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初入无我

    羊舌摇摇闭上眼，轻轻踏入了空洞。

    进入空洞后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在进入后的那几秒内，羊舌摇摇感觉仿佛已经度过了几个世纪的时光。

    他重新睁开了眼，眼前却是另一片天地。

    脚下的青色鹅卵石小路蜿蜒曲折着向远方延伸，路像是刻意而为之，但似乎又看不出人工刻意为之的痕迹。路边芳草萋萋，野花点缀于其中，不远处还有田野溪沟，阡陌交通。

    “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羊舌摇摇顿时兴奋起来，喃喃自语道，“这不就是陶渊明的《桃花源记》吗？”

    他情不自禁地捏了捏自己的脸，“这不是又是在做梦吧！”

    脸上的肌肤被拉扯着提起，好像不是在做梦。

    此时羊舌摇摇其实仍然在第三层梦境中沉睡着，只是他自己丝毫没有察觉。

    走了一会，迎面走来了一位老农，只见老农裤腿折到到了膝盖骨的位置，小腿肚上沾满了不少湿漉漉的黄色泥浆，身着青灰色布衣，肩上扛着一把锄头，右手提着一筐猪草。黑黝黝的古铜色面孔在草帽下只看得到几道深刻而粗糙的皱纹。羊舌摇摇想仔细观摩老伯的样子，却还没有看清老伯，老伯便走到了跟前。

    “蔼，老伯，请问这里是哪里？”羊舌摇摇急切地问道。

    奇怪的是，那老伯听后，愣了愣神，静静地端详了羊舌摇摇几眼，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摇了摇头，旋即便头也不回地往前走了。

    与羊舌摇摇擦肩而过的时候，羊舌摇摇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但他说不出那种感觉是什么。

    羊舌摇摇也愣了几秒，老伯明明听到自己的话了，为何还故意不理睬自己呢。“真是没礼貌！”羊舌摇摇暗想着，又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但他还是忍不住悄悄回过头来，打算瞅瞅身后的老伯，没想羊舌摇摇才走出去十多米远的距离，等他回头看时，身后只有一望无际的石板路、青草。

    “嗯？人呢？”

    老伯没了踪影。

    “不，还有那个空洞呢？！！”

    羊舌摇摇顿时慌了神，虽然他已经从空洞走了一会，但依据空洞的面积，绝不至于现在就毫无踪迹了。

    羊舌摇摇像发了疯一般往回跑。

    他跑到快要虚脱了，也没有发现老伯和空洞。

    羊舌摇摇瘫软在地上，愤怒地抓了石板路边的一把杂草，对着天空怒吼了一声。

    他顺着杂草随意地走着，因为他看见了不远处有一个小小的村落。他饿了。走了这么多路，也感到累了。抓杂草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的手，心里咯噔一跳：自己的指甲也已经很长了，羊舌摇摇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剪指甲是什么时候了。

    这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一场梦，可是羊舌摇摇走在路上，一切都可以感受得很真实，但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老伯去了哪里，空洞又为何消失，这一切都没有答案。

    村落在一条溪流前驻足。

    羊舌摇摇看了看水中的倒影，自己头发凌乱，长得就像金庸武侠小说里的谢逊。胡子也已经很长了，原本只是胡渣，现在下巴的胡须已经长到锁骨的位置了。

    村落青砖灰瓦，各户之间相隔好几米，村前的灰石路上有几只鸡在抢食。

    羊舌摇摇看了看木村牌，上面写着：

    “无我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