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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勇可否为太子?

    入夜,洛阳行宫众多宫殿灯火通明。

    无他,如后世老师喜欢布置观后感一般,杨坚也令众皇家子弟将今日所看所思,写一篇文章,明日甘兰书轩一同批改。

    而于此同时,忙碌一天的杨坚躺在矮塌上,闭眼享受独孤伽罗不重不轻的按揉。

    “伽罗。”

    他轻唤一声。

    “嗯?”

    “勇和广,你如何看?”

    独孤伽罗按揉的手顿了顿,又有条不紊的继续动作。

    “这是何意?”

    杨坚睁开看向这个与他相伴三十六年的老妻。

    年华已不再,银丝悄然爬上头,脸虽保养得宜,但眼角的鱼尾纹还是出卖了她的年龄。

    虽已不再年轻,可如今的她多了年少所没有的韵味与温柔。

    杨坚坐起,牵起她的手,目光诚挚看她:“五个儿子,只勇和广突出。”

    “可今日。”杨坚说着重重叹了一句:“勇之子,无一成器,反观广之子,阿昭尤为突出。”

    “隋自吾手创立,吾想…”

    独孤伽罗伸出一根手指抵住杨坚的嘴唇,制止他后面要说的话。

    虽她曾也跟杨坚提过,勇过于奢华,望杨坚多多提点。

    可奈何,五子都是两人共同孕育,也怪他们过于宠溺,如今五子看来只有一子得用。

    “勇可否为太子?陛下心里有柄称,何不让称多做停留,陛下再下结论。”

    虽然她心里的称也偏向广,可勇是他们的长子,她不愿就这样放弃。

    “善!”

    杨坚扶独孤伽罗躺下。

    “伽罗今日也辛苦了,让吾给你按按。”

    与帝后宫殿里的和谐相比,各个皇家子弟的宫殿可谓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阿昭,你的借我看一眼。”

    早早就写完的杨昭此时坐在桌前,翻看典籍。

    而仍然赖在此处的杨集却是抓耳挠腮,桌上已有四五个纸团。

    “叔父,大父强调:己论,昭帮不了你。”

    杨集颓然垂下头,手拄头跟杨昭说心事:“从小我就不喜诗文,好木工。”

    “可阿母说,此乃贱籍,我乃卫王嫡子,将来要承继大耶爵位,精于此道上不了台面,有损卫王府的颜面。”

    说着杨昭从袖袋里掏出一个两指大小的木鱼。

    他轻轻拨动凸起,木鱼一分为二,肚里居然留空,藏着一颗香丸。

    “这是你做的?”

    杨昭小心接过,不可置信的问。

    如此精巧的木工,在现代那是少之又少,不少商家打着鲁班后代的名号,卖的东西跟眼前这个两指大的小鱼相比,可谓是天壤之别。

    “阿昭喜欢,送你。”

    杨集笑眯眯看他视若珍宝的模样,非常大方的暴露家底。

    “这种小东西,只要有工具,半个时辰我就能做出一个。”

    他眼睛晶亮看着杨昭,单纯的脸上写着快夸我。

    “叔父,你太厉害了。这是你的机会。”

    杨昭小心将小鱼合拢回去,大力拍杨集,将他拍了个踉跄。

    “既然你木工如此了得,何不在此下手。”

    与后世相同,如今隋朝的饮食除了由麦制成的面,旱稻占了一席之地。

    脱穗,脱壳对于现在的农民而言都是体力活,农忙时节一家几口起早贪黑,也收不了几亩地。

    可有便捷的工具就不同了。

    杨昭略一思量,将记忆中脱穗机的轮廓构出。

    “叔父,你的手艺如此精巧,何不造这样一个物件,此可为‘己论’。”

    杨集听杨昭娓娓道来时,从一开始的困惑,到最后的恍然大悟,他手捧着简单几笔勾画的纸,如获珍宝。

    他端坐于桌前,根据杨昭描述的细节,将脱穗机的工作原理一点点描绘在纸上。

    只片刻,脱穗机被他分拆成几个部分,并标记了相应的功能。

    杨昭不由大惊,这放在现代,妥妥的少年工程师,术业有专攻,果不欺人。

    第二日,甘兰书轩,一众耷拉着脑袋的皇家子弟们,不时背人偷偷打个哈切,既维持了皇家的体面,又缓解了困意。

    “圣人到。”

    这一声如同惊雷,炸的所有人背脊挺直,眼睛圆睁。

    “请圣上安!”

    “好了,无需多礼,第一个谁先来?”

    “圣上。”

    杨俨一脸自得出列,恭敬的将稿纸呈上:“请圣上阅!”

    他站回原位,面有得色的扫视一圈后,方才落座。

    杨坚由上而下扫视一眼,点头夸赞:“阿俨书法精进不少。”

    还不等杨俨站起谢恩。

    只见上一瞬还面带笑容的杨坚,下一瞬怒容满面,直到看完整篇文章,他重重将稿纸拍在桌上,大喝一句:“杨俨,你可知罪?”

    原本站起准备接受众人艳羡目光的杨俨,跪地,头触地,不敢抬起,惶恐不安道:“大父。”

    “别叫朕大父。”

    杨坚站起,将稿纸丢在他头顶,怒喝一声:“念!”

    杨俨捡起稿纸,就着跪姿,语带颤抖一字一句读起来。

    “俨以为,民当以君为尊。此次洛阳乞粮,民应万谢君仁慈。君恩浩荡,民…”

    “闭嘴!”杨坚大喝一声:“庶子…”

    似是想到什么,他话锋一转:“你们的文章也似杨俨一般?”

    不少人听后,偷偷将稿纸往桌下扯。

    “看来是了。”杨坚冷眼扫视一圈:“你们年幼,涉世不深,然,江山社稷除君外,更重要的是民。”

    “与杨俨一般者,回去好好斟酌,仍不懂,可随时出宫体察。”

    不少人低下头颅,只留四个,端坐在位置上。

    分别是杨昭,杨集,杨暕,南阳。

    杨坚挑眉,踱步到杨集的书案前,拿起摆在一旁的稿纸。

    与其他人一两张不同,杨集的稿纸足足有十几张,厚厚的一沓,似有千言万语。

    杨坚原只是好奇,他这个生性敏感且懦弱的侄子,会有何见解?

    三个大字跃于纸上:脱穗机。

    杨坚捧着稿纸,一张张翻阅,翻了一遍不够,他又看第二遍。

    如此往复三遍,久到杨俨自以为杨集会承受来自大父的怒火,目露幸灾乐祸时。

    杨坚将稿纸小心放到杨集书案上,语带克制问:“可成功?”

    “回禀圣上。”杨集毕恭毕敬的回答:“昨晚我已做出大概的轮廓,只要将所有零件拼装,我相信定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