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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春归(其一)冬

    在拿起笔之前,我没想到会写这样一个故事。

    哈尔滨的冬天很冷,雪盖在地上,让每一步都吱呀作响,死寂和沉默随着落日的飘渺游光延续,在昏黄灯光的交界,大一的新生们三两成群,作为唯一一个逆行者,我低掩着头走进b05公寓。

    忽的,厚厚的门帘便隔绝了冷气,也是这一瞬,过道上熟识我的人们绷直了身子,支支吾吾的挤出一句“李导好”。

    “……”

    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给一个埋在口罩中的尴尬微笑吧。

    假锁的门,敞开的窗,没有赴会的月亮。杂物凌乱着,灰尘随着门的摆动弥漫,我褪下口罩和墨镜,坐在被冷风吹得吱呀作响的椅子上。

    “也好。”

    这场雪来的是有些急,以往并没有什么感触的,但今天,哈尔滨入冬的第一天…干点什么好呢?目光向上偏移,终是寻到了一本老旧的日记,这时窗户被风撞到了极限。

    现在,我可以迎接寒冷与欢笑了。

    11月22日天气大雪

    “都说正常人不写日记。”

    笔尖流动着,心头微微荡漾。

    “哈尔滨今天下雪了,第一场雪,也多亏了它,我终于想起为什么要留在这里…雪挺大的,是个去医院的好天气,但其实是被胸疼逼得…哈!我的记忆力一向很好,下面的对话就当现场直播吧

    “医生,怎么样?”

    “……”

    “医生!医生!”

    “请不要激动…要配合治疗,你的家人在吗?”

    雪真大啊…然而他们还在尝试:

    “不要放弃治疗啊!小伙子!”

    “没事的,相信奇迹!”

    “明年春天你就会好的!好好配合治疗!”

    春天…

    忘了感谢,我推开好心的医生们和那些陌生人,捡起抛在地上的羽绒服,一个接着一个扣上扣子,把拉锁系到最上面。天太冷了,我听不清,雪下的很大,哈尔滨入冬了。”

    怅然所失了一会,屋外的欢笑声逐渐停息,风停止了互动,我瞥了一眼云层中遥不可及的星光,它是否知晓我的命运?算了,不如问一下天气。

    “明天得再去医院一次,不要忘了下午还要带着班级雪合战,年轻人…哈!星星啊,明天会下雪吗?

    我用右手抚摸着日记本粗糙的封皮,白色的页面在岁月侵蚀下略有泛黄,它好像是高中竞赛的奖品,能留到现在也是个奇迹,是啊,现在还在这儿…

    时候不早了,给这篇日记结尾吧。

    “在我在明天睁开眼时,春天终将到来。”

    还差个乐观点的祈愿。

    “一直写到死。”

    呃…有点…再添一句吧…

    “明天见。”

    在十一月底,哈尔滨入冬了,向前望去,春天愈行愈远。纵使深夜,稀薄的暮色还映着阑珊灯火,这世间百态,只因为怀着不同的心性去看待重样。

    没有在意依旧涌进的寒风,我爬上了床,疲惫,绝望,希冀,释然轮番涌上心头,似睡似醒之间,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回应

    (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