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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过往之影『一』

    “暮欣,你说我们的诞生,真的是命运吗?”灰发的成熟大叔问着旁边的绿发青年,显然在这战场中只是一句牢骚。

    “也许吧,老变态,你就不能少问点吗”暮欣对自己这个伙伴也常常吐嘈,毕境大家都熟的不能再熟。

    “常羽,别思考你那破人生了,真正的大战要开始了”银发长袍女孩走在最后面,对前方的两个憨憨有点无语。

    “这些,都值得吗?”常羽握着拳头解决这次小规模爆发中最后几个敌人,他忘不了系统极恶化时那些血红的眼晴,那些失去理智的人们撕裂灵魂的惨叫,但他更清楚,一切的灾恶的本源,还是阶级的剥削和人性的扭曲贪婪。

    ——

    世界,平静的太久,虽然表面上如此,但所谓的掠夺和纷争却从未停止,阶级的权力是仇恨的传递链,不是不想反抗,只是被压迫者缺少力量,缺少机会。

    一旦一个事物发展到极致,那就那变成了崩坏的开始,在神还存在,系统没出现的历史中,阶级的统治者们幻想着永恒的权力,他们在利益团体的不断争斗中将失败者踢出,又禁止下方的弱小者变强到改变阶级,最后就是仅仅是少数阴谋者或极强者独揽大权,就像是由海底到天空存在绝对的水平线,被扔入海里的失败者只会越沉越深,而水面一旦有人探头而出就会受到暴力与威胁,在绝对的力量压制下要么消亡,要么失去了仰望天空的梦想。这样的故事,是整个社会的趋势和缩影。

    给予这予盾火药桶最后引爆的事件,是神的殒落,系统的出现成了大部分普通人最强的力量,而相对的,既使是本来强大的统治者也不再那么有优势了,大家都从零开始,一样的付出代价来得到资源与力量,但毕境统治者不需要资源并且更能付出物质的代价,他们比普通人得到力量更容易,但如果还是这样发展下去,故事似乎又回到开始了轮回。

    但在权力争夺面前,有时人就不再是人了,失去理智的生命往往是最可怕的,一个想要极速变强来做人上人的疯子,他们强行启用系统来获得力量,在一份份的贪婪和掠夺后,将人性的恶映射在系统中。这时畸变就产生了,本该由自己付出的代价异化成由抹灭他人的生命与物质来偿还,而得到的力量,那些负面情况的结果,则更倾向于破坏与杀戮神赐,最初的恶被实体化,这样的过程被后世称为——极恶化。

    ——

    二十年后,不同的时间线。

    常羽费力的拉上大门,但全身明显的伤痕不允许他继续了,他大口喘着粗气,扶着的墙壁成为最后的受力点,但这也是徒劳,后方黑色的长矛连同金属壁垒完全贯穿了,常羽只觉得五脏六腑被搅乱后不再属于自己,鲜血此时变成宣告死亡的计时器。

    终结,这是常羽唯一联想到的词,他看着眼前放置巨大的金色光柱流溢散发出光彩,他笑不出来,从他二十年屈辱的生命回忆中,仅存的人类一直与极恶化失去理智同类相残着,谁也没有胜利,谁也没有得到什么,有的只是自己被卷的无聊一生,去见证灭亡,那前方是被称为可以救世的神赐『混沌中枢』,可在常羽看来这只是个笑话,一个起不到用的神话有什么用?

    “秦默,暮欣,你们也快不行了呀……守住……呵呵,多么像一场梦呀,从人类踏入深渊的那一步起,一切都注定好了”常羽想笑,想着人生的最后一刻应该乐观点,可他感觉不到肺的存在,涌上来的淤血将鼻腔填满,强烈的缺氧感使他连面部表情都控制不住。

    是在他弥留的最后一刻,也许是神受到的感召,存储救世神赐『混沌中枢』的光柱碎裂,爆出无数无法言表的极致能量,一切都被吞没,一切都归为虚无。

    ——

    “这个时间是,二十年前『执逆』异变的前夕,那个灾难爆发的开始吗?”常羽兴奋的喊着,不仅是因为他穿越时间来到此时,更是因为他感到『混沌中枢』神赐被分散成三份,除了自己,剩下的就属于最好的两个伙伴。救世的机会,就在眼前。

    暮欣还是低着头思考着,可他的手抑制不住的有些颤抖着,他在害怕?!作为最熟悉的人常羽怎么不明白这个动作表明了什么。

    “你在想什么呀,得救了,不是应该庆幸吗”

    “我们,”暮欣叹一口气,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是被召唤过来的,这份救世的力量不属于我们,说的难听点,我们只能算祭品”

    长时间的沉默,大家的眼神里看不到光。

    “那,总能改变什么呀,至少,不会重复那样的未来,可能吧”常羽自言自语着,他希望有谁能多看几眼,给予他肯定的答复,可常羽总显得有些失魂落魄,而秦默也同样僵在那里,像一个不会思考的洋娃娃。

    “能怎么办,接受这一切吧”

    ——

    『执逆』倒计时:三

    “不行,单凭科技和『混沌中纽』给予的机能强化,我们甚至都达到不了皇都中心,可我们自己的神赐早就在时空跳跃前消失了”常羽用力的缠紧裹满手臂的绷带,这下面保护着的,是布满伤口的肌肤,既使是肉体上完全修复,数不尽的神识侵入的残骸还在不翻涌着,噬啃着。

    而暮欣在战斗中主要是技术支持方面,失去神赐后只能靠着仅存的设备作战,他修理着满负荷运转后几乎完全炸膛的电磁炮,用不断的敲打掩饰自己内心的失落。

    从穿越后,一直少言的秦默,也就是三人中唯的的美少女此时却意外的发言“这种禁忌之法的原理,从一开始就知晓,而取回我们的神赐的唯一方法,就是……”秦默没有说下去,她的声音有些不自觉的在颤抖。

    那份信息被神识传递出去,常羽的表情凝固住,他不理解这个世界在和他开什么玩笑。

    “杀死,过往的自己吗……?”