛病通通都不见了,整个人的精力确实见长了不少。

    张超笑着看着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