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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湖逸闻

    秦武听得,心内寻思:“我这村前不巴村,后不着店,从没有路过的人,今天来了两个,奇怪奇怪。”心里好奇,便道:“世上没有背着屋子走的人,就请他们进来。”

    庄客出去,没多时领回来两个人,秦武见两人十八九岁年纪,穿的皂色短打,长着豹眼,精气十足,肤色又白皙,情知两人不是农家子弟。

    那两人中的一个拱手施了一礼,把旁边的少年衣襟一拉,暗示他也施礼,那少年不情不愿的拱手,第一个少年道:“小人叫做孙大,这是我兄弟,叫做孙海,本来要去枫酒集投奔亲戚,路上多看了几眼风景,耽搁了行程,眼看天要黑了,只得借贵地投宿一宿,明早起来,照纳房金。”

    秦武年纪小,长得却高大,笑道:“两位不必紧张,这世上哪有不借宿的人?就是我出门,照样也得借宿,今晚就在我庄里歇了。想必二位还没有吃饭?”

    孙大不好意思道:“不瞒庄主,一路走来确实没来得及打火做饭,庄主有面菜时,可卖与我做饭。”

    秦武摆手道:“说的这什么话,我请你二人算得什么?”叫来庄客道:“去安排宴席。”

    就请两人在堂屋椅子上坐了,随口说些闲话,没多久,庄客端来食盘:两大碗汤面,两盘凉菜。

    秦武沉下脸道:“这饭菜如何待客?去安排酒肉来。”

    孙大急忙说道:“庄主不用劳师动众,我兄弟两人这些就足够了。”

    秦武摆手道:“说的这什么话,我秦武从不是小气的人!”

    庄客便又将食盘端下去,重新整饬饭食,当堂安下桌椅,秦武坐了上席,孙大坐了秦武右手,不言语的孙海挨着孙大肩膀坐下。

    秦武又叫庄客里会来事的两个陪坐把酒。

    酒过三巡,秦武不觉地说起武艺上的事来,道:“不瞒二位,我自小在村里长大,父亲常年在外跑,我却一直没有出去过,因此没有什么见识。又一心好武,所以让父亲请了教师教授,如今已有两年半。两位从外面来,又去枫酒集,必然见多识广,不知见到过什么样厉害人物,遇到过什么传奇事,可给小弟说一番,也让小弟长些见识!”

    孙大笑道:“庄主说什么话,我兄弟两个也是头次出门,见过的人不多,哪里敢说大话,不过既然庄主想听,我就说些。”

    秦武拍手道:“如此甚好!”

    孙大略作沉吟,道:“去岁我从这里西边的千槐崖路过,夜晚仍然投宿在那里一户人家,不过那户人不似庄主这般大方,叫我和打柴的庄户在柴房里歇息,晚来天色还早,睡不着觉,便问他‘近来千槐崖有什么特别的事发生吗?’庄客就说‘咱这地方,方圆一周遭的山,尽是些小村子聚在一起,能有什么特别事。’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无趣,翻身准备睡觉,没一会那个庄客却用手捅我的脊背,我恼怒地转头看他,问道‘你不睡觉捅我干什么,明天我还要赶路!’那庄客有些鬼祟地左看右看,说道‘你不问还好,问了之后我反而搜肠刮肚的想有什么事特别,还真让我想起最近听到的一件事!’

    “我问他‘什么事你念念不忘的?’那庄客低声道‘我给你说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

    秦武听到这里,打断道:“既然那个庄客对兄台这样说了,我又怎么好意思再听呢?”

    孙大笑道:“庄主品格高洁,小人佩服,不过这件事已经过去久了,算不得秘密,说给你听没事。”

    秦武闻言一笑,舒然道:“兄台这样说,我便放心了,不然我是绝不听的。”

    孙大继续道:“庄客便说起那件事来,原来在千槐崖这处地方有个大村庄叫做磨盘村,因村里有两扇天生的大磨盘而得名,住在那里的人有好几个姓,是王、冯、卫、郭、陈,这陈家虽然人少,却有一户最有钱有地,为人又好客,尤其一个叫陈险的,乐善好施,因此多有人来投奔他。”

    秦武道:“这是好事呀,世上多得是视钱如命的人,因此才有人卖儿卖女,破家灭门,若是能救得几个人,一者救了其家人,二来也免得他们走上歪路,害更多的人。”

    孙大道:“庄主高屋建瓴,说的极对,那陈险确实也存了这样的心思,他也练得一手好拳脚,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尤其剑上功夫,最是厉害,因此不怕人起了歹心。有天夜里,庄客说有人登门借宿,穿的是锦衣长袍,非常奢华。”

    秦武道:“这样的人想来是富家子弟,因此穿的豪华。”

    孙大道:“陈险也是这样想的,请他们进来后,有心结交,因此大摆筵宴,酒肉果蔬,一应所有,都摆上来,谁料这群人里有一个摆起脸子,说这些饭菜给猪狗都不吃,骂陈险不把人当人。”

    秦武怒哼一声,道:“别人好意相请,不称谢便罢了,还敢大放厥词,真是不要脸!”

    孙大叹道:“我也认为何尝是不呢?不过陈险脾性好,不然也不会有人借这点来混钱,便将缘由说了,这些人却没一个安抚的,吃完了饭,又安排人引他们住宿,谁想一个庄客不小心把灯笼撞在墙上,火烛那么巧把灯笼烧了,这群人里一个抬手一拳就把那个庄客给打死了!”

    秦武皱眉道:“天底下还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孙大仍旧叹息,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人我看还不少呢。陈险听得这件事赶来,与这人说道‘我好意相请各位,饭食菜品都是最好,住宿房屋也是最好,为什么这么残忍,要打死一个庄客?’打死人那个轻蔑的哼一声不说话。

    “一起的一个却道‘庄主,你身份虽不及我等,比起奴仆来却又高了,为一个下人生气,值当吗?’”

    秦武不待听完,呸了一声,怒气冲胸,道:“这等人真是厚颜无耻,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陈险脾气也忒好,换做我有那本领,他敢伤人就与他拼到底!”

    孙大道:“庄主何必动怒,这事情未必就是真的。”一旁的孙海瞥了孙大一眼不说话。

    孙大继续道:“陈险听了,虽然生气,不过言语里听得他们有身份,仍旧忍了。半夜里却发生一件事。”

    秦武问道:“什么事?”

    孙大道:“这庄主有个女儿,年方十六,正是青春年华,长得又好,未来觅得一个夫婿,一辈子自然幸福,谁想让这伙人中的一个不意间看到了,到深夜便去掳掠来奸淫了,这也就罢了,可这人生性残忍,竟然掐死了此女,还找来绳子挂在陈险卧房门口!”

    秦武听到这里已经怒火填膺,猛地站起一拳将碗砸的粉碎,好在他搬锁久了,手上结了一层硬茧,所以没有破。

    忽然一道人声从门外传来,道:“秦武在发什么脾气?为师听得你有客人,因此来相陪。”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出现在屋内,正是薛飞通。

    秦武见了他,只得说道:“请教师入座。”

    薛飞通便在秦武肩下坐了,高抬着下巴看孙大两人,道:“秦武,这两人是哪里来的?虽说你有家业,但今日来几个,明天来几个,再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样消耗,更不要说他们是不是正经人了。”

    孙海闻言,豹眼圆睁,钢牙横咬,道:“你这畜生说的什么!”

    薛飞通哼道:“你敢骂我?”

    秦武连忙圆场道:“教师不要说闲话,孙海兄弟先坐下,我这老师说话一向如此。”

    孙大笑笑,道:“我继续说?”

    秦武点点头。

    孙大道:“陈险妻子睡得浅,听见门外有碰撞的声音,开门去看,谁想见到女儿被淫辱死的尸体,大叫一声,昏倒在地,惊醒了陈险。陈险起身看时,妻子倒在地上,把脑后磕了,早没有声息了,再抬头看见女儿模样,怒火攻心,喷出一口血来,咬牙愤恨道‘我陈险一生好客,没想到最终害死自己妻女,若不杀了这帮贼,怎么解得我心头之恨!’”

    秦武一拍掌,道:“好!陈险如今才有些男儿气,只不过太迟了,他女儿的死,他哪里能没有责任?”

    孙海忽然大叫一声,喝道:“大哥,你说这些闲事做什么!”

    孙大笑道:“庄主要听些江湖逸事,我就随口一说,你听得气恼,那也正常,不过做事要有头有尾,说事自然也该说清来龙去脉。”

    薛飞通哼道:“小孩子没什么见识,大惊小怪,不要说死一个人,便是死上一村庄,死上成千上万,那也多得是。”

    孙大佯装惊讶的哦了一声,笑看薛飞通道:“兄台似乎知道些什么。”

    薛飞通要显他的见识,因此说道:“不要说知道,做这事的人我也曾跟随过,都是飞天遁地的能人,当年有个磨盘村,那村子里有家人惹恼了几位大人,因此把这家灭门了,又传信给我们这些人,我们便去把那村子都屠灭了。”

    孙大看了眼秦武,又看向薛飞通,讶异道:“不想我与你说的是同一件事,不错,那陈险提剑去报仇,这伙人足足有八个,他先问了庄客哪个人看到了小姐,庄客们思考一会说了一个,陈险安排他们住的,自然知道哪间屋,去敲了门,等那个人开门,趁其不备,一剑把他脑袋割了。”

    薛飞通不屑道:“你也是道听途说,知道个什么!”

    孙大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薛飞通道:“那位大人叫做李文通,我听另外几位大人说他不会死。”

    孙大不屑道:“你也是听别人说来的,当不得真!”

    薛飞通脸顿时涨红了,叫道:“放你娘的屁!老子亲口听得赵寒大人说的。”

    孙大仍然不屑,道:“你信口编个名字就能成真了?要显摆自己,也得有本事,你说得出他们去什么地方,跟我所知道的一比对,我才肯信。”

    薛飞通道:“老爷要你信?”

    孙大呵呵冷笑,道:“你果然不知道,那就不要信口胡诌,这世上总有比你见识多的人,被拆穿了脸上须不好看。”

    秦武听两人说话,却一直不言语,这薛飞通平日里作威作福,侮上欺下,又装大拿人,不教自己拳脚兵刃,这些都罢了,只因他确实有本事,所谓请佛容易送佛难,全当一尊神似的供着,谁想今天又骄傲又自豪的说出这一番话来,残忍冷酷,毫无人性,留这样的人活着,既对不起死去的磨盘村人,又要提防中山狼害自家,心里的杀意好比三千业火烧个不停。

    薛飞通听得孙大轻蔑的话,心里那股气也被激起了,这几年来还没有机会吹牛,叫道:“你说我不知道?赵寒大人说要去仙铁山,你可知道?”倨傲而得意地看孙大。

    孙大神情变幻,忽然一笑,道:“没想到你说的和我是同一个地方,此时我才信你说的是真的,阁下果然是有见识有本事。”

    起身对秦武道:“事已说完,我兄弟二人多谢庄主款待。”

    秦武阴着脸点头,道:“我让庄客领贤昆仲去屋里安歇,小弟一向有照看家院的习惯,一会再来同二位说两句话。”便吩咐同陪的庄客领二人去东院里歇息,他自陪着薛飞通吃了一会,也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